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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堡人——戍邊者的後裔》第二集《烙印》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6月14日 15:00 來源:CCTV.com

  安順市七眼橋鎮的本寨,建於清朝中葉,可是承襲的依舊是明朝初年屯堡的建築風格。

  它融合著硝煙的氣息與江南的風韻,在冰冷的石頭後面,是屯堡人精雕細刻的故鄉的花朵。

  [採訪沈福馨:這支人來時就抱著祖訓,離鄉不離腔。他們始終保持著從家鄉帶來的傳統,包括他們的服裝、語言、習俗。]

  [九溪村,抬菩薩]

  九溪,號稱是屯堡第一村。

  據説在最鼎盛的時候,九溪村裏曾經有兩千多戶人家,八千多人口,在整個貴州也算得上是不多見的大寨子。

  [做糖,做豆腐]

  九溪的糯米糖遠近聞名,每年臘月祭灶的時候,遠在安順的人家也要來買上幾斤。

  [做糖人採訪]

  和糯米糖齊名的是九溪的酸湯豆腐,也是用祖輩傳下來的老方法製作出來的。

  [豆腐房採訪]

  幾百年來,屯堡人的這些手藝都是世代相傳的。

  朝代幾經更迭,屯堡女人的裝扮卻經久不變。一襲長衣大袖,走過了600年的風風雨雨。據説,這種古樸的裝扮來自朱元璋的老家,叫做鳳陽漢裝。

  [採訪張曉松:傳統的保存,是滲透到所有的生活細節中包括語言、飲食、服裝的裁剪。]

  在征戰的歲月裏,女性擔當著繁衍的重任,擔當著家庭的重負。

  在一種動蕩的生活中,女性便成了傳統最主要的維繫者。

  [採訪張曉松:]

  [採訪張曉松:男人外出,女人留在家裏,她們更需要維繫這個細節。久之,女性會有一种女性的生存哲理,女性的文化認同。互相監督,互相認同。不是她們主動地維繫傳統,而是傳統維繫了她們。是傳統塑造了屯堡女人,反過來,使她們成為傳統的守護者。]

  有人説,屯堡女人,是屯堡傳統生活的最堅定的守護者。

  [採訪張曉松:女性,擔當著生殖繁衍的任務,所有重任落在女性身上。她們生長出一種生存智慧,延續傳統的生存方式。]

  屯堡女人愛美,生活再艱難,耳環、手鐲、玉簪也要有一個。但是,比這些更重要的,是要有一根青絲繫腰。

  對屯堡女人來説,一根青絲繫腰要比身上的衣服貴重得多。過去,每個新媳婦都要有一根新繫腰,結婚時沒有的,婚後省吃儉用也要買上一根,才算是了了心願。

  織繫腰是鮑屯人的專利。

  [採訪:是我們老祖公從家鄉帶來的,所以只有鮑屯有。

  採訪鮑吉芳:這個帶子是江南來的,教幾個姓,怕人家偷去手藝,就傳我們這幾家。]

  織一根繫腰要先從紡絲開始,經過七、八道工序。

  [採訪鮑吉明:首先要到安順去買棉紗來做結,首先要經好,經線,把棉紗合成十股,要紡,合成緯。]

  經好的150多根線先要被挂在屋裏各個角落的鐵鉤上,然後,從四面八方、千絲萬屢地匯集到一起。

  [採訪鮑吉芳:線是150多根線,要慢慢地一顆顆的弄,]

  織好的腰帶經過染色後,就成了屯堡女人心愛的青絲繫腰。

  一根織好的繫腰,加上穗子,有兩米多長,至少要一個人安心地做上一個星期。

  [採訪:曾經有安順的來學,幾個人來學也沒學好,像讀書一樣,説起來簡單,可是也是不簡單的。這個東西也賺不到錢,只能是農閒的時候,從前説賺一點鹽巴錢。]

  鮑吉芳大概是鮑屯唯一會織繫腰的女人。

  因為是家裏唯一的孩子,15歲時,鮑吉芳花了一年的時間,從養父那裏學會了織繫腰。

  [採訪鮑吉芳:我就是一個兒子嘛,接女婿到家裏來的,我是當兒子養的。]

  20歲時,鮑吉芳招上門女婿結了婚,所以織繫腰的手藝還是留在了鮑家。

  今天,穿大袖子的年輕人越來越少,繫腰也就沒有那麼好賣了。想當年鮑屯幾乎家家都會織繫腰,如今卻只剩下那麼十來家了。

  鮑吉芳有四個女兒,沒有兒子,但是,她希望能把這個手藝傳下去,只要女兒們想學,她就要教會她們

  屯堡處處鐫刻著江南的烙印,屯堡人在生活的每一點一滴中都流露著對故鄉的眷戀,可是,在屯堡人的歷史中,卻沒有回鄉尋根的傳統。

  是因為路途遙遠,還是因為他們舍不下這個新的家園?

  [採訪沈福馨:要説不想家是不可能的,中國傳統的觀念。他們這種觀念其實很深,在和他們接觸中間會體現出來。談起他們的家鄉,他們馬上就津津樂道,我是南京人,什麼街,什麼巷,他們是深深印在心裏的,但是他們回不去。]

  一方面是山高水長,路途艱險。更重要的是,根據大明律法,軍人或是他們的後代如果離開戍守的地方,將被判處和死罪相當的重刑。

  也就是説,在朱元璋下令征南的那一刻起,屯堡人的命運就已經被註定了。

  [採訪沈福馨:他們回不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們是軍隊過來的,肯定回不去,要打仗。另外,有一部分人是被充軍的。有人説是軍犯,是綁著手過來的。現在有的説上廁所是解手,把手解開。很多屯堡人把袖子綰起來,説我們這裡有一道,就説當年被捆著的。我一看還真像有一道,一般人也沒有。那麼這説明他們有一部分是這樣過來的,這個肯定也不能回去。]

  在大西橋鎮的一座小山上,安寢著安順鮑氏的一位先祖鮑大千。據説就是他兩次回到安徽老家,為屯堡女人帶來了青絲繫腰。

  對於鮑大千回歸故里的年代,家譜裏沒有明確的記載,只知道,他是鮑氏的第十一世祖。從他的墓碑上看,那大概是清朝時候的事了。

  當年,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跋山涉水的?回到家鄉又受到了怎樣的款待?是把他當做歸家的親人遠接高迎,還是看作一個潦倒的過客敬而遠之?這些都不得而知。

  我們知道的是,他最終選擇了千里迢迢的回到貴州山地,帶著一根每個江南女人都有的青絲繫腰。

  也許,對屯堡人來,故鄉早已變成了一個遙遠的夢。

  [採訪張曉松:屯堡人渴望回歸家園的願望不是在感情層面上,而是在意志層面上被切斷了。]

  [鮑氏後裔講石碑的事情。]

  鮑大千是少數幾個曾經回過夢中家園的屯堡人,他的後代以自己的方式表達著對這位老祖公的敬意。

責編:李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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