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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天 長城精華黃崖關 |
10月15日 15: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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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8月4日 第21天 晴 悶熱]
清東陵昨夜下了一場小雨,等我們早晨出發時太陽公公振臂一揮撥開雲霧露出慈祥的笑臉看著我們。
雨過天晴,蔚藍的天空挂著幾朵白雲隨著我們登上一輛班車飄向天津薊縣黃崖關長城。
黃崖關長城坐落在天津市薊縣城關28公里處,從東邊小港村緩緩過來跳過一道懸崖屏障,由東起點一路向北從山上直衝下來拐了一個“人”字形彎躍過津圍公路俯衝向上。然後直立行走,攀上百米黃崖天梯到觀賞臺已是6華里開外。全段長城建在陡峭的山背上,關隘東起懸崖天然屏障,西以峭壁為依託。四面環山,青山綠水。長城上建有完備的戰臺敵樓,邊城掩體,水關煙墩,古寨營盤的防禦設施。並有獨特的古代建築群,八卦關城等。組成了一幅雄奇險的美麗長城畫卷。
我和盼盼自東向西一氣登到黃崖天梯腳下,在“百曾圖”巨岩前休息吃飯,(壓縮餅乾、火腿腸、純凈水)此時已是午後一點多鐘。
看著盼盼滿臉晶瑩的汗珠,我舉起照相機拍下了他那一時刻的瞬間真實。透過他那疲勞扭曲變形的臉龐看得出他走黃崖的親身感受遠遠超出了遊客的感受之外。
爬上一段沒有城墻的筆直山坡,山頭上雄立一座沒有樓梯的實心敵樓。高有6米,直徑4米有餘。從此地長城向西斷續扭曲,出沒林海。循著曾有人穿行的小路摸索前行。繞過一座山峰,從山腰裏鑽出來已不知路的去向。
望著遠山的敵樓無路可走,深深的樹林遮住了視線,我們迷路了。
在樹林裏我們先走山脊,然後又到坡上。前邊的樹枝和青柴攔住去路,陡峭的山坡被嚴嚴實實地罩住。手無寸鐵的我們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艱辛的勞作,寸步難行。
原路退回尋找另一條出路,但不見了進來的方向。眼前出現幾座廢棄的半截房屋石墻,還有兩座土墳長滿了青草。沿山坡平整出的梯田形平地還留有痕跡,證明這裡曾經有人居住過。誰又會在這荒山野嶺居住生活呢?後來得知這裡在抗日戰爭時期曾經是八路軍抗戰指揮連部所在地。
依靠指南針重新退回,選擇了一條通往山下的山溝向下闖出一條新道,深一腳淺一腳地開山劈樹。
就在這裡盼盼扭腳了,歪坐在深草叢裏痛苦地用雙手揉著右腳,由於我們缺乏基本的醫護知識,沒有及時地得到醫治,在後兩天不間斷的行走中他的腳痛越來越嚴重。
無計可施的我站在前邊轟開圍著他打轉的蚊蟲,眼看著他經受疼痛的煎熬。
盼盼媽媽給我們帶的藥盒裏我只知道止痛片和瀋陽紅藥可以暫時救急,吃過之後,並沒有減輕他的痛苦。我想此時如果是在家裏,他早已經被爺爺姥姥們簇擁著送到了醫院,擺了一床頭好吃好玩的任他挑選玩弄。而且他還可以理所當然地逃課,休上幾天病假撒上幾天嬌。
沒過10幾分鐘盼盼站了起來。
“沒事了,走吧。”盼盼説。
我拿過他的揹包,手拎著他的小手,用另一支手和頭拱開樹叢用身體壓倒草木儘量減少他的阻力,慢慢地往山下走。
一條小蛇從我們腳下溜走。
我們來到一條在半山腰上探礦人開出的山道。每隔5米就有開礦人開鑿的直徑2米的深洞。洞口零散地扔著鐵鍬、鐵桿、柴油機、木架單輪推車和柳條編的背簍,偶爾還會見到一兩件臟衣服扔在地上。
順路而下,沒見到挖礦人,碰到了兩位年近花甲的老頭在一群山羊的包圍中你一將我一軍的坐在青石板上玩著石子棋。嘴裏喊著“看你怎麼辦”那架式和在河邊放牛娃沒什麼兩樣。
我們在一個放礦的山洞上面攀下來直接落到了地面上,這是一條由外邊通往山裏的一條小油漆路。彎彎扭扭依著河水的嘩嘩聲通向山的盡頭-----前幹澗村。
這裡環繞青山,中間一塊空地撥起兩座二層舊樓。朝陽的山坡上零星幾戶冒著炊煙的農戶,路邊一堆堆麥稈上玩耍著幾個孩童。見我們走來新奇地躲在老遠觀看。
這裡原是一個兵工廠,搬遷後只剩下兩座辦公樓被村裏人買下權作住宅,兩戶分一座樓,好寬敞的住宅。
我們住的這家主人非常好客,又是做菜又是包餃子。象招待多年不見的遠房親戚一樣親切熱情。新幹澗村人令我感動。
晚上吃飯時得知此人家是4代同堂,主人還有一位80多歲的老爺爺在山坡上的老房子裏居住。晚上9點鐘在我們強烈要求下主人帶領我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借著手電光跨過小河盤進一個山溝裏的坡上一所三間瓦房院落。看家的大黃狗竄出窩來,狂叫著迎接著我們。寂靜的山谷裏回蕩著“汪汪”的叫聲。
木格窗戶裏邊點亮了昏暗的燈光。坐起來的一位瘦瘦的老人喊了一聲:“誰呀?”
“是我,有人要看看你。”他的孫子説著我們已經“吱”的一聲推開虛掩著的木板門向左一拐進了西屋,老漢光個膀子披著薄棉被轉向我們,他6歲的重孫女一骨碌爬到坑上象小貓一樣依在他懷裏。消瘦多皺的臉龐上透著健康的血氣,沉穩而睿智的眼神安詳可敬。耳不聾眼不花,極少的語言更多的是傾聽。
他的身體非常健康,生活全部自理,每天還要到山上放羊打柴,在山地裏種地收糧,過著自給自足的清靜生活。
今年他82歲,在抗日戰爭時期當過八路軍的通訊員。攀談中他得知我們來自唐山,就迫不及待地問我認不認識他26年沒見面的唐山市裏的兩個外甥。自從唐山大地震後與失去雙親的兩個外甥見過一次面後杳無音訊。他和他們的叔叔都在打聽著消息。問我能不能找到他們。在茫茫的人海裏找到失散二十多年的親人談何容易,但是我又不忍讓那急切期盼的眼神失望。無論如何想拒絕老人那迫切見到親人的厚望我做不到,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下來。我答應他老人家等我走完長城回來時一定想辦法為他尋找親人,事後也就是我在整理這篇筆記的時候已與有關部門取得了聯絡。現正在努力進行中。
長城孕育著生命,連結著親情,一代又一代。
——任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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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何貝莉 來源:央視國際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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