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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學者與愛因斯坦交往的故事(下)

央視國際 (2005年03月01日 16:56)

  1月2日上午,記者剛剛邁進許良英先生家門,便見幾案上擺放著一本厚厚的藍色封面英文書籍。許先生告訴記者,愛因斯坦早年與我國一些學者交往的故事,有些就記載在這裡面。許良英先生是我國科技史專家,為我國翻譯與研究愛因斯坦論著的先行者、

  《愛因斯坦文集》的主要譯者。許先生説,上一個世紀60年代,他曾帶過的一名研究生胡大年,後來去美國耶魯大學深造,這本藍皮英文書就是他的論著,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今年擬出版中文版。

  許先生説,我國早年與愛因斯坦有過交往的學者,能夠查到記載的是夏元 與束星北兩位學者。此外,為紀念愛因斯坦誕辰百年,中科院科學史學所于1979年編譯的《紀念愛因斯坦譯文集》(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出版)中,《愛因斯坦在中國》一文有所記載——根據20世紀20年代前後中國報刊和其他出版物的記載集成。

  《愛因斯坦在中國》較詳盡地記載了愛因斯坦赴日本講學,往返兩次途經我國,前後有3天時間在上海逗留並與我國學者交往的故事。第一次路過上海逗留一天 1922年,愛因斯坦應日本《改造》社團邀請到日本講學。途中來回兩次經過上海。愛因斯坦夫婦乘日本船“北野丸”,于1922年11月13日上午10時到達我國上海,在上海當時的匯山碼頭登陸。到碼頭迎接愛因斯坦的有中國人、日本《改造》社代表、猶太人等。他們先在上海“一品香”餐廳用中餐設宴招待愛因斯坦夫婦;繼至上海“小世界”聽昆劇;後又遊覽了城隍廟豫園和上海主要街道。據説,當愛因斯坦走進上海南京路時,中國青年學生們高興得用雙手把他抬起來了。當日下午6時,又在上海畫家、書法家王震(字一亭,公元1866~1938年)家裏設宴招待愛因斯坦夫婦。參加這次宴會的有當時的同濟大學校長德國人威斯特夫婦、日本《改造》社代表稻垣夫婦、大阪《每日新聞》社村田等人。我國出席這次宴會的除王震外,有《大公報》經理曹谷冰、張季鸞,上海大學校長于右任,曾經在北大當過教授的張君勱,浙江法政學校教務長應時夫婦及其女兒應慧德等人。宴會前,愛因斯坦夫婦欣賞了金石書畫文物。愛因斯坦在宴會上講道:“今日得觀中國名畫,極為愉快。推之中國青年,敢信將來對於科學界定有偉大貢獻。此次匆遽東行,異日歸來,極願為中國青年貢獻所見”。席間,大家多次請愛因斯坦講相對論,他以“長途跋涉,絕未休息,不能作長篇演講”婉謝。晚9時宴會結束。愛因斯坦于次日 (14日)淩晨仍乘原船往日本,于11月17日到達神戶。此後,愛因斯坦曾對人講到對中國的感想:“余第一次至東方,極為歡喜,有許多驚異之聞見。此間理想之氣候,澄清之空氣,南方天空燦爛之星斗,皆使余之頭腦得一難以消滅之印象。此種印象,余將永不忘之。余在船上雖僅略微簡單之試略,然予對相對論之信心已益加鞏固。”從這段文字看來,愛因斯坦對於從香港到上海這段航程是極為愉快的。同時,也可以看出,愛因斯坦在旅行途中還在繼續思考相對論問題。當有人問他最近又有何新發現時,愛因斯坦答道:“以個人而論,于科學研究上並未能有所增益,惟聞有英國科學家若干人,在澳洲西海岸試驗(該是“觀察”之誤譯),已經有顯著之成績。惟其真價值如何,尚不能臆斷。因其圖片等須送往倫敦以極其精細極準確之儀器量之也。荷蘭科學家之赴聖誕島者,以天氣嚴寒,未有確實之成績。此行予雖亦在被邀之列,顧以家內工作甚忙,故不能不以最後謝絕之。”

  愛因斯坦所講到的“澳洲西海岸試驗”,是指發生在1922年9月21日日食期間的觀察。當時在澳大利亞聖誕島及澳大利亞西部各地可以看到日全食。各國天文學家紛紛赴澳洲進行觀察,以繼1919年5月29日日全食觀察之後進一步驗證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中有關光線彎曲的預言,最後得到了吻合的結果。在這以前幾年早已傳聞,要授予愛因斯坦以諾貝爾物理學獎,但直到1922年11月才正式決定授予他1921年度的物理獎 (同時還決定把1922年度的諾獎授予玻爾)。當愛因斯坦于11月13日上午到達上海時,瑞典駐上海領事即把這一決定正式通知愛因斯坦本人。

  據許多報紙報道,不僅北京大學早已邀請愛因斯坦到北大講演,而且這次在上海,還有南京、上海等地的大學等也一一發出邀請。愛因斯坦本人不僅在王震家的宴會上欣然接受了這一邀請,而且在和其他人的談話中也一再明確表示,因要到北京、南京各大學講演,還擬在上海講演二、三次,因此,希望離滬早去早回,表示在日本“逗留七個星期之後即來中國。”

  第二次路過上海逗留兩日

  1922年12月27日愛因斯坦從日本門司乘“榛名丸”離日回歐洲。同船者有日本名流30余人,他們或往歐洲留學,或往歐洲考察。于12月31日上午11時到達上海。很多人到上海碼頭歡迎,其中有中國人、旅滬猶太人、日本人和德國駐上海領事等。愛因斯坦當時“應接不暇”。

  愛因斯坦這次到上海後,住在杜美路9號一位猶太人家裏。他應上海猶太青年會和學術研究會邀請,于1923年1月1日下午3時,在福州路17號公共租界工部局禮堂講相對論。當愛因斯坦講完後,張君勱提出有關心靈學的問題。

  當時在中國,由英國著名物理學家洛奇(O.J.Lodge)和克魯克斯(W.Crookes)所創導的“心靈學”有一定市場,有一幫文人設立“靈學會”,出版《心靈雜誌》,大肆宣揚人鬼交往。在愛因斯坦講演完畢,張君勱即詢問愛因斯坦對洛奇研究心靈學的意見。愛因斯坦用法語回答:“Ce n’est pas Serieux”(這是不足道的)。愛因斯坦的回答,對於這種唯靈論思潮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許多報紙在報道這件事時,發出了對心靈學者的質問:“不審吾國人研究靈學者,對於恩氏又作何感想?”

  在愛因斯坦第一次路經上海以後,國內不少大學和學術團體紛紛籌備資金,歡迎愛因斯坦來講學。但是,在他第二次到達上海之前,于1922年12月17日自

  日本京都寫給北大理學院院長、物理學教授夏元浮筠這樣一封信:

  夏博士鑒

  今日接來書,甚為欣喜。然予恐不能來北京,對於君之盛意,實異常抱歉。此次在日本,以種種原因,費時太久,遊中國、印度之決心,竟不能見諸事實。北京如此之近,而予之宿願,終不得嘗,其悵悵之情,君當可想象也。現以要事,急須西歸,不能與君一晤,只能函告一切,君之盛情,敬心領矣。然予甚期望,君不久再來歐洲,吾等仍可會談也。尊夫人之處,亦乞問候。

  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本人在第二次到上海時,也曾對各報記者敘述了自己的心情:“惟既來上海,未赴中國內地觀光,實為最大之遺憾”。愛因斯坦是1923年1月2日11時仍乘“榛名丸”郵船離開上海的。他在埃及塞得港登陸,轉赴耶路撒冷,視察新成立的猶太大學,旋赴西班牙,在馬德里大學講演後才回柏林。” (《大眾科技報》記者 朱廣菁)

責編:戴昕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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