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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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荒山淚》 |
主持人:當時和《春閨夢》可以並提的姊妹篇叫《荒山淚》是吧?
徐城北:《荒山淚》是大概拍攝于1956年,1955年的時候先給梅蘭芳先生拍了一個梅蘭芳舞臺藝術,梅先生的戲拍完,就該程先生了,也成為僅有一部戲了。
主持人:所以特別特別珍貴。當時拍這個的時候,您一直是不離左右,拍這個戲的時候有一個特有意思的事,你給老師做替身。
江新蓉:有我,有一個師哥李丹林,他給程硯秋管事,我們兩個人像今天這個場合站位置,比方説臺上走五步,人家貼了條説走三步,完了回來跟老師説您就走三步。
主持人:《荒山淚》裏有一個細節,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借鑒了芭蕾舞《天鵝湖》中一個動作。
江新蓉:1956年烏蘭諾娃到北京演《天鵝湖》,在天橋劇場我跟師父倆人一塊兒看戲,最後天鵝之死有這麼一個動作,程先生特別喜歡這個動作,跟我説這個動作特別好看,咱們將來用著戲上。我説什麼戲用?用在《荒山淚》上,一個是抓孩子,水袖是這麼樣抓著,往後打出去,然後再直出水袖一齣,抱著孩子。
主持人:我們聽聽觀眾朋友,程硯秋在您心目中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觀眾:聽梅派像吃烤鴨,聽尚小雲像吃燉肉,特別解饞,聽荀慧生像小蔥拌豆腐,小家碧玉,聽程硯秋像吃燕窩魚翅,回味無窮。
主持人:雖然是用吃打比方,但是給程先生的評價非常高,吃上去好吃,又回味無窮。
觀眾:我聽了程派唱段,我不吃飯都可以。
觀眾:程腔是沒有雷同的,這段都是慢板,跟那段絕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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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賀後罵殿》 |
主持人:程先生有很多戲,不光是新編戲,傳統戲程先生唱完之後,也有個人的獨特魅力。
徐城北:《賀後罵殿》,原來的名字叫《燭影搖紅》,其實也是宋詞的詞牌子,很美,這是一個好戲,寫宋朝老王死了以後,弟弟篡位,於是老皇后不幹了,帶著兒子上殿罵昏君。其實這個戲作是王瑤卿先生一個教學劇目,旦角的戲,也不分什麼流派。
主持人:剛才説的《賀後罵殿》,江老師特別有發言權,因為您出國拿獎,就是因為這個《賀後罵殿》。
江新蓉:我拜了程老師,當時的會場上,當時環境下,總理就拍板,你不但收了徒弟,我還要派你徒弟跟著二團出國,參加第五屆世界青年聯歡節,就有《賀後罵殿》,不唱慢板。獲得咱們中國的民族一等獎的獎牌。
徐城北:這個戲,李世濟同志在80年代後期、90年代前期演出,跟她配演的是張君秋的兒子張學海,本來張學海年輕的時候拜的是周信芳,但是長期以來唱的是余派,但是這個戲的時候,李世紀就説他的老伴兒設計腔的時候往言派上靠,為什麼這麼做呢?因為歷史上程先生跟言先生合作過。一開始有幾句唱,結果張學海居然一句一個好。
李海燕:因為他程派和言派比較融,換一個別的派別,跟這齣戲風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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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範《武家坡》進窯動作 |
主持人:所以各個派之間也相得益彰。
徐城北:所以振興程派也是綜合性的工程,不是光把程派自己的看家本事弄好了,還有相關的別的行當,是共同發展,共同繁榮。
主持人:除了《賀後罵殿》之外,還有一部戲值得一提,就是《武家坡》。説到《武家坡》,應該是有很多版本。
徐城北:程派跟言派唱《賀後罵殿》好,晚年跟誰唱合適呢?就是楊寶森。
主持人:兩位藝術家合作之後沒多久,都先後去世了。這個過程江老師一直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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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武家坡》 |
江新蓉:談到《武家坡》,程先生跟我説了,説咱們這個《武家坡》太老了,得改改腔。第二天到程家去,就是那個“這定銀子我不要……”還有一個,程先生提出來了,你明天錄音的時候,給我叫著閻世善,他是我看武功的老師,給我天天看功,看那搭的架子,我想今天架子我要幫著師父來,結果師父説,今天這個架子讓閻老師搭,我也楞了。他怕我不明白,説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你是女生,我晚年調門低,用你這個年輕的,跟我這個不協調。程派的東西要求統一風格,所以換了閻世善搭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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