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娟娟自願來到遵義戒毒所接受戒毒,這已是她第19次戒毒了。記者採訪她時,她被抽調到貴陽郊區的清鎮戒毒所,為準備一台全部由戒毒人員演出的晚會而緊張地進行排練。今年24歲的她顯出與年齡不相稱的蒼老。
談起過去的經歷,娟娟黯然神傷:“我曾經當過文藝兵,退伍後參加成人高考,考進了中國政法大學。都是那可恨的毒品毀了我的前程。”
“1997年底,我從大學回家,母親在去接我的路上遭遇車禍不幸去世。我痛不欲生,整天以淚洗面。就在這個時候,一位‘朋友’説給我一樣‘好東西’,能讓我擺脫痛苦。我聽了她的話,她給我注射的便是毒品。
“我的意志力本來還是挺強的,可終究抵抗不了毒品的折磨,從此開始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為擺脫毒魔的糾纏,我曾多次想戒掉毒癮。北京好一點的戒毒醫院我基本都去過,南寧去過4次,每次都能很快地戒掉,每次戒完毒心裏挺高興。可每次又都經不住‘毒友’的上門誘惑,於是……
“犯癮的時候,心裏難受得要命。你看我把牙都咬碎了兩顆,右手中指也給扎殘了,練習了8年的鋼琴只好放棄了。我還用剪刀把戒毒所所長的大腿給扎傷過。
“每天睜開眼後就開始尋找毒品,過了癮清醒後便後悔,可犯癮時又找……這樣惡性循環,真是生不如死。跳樓、吞安眠藥、割腕我都試過,可每次都是家人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我還年輕,又是個女孩子,我當然愛美。其實,我很愛惜自己的形象。注射毒品時,我特意用小針管扎,事後再抹上疤痕靈,為的是不留下那難看的針眼。現在,我手上已經沒一條完好的血管了。
“吸毒後我很自卑,不願與親戚們打交道,總以為他們瞧不起我。其實,爸爸、舅舅、姨媽他們特別疼我。北京的表哥表姐都有出息,一個在讀博士,一個在大學當老師。我心裏很羨慕他們。
“吸毒的人是很冷漠的。由於吸毒,我已經不會流淚,母親過世後那麼多難過的日子,我都沒有流過淚。這一段時間,我被選中參加省裏的禁毒文藝宣傳,整天忙於排練,蹦蹦跳跳的,很累,但心裏舒服極了。”
採訪結束時,娟娟向記者傾訴了自己的心願:“不求成名成家,我只想做個正常的人,正正常常上班,正正常常安個家”。(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