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找到葛存壯會那麼易如反掌。撥114問北影廠的總機,隨便轉了一個辦公室打聽,葛老先生家裏的電話號碼便到手了,只是葛老先生因病住進了安貞醫院。於是在一個肅靜的病房裏,我見到了飾演孫玉敗(清水小隊長)的葛存壯。這是一位演了一輩子戲的老人,70歲才拿到了一個金雞獎的最佳男配角,在我説明來意後,他的熱情讓我感到他是一位等待中的“東方之子”,一位老人,有點寂寞。
沒想到能見到葛優會是那麼難。雖然我從葛存壯那裏要來了他的手機號,呼機號,他太太的呼機號,還是在狂呼他們兩天后,幾乎懷疑他已不在國內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你好,我是葛優。”這句話終於在我的耳邊響起。還好,我並不是他的追星族。寒暄之後他説自己剛被北青報的一個記者採訪了八個小時,不知該怎樣接受我們採訪,口氣中充滿了無奈,我有點同情他,一位被暴炒的明星,有點煩。
在一個禮拜天的上午,我們如約到了葛存壯家,北影廠宿舍樓,不大的房間裏除了葛氏夫婦外,還有一位小阿姨,還有葛存壯的岳父-一位90多歲的老人,葛存壯一直照顧著這位老人。訪談進行的很順利,我被葛存壯的真誠所打動,對人生,對藝術,他也許有什麼深厚的理論,但是他的坦誠,一輩子執著的追求讓我等小字輩感觸良多。
葛老夫人有時會送進一杯水來,在她離去後,葛存壯望著她的背影説了一句讓我忍俊不禁的話,“她可是我的原配,我可就這一個夫人”。充滿了無限的自豪。他純真的笑臉讓我覺得他像一個老頑童,可愛極了。
葛優謝絕了在自己家裏接受採訪的意見,我絞盡腦汁終於在梅地亞的茶園租了一個場地,約定時間過了半個多小時,葛優一套黑衣坐到了我面前。比電影裏的他高大,也顯老。採訪進行的不很容易,果然是他的禿腦門兒太有智慧了嗎?他是我見到的最隨意的一個採訪對象,這種隨意讓我有點惱火。説實話,葛優這人很隨和也沒什麼架子,也讓人覺得他很坦誠,可是他缺少熱情,就象一碗隔夜的白米飯,不可愛。
終於在春節前趕完了節目,這一次是葛優主動打來電話,他想看看,只看自己的那部分就行。談到和葛存壯的差距,他説,如果你在我70歲時也來採訪我,我也會和我爸一樣。在他70歲時,我想,我不會去採訪他。
除了年齡和輩分的不同,這父子倆是不同的。看過很多葛優的電影,又重溫了葛老爺子的舊作之後,總覺得葛存壯是在用心靈來演戲,而葛優卻更像一個影子一個魂兒,即使是《活著》。也許不是這次採訪還不會有這種感覺,如果是偏見,就不敢再繼續胡説下去了,就此擱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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