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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艾滋病人共享陽光

------相互關愛 共享生命

央視國際 2003年12月01日 14:34



  1、王三毛 作家 編劇 陜西省渭南市作協副主席 主要作品有小説《老城墻》、《失樂園》,影視作品有《秦川牛》、《赴任》等。(左兔)

  2、馬東 護士 北京地壇醫院傳染科 一直從事傳染病護理工作 是我國最早從事艾滋病護理工作的醫務人員。(右圖)

  主持人:觀眾朋友們,你們好!這裡是中央電視臺《健康之路》直播節目,今天我們來聊的是艾滋病方面的問題。

  現在有統計數據顯示全世界的艾滋病病毒攜帶者和艾滋病患者當中有絕大多數都是20歲以下的青少年,而且在中國也面臨這樣的狀況,因此面向青少年的艾滋病宣傳就顯得非常重要了。來看一則報道:為共同關注艾滋病,紅絲帶愛心多米諾骨牌萬里傳遞行昨天在中國農業大學正式啟動,這次活動是以人體多米諾和實物多米諾骨牌相結合的形式,在短短的幾十秒時間紅絲帶就傳遍全場,多米諾骨牌開始傳遞的時候全場一片歡呼。

  劉子亮(艾滋病患者):這些年來我自己受到一些好心人的幫助,我感覺他們幫助我不求回報,我也應該做一些對社會有益的事情,來回報他們。

  中國農業大學學生:我們應該對艾滋病人多關心些。

  主持人:此次“121”聯合行動紅絲帶愛心多米諾萬里傳遞行行動在農業大學播下種子之後將會相繼在全國31個省市自治區上百所高校展開。

  主持人:首先來看一段雲南紅十字分會的李玲向大學生們講述的一個真實的故事:我想給大家講一個真實的故事,那是發生在吉隆坡,我的一位從事艾滋病的同仁給我講的一個真實的故事,他的大學同學是一個HIV的感染者,在一次車禍中,他不幸受了傷,當大家把他送往醫院的時候他對周圍的人説,他是HIV感染者,當時他只是想告訴他周圍的人群在搶救他的時候注意保護他們自己,可是由於大家對艾滋病的恐懼,再也沒有一個人來搶救他,最後他離開了我們,他不是死於艾滋病,而是死於失血過多。當我的朋友用顫抖的聲音給我講了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知道壓在我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應該更加投入到這項工作,讓更多的人來關心、愛護艾滋病病人。

  主持人:您面對第一位艾滋病患者的時候心情是怎樣的?

  馬東:我在上班第二年的時候開始接觸第一例艾滋病,當時我見到這個病人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病人確實挺可怕的,因為當時艾滋病一般只有國外才有,國內有了第一例病人後只是聽説這個病傳染性很大,所以當時我去見這個病人的時候都穿著隔離服,戴好帽子和口罩,如果有眼鏡我也會戴上,手套也戴著,其實也就是為病人送一下飯,當我把飯送到病人身邊的時候病人很反感地看了我一眼説“你把飯端出去吧!我不吃了。”我説“那我就把飯放在這兒了”。這時候病人就一口唾沫吐在我的隔離衣上,於是我覺得特別委屈,接著就從病房裏出來了。後來想了想如果病人老是這樣不進食身體就會更加虛弱,於是我就把手套和口罩都摘了,想這樣再進去試試,病人看了我一眼後説“你把飯放這兒吧”。語氣柔和多了。逐漸地我體會到和病人接觸需要掌握很多的防護知識,不能夠把自己包起來面對病人,這樣對病人也是一種傷害。現在回過頭來想當時穿隔離衣根本就沒有必要,可是當時由於缺乏對艾滋病的了解,很多人都認為脫掉隔離衣是很危險的。

  主持人:您為了創作也會深入這些患者的生活,您對這些患者以及艾滋病本身有些什麼看法?

  王三毛:我最開始是在1997年別人給我看了兩本艾滋病患者的日記後才逐步了解艾滋病的,當時想把這個日記改成一個電視劇,我大概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這兩本日記看完了,看完後對我內心衝擊非常強烈,因為看之前我覺得艾滋病離我們還很遠,雖然很早就知道了艾滋病,但是總覺得距離自己現實生活還非常遙遠,但是讀完這本日記後我才發現艾滋病病人的心理狀態。這位艾滋病病人知道病情後不敢告訴自己的親人,她當時已經有丈夫和孩子了,每天都處在絕望和恐懼之中,以前回到家裏都很自然地可以接受孩子的擁抱,可是現在她不敢這樣了,只有拒絕孩子,但是孩子又無法理解媽媽的這種變化,就哭。丈夫每次想和她親熱的時候她也只有拒絕,丈夫也誤以為她是有了什麼情感上的變化。特別是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她最能信賴的就是父母,可是現在卻無法坦然面對,每次想告訴父母實情的時候都還怕父母承受不了這種心理壓力。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最後一篇日記她一天內寫了17次感受,在那一刻她決定了結束自己的生命,怎樣結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日記裏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寫完這篇日記後就離開了家,從此失蹤了。一直到三個月前我打電話詢問她的家人得到的消息是仍然杳無音信。

  主持人:我們再來了解一下艾滋病的傳播途徑:

  危險行為

  1、文眉;2、共用剃刀;3、污染血液;4、污染器械;5、文身;6、血液製品;7、靜脈吸毒;8、多個性伴;9、懷孕婦女;10、賣淫;11、嫖娼;12、遊醫看病;13、分娩;14、哺乳。

  安全行為

  1、握手;2、公用工具;3、辦公用具;4、 臥具;5、共同游泳;6、咳嗽;7、公用浴池8、噴嚏;9、 共同進餐;10、蚊蟲叮咬;11、擁抱;12、公用電話;13、共用馬桶;14、餐飲用具。

  主持人:應該説在我們生活中一些社交距離接觸艾滋病患者都是安全的,是這樣嗎?

  馬東:是的,平時我們在接觸病人的時候除非在進行侵入性的操作比如抽血、輸液等我們才穿好防護服、戴好手套,這樣對自己和病人都有保護的作用,而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和他們交流的時候我們都是面對面的交流。另外我想給大家講一個小女孩(8歲)的故事,有一天我上白班,孩子的父親讓我幫助照顧一下這個女孩,而且沒告訴我確切回來的時間,只是説讓我幫著照顧一下,孩子看見爸爸走了後非常不安,非要找爸爸,後來我答應晚上留下來陪她,這樣她才慢慢安靜下來,到了孩子吃藥的時間了孩子不想吃,而且説要是媽媽在肯定不會讓她吃這種藥的,接著又提出了一個條件,她説吃藥可以但是要我背著她睡覺,由於當時她吃的藥物必須是按時服用,否則達不到效果,因此我就答應了她,就這樣一直背著她走了一夜,因為我覺得這個小女孩確實太可憐了。

  王三毛:我當時寫作的時候採訪了很多艾滋病工作者和艾滋病病毒攜帶者,當時我覺得那位拋棄丈夫和家庭的艾滋病患者不僅僅是一個道德問題,應該説她更缺乏一種面對艾滋病的勇氣。

  馬東:我來給大家念一封艾滋病患者的信:“朋友們我是一名HIV感染者,以前我和大家一樣也對艾滋病這個字眼有一些模糊而且從眾的恐懼,當看到化驗單的時候我怎麼也不能相信這是真的,眼前的世界突然間和一秒鐘以前完全不同了,大腦雜亂而且茫然,想到的都是恐怖的疾病和人們異樣的眼光。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下地獄也不過如此。”當然這封信很長,這只是其中一段,當時我們看完之後都流淚了。

  主持人:來看一段電視劇《失樂園》的片段,這是一段對一位得了艾滋病的女孩的電視採訪報道:

  記者:為了保護患者的隱私,小白雲將在屏風後接受我們的採訪。

  小白雲:我今年6歲半,爺爺説我有病,不能上幼兒園,不能傳染給其他小朋友。

  記者:你想不想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上學呢?

  小白雲:想!可我知道我得的是艾滋病,我會死的。

  記者:小白雲!你別害怕。

  小白雲:我不怕!爺爺説了,艾滋病並不可怕,爺爺還説董伯伯正在研製一種藥可以打敗艾滋病,我還想説我不想待在屏風後面了,我想出來説話。我想讓您(董伯伯)告訴那些小朋友和一見我就躲得遠遠的阿姨,我不會給他們傳染上艾滋病的。等我吃了藥我就能長到7歲,就可以繼續上學了。然後我就能和小朋友一起玩了,再也不讓爺爺奶奶花錢給我看病、為我傷心流淚,我再也不得艾滋病了。

  主持人:最後鏡頭定格在男主人公身上,剛才那一幕發生在他主動求死的關鍵環節當中,小白雲的命運同樣也是牽動著大家的心。

  王三毛:當時在寫劇本的時候是想通過一個強大的衝擊力使男主人公放棄死的想法,因為在以前的劇情中他一直有著求死的慾望。當時拍這場戲的時候很多群眾演員都哭了。在這部電視劇播出後我接到過很多電話,其中一位患者説他很敬佩這位女孩,覺得自己也應該有小白雲這樣的勇氣。在電話裏我鼓勵他説應該有這種勇氣,因為這個社會對艾滋病人已經很寬鬆了。他在電話裏沉默了很長時間對我説他還是不敢説出自己是一個艾滋病患者,話沒説完但是我想大家都能夠明白這畢竟是一部文藝作品,和現實生活還是有差距的。

  主持人:您在日常護理工作中有沒有遇見過輕生的艾滋病患者?

  馬東:遇到過。有的病人對我説自己並不害怕死,但是覺得活著沒有尊嚴,我們艾滋病人最害怕的就是別人歧視的眼神,活著也沒有太大的意義,所以不如死了算了。

  王三毛:我採訪過很多艾滋病患者,他們被確診為艾滋病患者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兩個子??完了。然後他們就有了一個非常強烈的願望就是怎樣去死。我曾經採訪過艾滋病專家,他們告訴我艾滋病的死亡率在四大疾病中只佔到第四位,但是艾滋病的恐懼在於人類目前對於艾滋病的無奈。

  主持人:我們再來看看1997年《健康之路》記者曉榮採訪時記錄下來的一個真實故事:

  曉榮:那是去年8月份我去雲南邊陲的一個小村莊採訪,在那裏我遇到了一個小女孩,當時她僅有四歲,她非常愛美,很愛跳舞,但是那雙大大的眼睛總是顯示出與眾不同,村裏的人告訴我她的爸爸因為吸毒染上了艾滋病去世了,而她的媽媽被爸爸傳染後又通過懷孕把艾滋病毒傳染給了她,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年了但是她的神情讓我怎樣也忘不掉。小女孩今年已經10歲了,現在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好,我們每個人都在為她擔心。

  主持人:作為艾滋病工作者你們除了在日常工作中照料他們以外還想做什麼?

  馬東:我覺得對於他們來説除了正確的治療心理的輔導同樣重要,因為他們的內心非常脆弱,很多艾滋病患者對我説我們更想得到心理上的治療,現在艾滋病人在逐步增多,如果每個人都有想死的念頭,對社會肯定也是不利的。很多艾滋病人都表示希望通過各種渠道的宣傳讓社會慢慢接受他們,不要歧視他們,讓他們能夠和別的病人一樣有一個好的心態來接受護理和治療。

  王三毛:實際上就像前面所説的,現在艾滋病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疾病,而且是一個很重要的社會問題,很多病人都是很無辜的,需要人們的幫助和理解,應該讓他們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主持人:最後給大家念一封艾滋病患者的信:

  我們是一個特殊的群體

  但我們不是魔鬼

  我們和正常人一樣善良

  有愛心

  和正常人一樣有生活的權利

  我們本來有著各個不同卻都在軌道中運行的人生

  只是由於自己或者他人的錯誤而有了這種尷尬的命運

  我們為此憤怒、傷心、絕望

  我們之所以痛苦那是因為我們心中有愛上自己、愛親人和朋友

  正因為有了愛我們不會再讓我們身邊的人感染

  就讓子彈在我們的胸膛裏爆炸

  我們不強求自己能看到艾滋病被征服的那一天

  但我們相信艾滋病終究會被人類所戰勝

  主持人:醫院聯絡電話 (010)64226966

(編輯:回春?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