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 王經文
八連的針線包,一雙襪子,一個旱煙袋,丟到一雙襪子,小題大做,一個針線包,拾到一分錢交公,這些故事發生在邊疆,發生在海島根本不算什麼事情。他出現在特定的環境裏面,又是在南京路上,中華第一街上,他就不一樣了。 當時進城以後,我們黨執政,進城以後,能不能站穩腳跟,在這個地方反映比較充分,在南京路上能不能站住,在上海能不能站住,這是很重要一個條件。
一條中國第一的馬路,造就了一個天下聞名的連隊,南京路上好八連從此進入了人們的視野。但真正讓南京路上好八連深入人心,還是文藝作品《霓虹燈下的哨兵》。1960年,著名編劇沈西蒙陪同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到上海警備區視察。
編劇 沈西蒙
警備區司令叫王必成,要請許世友吃飯,王司令也認識我,他説走,一起去,你陪陪許司令。我説不去了,你們領導一起。他説,一起去。他説你要丟下買路錢。我就發愣了,丟下什麼買路錢?
沈西蒙,當時在南京軍區任政治部部長,他是一個地道的上海人,解放前後不同時期的南京路在他的腦海裏都有深刻的印象。
編劇 沈西蒙
他説,你知道上海有一個好八連嘛?我説,好八連現在名氣很大啊,當然知道了。他説,你既然知道有一個好八連,你應該就為這個好八連寫一個戲。
沈西蒙決定寫一部多幕話劇,於是深入到八連,體驗生活成為他寫作的第一步。在八連生活的四十多天中,他還看了同一時期關於八連的許多新聞報道和通訊,最後,他決定把劇本的大背景放在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到1950年抗美援朝之間,因為那是歷史大轉折的年代,是大變革、大碰撞的時代,也是南京路最富有戲劇性,矛盾衝突比較集中的時期。
編劇 沈西蒙
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作品能寫人民內部矛盾嘛?特別是能寫部隊內部矛盾嘛?能夠把部隊內部的談情説愛能夠拿出來嘛?能夠寫缺點嘛?我思考了這個問題,一定要寫這個矛盾。
1961年,沈西蒙在蘇州閉門謝客一個月,寫下了話劇《霓虹燈下的哨兵》。話劇由南京軍區的前線話劇團演出,經過幾個月的排演,他們來到了北京,向各大軍區的領導和黨中央的領導彙報,請他們審查檢閱,以便進一步修改。
電影演員袁岳
第二幕閉幕,突然台下有人在講話,同志們這個戲好不好啊?全場好啊。我説,這是誰在下面講話?第三幕一開幕,我就坐在那裏生氣啊,我在臺上,所以我聽見了。戲演下來,我問中央警備局的同志,剛才誰在講話?他説周總理。
話劇《霓虹燈下的哨兵》公演以後,在首都文藝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觀眾不僅欣賞到了話劇的魅力,也通過這部話劇了解了南京路上好八連。這部話劇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周總理請演員們到家裏做客,祝賀他們。
電影演員袁岳
到總理家裏請我們吃飯的時候,他是這麼講的,我是拿你們的戲,去打仗的。我們也不太清楚,什麼叫打仗。他説文藝界同志問我,總理什麼叫革命現代戲?請你給我們樹兩個樣子,讓我們好學習。總理説,你們就給了我最好的實例,所以我是拿你們的戲去打仗了。
僅靠一個前線話劇團演出,能夠觀看到的觀眾畢竟有限,於是軍委做出決定,全軍各劇團都要演出這部戲;在文化部和中宣部的共同協助下,地方上的各劇種的劇團也都參加到《霓虹燈下的哨兵》的演出當中。這期間,全國共有大概一百多個劇團都在演出同一部戲。為了繼續擴大影響,周總理找到夏衍,要他負責把話劇拍成電影,而且要求一句臺詞不能改,一個演員不準換。1964年初,電影由上海天馬電影製片廠在南京路實地拍攝,導演王蘋來自八一電影製片廠。1964年9月14日,電影《霓虹燈下的哨兵》殺青,留下了這張闔影。
陶玉玲,1949年參加革命,那一年,她才14歲。1952年被分配到前線話劇團,參加話劇《霓虹燈下的哨兵》的演出時,她已經是一個很優秀的演員了,春妮這個藝術形象又讓她的演藝生涯走向了巔峰。
電影演員 陶玉玲
大家不叫我陶玉玲,大家誰知道陶玉玲是誰啊?但是走在街上,四十歲以上的人見到我都説,她不是演春妮的嗎?有的人想不起來,就説,你臉怎麼那麼熟啊,哦,她就是“南京路上好八連”。後來我説,我不是南京路上好八連的,我是演《霓》的春妮。哦,春妮,春妮。
電影演員 陶玉玲
這樣的婦女在中國的心目當中就是最典型的,最可愛的,因此,我演了這樣的婦女,結果大家都説,象我這個年紀,我那時候找對現象啊,就找春妮這樣的,對她的丈夫這樣的忠誠,有的好多跟我開玩笑,現在領導崗位的,説,你不要生氣,我當時找對象就找你這樣的。我説我幹嗎生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成了你們心目中的偶像了,我高興死了
從為表演《霓虹燈下的哨兵》到好八連體驗生活開始,陶玉玲就與八連接下深厚的友誼,只要到上海,她就會去看望八連的戰士,她説八連已經把她當成一位家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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