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兀鷲在搜尋那些經不起酷熱和乾旱的獵物,在這樣一個無情的季節裏,胡兀鷲卻有無數的選擇。非洲百分之八十的高山都在埃塞俄比亞境內,這是火山在這個地區留下的遺産。三千萬年前,大量熔化的火山岩從地殼的裂縫中噴涌而出,冷卻凝固之後形成了埃塞俄比亞高地。從那以後,熔岩腐蝕這片多岩石的穹頂形地區製造出了這樣壯觀的效果。在這片貧瘠荒涼的土地上,還有一個驚喜──在海拔將近兩千米的地方……有一個湖泊,塔納湖是非洲海拔最高的湖泊。塔納湖裏的河馬生活在一個其他河馬無法企及的高度。塔納湖會不會是尼羅河大洪水神秘的源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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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從湖裏流出來的細小水流看不出任何這種可能。然而這裡的岩石訴説著一個不同的故事……只有湍急的水流才會把岩石沖刷成這樣的形狀。再往比塔納湖更高的穹頂形高地上去,那裏的土地同樣乾燥荒蕪。如果青尼羅河是大洪水的源頭,那它肯定出自那上面的某個地方。這些山嶺或許看上去沒有任何生機,但走近一看,到處都有嚙齒動物出沒。這片荒野上生存著地球上最密集的嚙齒動物群,每平方公里它們的總重量多達三噸,這種情形此處的其他“居民”也不是沒有注意到。又被稱作紅豺的草原胡狼是捕鼠大師……一般説來,灼熱的植被很難為嚙齒動物們提供任何掩護,它們不得不冒險來到開闊地帶,不過這種地形也不利於狼的躲藏。嚙齒動物躲在地下也不一定安全。胡狼擁有靈敏的聽覺、異常敏感的嗅覺以及一張窄小、尖利、長滿鋒利牙齒的嘴。危險過去了,但它們必須隨時保持警覺……
狒狒只在這些山嶺上能夠找到,不會有猴子生活在海拔比這裡更高的地方了。夜間它們利用青尼羅河峽谷兩岸陡峭的懸崖絕壁保護自己,以防豹子和人類的襲擊。實際上,嚙齒動物沒什麼可害怕的,狒狒只吃草,它們也是唯一一種食草的猴子。雄狒狒用它們的牙齒恐嚇對手。它們生活在一個複雜而有序的社會裏,總數達到幾百隻。這裡的氣候極其寒冷。狒狒們為了節約能量,在覓食的時候不停地來回走動以保存能量──對於如此惡劣的飲食環境來説至關重要。這樣也許還能讓它們的光屁股不至於凍壞。
這是一年最為艱難的日子,它們被迫挖草根吃。這樣一個地方怎麼能為尼羅河的大洪水提供水源呢?從六月開始,來自剛果盆地的濕潤雲朵就與這些陡峭的山嶺和開闊的天空相遇。幾個星期的時間裏就有了一米的降雨量和冰雹。埃塞俄比亞高地有“非洲水塔”之稱。在長達三個月的雨季裏,這個非洲的屋頂將是一個令人非常難受的地方。可是雨水讓這些山嶺恢復了生機。嚙齒動物的世界發生了變化。繁茂的植被為它們提供了應有盡有的食物,以及躲避諸如非洲?之類的食肉動物的藏身之所。當然,它們必須在敵人看到自己之前先發現對方。這裡都是火山土。那就意味著它含有各種豐富的營養。這種土壤與那些滋養過古埃及莊稼的土地一樣肥沃。豐富的雨水加上強烈的山地陽光使這裡的草長得飛快。這也是為什麼這片高地可以養育如此眾多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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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正在以另外一種方式改變著高地的面貌。夜間的低溫足以讓地上的水結冰。冰層擴張面積的同時,又使地表土開裂。第二天早上冰層融化時,這些土壤就全都碎了。
數以百萬計築巢的嚙齒動物把土壤弄得更鬆散了。高地上還住滿了人。從古埃及時代開始,他們就一直耕種這塊肥沃的土地。雨季使高地變成了一塊塊繁忙的農田。這是非洲面積最大、最古老的一片耕地。這片富饒多産的土地不可避免地吸引來了一些不速之客。埃塞俄比亞的孩子們也幫著保護自家的禾苗。吹笛子的目的是想嚇走動物,至少他們是這麼想的。有時則需要更為直接的行動。雨水要持續三個月之久。這看上去有些淒涼,但對於生活在高地上的農民來説,實際上是慶祝和感恩的時候。他們已經習慣了每年如是的生活節奏,他們把雨水看作是一種祝福。他們腳下的土地正在經歷最後一次巨變。雨水浸透的土地再也留不住任何水分了。它們沿著山腰往下流淌,形成無數的小溪。小溪交匯融合,大量肥沃的土壤順流而下。小溪變成河流。河水最後進入山間盆地──塔納湖。塔納湖水始終很滿,同時在岸邊形成沼澤。
織布鳥在這裡把紙莎草的頭狀花序用作建築材料,開始在面積越來越大的湖面上建造起一個密如蛛網的城市。尼羅河兩岸大多數地方都可以見到的紙莎草是尼羅河賜予的個珍貴禮物。對於這樣的能工巧匠來説,紙莎草就是一種固耐用的防水建築材料。生活在尼羅河邊的人也發現了紙莎草的用途。古埃及人甚至它們造紙,並在紙上記錄了他們的偉大文明。這裡的人們還發現了紙莎草的其他好處。這些船隻的設計從古時代起就沒有什麼變化。塔納湖已經成為青尼羅河巨大的山間蓄水池。溶解的火山土湖水提供了豐富的養分。對於人和動物來説,這裡都是捕的理想場所。據説古埃及人知道這個湖泊的傳説,但他們從來也沒有意識它在他們的生活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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鵜鶘為了水裏高度密集的魚群,每天都聚集在湖邊。有時捕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鵜鶘不太在意食物的來源。塔納湖邊的鵜鶘早就明白,漁民留下的邊角廢料也不錯。
與古代埃及人一樣,埃塞俄比亞高地的居民知道他們必須按尼羅河的節奏去生活。這對他們有好處,讓他們得到任何需要的東西。但它也有可能背叛他們,甚至威脅他們的生命。
有些年份的大洪水會把禾苗、牲口,甚至房子全都沖走。即使大部分的高地居民都是虔誠的基督教徒,但更為古老的、與大自然有著深刻聯絡的異教信仰在這裡仍然存在。人們向河神獻上樸素的祭品,通常是向他求助。但如果洪水的規模太大,人們就會請求他的寬恕。共有六十多條山間小河流入塔納湖,但只有一條河從中流出,那就是青尼羅河。剛剛幾個月之前差不多還是乾枯的它現在變成了一條完全不同的河流……高地居民把這些瀑布稱為提斯伊沙特,意思是“煙熏火”。這股強大的力量毫無疑問足以把大洪水帶到幾千公里之外的埃及沙漠裏。洪水一路積蓄速度和力量,衝進了青尼羅河峽谷。這就是一千多米深、將近二十公里寬、六百公里長的非洲大峽谷。來自高地各個方向的其他大河也川流不息地涌入青尼羅河峽谷。離開埃塞俄比亞時,青尼羅河的規模已是旱季時候的五十倍之多了。現在青尼羅河水攜帶著重達一億四千萬噸的肥沃淤泥。一百多萬年來,青尼羅河一直在埃塞俄比亞高地上刻劃著這條巨大的裂縫,一點一點地侵蝕著火山岩,形成了這個幽深的峽谷。尼羅河大洪水最終衝出埃塞俄比亞,越過蘇丹境內平坦的土地。掠過喀土穆之後,慢慢地將白尼羅河水擠到了一邊。然後繼續穿過沙漠,滋潤埃及乾枯的土地,使其恢復了活力。
幾千年前,正是尼羅河的河水讓古代埃及人創造了一個偉大的文明。然而他們消失在歷史古籍中,從來不曾發現他們賴以生存的富饒大地是從哪來的。尼羅河決不輕易解開這個秘密。幾個世紀以來,人類一直在努力尋找白尼羅河的源頭。這個巨大的謎團把大批的探險者吸引來非洲來,那是雄心勃勃、異常專注甚至可以説是癡迷的一群人。他們付出的艱苦努力讓他們自己也成為了傳奇。(演員)利文斯通博士。下期節目我們將揭示為什麼一條流過沙漠的河流永遠不會乾涸。
責編:燕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