天氣越來越冷。爬山虎的葉子落光了,露出褐色的禿枝,在墻面上蜿蜒,有一些挂下來,在冷風裏輕擺。高高的月季,竟然又開出了新的花朵,不復夏日裏的潤澤艷麗,花色顯出點枯槁,但依舊頑強的開著。
昨天下午,裹著厚厚的冬裝,戴著手套,像勤勞的清潔工一樣,收拾了滿滿三大袋子落葉。又將已經枯掉的紫茉莉和美人蕉齊根剪除。原本也想將月季也修剪了,但是看著那幾支頑強的花朵,終於沒有動剪子。就讓它們自然的在寒風凋謝,自然的結束它們一年的燦爛吧。
一早,去中國棋院。這期的節目做國際象棋奧林匹克團體賽。隊伍是大前天從斯洛文尼亞回到北京的。前天,已經去了趟棋院。棋手們都在倒時差,但林峰老師沒歇,臉上帶著疲憊,接待我和鬱導。北京臺也去拍片子,林峰老師裏裏外外的張羅。樓道裏,清潔工剛做完衛生,水漬未幹,害得林峰老師滑了一交,胳膊摔壞了。我們勸他趕緊去醫院。林峰老師卻説要把事情忙完了再説。今天一去,聽説林峰老師的胳膊的確摔出了問題,幸無大礙。但我們的節目他肯定是不能去了,遺憾。
國際象棋部的同志把江川從會議室叫出來。江川一身淺褐色西服,帥帥的樣子。笑問江川:“前天把電話打到你家,沒人接。是不是躲到外面倒時差去了?”江川道:“其實我就在家裏,睡得太死,什麼都沒聽見。”16天的馬拉松似的比賽,中間就兩天休息,可以想象那種疲憊。
江川是我很佩服的人。86年就開始給謝軍做教練,幫助謝軍拿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冠軍。而他自己的棋,也從來沒有放棄,自1981年拿了第一個全國冠軍,便一直屹立在中國難棋手的最前列。兩年一度的奧賽,他已經連續參加了11屆。作為國家隊的總教練,江川還要忙很多事務性的工作,很多應酬。時不常的還要到我們臺做節目,講棋。更讓人吃驚的是,已經年過40,他的棋力竟然還在不斷的上長。兩年前,他成為中國第一個國際等級分突破2600分的棋手,去年,在世錦賽上,又成為第一個進入前16名的中國男棋手。這次奧賽,他下了12盤,只輸給了棋王卡斯帕羅夫。坐鎮一台的,可都是各個國家最好的棋手啊。江川説,他是把別人喝茶的時間都用在了棋上。可我覺得,倘若沒有非凡的智慧,即便是把吃飯和睡覺的時間都用上,也不可能達到他那種成就。
江川很快就把眾位棋手聚到一起,在圖書館開會。這個小圖書館,也是國際象棋棋手們訓練擺棋的地方。我們在門口圍著張桌子你一言我一語講故事,幾個小棋手坐在角落自顧自的擺棋,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要是換了我,早就豎起耳朵聽故事了。
漂亮的諸宸眼睛還有一點腫,似乎還沒從疲勞中恢復過來。大眼睛的許昱華我是第一次見真人,身材小巧玲瓏的,比電視裏看著瘦弱多了。章鐘活蹦亂跳的,像個精力旺盛的高中生。徐俊老師特沉默,面色極安詳,但一看那眼睛,就知道有著滿腦子的智慧,放在古代,肯定是個羽扇綸巾的人物。江川還是喜歡垂著眼睛説話,説多一點,還臉紅。他們這幾個,卻是中國國際象棋最厲害的角色,在國際上,也都是聲名遠揚的。
聊了兩個小時,聽了一堆故事。心裏面有底兒了。節目的框架和內容都在腦子裏面清晰起來。以前《五環夜話》做國際象棋節目,基本都重在比賽的進程和分析總結。這一次,就讓大家聽聽故事。
中午,在恩菲樓下的肯德基,跟鬱導分食了一份家庭大套餐,外加一小碗蘑菇飯。三個人的東西,我們兩個很快就幹掉了。滿意的起身,上樓。
下午,選題闡述會。冬日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暖烘烘的,讓人舒服得眼皮發沉。打起精神,向同志們彙報節目思路,聽取大家意見。
明天,錄兩期節目。這個大禮拜的兩天,又要在演播室和機房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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