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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憑著這個展示異域情調的索非亞教堂,哈爾濱的風采亦出類拔萃
02月01日 15:29

  哈爾濱是個僅有百年曆史的城市,但一個城市的個性並不與她臉上風霜的多少成正比。1896年,李鴻章把中東鐵路的修營權給了俄國人,俄國人給了我們一個哈爾濱——一到1903年中東鐵路通車時,作為中東鐵路樞紐和管理中心的哈爾濱,基本形成了一個成為現代“城市”的市區。1914年《英俄協定》簽署後,先後有30多個國家的幾萬僑民匯聚到哈爾濱,哈爾濱一時成為列強盤踞的國際城市。

  我在閒適家翻看一本反映哈爾濱百年曆史變遷的報紙紀念刊,那些老照片反映的場景可能比舊上海灘還要洋化。當時俄國的工程師為哈爾濱制定了詳細完整的城市規劃圖(這張密密麻麻的規劃圖影印版現在可以在索非亞教堂後面的哈爾濱建築藝術展覽館看到),在世紀初的規劃中,南崗區是城市的行政中心,以今天的博物館廣場為中心,以大直街為軸線陸續建造了聖尼古拉教堂、中東鐵路管理局、莫斯科商場、哈爾濱鐵路技術學校、秋林商行等建築,建築是西化的,招牌上是俄文,獻身於歷史照片中的男男女女也都是洋人。當時,這一帶是比租界還租界的洋人生活區,華人都被擠壓到道外區居住了,那裏現在依然是哈爾濱的貧民集中區。

  翻看老照片真的很有意思,世事的變遷出乎最偉大導演的設計。有一幅照片是當時哈爾濱選美的冠亞季軍,冠軍好像是一個俄國大賈的千金,體態微胖,既不嫵媚也不俏麗,現在拿來看像笑話一樣,不知道是人種優化了還是審美改變了抑或這選美本身就是黑哨操作。

  巧得很,那幾天的哈爾濱《新晚報》正好有個消息,分管城市建設的北京市副市長汪光燾升任建設部部長。我在北京生活多年,近兩年關於北京城市建設和老區改造的報道中總少不了汪光燾的身影,印象中他是一位有專業水準和塌實作風受老百姓歡迎的好市長,在北京城的改造和保護中成效卓著,升遷也是眾望所歸。看《新晚報》的介紹説,汪光燾之前還在哈爾濱當過副市長,也是搞城建,閒適又説,索非亞教堂的保護開發就是汪光燾在任時搞的。

  哈爾濱的教堂是看哈爾濱建築特色的重要內容。隨著中東鐵路和俄國人的不斷涌入,作為俄國國教的東正教堂而皇之地在哈爾濱傳播開來。1898年7月,鐵路局所屬的第一座東正教堂在香坊率先建成,至20世紀30年代,哈爾濱陸續建造了近30座東正教堂,其它如基督教的、猶太教的、伊斯蘭的教堂也紛紛建立起來。

  天災人禍,歲月的鞭打使許多老教堂不復存在,其中最可惜地就是俗稱喇嘛臺的尼古拉教堂。尼古拉教堂原來就在南崗區中心廣場(今博物館廣場)的正中央,1900年12月竣工,是一座帶有濃郁的俄羅斯民間建築色彩的木結構建築,也是遠東地區最著名的東正教教堂。可惜的是,這樣一座堪稱精品的建築在“文革”期間被拆毀了,人們只能從照片中找尋她昔日的繁華。

  由於尼古拉教堂的不復存在,另一個同樣著名的俄羅斯拜佔庭式的教堂——索非亞教堂的屹立就顯得更加珍貴。老照片顯示,這個被小房子包圍著的破教堂當時是百貨公司的倉庫,幾個服務員樣的人正從裏面搬桌子,門口停一輛拉東西的吉普車。也許正是這樣委曲求全,索非亞才在那場浩劫中茍活了下來。

  現在索非亞教堂經過重新修整又散發了往日的風采,四週被清出來一個小廣場,已經成為哈爾濱的標誌性建築。遊客可以從各個角度欣賞她,而每一個角度都不是雷同的,各有別致。紅磚襯托著“洋蔥頭”和“帳篷頂”式樣的屋蓋,高聳的十字架下是自由的鴿子,疏忽飛揚,疏忽降落,在鬧市中給人以寧靜。我覺得,就單憑著這個展示異域情調的索非亞教堂,哈爾濱的風采和魅力亦出類拔萃。

  進教堂收20元的門票。按理説,收門票的地方可看的東西應該更多,但我卻不禁失望。教堂的壁畫是新的,正中是教堂附近以前佈局的沙盤模型,墻壁上分區挂著一些反映哈爾濱城市變遷和建築藝術的老照片,而且裏面的空間明顯比外面看到的範圍要小得多。索非亞教堂是保留下來了,但她作為教堂功能的精髓被抽走了,空剩下一副華麗的軀幹,讓人悵惘。

  我想起北京王府井的東堂(就是電影《大腕》裏尤子家對面的那座),她也是一個被成功改造加以保護的典範,每次路過,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我都願意在附近的廣場停留一下。雖然去的次數很多,但主殿我從來沒有進去過,因為過了禮拜時間門就關上了,謝絕參觀。雖然進不去,但我好象並沒有被拒絕的遺憾,畢竟那是他們的世界,不容外人旁窺。

  據説索非亞修繕以後,也有過是不是恢復教堂功能的討論,甚至俄國人都説願意派牧師前來,比較遺憾的是當時的領導人出於顧慮,給了她一個光輝的功能,成了以展示老照片為主的建築藝術博物館。作博物館不能説不好,但我總覺得作為教堂存在的索非亞失去了自己的靈魂,我寧願被不帶笑容的牧師拒絕於正門之外。


責編:何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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