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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面》第八期——親歷災難

央視國際 (2003年03月03日 11:23)

　　他經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

　　災難中，他失去了五位親人

　　當災難來臨的時候，作為一家之主，作為一村之長，他經歷了怎樣的危急時刻，痛苦抉擇？

　　解説：2月24號北京時間上午十點零三分，新疆喀什地區發生6.8級地震，該地區巴楚縣的瓊庫爾恰克鄉受災最為嚴重，2月27號下午，在瓊庫爾恰克鄉六村，我們見到了在地震中失去五位親人的村支書達吾提阿西木，這時候，大地震剛剛過去了80多個小時，我們的採訪地點就是在他們家的廢墟上。

　　記者：現在您這個房子沒有了？晚上睡在哪兒？

　　達吾提阿西木：晚上咱們住在帳篷裏面。

　　記者：晚上能睡著嗎？

　　達吾提阿西木：基本上睡不著，就睡了一小時左右，一想到家裏有五個人死了，想睡也睡不著。

　　記者：想什麼呢？睡不著的時候？

　　達吾提阿西木：睡不著的時候想的就是以前自己的生活，還有這兩三天地震以來發生的事情。除了想這些事情以外，還有六村1400多戶人的生活，因為我們都是農民，眼前還剩下25天的時間就要春耕了。

　　解説: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天，但對於經歷了半個世紀風雨的達吾提阿西木老人來説，那場可怕的大地震仿佛是剛剛發生。

　　記者：您還記不記得24號上午十點地震發生的時候您在哪兒？

　　達吾提阿西木：地震之前我在家裏，我看了表，當時是烏魯木齊時間八點鐘，然後準備去大隊部。當我離家有五六十米的時候就開始地震了。

　　記者：你最後出門的時候家裏人在幹什麼？

　　達吾提阿西木：正吃飯呢，他們。

　　記者：跟你説話了沒有？

　　達吾提阿西木：出門的時候他們端給我一碗麵湯，我想先去看望病人，就沒有喝麵湯，我把麵湯放到板床旁邊就出去了。

　　記者：您還記不記得出門的時候你最後一眼在家裏看到的是什麼？

　　達吾提阿西木：從家裏出來到門口什麼都沒看見。先準備去我哥哥家看望一個病人，然後再去大隊部，後來又想是不是回家一趟然後再去大隊部，最後決定不回家了還是先去看望病人，然後換個衣服去大隊部，走出了五十米的時候地震了。

　　記者：走出門五六十米的時候，這個地震是怎麼發生的？你還記得嗎？

　　達吾提阿西木：當時感覺有打槍的聲音，地就開始晃開了，晃了兩次。我就在原地蹲下來了，旁邊的那堵墻就塌了下來，我滾進了水渠裏，在水渠裏面我抓住了一個桑樹枝，滿天的灰塵。

　　記者：全是塵土。當時反應過來是地震嗎？

　　達吾提阿西木：知道當時是地震了。

　　記者：多長時間你從水渠裏出來？

　　達吾提阿西木：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

　　記者：你從水渠出來以後幹什麼了？

　　達吾提阿西木：從水渠裏出來就往家裏跑。

　　記者：這五六十米你還記得大概跑了多長時間？

　　達吾提阿西木：我也不記得用了多長時間才到家，到了家以後我爬上了房頂，周圍全是塵土，我在房頂上挖，沒有看見房子裏面，卻看到了房子旁邊的那條路。灰塵散了後，我到房子前面，看到第一間房子塌到了路上，第二間房子塌到了第一間房子上，第三間房子塌到了第二間房子上，所以把房頂扒開花了很長的時間。

　　記者：你當時喊了嗎？

　　達吾提阿西木：當時叫了，叫我的那些孩子，一個都沒有回答。

　　記者：你當時心裏怎麼想？

　　達吾提阿西木：當時我想家裏的孩子如果在土下就壓死了，當時想可能徹底地壓死了。

　　記者：你在那扒土扒了多長時間？

　　達吾提阿西木：當時用了一個半小時。

　　記者：用什麼挖的？

　　達吾提阿西木：當時找不到任何工具，就用自己的手挖。

　　記者：我能看看您的手嗎？當時第一個挖出來的親人是誰？

　　達吾提阿西木：一開始看到一個手腕時也不能確定是我媳婦還是兒媳婦，等看到衣袖的時候我才確定是我孩子他媽。然後我就停下來了，其他人把她挖了出來。第一個挖出來的是我的媳婦。

　　解説：達吾提阿西木共有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當他把妻子挖出來一半的時候，發現妻子已經沒有了呼吸。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早晨沒有在家的女兒和另外幾個兒子，尤其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只有15歲，還在上中學，他們是不是都還活著？他恍惚想要離開。

　　記者：你離開去哪兒了？

　　達吾提阿西木：離開那兒後想去兒子住的房子，可是也沒去成。正在我想孩子們的事情時鄰居們已經把我媳婦挖了出來，我看見她腰上壓著一根木頭，我讓他們找個鋸把木頭鋸掉，然後把她全部抬了出來。

　　達吾提阿西木：把我媳婦挖出來以後放在這裡，在把她挖出來的時候，發現我的二兒媳婦拽著我媳婦，然後把我兒媳婦也挖了出來。

　　記者：當時你從家裏出來想到另外一個兒子家裏去，什麼時候回到院子裏來的？

　　達吾提阿西木：我自己沒去那兒，我派孩子過去了，我弟弟也過去了，回來説我兒子還活著。為了讓我相信，弟弟告訴我他叫他們，他們答應了。我把我媳婦和兒媳婦放在那兒，然後過去了。我到了那兒以後，他們把一個孩子挖了出來，那之前我走到半路又回頭想我媳婦和兒媳婦是不是有人還活著，回到家裏看到兩個都死了。聽到那邊有兩次傳來消息説孩子還活著，正在救他們，於是我就過去了，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腦子裏面一片混亂。

　　解説：腦子一片混亂的達吾提阿西木一邊挖著廢墟下的親人，一邊想著其他不在家的孩子，這時候，他一直擔心的女兒平安回來了。

　　記者：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看到女兒平安回來的時候你是什麼反應？

　　達吾提阿西木：我想如果我女兒也在家裏，晚一點吃飯的話，可能她也會死掉。幸好她離開家往學校去了。我有一個兒子在巴楚縣學汽車修理，我讓人給他打個電話，要是他還活著的話，讓他回來看他母親最後一眼。如果他也死了，就一起安葬。聽説他已經得知這個消息了，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記者：孩子看見以後呢？

　　達吾提阿西木：兩個孩子都哭了。

　　解説：在這場地震中，達吾提阿西木一家一共死了五個人，分別是他的妻子、大兒子、大兒媳、孫子和二兒媳。把這些親人的屍體全部從廢墟裏挖出來之後，達吾提阿西木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安葬。

　　達吾提阿西木：事情發生之後我想應該立即安葬他們，不然我是哪也去不了的。我找了一些人用了五六個小時把五個親人安葬好。然後去了解其他戶人家的情況。

　　記者：你一個人把家裏的五個人葬了嗎？

　　達吾提阿西木：大隊附近的清真寺裏的主事聽説我家裏死了五個人，就帶了四五個人來了。我的一個兒媳婦的爸爸和他是一個村的，所以先從我們家開始，把各家各戶死的人一一送到墓地，在那兒為他們做禱告。要是清真寺的人到每一個村子挨家挨戶做禱告的話，一兩天也是做不完的。於是我沒有等到巴楚縣的親戚來，就把他們下葬了。

　　記者：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你自己把五個親人安葬了，當時心裏什麼感覺？

　　達吾提阿西木：當時我腦子裏面想的是我自己家死了五個人，其他村民家可能也會有嚴重的傷亡。所以我想儘快把自己的親人安葬了好去幫助他們。所有的房子都倒塌了，活著的人要把剩下的事情安排好。

　　解説：從墓地回來，他就直接到了一位牧民家裏，這時候，達吾提阿西木又成了村民的主心骨。

　　達吾提阿西木：去年5份到9月份縣、鄉政府和村裏共同幫扶的一個牧民家裏有一個婦女在這次地震中死了。我在安葬親人的時候，也安葬了她。所以我第一個去看望的就是這個牧民家庭。

　　記者：你去他家看見了什麼？

　　達吾提阿西木：那裏有三百多只羊和三十多頭牛，有一半房子快要倒塌了，另一半已經徹底倒塌了，變成了一片廢墟，我就叫小隊長組織一些人趕緊搶救。

　　記者：那個時候你家裏還有老人和孩子，你不擔心嗎？

　　達吾提阿西木：老人和孩子都在家裏，在墓地最年長的就是我，因為女人們不能去墓地，所以她們就留在家裏了。

　　記者：後來從那個牧民家裏頭挖出些什麼東西？

　　達吾提阿西木：牛死了兩三頭，羊也只救回了二三十隻，其它的都死了。我自己的羊我都沒想起來，有二十四隻羊都死了。

　　記者：你當時怎麼沒有想到家裏的羊呢？

　　達吾提阿西木：家裏的事、牲畜的事我想都沒想到，因為我從墓地直接就到了那牧民家裏。

　　記者：你後來就這麼在村子裏忙了多長時間？

　　達吾提阿西木：一個半小時以後回的家。

　　解説：突如其來的災難讓所有人都促不及防，僅在達吾提阿西木所在的巴楚縣瓊庫爾恰克鄉六村，就有35人死亡，而達吾提阿西木家，是死亡人數最多的一家。死者已逝，但對於活著的人來説，吃住無疑都成了問題，更加讓阿西木擔心的是，寒冷的夜晚，村民們怎樣度過？

　　記者：你們一村人當天晚上都沒有地方住，糧食也被埋起來了，那這些問題怎麼解決呢？

　　達吾提阿西木：這些事我還沒想到，那天天怎麼亮的，我也沒有發覺到。當天晚上解放軍和黨支部給每家每戶送了一到兩床被褥。黨和政府的關懷已經深入到了每家每戶。

　　記者：你還記得地震之後第一個晚上怎麼過得？

　　達吾提阿西木：想不起來了。怎樣到了天亮，怎麼吃的飯，這一天都到了哪兒，走了多少路，我都搞不清了。

　　記者：村裏的人找你嗎？

　　達吾提阿西木：所有那些家裏沒有親人遇難的都來了。家裏有人遇難的第二天早上來了。

　　記者：你跟他們説什麼了？

　　達吾提阿西木：他們來了之後，我除了“謝謝”之外，什麼話也説不出來，只是在流淚。

　　記者：後來村裏死了人的這些人家你去看過他們嗎？

　　達吾提阿西木：我去看了所有有親屬遇難的家庭。

　　記者：什麼時候去的？

　　達吾提阿西木：第二天下午。

　　記者：你跟他們説什麼？

　　達吾提阿西木：我沒能及時來，請原諒我。

　　記者：你有沒有安慰他們，你是一村之長，很多人都聽你的，他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怎麼跟他們説呢？

　　達吾提阿西木：我就對他們説，這是大家共同的遭遇，也只能認命。

　　解説：達吾提阿西木用最樸素的語言安慰著和他有同樣遭遇的村民們，這時，武警官兵和醫療隊來到了他們村，各地的捐助物資也開始陸續送到了村裏。

　　記者：這些天村民吃的東西從哪兒來？

　　達吾提阿西木：災難發生的晚上，我們村裏1400多戶人家就吃上了飯，我們黨組織在地震發生之後，首先解決了村民的吃飯問題，給村民帶來了馕。

　　記者：那你們現在喝的水從哪來？我剛才路過的地方看水塔已經倒了。

　　達吾提阿西木：在喝以前留下的老壩水。

　　記者：那現在村裏有多少戶人家？

　　達吾提阿西木：1400多戶人家。

　　記者：現在都能有地方住嗎？

　　達吾提阿西木：我們村裏的人基本上都有地方住，都住在帳篷裏面。

　　記者：你説你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會想想你這個這村子將來的生活怎麼辦，你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

　　達吾提阿西木：我現在想的最多的就是二百八十多戶人家的住房問題。住房問題不解決，群眾就難以安心。怎樣解決住房問題，怎樣讓大家恢復正常的生活，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記者：地震發生之後，你覺得你和你村子裏面的人之間有什麼不一樣了嗎？

　　達吾提阿西木：房屋都變了，人的神情、村子的樣子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就連我自己的情緒也不一樣了。

　　記者：你覺得你什麼變了呢？

　　達吾提阿西木：以前的狀態徹底變了。

　　記者：在災難之後你有什麼變化？

　　達吾提阿西木：我覺得我應該有一個堅定的信念，要讓自己的心態穩定下來。

　　記者：你為什麼要強調這個穩定？您説的這個穩定是指什麼？

　　達吾提阿西木：沒有穩定的心態，人也會跟著災難一起垮掉。抵禦這種災難，就應該有堅定的信念。有了這個信念才能重建家園。

　　記者：現在地震過去三天了，你覺得你這個村莊現在還能穩定嗎？

　　達吾提阿西木：基本上穩定了。頭一兩天，百分之八十的人穩定下來了，還有幾個人説建了一百多年的村子被毀成這樣，以後怎麼生活？到第三天的時候，所有人都説要重建家園。昨天我召集各家各戶的代表開了一個會。

　　達吾提阿西木：我對村民説自治區的王樂泉書記和阿不來提主席來看望我們，給了我們很多物質上和精神上的幫助。聽到這話以後所有村民都哭了，鼓舞了大家重建家園的決心和信心。

　　記者：您一直在安慰你村裏的人，那天領導來村裏的時候，我看見你哭了，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達吾提阿西木：王樂泉書記和司馬義主席來到這兒看望像我這樣的普通的群眾，慰問村民，我非常感動。

　　達吾提阿西木：我非常感動，激動地甚至忘記了自己五個親人去世的事情。我告訴那些有親屬遇難的家庭，領導來看望了我們，很關心我們，他們都哭了。我深感到中國共産黨對我們少數民族是多麼的關懷。我在王樂泉書記面前表態説，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為村民服務到底，我跟村民也是這麼説的。

　　解説：達吾提阿西木支書責無旁貸成了村子裏抗震救災的總指揮，除了搜救人員、清理廢墟和發放賑災物品之外，達吾提阿西木想的最多的是即將到來的春耕播種。

　　記者：三月份馬上就是春耕了，你這個村子這麼多戶人家，這個種地的事怎麼辦呢？

　　達吾提阿西木：我們三月份首先要把吃飯問題和住房問題解決了，我們的拖拉機等95％的生産工具都毀壞了，從現在開始先解決農民的吃飯問題，再解決耕種問題。原來大隊準備了化肥、塑料薄膜等生産資料和一部分資金，我們原以為2003年的收成沒問題。現在雖然生産資金還在，但是現在拖拉機等生産工具都已經被毀壞了，人們思想上的穩定也受到一定影響。隨著災後重建工作的開展，其它那些生産資料會慢慢恢復，人們思想上的這種不穩定因素也會逐漸減少。這些問題4月1號或3月25號之前會解決。

　　記者：在這種情況下，您這個村支書能起到什麼作用？

　　達吾提阿西木：我想的是房屋蓋好跟春耕開始後，我第一個要抓的就是黨建工作。（組織）群眾學習黨的方針政策，發展黨員。除了正式黨員外，還會組織入黨積極分子每週上一天的黨課。

　　記者：那您這個村支書這兩天的工作是什麼呢？這兩天你都做了些什麼？

　　達吾提阿西木：現在沒能召集黨員學習，可是開了會讓大家知道上級領導來看望我們，對我們很關心。除此之外還了解了老弱病殘的情況，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解決住房問題和吃飯問題。

　　記者：您知道這幾天在你們村裏人心裏頭您是個什麼位置？

　　達吾提阿西木：村裏的其他幹部的想法也和我一樣，縣政協的買買提主席召集所有大隊的幹部成立了一個指揮部，任命我當指揮部的一把手，任命縣裏來的人為副組長，與會的幹部説的和我的想法差不多。

　　記者：你覺得這幾天你村裏的人需要你嗎？

　　達吾提阿西木：有90％的需要我。我解決了很多村民的困難，上級來的領導也明確由村支書來指揮。

　　記者：您覺得他們為什麼需要你呢？

　　達吾提阿西木：這個我也沒想太多。他們找我一個是因為我家裏死了五個親人，他們想我幹了這個工作可能會暫時忘記失去親人的痛苦。另外一個就是以前大隊、小隊的問題我都能解決，就是出於這些原因讓我組織工作。

　　記者：你覺得村裏頭人跟人之間的這種關係有變化嗎？

　　達吾提阿西木：基本上關係很好，我也沒察覺出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記者：互相之間的幫助或者安慰多嗎？

　　達吾提阿西木：地震發生以後，我們的幾個黨員同志進行了宣傳工作、清理廢墟，幫助把受傷的人員送到醫院，幫助村民搭建帳篷，村民和幹部之間是互相幫助的。

　　記者：比如説？

　　達吾提阿西木：比如説那個牧民家庭，兩個黨員、兩個大隊幹部、幾個村民一起去救助他們。他們家死了很多牲畜，幾十頭牛和兩百多只羊，如果沒有去幫助他們的話，所有的牲畜都會死掉。除此之外，我聽到我母親在喊“快去救你弟弟”，但是在離他們四十米以外的地方，我聽到廢墟裏面我的孩子呼救的聲音，我在這邊進行救助工作沒能到那邊去，是三個黨員救了我弟弟。我弟弟從廢墟裏被救出來以後，又過來幫助我。我死去的三個孩子都是我弟弟幫著挖出來的。

　　解説：在達吾提阿西木的帶領下，村裏人開始逐漸走出喪失親人和財産遭受損失的巨大打擊，重建家園成了全村人共同的目標。

　　達吾提阿西木：耕地沒有受到任何破壞，只有那些房屋倒塌，只要把那些房屋建起來我們就沒有別的什麼困難了。現在最嚴重的就是飲水和用電的問題，這是迫在眉睫的問題。有電的話我們晚上也可以工作，有了水可以做飯，建房也可以用，現在晚上用蠟燭，很不方便。

　　記者：你有沒有想過將來可能會是很艱苦的？

　　達吾提阿西木：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困難，因為有黨的領導，所以我認為不會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困難。

　　記者：您今年多大歲數？

　　達吾提阿西木：51歲。

　　記者：您覺得您這個房子什麼時候能再蓋起來？

　　達吾提阿西木：我自己沒有時間參與建自己的房子，家裏剩下的都是小孩子，我們村裏也沒有人可以幫我，我會從沒有受災的地方請人來幫我修建，什麼時候能蓋起來我也不知道。

　　記者：您希望您這個房子什麼時候能建好？

　　達吾提阿西木：我希望在春耕之前建好，春耕開始後一直到12月根本沒有時間蓋房子，我想3月份能把房子蓋起來我就安心了。

　　達吾提阿西木：就蓋兩三間房子，用以前的木頭看能不能蓋。

　　記者：您現在在這個村子裏走走看看的時候，會不會想起原來村子的樣子？

　　達吾提阿西木：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房子的位置那兒也不能蓋跟以前一樣的房子了。我考慮向上級申請是否可以在原來的房子旁邊或新的地方統一蓋房子，否則在原來的位置上蓋房子，清理廢墟要花更多的錢，不知道該怎麼辦？

　　記者：那這樣的話，你這個村子就有可能要搬到別的地方去？

　　達吾提阿西木：不是把村子搬走，而是想把房子蓋到別的地方，會省些錢。

　　記者：您當了十年的村支書，您覺得在您離開位置之前還能看到新的村莊建立起來嗎？

　　達吾提阿西木：我有信心把村莊恢復原樣，甚至建得更好，因為有黨的領導和人民群眾的努力。因為我們黨是堅強有力的，所以會比以前更好。

　　截至2月27日下午，新疆“2.24“地震死亡人數達268人，重傷2058人，牲畜死亡11447頭，倒塌民房36562間，造成危房77677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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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