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閃的紅星——我扮演了朱德
央視國際 2004年10月10日 14:45
編導:李東明 主持人:荊慕瑤
嘉賓:北京軍區戰友話劇團王伍福
播出日期:2004年10月3日00:00 CCTV-12《新聞夜話》首播
次日15:55重播
記者:歡迎您收看我們的節目,今天我們要專訪的依然是一位特型演員,他在24年時間裏,扮演了50次朱德,在建國50週年的影視獻禮片中,包攬了全部6個朱德的角色。連朱老總的夫人康克清同志看了他的演出以後都説,“像,很像”。在影視片裏,他是橫刀立馬,威風八面的朱老總,而在生活當中呢,他又是一個相貌平常敦實厚道的老大哥。他就是國家一級演員北京軍區戰友話劇團的王伍福。
記者:您現在是國內唯一的朱老總的扮演者,20多年了,您演過50次朱老總的形象,但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配角。而且我聽説,因為戲份很少,您還好幾次跟導演來爭戲,有一些觀眾就會問,是不是為了突出自己呢,這麼做?
王:因為確實像你剛才説的,我演了那麼多次,將近50次的朱德,也就是50部電視劇,電影,那麼大多數都是配角,只有兩部是主角,而且一些臺詞都是無關緊要的。
記者:都説什麼臺詞?
王:都是什麼“對頭啊,同意啊,完全同意啊”都是這些。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心理不平衡。
記者:就沒有朱老總自己的觀點嗎?
王:我覺得如果在重大歷史會議上,歷史上,資料上,老總都有自己的意見和看法,而且老總的位置是朱毛,朱毛,毛澤東,朱老總,他絕不是隨聲附和的。我就説,我説導演我不是給我王伍福爭戲,我是給朱老總爭戲,是爭他原來的還原歷史的位置,不在戲多戲少,哪怕一句詞是朱老總的意見,朱老總説的。
記者:您演了朱老總20多年,而且非常的像,我想在生活當中,您可能也像很多其他特型演員一樣,會很多很特別的事情?
王:一般經常遇到有人認出來,朱老總,或者讓簽個字,在街上或者什麼的,有的觀眾特別可愛,有的年輕的,這不是朱老總嗎,朱老總敬個禮,我不是,扮演的,咱就是扮演者,雖然是扮演領袖,現在還是演員,並不是你扮演領袖,你多高了,沒什麼,那是領袖高,人們擁簇著想跟你合一張影,簽一個字,那是對朱老總的熱愛,不是對我王伍福的熱愛。
記者:但是您現在連身份證,我有了朱老總家鄉的四川儀隴縣的身份證?
王:要説起身份證來,還有一段,就這個門牌號碼,四川儀隴金城鎮禹王街10號,是朱老總小時候上學的地方。家鄉人民對我的情誼,專程還頒發了我這個身份證,名副其實的還授了我錦旗,是儀隴人民的兒子,所以有時候我到四川,有時候開玩笑,我是四川人嘛,我是真正的四川人嘛,你看身份證嘛。我儀隴的。我覺得當然這是笑談了,這是家鄉人民給予我的一個榮譽,對我的鼓勵。
記者:連朱老總的夫人康克清同志,看過您的表演之後,都説像,很像,這應該是對您最大的肯定了?
王:確實很難忘,我是84年,《中國革命之歌》電影在拍攝之前,在中國劇院演出,康大姐當時坐在觀眾席的第6排,第6排當朱老總出現,我扮演的朱老總一齣現,她還拿著望遠鏡,拿著望遠鏡看,連連説像,很像,老總一齣來,她就拿著望遠鏡看,6排已經很近了。沒有兩天,任遠遠,任弼時的任老的兒子,就告訴我,説康大姐讓我轉達,説王伍福你演得很像,還是很像的,演老一輩無産階級革命家,要繼承他們的革命傳統,學習他們的優秀品質。
記者:這是康大姐告訴您的話?
王:康大姐對我的囑託,我説我感謝康大姐,所以任遠遠給我傳達了這個,那麼我特別遺憾,康大姐沒有上臺。
記者:您至今沒有跟她合過影?
王:所以我就是遺憾,我跟朱老總的家人,都有很多的合影,特別遺憾沒有跟康大姐合影。那麼,康大姐看完我演出,過了不到一年吧,在國際飯店,有一場聯歡會,等演出完了,演員都站好了,康大姐上臺,微笑著,我們站在第一排的中間,一個一個握手,高興地握手,我就等著瞄準康大姐快過來了,快過來了,康大姐到我這之後,她的笑容收斂了,頭低下了,低下頭來。
記者:跟對其他演員是截然不同的?
王:截然不一樣。就頭低得特別厲害,倆手使勁握著我的手,我感覺她那雙手那麼緊握,那麼緊握,頭也不抬,。説明了什麼,實際康大姐在説話,我覺得就跟她沒上臺看我的演出,對我的肯定一樣,她仿佛看到了我們敬愛的老總,勾起她的心思。我覺得看我的演出那次,是對我的鼓勵和囑託,緊緊握手,抬不起頭來,也是對我的鼓勵和囑託。
記者:來自家人的肯定是最大的肯定?
王:對。
記者:您覺得除了您的長相跟朱老總像之外,您還有其他什麼地方的優勢呢?
王:這説起來,當我第一次演朱老總的時候,我們也打擂臺,打成了説讓我演,我當時如何塑造朱老總,這麼個偉人,因為我13歲就做兒童演員,演過各種類型的人物。後來到部隊文工團了,什麼類型都演,可是接受了朱老總這個角色,覺得很光榮,但是如何塑造,那陣都仰視著看,看領袖,高大的領袖,我怎麼能用我們的表演術語來説,接近角色,走近角色,體驗他心理,我怎麼去體驗,我王伍福和朱老總無法比擬,但是我忽然想起來,我小學讀課文,咱們都記得《朱德的扁擔》《回憶母親》,這時候朱德的扁擔對我印象深,朱軍長還挑糧,這是給我印象最深的,回憶母親,是朱老總那麼愛他的母親,母親給他的打下的烙印那麼深,我豁然感覺到走近了朱老總。
記者:內心的世界?
王:我走近了,我覺得無可比擬朱老總,這麼個仰視的偉人,我們是屬於熱愛這樣的領袖的,我怎麼靠近他,哪一點跟他相同,沒有相同點,但是我想起了小學的課文,我突然感到,我對母親的感情。
記者:是一樣的?
王:我王伍福跟老總還是一樣的,他愛母親,母親的勤勞簡樸,從他的幼年給打下那麼深的烙印,我就這點上,有共鳴了。我終於我還有和老總相似的一點,從這一點著手,老總是偉人,是領袖,他也是個普通的人。他也有感情,他對母親對家人對這些感情,我們還有共同的地方。
記者:您演了20多年,研究朱老總也研究了20多年,大部分配角之後,最後終於等來了有兩部戲,朱老總是主角,您為了演這兩部主角的戲,聽説是把命都快搭上了?
王:演了兩次主角,後來都住院了,第一次是《朱德上井岡》,那是炎熱的夏天在贛南拍,緊張的拍攝就是説,當然吃苦是正常的了。所以回來之後,什麼胃潰瘍,血脂高,都戴上這個帽了,後來《朱德元帥》拍完了之後呢,又住院了,是血壓高,戴上血壓高的帽子。我至今還是每天吃藥,高血壓,另外心臟,心臟有點不大正常。但是説付出,我認為作為演員來説,作為尤其扮演我們的領袖朱老總,我這點沒什麼,這是很正常的。關鍵就是我就是把這個片子拍好,這是我最大的願望。
記者:但是其他的付出,還有您演朱老總之後,其他的角色基本上就不再接了?
王:其他的,我特別想演其他角色。
記者:您覺得遺憾嗎?
王:我特別遺憾,我總説,演朱老總我覺得既光榮又遺憾,光榮演咱們一代偉人,演人民熱愛的朱老總,可是遺憾,我是演員,我本來我是什麼人物都演,所以後來我特別想在扮演朱老總的片子的空間,我演點其他角色。
記者:是沒有人請您去演嗎?
王:有,曾經有過,我就説,我的運氣不好,人家一説,你來演個古裝戲,我特別想演古裝戲,演古裝戲的什麼人物,這時候我正排著朱老總,我説你看,我正拍攝著,這一段時間都空不出來,那就下次吧,好,等到我排完朱老總了,這半個月,一個月有空間了,這種片子機會又沒了。我今後的願望,有一部精品力作,反映朱老總一生的業績的這麼一個片子,我盼望著這樣一部精品。
記者:《朱德元帥》您覺得不足以代表這個精品?
王:不足以代表,雖然説,我做了很好的嘗試,還沒有搞成精品,還沒有反映他一生的戎馬一生,一個是這個願望,第二個願望,好,我演一部這個之後,我趕緊去演其他類型的角色,我能演,也能演好,我也看著人家塑造各種類型,也很饞得慌。
記者:演了朱老總20多年,肯定演出了很深的感情,剛才也説過您眼中的朱老總,那您眼中他是一個完美的人嗎?
王:在我心目中,要説完美,就是我心目中他是個完美的人,當然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是我們之所以熱愛他,就是認為他是個完美的人,我認為他是個完美的。也並不是説因為他是領袖,而是他的人格魅力,他的為人,他的性格,他待人的真誠,以及對待親人和對待士兵,對待戰友的真情,是他的一生,他的業績和他的為人,在我心目中他就是個完美的人,就是我們的楷模。
記者:能不能這麼説,特型演員都是很幸福的演員其實,因為他們總能從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身上,感覺到這個角色本身的人格魅力,來學到很多東西?
王:你説的這個太對,就舉例子,我説那個雪山,那麼冷,下著雪,還嫌小,導演就拿鼓風機吹,他説不出話來這時候,可是,我剛才説了,在這時候你不會考慮到苦,趕快把這戲,朱老總這段戲演好,此時在腦子裏,一剎那,萌生了什麼感覺,這麼冷,這麼苦,老總當年就是這樣走過去的。
記者:想的是這個?
王:我就是一剎那突然閃過一下,我這一剎那的感覺,我就願意捕捉住,這時候你就忘掉那些東西了,忘掉那些了,我不是人為的,人為的,我現在怎麼進入角色,進入朱老總內心,不是,你真正到那個環境,你就稍微一想,紅軍就是從這走過去的,我們朱老總就是這樣走過去的。你就會突然捕捉到了那個感覺,我所以説,在那時候,不會感覺苦,所以説,咱們説演偉人,學偉人,我感覺不要概念,咱們説具體,我具體我就説,那一剎那。那我真是學老總,學領袖,他不會感到苦,他們就是當年那麼走過去的,朱老總絕不是在大會堂那樣接見人民群眾,接見外賓的朱老總,是當年走過這樣的路,走到了勝利,走到北京,走到大會堂的。我今天也走一走,步他們的足跡,你才能感覺到,學到點東西,感覺學東西了,那不會感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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