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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省長”鈕茂生解讀河北特色農業 |
| 10月31日 2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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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經濟半小時《中國實錄》節目組來到了河北省，對河北省省長鈕茂生進行訪談。有“地圖省長”之稱的鈕茂生指出，河北環繞著北京、天津，它們之間存在著經濟合作、一體規劃的密切關係，河北要盯住北京這個大市場，充分發展特色農業。
曲向東：剛才我在看這幅河北省的地圖，河北省可以説是緊密地包圍在北京和天津的周圍。所以，我一開始就想問咱們河北省的朋友一個問題，就是河北和北京、天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大家可以發揮想象力，用一個什麼樣的比喻最合適？哪位朋友先來？
觀眾：北京是心臟，我們河北是胸腔，整個胸腔包圍著心臟。
曲向東：還有哪位朋友有其他的比喻？
觀眾：我覺得河北的森林，還有河北的綠草，就像北京首都的肺，給北京人民提供清新的空氣。
觀眾：我覺得河北跟北京的關係應該用八個字來概括：“山水相連，唇齒相依。”
曲向東：謝謝。應該説，聽了大家剛才的話，我作為一個北京人，真是感覺到特別幸福。不過我們今天更加感興趣的，是河北省的省長到底怎麼看這幅地圖，他會怎麼看河北和北京之間的關係？
鈕茂生省長， 1939年10月生於北京，滿族人。畢業于北京農業機械化學院，曾任北京市市委委員，密雲縣委書記，水電部黃河水利委員會主任黨組書記，水利部部長、黨組書記。1999年1月任河北省省長，省政府黨組書記。
曲向東：鈕茂生省長，在請你入座之前，我還是請你來看一下這幅地圖，在你看來河北和北京是什麼關係？
鈕茂生省長：我剛才聽了幾位同志講，覺得講的都很形象、生動。河北省環繞著北京和天津。最近有一些專家提出來一個大北京經濟圈的構想，大體想法是這樣幾個內容：一個是三個三角，一個是三個圈。大家看這個藍色的三角，就是北京、天津、保定，這是一個三角；北京、天津、唐山這是第二個三角；第三個三角是北京、承德、張家口，是綠顏色的。這三個三角就説明了北京和環繞著北京的河北應該是一個加強經濟合作、進行一體規劃的關係。大家再看這三個圈，紅顏色的三個圈有著不同的半徑，以天安門為圓心，100公里半徑是第一個圈，我們認為它是一個核心層，那就是北京、天津和廊坊的大部分。第二個圈是200公里半徑，我們認為它應該是中心層。第三個圈大家注意，就是300公里，這300公里的距離有重要意義，它是經濟的輻射帶動作用和物流配送的最佳距離，最經濟合理。因此我們一定要圍繞著北京、天津來搞好服務，來發展河北。所以我們從這三個三角和三個圈可以引申出來五個結論，也即河北省的定位，在未來、在全國乃至世界，河北起什麼作用？有什麼功能？可以總結為以下五條：首都的生態屏障；首都的護城河；首都的後花園；北京和天津的綠色食品生産和供應基地；北京和天津的科技成果轉化基地和工業配套加工基地。
曲向東：鈕省長，我來之前就多次聽很多人介紹你，説你非常善於、也非常喜歡用地圖來講道理，看來這個“地圖省長”果然是名不虛傳。其實應該説我們在策劃河北這期節目之前就一直在想，河北應該談一些什麼？但是鈕省長是一直堅持河北要談農業，而且這個話題是跟我們剛才提到的河北和北京、天津的這個地理位置都非常有關係的。為什麼要談農業？我們來看一下片子。看完了以後，我相信大家就知道了。
背景新聞：
記者：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北京新發地農産品批發市場，現在時間是下午6點鐘，也是一天當中這裡蔬菜交易最繁忙的時候。你可以看到現在我身後已經停了2000多輛來自外地的送菜車。據這裡的市場人員介紹，在這裡的送菜車當中，每10輛就有4輛是來自河北的。
9月12日，記者來到北京2家大型農貿市場進行了隨機調查，在80個蔬菜肉類等交易攤點中，有39位來自河北，28位來自山東。據了解，在這裡各地進京菜的數量都隨著季節有所變化，可河北菜所佔份額一直穩定在30％－60％之間。
其實河北菜在北京市場看好也是這幾年的事。在1994年的農業報紙上可以看到，8年前，河北菜在北京的市場份額不過10％。1995年以來河北發展設施農業的步子加快，1996年環京津菜籃子工程啟動，河北的蔬菜種植面積以每年100多萬畝的速度遞增，春缺秋淡成了歷史。
據了解，北京有1300萬常住人口和300萬流動人口，一天全市人的飯桌上就消費1萬頭豬和1100萬公斤蔬菜，其中80％依靠外省。
9月13日，在河北廊坊召開了北京河北農産品基地建設會議，來自河北的100家蔬菜果品等基地和北京60多家用菜單位來到這裡，有幾十家已經達成了合作意向。
北京常務副市長孟學農：我們主要的指導思想，就是用北京的這個市場來換外地的優質産品。河北省政府提出打京牌、唱京戲、服務首都、共同發展的做法，對北京是一個極大的支持，也是一個雙贏的道路。
曲向東：真是不看不知道， 一看嚇一跳，北京的胃口居然還有這麼大。但是鈕省長，我知道你談起農業來，特別是談起河北省農業來，你是如數家珍。你能不能今天再給我們羅列一下，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河北的農業還有多少個第一？
鈕茂生省長：還看圖，第一張圖就是河北省六大蔬菜産區的示意圖。大家看最北部的是張家口承德錯季蔬菜的産區，錯季蔬菜就是不在正常季節供應的蔬菜，它是提前或者推後上市。第二個就是冀東蔬菜産區，是秦皇島和唐山，它這個品種比較多。第三就是環京津的蔬菜産區，主要是保定、廊坊，離北京最近。特種蔬菜從總産量來説，我們是全國第二位。大家再看第二張圖，是河北省八大果品經濟帶分佈圖。這是果品、水果的分佈，不同顏色就代表不同的品種。我們居世界第一的果品有兩種：一個是梨，各種梨；另一個是棗，最有名的是金絲小棗、冬棗、還有一些大棗。板栗、桃、柿子、扁杏全國第一，這都是我們河北的優勢。
曲向東：我們在北京能吃到這麼多新鮮水果，跟地圖周圍的這些各種顏色都是很有關係的。
鈕茂生省長：是的。再看這張就是我們畜産品了。禽蛋，各種蛋類我們全國第一。可以這麼形容，全國每五個雞蛋裏面就有我們河北生産的一個。
曲向東：看這個圖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河北省是過去蔬菜、水果産量就非常高，還是在為北京實施配套服務的過程中，逐漸強化了這些因素？
鈕茂生省長：這是個過程。過去我們糧食種植面積比較多，農民的糧價上不去，所以農民的收入一直是受到影響。我們就想調整結構，怎麼調整結構、盯住市場？首都是個大市場。
曲向東：找準了北京、天津的這個大市場。
鈕茂生省長：對。河北雞如果要是感冒的話，北京的雞也得打嚏噴。
曲向東：可是我們看這個地圖，環繞北京、天津是一種地理的優勢。但是如何把這種地理的優勢變成真正的經濟上的優勢，這裡面有一些環節是需要考慮的。哪一個環節你認為是需要突破的？
鈕茂生省長：我們現在首先從流通領域做起。我們和北京對接，先找到市場。找到市場，市場提出標準，我們請北京的專家給我們培訓技術人員，按照北京的要求去進行生産。
曲向東：先把上帝找過來説：“你們要什麼，我們給你們生産”。我想可能很多人都很關心的就是，我們北京人到底能吃得上什麼樣的蔬菜呢？我們再看一個片子。
背景新聞：
在河北衡水，記者見到了培育蟲子的實驗室，在這裡可以看到蚜小蜂等上億隻大大小小的昆蟲。它們就是一些蔬菜害蟲的天敵。
河北衡水田益生防公司鄭禮：在等益蟲發育到蛹期的時候，等它成蟲快飛出來的時候，我們就把它收集起來，然後製成蜂卡，這樣老百姓拿到田間就直接用了。
今年3月在河北鄧莊的村民魏新菊的田裏就用上了一批這樣的天敵昆蟲。
在這個溫室大棚裏，挂著許多這樣的小卡片，這些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卡片上，每張都粘貼著1000多只益蟲蟲卵。這是一張赤眼蜂蜂卡，每個大棚裏只要挂上8—10張就可以防治菜青蟲等農作物害蟲。
不用農藥，而用益蟲來防治害蟲，如今這種技術已經在河北10000多畝地上應用。魏新菊告訴記者，現在她的無公害蔬菜每斤能多賣4角錢，每個大棚年收入增加3000元。
在相隔不遠的河北崗底村，村書記楊雙牛也忙著讓村民們學習無公害種植技術。崗底村有169戶人家，種植蘋果1000畝。6年前，楊雙牛到縣城開會時帶去村裏的蘋果，可那些個頭不大、又不是綠色産品的蘋果受到了冷落，也就是那個冬天，他和村裏人把河北農大的李教授請進了村。6年來，李教授根據村裏的溫差和土壤特點，培育出富崗一號、二號蘋果，引導村民執行不用有害農藥、不用化肥等128道工序。走進崗底村的果樹林中，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蘋果都用袋子套上，這就是128道工序中的一個，能起到防禦害蟲的作用。
河北農業大學教授李保國：這點做起來以後，到秋天蘋果長出來之後，顏色又鮮亮果皮又光滑，看上去就不一樣。結果村裏百姓説，哎呀，別説人家讓套袋，套出來這蘋果就跟城市裏的小姑娘一樣，又水靈又好看。你看咱那不套袋的蘋果，就成了咱農村地裏頭的莊稼漢了。
如今這種嚴格按照標準來種植的蘋果市場價格能賣到50元一個，主要銷往京津等城市，這個過去連口糧都發愁的村子，現在僅蘋果一項，人均年收入就有2000元。
曲向東：看到片子裏説“這個蘋果50元錢一個”的時候，我就聽到觀眾席裏有一個輕微的感嘆聲。但其實我告訴大家，據我所知，他們今年這個蘋果儘管還沒有成熟，第一，在樹上就已經有主了，每一個蘋果都已經有主了；第二，據説這個蘋果今年會賣到100元錢一個。這真是一個非常驚人的天價。今天我們把楊雙牛也請到了我們的現場。楊先生你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敢把你的蘋果定到100元錢一個，這麼高的價？這的確是挺嚇人的。
河北富崗山莊黨委書記楊雙牛：富崗蘋果為什麼這麼好？主要有幾個條件：一個是地理、土壤、水，加上我們的無公害管理，看起來好，吃起來也好。剛才你問到為什麼定到100元一個？是我們鈕省長在張家口開農業産業結構調整會議上講：“你富崗蘋果要漲價，要漲到100元一個”。
曲向東：我覺得楊雙牛第一牛牛在他蘋果好，第二牛牛在你這個蘋果價錢是省長建議價。省長，你為什麼會建議這個蘋果要賣100元錢一個？
鈕茂生省長：四個字——優質優價。科技含量高，128道工序，每一步都是很關鍵的。如果沒有這128道工序，也不會有100元錢一個的蘋果。那麼現在為什麼好多蘋果賣不出去，有的都爛掉了呢？質量不行，沒有標準。所以我們認為標準是生命，標準是市場，標準是效益。
曲向東：你現在可以説定下來一個目標，要給北京、天津供應這些非常好的、綠色無公害的蔬菜。但是要讓全省的農民在很快的時間之內接受這個轉變，而且我還看到這個《河北省農業生産技術標準》，我當時翻這個手冊的時候，就覺得我根本看不懂。所以我就在想，突然之間讓農民接受這麼大的一個拐彎，他們怎麼樣能夠一下子拐過來？
鈕茂生省長：首先我們還得依靠專家，提高科技含量，沒有專家隊伍的支撐是不行的。專家是現身説法，而且制定規範，這是第一步。那麼第二步就是典型引路。因為你光説不行，農民要看，看這實效好不好，行不行。
曲向東：今天還專門請來了制定這個標準的技術監督局的同志，我們也請咱們技術監督局的同志談一談，你這個標準到底是按照什麼標準定的？怎麼會這麼嚴呢？
河北省質量技術監督局標準處處長劉玉：我們河北省為了滿足國際市場的需求，另外就是為了我們的産品能夠進入北京市場。我們的標準就是嚴於北京標準，制定的標準比它的要求還要高。
曲向東：我覺得有很多的非常專業的詞以及非常細的規定，你擔不擔心咱們一般的農民，他們看不明白，沒有辦法照這個執行？
劉玉：我們把標準的一些技術指標和一些規範程序搞成具體的“明白紙”，就是“1、2、3、4、5”，
也就是説128道工序相當於“明白紙”。這樣經過轉化以後，老百姓就很容易掌握了。
曲向東：其實剛才我們談到無公害蔬菜，可以説河北省想了很多很多的辦法來發展這個無公害蔬菜。但其實我們的記者在底下調查的時候，發現河北省在發展農業上的思路絕對不是僅僅停留在無公害蔬菜的方面，它還有更多的辦法和更多的招數。那麼是什麼招數呢？我們先來看一下片子。
背景新聞：
9月20日，河北集發農業園的負責人李集周收到了一份來自旅遊局的通知，要求做好“十一”旅遊宣傳工作。這個農業園原本只是種些蔬菜瓜果，現在他們卻打起了旅遊牌。
河北集發農業觀光園總經理李集周：由原來單一的生産型轉為服務型，所以説我們現在是進行培訓，提高、加強管理，通過規章制度，按照現代服務行業尤其是旅遊觀光景點的這種模式去努力。
可以看到這個農業園裏，西瓜爬上了架子，青菜長在了柱子上，一位遊客告訴記者，在這裡除了觀看現代農業，還可以買綠色食品、住農家客房。1年來，園區2000年僅門票收入就有50多萬元。
河北集發農業觀光園總經理李集周：如果説按照原來的傳統的農業幹確實沒出路，現在玉米一畝地純效益也就在200左右元錢，要是按照我這園區看，現在我的畝産效益在1萬元以上。
在河北採訪時，我們看到許多農戶和李集週一樣，從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種果樹苗木，發展設施蔬菜，如今河北全省130多個縣都進行了農業産業結構調整。
曲向東：我們今天也請來了片子裏提到的集發農業觀光園的副總經理李克彬先生。李先生，你們怎麼想到要把原來的農業搞成一個觀光農業呢？
河北集發農業觀光園副總經理李克彬：，這也是省長的建議。我們北戴河集發生態農業觀光園的前身是食品蔬菜生産基地，在1999年的5月份，鈕省長到我們這個基地考察調研時，指示我們要充分利用北戴河夏都旅遊避暑勝地這個獨特的區位優勢，把這個農業生産經營跟旅遊觀光結合在一起。
曲向東：開放之後你發現這個收益怎麼樣呢？
河北集發農業觀光園副總經理李克彬：遊客到咱們觀光園去旅遊、觀光帶動的相關産業，今年整個園區的收入能超過2200萬元。
曲向東：這其中有多少是觀光農業帶來的，而不是原來的種植帶來的？
河北集發農業觀光園副總經理李克彬：要有50％以上的比例，也就是1000多萬元是通過搞觀光農業帶來的效益。
曲向東：可以説鈕省長的一句話就值了1000多萬元。鈕省長，當時你是怎麼樣産生這種想法的？
鈕茂生省長：我們怎麼能夠讓農民富得更快？要想點辦法，要有新思路，要有新舉措。否則的話，我們老是種這個一畝三分地，打這點糧食是絕對富不起來的。糧食很重要，但是現在相對過剩，逼著我們調整結構，逼著我們多种經營。就盯住市場來搞這個觀光、娛樂、休閒、餐飲，把生産的這些特種的農副産品跟旅遊結合起來。我們全省總耕地面積是1億畝，我們現在有這樣一個思路，拿出十分之一的耕地，就是一千萬畝，進行高度的集約經營，搞溫室大棚，就是所謂的這個設施農業。然後騰出九千萬畝，就是90％的土地退耕還林還草。
曲向東：退耕還林、退耕還草之後，當地的老百姓怎麼辦？他們的生活會怎麼辦？
鈕茂生省長：對，大體上效益是這樣的，就是1比20。1畝地大棚溫室等於20畝大田的效益，用1比10做這個文章，就是我們要退出九千萬畝。所以那就要調整結構、盯住市場，什麼産品暢銷，我們就種什麼。這是從我們河北的實際出發，我們就是這樣一個思路，這叫1比10的戰略。
曲向東：我看你不斷地指我們展臺上的這些東西，我就覺得好像我們今天實際上是一個農副産品博覽會，那麼最後是不是請鈕省長到咱們河北的農副産品前面來給我們介紹介紹？
鈕茂生省長：好。我們每年大體上得有120萬個勞動力要進城，所以必須得找新的出路。找什麼出路？一個是結構調整，再一個就是我們搞深加工。蔬菜都有小包裝，這是初級的深加工。然後我們還有深層次的加工，剛才講了把苦杏仁變成了露露。這邊是方便麵，這是不同檔次的方便麵。除了這些農副産品加工以外，我們還有一些工藝品。這個帽子是保定定興生産的，世界總量第一。
曲向東：我看大家可以給我們的鈕省長打一個分，作為一個省級的講解員，我們鈕省長講的到底怎麼樣？我想大家的掌聲已經説明了一切。正像開始我們看到的地圖一樣，北京周圍都被河北環繞著，我們北京人可能吃到的很多食品、很多的蔬菜、喝到的一些水，都是從我們河北過來的。因此在這個角度上，我應該代表我們北京人對我們河北的不光是鈕省長，還有我們廣大的河北農民、廣大的河北的同志們，表示感謝。最後非常感謝大家收看我們《經濟半小時》的特別節目《中國實錄》，也特別感謝鈕省長能接受我們的採訪。（《經濟半小時》記者李春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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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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