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師傅,四年前開始在這裡經營遊船,初春的一天,兩隻野鴨子橫空飛過乍暖還寒的什剎海。這一幕看呆了40多歲的船工曲喜聖,從此“每天都有野鴨在後海飛過”成了打小生活在後海邊的老曲的夢想。沒幾天,在老曲的電瓶船裏出現了兩隻鴨蛋。那個春天,野鴨一共在船裏産下12隻蛋。“什剎海停船給野鴨做産房”一時成為京城美談。
曲師傅:“那窩鴨蛋在船上下到12枚開始孵化的,我想小鴨子要孵化成功,母鴨子可以給它刁著放到水裏,但是小鴨子怎麼回到船上。離水面有三四十厘米高,小鴨子整天在水裏泡著肯定不行,我想給它做一個竹排,竹排上有一個棲息的地方,可以在竹排上曬曬太陽,就這麼一個簡單的棲息的平臺。”
為了那個夢想,他自掏腰包,買來竹子和木材,親手為野鴨建巢,一個小竹排,為陸續飛來的五六十隻野鴨備下了一塊面積不大的落腳之地。從此,春天忙著幫野鴨孵蛋、修窩;冬天日夜划槳破冰,給野鴨留一片嬉鬧的水面,成了這位北京人的全部生活。
那個有著茅草覆蓋的小木屋、寫著“野鴨有家”4個字的質樸小島曾經感動了多少人。在過去的4年裏,住在什剎海邊的居民、來這裡蕩舟的遊人都給了野鴨島太多的關照。
曲師傅:這邊有一個老大哥將近60歲了,每天早上他沿著湖邊散步,他看到不知是哪一隻野鴨在湖的北邊,那時候水淺露出水面,一隻野鴨在石頭縫下了鴨蛋,當時沒有地方下,除了水就是這個岸的下邊將近1米5高到1米6,快60的人,他硬是扒著石頭岩把這個石頭,抱著摔下去的危險,下去把這個鴨蛋拾下來,揣到懷裏面又爬上去,跑到南岸到碼頭這兒説在那邊撿到一枚鴨蛋給送過來。令我很感動。
今年初,在水中風中飄搖了4年之久的木島破舊不堪,沒能熬過去年冬天。為了什剎海風景區管理處規劃給野鴨建一個新家。於是就有了這個嶄新的野鴨島。曲師傅也被人們親切地稱為“島主”。
然而這個新島剛剛使用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發生了沉島事件,受打擊最大的莫過於曲師傅。為了能使野鴨島儘快浮出水面,讓野鴨重返家園,曲師傅和工人們連夜設計打撈方案,曲師傅計劃用鐵鏈從四個角把島吊出來。但是很多人反對,因為這個浮臺自重就有三噸,加上裏面進滿了水,他們擔心把浮臺吊壞了。但是曲師傅堅持認為這種方法可行。
採訪曲師傅:這麼多東西在水裏肯定具備一定的浮力,只要你給他力,他總不會像咱們在空氣裏那種重量的感覺,所以這樣就果斷的打了三腳架。
19時35分,在曲師傅的指揮下,分別被安置在野鴨島四個角落的滑輪同時開始工作。工作人員用大馬力水泵不停地往外抽水,保證它不再下沉,野鴨島一點一點浮出水面。到晚上九點半左右,玻璃鋼支架已經有3/4露了出來,沉沒了三天的野鴨島終於重見天日。
曲師傅:起來以後接著抽,別的艙都抽乾淨了,只有中間的主艙,10米長,一邊抽地下一邊灌,抽不凈,停泵了沒有幾分鐘這個水就上來了,當時工人下去一摸那個地方有將近20厘米長,有一個縫,還有這麼個寬度,崩裂了。斷定進水就是它。
這個橢圓形的野鴨島一共由十一個艙組成,三個主艙,8個副艙。由一道道方綱連接起來,當初設計成主副艙獨立的結構,就是考慮到這樣可以使得浮臺更穩固,如果一個主艙進水,也不會影響整個浮臺。可是現在為什麼這個主艙進水會使得副艙也進水,從而使整個浮島在十幾分鐘的時間裏迅速沉沒呢?到底真正的原因又是什麼呢?野鴨島被打撈上來以後,工人師傅們發現在距表面23里面左右的地方有幾個孔。
曲師傅:整個玻璃鋼浮臺在水面上20厘米,因為主艙進水,整體下降,等於這個是孔是在水下,是要進水,那是每個艙差不多都有,導致每個艙都進水。整體下沉。如果沒有那排廢孔,即便中間的進水,也不會下沉,最多在下降,10厘米。
然而廢孔又是怎麼産生的呢?當初為了運輸方便,十一個艙體是編好號,拆開運到北京的。根據分析,工人在組裝這個浮桶的時候沒有對號入座,不合適的連接處就重新打孔,那麼原來廠家設計安裝的那個孔就成了廢孔。
這麼一分析,原因很清楚了,如果沒有那排廢孔,即便主艙進水,浮島也不會一下子沉沒。接下來的工作是首先把主艙的這道裂縫補好。天公不作美,前幾天接連下雨,今天天剛剛有點晴,溫度比較低,曲師傅準備下水,把裂縫儘快補好。
曲師傅:艙裏面裂縫處打好孔,用鋼板,鋼板焊上14條螺絲,然後有8毫米厚的膠皮從底下托上去,上面再用一塊膠皮蓋住,最後用一塊鋼板,等於14道螺絲同時給他擠緊,給他死死的夾住,因為有兩層膠皮它就不可能再漏了。
由於是在水下操作,有一定的難度,十幾分鐘後,終於大功告成。裂縫被補得嚴嚴實實了。工人們抽幹水以後,再也不漏了。
這次沉島事件使得人們更加想念過去那個木島,雖然簡樸卻充滿野趣。曲師傅和工人們計劃給野鴨建一個更自然和諧的新家。
四年多來的每個日子,美麗的野鴨不再是什剎海悠然的過客,它們把這裡當成了家,它們連同這個小小的野鴨島早已經成為市民們心中溫柔的牽掛。
夕陽西下,在附近的聾兒康復中心的楊老師又帶著孩子們來到後海邊,這些帶著電子耳蝸的孩子們學得最快最好的音節就是“野—鴨”。不知從哪游來了一隻鴨媽媽和幾隻新生的小鴨子,或許他們是尋著這有如天籟般地召喚而來。這聲音在湖面上久久地盪漾著,迴響著。
主持人:經過幾天的努力,新的野鴨島已經粗具規模,這次鴨島沉沒,對於春季野鴨孵化造成很大的損失,可以説即將被孵出來的小鴨全部泡湯了。可是曲師傅説,夏天野鴨還會有一次繁殖,自然孵化的成功率更高,所以我們一起期望著,到了7月份,能夠見到更多可愛的小鴨子在什剎海的水面上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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