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來自中國科學院的權威結論,促成了官方組織野人科學考察的決策和行動。
1977年,中國科學院和中共湖北省委聯合成立“鄂西北奇異動物科學考察隊”。從此,俗稱野人的不明動物有了一個沿用至今的科學命名——“奇異動物”。考察隊成員分別是來自全國16所大專院校、科研單位、自然博物館、動物園的科學家和神農架林區的科技人員、地方幹部以及有經驗的獵手,共110人。這次考察行動參加人數、涉及專業、考察時間、考察地區、考察項目,在世界野人考察、研究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
中國科學院古人類與古脊椎動物研究所研究員 黃萬波
我們在出發之前進行了集訓,在房縣進行了集訓,大概有一個禮拜到十天。也就是怎麼打麻醉槍啊,碰到野人怎麼處理,萬一或者是哪個地方受傷了怎麼處理呀。我主要給大家介紹一下就是靈長類動物,猩猩什麼樣子,猴子什麼樣子,熊什麼樣子,那麼怎麼來辨別它。
集訓結束後,考察隊在湖北省房縣召開動員大會,向隊員們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原湖北省房縣黨史辦主任 孫希清
這一次野人考察任務特別繁重,要作為一場硬仗來打,一定要在我們考察期間揭秘。
武漢大學動物標本館館長 高級工程師 唐兆子
當時的口號是,和帝修反爭時間,早日突破野人之謎。
這次考察還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動用了軍隊。原中國人民解放軍武漢軍區專門派出了56名偵察兵參加考察,並提供了車輛、武器和電臺。科學考察隊實行嚴格的軍事化管理,成立了指揮組、政工組、資料組、後勤組,總指揮由武漢軍區某部副師長王高升擔任,來自中國科學院的黃萬波、袁振新等人任副總指揮。副總指揮都配發了手槍,外出有戰士警衛。這樣的待遇令這些科學家們既感到驚訝,又有些不習慣。
中國科學院古人類與古脊椎動物研究所研究員 黃萬波
不習慣,尤其是槍更不習慣。那個東西不行,它有一個帶係在腰上,那更不習慣。咱們拴一個地質羅盤還習慣。
1977年3月,科學考察活動的第一戰役打響。
第一戰役將神農架及其周邊地區劃分為四個考察區逐一進行考察。考察人員共分十個考察小組和兩個穿插考察支隊。主要考察方式是“蹲點守候,靜態觀察”。
實行靜態觀察的考察組多設在海拔2000多米的高山上。有人提出山裏動物對陌生人身體異味反應敏感,於是,考察隊向大城市來的知識分子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研究員 袁振新
要求考察隊員我説,咱們穿老鄉的衣服,咱們不用牙膏牙刷,咱們不抽香煙,抽老鄉的土煙,咱們穿布襪子穿草鞋。
採訪1977年野考參加者 楊民生
(守候時)不允許説話,連煙也不許吃(抽),煙癮犯了怎麼辦?心裏有個願望,根本不想吃(抽)煙,只想發現野人。
發現野人、抓到野人成為所有考察隊員的惟一心願。為了實現這個心願,許多人都暗自做好了各種準備。
武漢大學動物標本館館長 高級工程師 唐兆子
目的很明確、很單一,抓野人,抓野人,找到野人,就這一條沒有別的。
採訪1977年野考參加者 楊民生
我説反正我帶根繩子,我帶把槍,我萬一抓不到,我非把它打死不可,打死了甩這兒,你們隨便咋拍照片都可以,到時間判我刑我都幹。
武漢大學動物標本館館長 高級工程師 唐兆子
我當時有個想法,就是一槍定音,如果看到野人,很多個組都有兩三隻半自動步槍,看到後如果把它打倒,(就是)證據。
得知隊員們求勝心切,考察隊在公佈了十條考察紀律後,又附加了一項特殊規定:任何人不能把野人打死。
中國科學院古人類與古脊椎動物研究所研究員 黃萬波
有一個宗旨是這樣,不能打死,這個很明確的,因為部隊都帶了槍,你一槍,我一槍,野人都打爛了,所以千萬不能開槍打死它。
和靜態觀察的隊員相比,穿插支隊的條件更為艱苦。他們的任務是深入到封閉或半封閉狀態的原始森林裏,在人跡罕至的地區探查是否存在奇異動物群體生活和繁殖的環境條件,可大家更希望能在穿插考察過程中,幸運地碰上奇異動物,追蹤並捕獲它們。
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守候、穿插,艱苦程度是可以想見的,就連一日三餐也成了大問題。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研究員 袁振新
那很艱苦,吃壓縮乾糧,吃得我肝腫大五指,肝硬化四個加號。
武漢大學動物標本館館長 高級工程師 唐兆子
然後每天清早六點多鐘就起床了,帶上壓縮乾糧、帶上水,就從駐地爬山,很高,有時候爬到大概有兩千多(米),反正垂直高度往往在一千多(米),很累。因為什麼呢?離了公路就得爬,自己都背七八十斤,所以我們上山的時候,比如像七八月季節的時候,在山下駐地的時候,我們穿的都是短袖,這個時候都要把羽絨衣帶上,都要背上羽絨衣,因為到了山頂以後溫度很低。
和艱苦的生活條件、惡劣的氣候環境相比,更可怕的是籠罩在隊員心頭的焦躁不安和困惑失望的情緒。幾個月忙忙碌碌過去了,連個野人的蹤影也沒找到,於是有的人鬆懈下來,很多隊員每天上午都會自發地聚集到指揮部開展辯論:神農架到底有沒有野人?
採訪1977年野考參加者 楊民生
通過分析我們在一起還討論,討論就是這裡面有什麼東西,野人究竟在什麼地方,下一步我們怎麼搞?
在1977年8月打響的第二戰役中,考察隊改變了逐區考察的計劃,決定採取重點考察與普遍考察相結合的方法——在重點地區分片蹲點調查,發動群眾去發現奇異動物的活動蹤跡,追蹤觀察,組織圍捕,力爭拿到可靠的直接證據。同時蒐集本地區的資料、圖片,考察地質、地貌、動物、植物,收集野人生存、活動的間接證據。
武漢大學動物標本館館長 高級工程師 唐兆子
往往是以某一個點,以前曾經是野人,好像是老百姓目擊者,發現最多的點,就把這些人派上去,把這個地點就給圍上。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研究員 袁振新
大規模圍捕兩次,一次是八角廟,因為發現腳印,發現它的糞便。最有意思的我發現一個洞,它上面是一個小瀑布,洞像水簾洞,進去拐個彎,裏面還拉了一泡屎,屎裏頭有蛹的殼,絕對不是人的,洞門口松土上有兩個腳印,那我就很興奮了。
接到副總指揮袁振新在八角廟一帶發現奇異動物蹤跡的報告,坐鎮指揮部的王高升副師長當機立斷,決定調動兩支人馬迂迴穿插,採取集中兵力打殲滅戰的辦法,一舉活捉這個直立行走的奇異動物。就在這時,袁振新又有新的跟蹤消息傳到指揮部。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研究員 袁振新
我們跟蹤的距離很近,它動我們動,我們停下來,它停下來,我們不動它就不動,但是因為林子很密,當時是密密麻麻的森林,樹倒在地上,很難找。
兩支穿插支隊接到指揮部電令,連夜整理行裝,驅車向八角廟進發。指揮部臨時遷到八角廟,神農架林區政府也連夜組織民兵和獵手,派出熟悉地形的嚮導協助考察隊進山追蹤。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研究員 袁振新
近到什麼程度,它踩的腳印的樹枝,還能彈起來。
到9月3日,集結起一百多人,沿發現區域外圍的山脊、山口設立了五個考察組,日夜輪換把守動物出沒要道。而在中心區域,袁振新帶領的兩個考察組正繼續動態穿插、搜索。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研究員 袁振新
最明顯的是,它跨過一棵枯樹的時候,滑了一下,很新鮮很新鮮的。我估計最近的距離,大概也就是到了20米的距離,但始終不能看見它。
9月4日,匆匆趕到的兩支穿插支隊,分成若干小組,選擇地點埋伏在周圍隱蔽處。吉普車開始在公路上來回巡邏。指揮部命令,一旦發現野人,就朝天鳴槍,聽到槍聲,所有的埋伏小組都向槍響的地方集中圍捕。一旦抓到野人,就捆起來押上吉普車,送交指揮部。
這是一個考慮得相當週全的圍捕方案,考察隊員個個摩拳擦掌,各就各位,嚴陣以待,沉浸在一片緊張而又興奮的樂觀情緒之中,準備一舉揭開這震驚中外的神農架野人之謎。
中國科學院古人類與古脊椎動物研究所研究員 黃萬波
總指揮決定找幾個排圍攻,幾面夾擊,淩晨兩三點鐘,部隊進入陣地,真像打戰一樣,我是第一次體會到的。
不料這時,一直被跟蹤的野人卻和考察隊員捉起了迷藏,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考察隊員沒有泄氣,繼續就地隱蔽守候。
第一天,山林一片寂靜。
第二天,仍然是寂靜的山林,惟有流水潺潺……
考察隊員們面臨著體力、意志和耐心的多重考驗。
第三天淩晨,“砰”地一聲槍響,打破了山林的寂靜。期待已久的戰鬥信號終於響起。大家跳出掩體,呼喊著朝槍響的方向跑去,剎那間“抓野人”的吼聲響徹漫山遍野。
圍捕野人的攻堅戰打響了。
然而事情的結果卻讓人哭笑不得。原來開槍的是隱蔽在樹上的一名戰士,極度疲勞,他打起了瞌睡,搖晃中樹枝挂動了扳機,衝鋒槍走火打傷了自己的腳……
目標暴露了,大隊人馬只好原路返回,這場試圖畢其功於一役的軍事化行動不得不宣告結束。野人揭謎的願望又一次落空。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研究員 袁振新
有人説你們把神農架篩了一遍,他都不知道神農架的地形,幾百個人在裏面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神農架林區千家坪材場 唐光鬥
他是利用一個班,浩浩蕩蕩,白天跟巡邏隊一樣。莫説是野獸,敵人都看不到,敵人也不會站在這裡等著你巡邏。
1976年11月至1977年10月為期12個月的鄂西北奇異動物科學考察行動,對以華中第一峰神農架為中心的巫山、大巴山原始生態環境進行了大規模、多學科綜合考察,考察行程5000公里,涉及區域面積1500平方公里,考察發現僅神農架及其鄰近地區就有160多人發現野人54次,見到野人62個,蒐集到奇異動物毛髮數百根、腳印數百個,疑是糞便、睡窩多處。雖然沒能在神農架地區如願抓捕到 野人,但對奇異動物賴以生存的氣候、地形、洞穴、動物、植物等生態條件考察獲取的大量信息,為以後的考察活動奠定了基礎。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研究員 袁振新
它集中了很多科研力量分析了環境,採集了很多動植物的標本,鳥類對它的區係,另外從地質、地貌、氣候各方面得(到)了一個綜合的報告,這也是第一次在神農架,做這麼大規模的綜合考察,實際上我們是做的綜合考察。
考察取得的大量科學成果表明,神農架獨特的生態區域環境,適宜於野人生存繁衍。那麼神農架的生態環境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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