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解放紀實(四)
央視國際 (2005年06月03日 13:01)
勸業場,天津市的坐標,1928年創立,位於和平路和濱江道的交口處,在它開業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勸業場都是天津北方商業中心的代名詞。
田玉珍就住在離勸業場不到20米的裕華里17號,她説,那時她很少到商場裏逛的,只有偶爾孩子們在商場裏玩得久了,忘記回家吃飯的時候,她才會到勸業場來找孩子們。
1948年底,和她同住一個院子的其他戶人家,因害怕戰火,都搬走了,只剩他們一大家子人還住在這裡。
天津市民:田玉珍
他們都那麼講,説的是八路軍還不説光共産呢,還共妻呢。後來嚇得我們,就壞了,可嚇死我們了,後來又都是年輕的,日本的時候進來不就是搶女的嗎,就怕是那樣的,哎呦,可活不了了。到時候要真進來,咱真得逃,就那麼樣,越離近了,離近了,就趕緊忙活飯吧。忙活了兩天,就那點兒飯,兩天都不敢吃,吃一點也不餓,喝點稀的。把幹的都省下了,裝麻袋,裝在大面兜子裏頭。裝了三袋,滿滿三袋。
漸漸地,城裏的人民依稀可以聽見城外的炮火,便開始了茫無頭緒的戰前準備工作。
天津市民:張志全
因為圍城時間比較長,也就有點疲了,一開始,有一段兒説一個禮拜準打進來,結果過了一個禮拜沒有打進來,後來説三天就打進來,過三天也沒打進來,不定什麼時候打進來呢?!
天津市民:陳德仁
大炮“轟轟 轟轟”這麼響,這時候就等著吧,當然這個時候呢,各種人、各階層的人心情不一樣。
天津城裏的地下黨也開始了有利的戰前準備,組織工人學生反對南遷,護廠、護校,宣傳解放軍的城市政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給城外的解放軍提供最準確的軍事情報。
其實這項工作,早在杜建時修建他的城防工事的時候就已經啟動了。參加工程建設的麥璇琨就是一名共産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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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璇琨 |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麥璇琨
施工過程當中,我都及時地向地下黨領導王文源同志彙報情況,根據他的情況和要求,再去做我應該做的事,過了一段時間,王文源同志從解放區,華北局城工部,帶回來一個任務,就是讓他搞一張全天津市的城防圖。
麥璇琨利用工作之便,蒐集齊了全市城防各段的施工圖紙。他把這些圖的內容合併到一張大圖上,環線上標注了碉堡的位置,並用大、中、小圓圈來區別碉堡的不同類型,並在圖紙的空白地方配上城防土方工程的橫斷面圖和碉堡的立面圖等。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麥璇琨
王文源同志找我,我的家離工程處很近,然後我們倆人就到工程處去,就在那個畫圖那個屋旁邊還有一個小屋,在那個小屋裏邊談話 我向他彙報情況。然後呢,我把這個圖紙,圖紙是硫酸紙,就是描圖紙,是那種脆的。後來反正卷卷,卷卷 成為一卷圖,外邊用別的圖紙,我們工程處無所謂了,有很多圖紙,然後卷卷,他給帶走了。
地下黨的工作有自己一套獨特的流程,王文源拿到圖紙以後,圖紙就進入了下一個環節——交通員手中。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趙岩
我家裏是一套平房,好幾套院。我在臨街那個面上,我開了一個自行車鋪。修理自行車的鋪,我以那個為掩護做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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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岩 |
趙岩,1946年入黨,一直往來與敵佔區與解放區之間,有時傳遞口信,有時候送東西,也有時候送人。這一次他的任務是送城防圖,但是他自己當時並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麼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趙岩
那時候單線聯絡,聯絡我的上面就是王文源,王文源給我送去,他就到了自行車鋪,拿著兩個圖,那是兩張相片、大相片。那時候叫12寸相片,一個老頭一個老婆兩張相片。我一看這相片,我就有把握了,我説這個好送,好應付。所謂的過封鎖線好應付,我接到這個相片我就編好了詞了,我就編好了口供了。我怎麼編的呢?我就説我是在天津做買賣的,我是回老家,我家裏在農村,也就是説在解放區,這兩個老頭老婆是已經故去的,在我們老家沒有這個設備,我們是到城市裏面放這兩張相片放大,放大以後呢?到老家裏是幹什麼用的?上供用的、祭祀祖先。
在做交通員的幾年時間裏,趙岩都在小心地保護著自己,他説,隨著戰事的不斷拉鋸,天津外面的解放區,有時候離得近,有時候離得遠,而且隨著平津戰役的打響,國民黨的檢查哨所越來越多,每過一個哨所,就經歷一次考驗。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時代,土匪還特別多,這一次他就遇見了土匪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趙岩
走到一個青紗帳、高粱地冒出來兩個土匪,這兩個土匪好像冒充解放軍似的,冒充咱的政權。他喊了聲什麼呢,喊了聲檢查,他喊了聲檢查啊,這個大車就停了。檢查就檢查吧,可是他這個檢查,他專要東西,要錢,要東西。我當時就放心了,不是特務就好辦了。你要東西我給你點唄,這樣我把衣服都給他了,這個相片沒給他,我説這個你要沒用,這是我們回家上供用的。他就拽地下,拽地上等於就説他不要了,等他走了我就可以撿起來,這樣這個圖就保住了。
戰事吃緊的時候,陳長捷走馬上任,他對杜建時的城防工事進行了加固,並在他認為必要的地方新增加了一些工事設施。城裏的兵力部署也做了重新的調整。
針對陳長捷新的部署,地下黨員又接到新的任務,拿到一張最新、最完整的城防工事佈置圖。共産黨員,張克誠憑藉幾年來的地下工作的警覺,主動尋找著蕕取城防圖的機會。那時,他的公開身份是天津工務局工務員。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李天祥
後來張克誠就發現,跟他對面辦公的姓常的工程師,這個人好像沒有什麼政治背景,他是來掌握這個城防圖的,張克誠就想法把這張城防圖弄到手,後來恰好有一天,局長來找這個常工程師去談話,他挺忙的,城防圖就放在那兒了,就沒有收起來。等到臨下班的時候,常工程師回來了,就忘了這事了,匆匆忙忙就走了。張克誠就猶豫一下,趕快把圖,他最後走的,把圖帶回家了。那個時候,天津晚上已經戒嚴了,在他的樓的下面就有沙包,就是碉堡,就有拒馬。他也不敢晚上,如果挺晚的,光線如果透出去的話,就會有人注意了,他就用夾被把窗戶捂得嚴嚴的,把窗戶整個弄得挺嚴的,一點光線也透不出去。因為他是學工的,有很多外文書,都是精裝的,他就拿出幾摞精裝書放在書桌上了,玻璃板架在兩個書垛子上,當中不是有一個空隙嗎,他就把那個檯燈放在那個玻璃板下面了,然後他把那張圖放在玻璃板上面,玻璃板上面又放上一張白紙,然後他就那樣描。
為了提供更為詳盡的天津市的情況,李天祥和張克誠還騎著車子考察了天津市區,把重要的部門用不同顏色的墨水標注出來,政府、工廠、學校、醫院、郵局、鐵道等等。
天津城外,東北野戰軍進關不久,人地兩生,要在短時間內迅速查明敵情很不容易,這時候,冀中軍區司令員孫毅送來了禮物。這個禮物就是一個人,冀中軍區司令部的偵察科長——喬興北。冀中軍區離天津不遠,一緻密切關注天津的敵情,地下黨送到華北局城工部的城防圖也都轉到了這裡的偵察二科。
時任冀中軍區偵查二科 科長 喬興北
解放遼寧以後,就讓我們準備解放天津的情報,跟平時掌握敵情就不一樣了,敵人的武力配備,編制情況,指揮人員的特性,另外外圍工事的構築,全面地掌握情況,要到二科匯集,匯集了以後,他們解放了遼寧以後,劉亞樓就到了通縣了,前敵總指揮就到了通縣了。就讓我去彙報天津的情況,我就拿著資料,去到通縣見劉亞樓,親自彙報天津的情況,彙報完了以後,把書面的資料跟圖和繪的那個敵人軍事構置圖一塊交給劉亞樓,劉亞樓他審查了以後,從各方面還要核對,核對了以後對覺得我們的情報工作,還是挺滿意的,他就把我留下了,他説這是死材料,還得要活材料,你得留在我身邊,一塊解放天津,一塊再説。完了經過軍區批准呢,我就留在劉亞樓的身邊了。
楊柳青,天津前線指揮所,劉亞樓根據這張精密的城防圖,確定了天津作戰的具體方針:“東西對進、攔腰斬斷、先南後北、先分割後圍殲、先吃肉後啃骨頭”。這一作戰方針就充分地利用了杜建時城防工事,東西相距甚近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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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開大學外的碉堡 |
南開大學所在的八里臺,當時就在市郊城防線上,護城河、碉堡就在一墻之隔的眼前。為了安全,全校師生帶著貴重的圖書、教學器材,集體搬遷到靠近市中心,鞍山道,南大東院,也就是今天的天津外國語學院。
解放軍圍城時,市區內的重要馬路以及軍事機關都被放置了沙袋,充當臨時工事。中原公司、壽豐麵粉公司、中紡七廠等制高點都被改為臨時防禦據點。南開大學的東院因為地理位置比較重要,國民黨軍也要設防。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劉焱
那麼後來,1948年12月底有一天,突然有一下子國民黨有一連全副武裝的軍隊就開到南大,要強行進駐。那個時候我們南大有糾察隊,糾察隊門口也為了防止國民黨軍隊進駐,大門口都用書桌、桌椅板凳都堵起來了。我們糾察隊每天都在那兒把守,後來見到國民黨軍隊來了,全副武裝來了,馬上在院子裏面喊學生老師,全出去反對國民黨軍隊進校。當時雙方對峙,我們當時校門口,女生放在前面,男生在後邊,糾察隊拿著棍棍棒棒石頭瓦塊也在後邊,跟國民黨軍隊對峙。
劉焱當時是南開大學地下黨組織的黨支部書記,二十齣頭的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一觸即發的態勢,還好,這時地下黨的領導及時趕到,向他面授了機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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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焱 |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劉焱
趕快找地下黨組織幾個總支委,動員黨員、民青一些進步同學,到老師家裏面借一些暖瓶,拿一些開水,拿一些杯子出去,國民黨軍隊在那兒也待了一個多鐘頭,一方面給他們送點水,一方面就去給他們做工作。這麼樣子一來,一撥撥學生圍著一撥撥國民黨軍隊,隊伍都散開了 一堆一堆,學生就動員他反內戰,讓他不要給蔣介石賣命,國民黨那些軍隊多半是窮苦出身,很多是農民。他一聽學生講這個話,他很容易接受這個道理,所以紛紛表示同意學生,結果這個時候國民黨軍隊軍官火了,他幾次制止,幾次讓軍隊不跟學生談,結果都制止不住。到後來他害怕他的士兵被赤化,趕快吹哨子,集合軍隊撤走了。
圍城期間,陳長捷積極備戰,擴充兵力,國民黨的軍營不夠住了,就分散地住在一些老百姓的家裏,當局要求黃家花園一帶的老百姓,每家起碼騰出一間房子來。張志全當時就住在這一帶的西安道明德里。
天津市民:張志全
我父母那時候挺擔心的,國民黨軍隊住在我們家裏頭,將來這個八路軍打進來,國民黨住的咱們房子,外邊這一對打咱不就遭殃了嘛,所以這個特別擔心。住在我們那兒的那幾個國民黨兵呀,幾個小官,可能也看出這個意思來了,有一回,他就跟我父親説,那也就是頭解放沒有多少天了,臨近解放了,他們也是人心慌慌,他就跟我們老爺子説,他説你們不用擔心,只要八路打進來我們就投降,打巷戰我們不幹,那個白費,白送死。只要打進來我們就投降,我們這幾個人都商量好了,還囑咐我們一句,那個八路要進城以後,他叫門,你就給他開門。沒事,你要是不開門倒麻煩了,他以為裏頭有跟他作對的,有敵人呀。他回來把你的門炸了,那就麻煩了。只要叫門,你就開門,沒事。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天津城晚上開始戒嚴了。
天津市民:陳德仁
根本就不能活動,出不了門,靜極了。娛樂場都停了,商店也停了,工廠也停了。學校也停了,就是死城了。那時候就根本不像一個有生氣的城市,不是那樣的。
城市長期被圍,戰爭一觸即發,學校停課,工廠停産,天津的工商界的實業家們坐不住了,他們要為這座自己賴以生存的城市免於戰火,積極探索和平解決天問題的途經。天津城裏的地下黨也在想辦法,秘密接洽工商界的領袖人物李燭塵與周叔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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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驥良 |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周驥良
這個周叔弢有個侄子是地下黨員,這個就是我,就在眼前,所以就決定了,叫敲周叔弢的門進李燭塵的家,當時研究,我當時沒有結婚,我27歲沒有結婚,在舊社會沒有結婚不算成人,這是一。第二,我跟我的伯父呀,雖然我每次來也見他一面,畢竟沒跟他共過事。所以就找到我哥哥,我哥比我大一歲,就是周慰曾,他跟周叔弢説的上話,所以他就打一個電話給他,就説有件事呀。那時天津就很緊了,晚上根本沒有人出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到啟新洋灰公司找我這個伯父,就説驥良有一個同學,這個同學是編的了。到解放區去了,忽然昨天來了碰上了,回來以後啊,主動要找周家談這個穩定工商業的問題,要跟周家談,要見周家這個誰,我這個伯父一拍腿説,我想他們也應該找我了。
三五俱樂部是天津民族工商業者的一個民間組織,原本是通過星期三和星期五的午餐會,為大家提供一個消遣、娛樂的空間。戰爭迫在眉睫,這裡也是,工商業者探討前途、命運的地方。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周驥良
三五俱樂部禮拜三、禮拜五聚餐的時候,人就多了,多得不得了。所以在這個上 乾脆就是李燭塵和周叔弢就表態,第一是絕對不走,第二是絕對要保住天津,然後最後談來談去,大家寫了一個電文。然後所有的與會的人,與會的在天津講都是頭面人物呀,上層的頭面人物,幾十個人簽名,寫給誰呢?這個電文打給胡適了,讓胡適轉給蔣介石。就説要求他不要在天津,守天津,把兵撤出天津。
電文沒有得到南京政府的回復。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周驥良
你答覆不答覆都不要緊,因為有這個電文,電文發出去了,有這個電文稿。有幾十個人簽字的簽字書,李燭塵拿著這個就去找了陳長捷,就是天津警備司令,找陳長捷,就説我們給蔣總統有這麼一封信,一封電文。從胡適轉的,胡適沒有答覆,蔣介石也沒有答覆。説現在我們跟你商量,你是不是帶兵撤走?如果你不帶兵撤走的話,你是不是起義?講這個。陳長捷倔強這個人,就講你們胡鬧,三五俱樂部我就知道,都不像話了,亂喊亂叫的。你要相信國軍,相信天津能固守三年,絕對沒問題。守三年沒問題,他吹。他把李燭塵給頂了。
為了使天津市面上保持穩定的局面,李燭塵又去找當時的警察局長李漢元。
時為中共地下黨員 周驥良
他跟李漢元關係比較好,他是大紳士,就説不用,説現在共産黨已經來找我了,派的是黨代表,就跟我談了,説如果是陳長捷撤兵或是起義的話,這事都好辦了,你是不是去勸他去,李漢元説我不能勸,他説我們是中央係的,我是軍統,中央係的。陳長捷是傅作義係的,他是晉係,這個話我説不進去。李燭塵一看,既然李漢元不談怎麼辦,就找了杜建時。杜建時跟蔣介石關係最深了,那是蔣介石最親信了,他去找杜建時的時候,杜建時已經知道了,李漢元的電話過去了,全知道了。杜建時他就講,他説第一,我不能對蔣介石忘恩負義,他一手提拔的我。第二我是軍人,軍人不能投降。但是我能當戰俘,你把我俘虜了我沒辦法,我當戰俘行,李燭塵跟他講,説你對蔣介石不能忘恩負義,我們理解。你寧願做戰俘,願投降 我們也理解,但是你是中國人,你又是天津人,你總不能讓天津毀於一旦呀。而且北京已經在談判了,傅作義也已經在談判了,把杜建時説寬了心了,杜建時就去找了這個陳長捷,跟陳長捷講,就説北京可是在和談呀,人家談來談去人家北京是坐上賓,咱們可是階下囚呀。我這句話是杜建時的原話,陳長捷也改口了,説我呀,義字當頭。你去找傅作義談去,傅作義投降我就投降,傅作義起義我就起義,傅作義要説死守我就死守,我不能對不住傅作義。
1月6日,天津城內德陳長捷收到了一封由林彪、羅榮桓署名的信:“陳長捷、林偉儔、劉雲瀚將軍:我們即將開始天津戰役了,鄭洞國是榜樣,將軍如效倣將為人民立大功,如抵抗只能是自己遭受殺身之禍。希望你們在我們總攻之前,派代表來談判。”
經過陳長捷的首肯,天津市參議會的四名代表曾兩次,手持白旗出城,找天津前線司令員劉亞樓談判。
天津市民 來新夏
那個時候,老百姓的心情啊,有很大一部分是隨著和談消息,心情在起伏。去了 燃起一點兒希望,可能談得不錯就什麼了,説是沒有結果,哎呀,可能要壞,一會兒説,又一次又去了,條件又有點什麼,最後完全不成功,那邊就通牒了。就限多長時間,這邊如果不再什麼的話,就總攻了。
此時的陳長捷,正焦急地等待北平的和談結果,但是得到的始終是傅先生的那道指令:“堅持守住,就有辦法”。
天津前線指揮部的劉亞樓,也在等待著總前委對他的下一步指示。
責編:李菁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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