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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聲音——譯製片的繁華(《譯製片回眸》系列之二)  

央視國際 (2005年03月25日 17:14)

  1957年,在上海梵皇渡路(今萬航渡路)618號,一間十五、六平方米的舊汽車棚改成的放映間,加上用麻布片包稻草作隔音改裝的錄音棚,誕生了中國日後最負盛名的譯製片基地——上海電影譯製片廠。

  配音演員趙慎之和曹雷至今對當年的情景記憶猶新:“我們在萬航渡路的時候條件是很差很差的,下起雨來雨水淹到大腿根”,“我們的錄音棚用湖南話講叫漏音棚,放映間叫奶奶廟,因為裏面挂滿了《白毛女》裏奶奶廟的那種破窗簾。”

  蘇秀和邱岳峰、姚念貽等人是上海最早一批從事譯製片工作的配音演員。和長春電影製片廠的同行們一樣,他們在事業上的起步也並不輕鬆。

  趙慎之回憶起當年的工作情況:“那個時候不像現在有磁帶,錄音時説錯一兩句沒關係,馬上擦掉了還可以重來。那個時候用的都是膠片,只能夠用兩次,並且一段一段的臺詞又都比較長”,所以那時配音演員們的工作壓力可想而知。李梓在回憶當年的那段經歷時説:“四、五個人站在話筒前,大家都想,問題千萬別出在我身上,或者是臺詞口型早了一點,或者是晚了一拍,或者是喉嚨裏給卡住了,説不出臺詞,那真叫負擔重重。我們站在話筒面前有一個架子,握著那個架子手上都會有汗,很緊張的。”

  那時候的上海譯製片廠,有很多演員都是從話劇舞臺轉行過來的,沒有配音經驗,更談不上外文基礎。上海的譯製片事業能有後來的繁榮,沒有陳敘一這位開路者是不可想象的。尚華、蘇秀和邱岳峰等人是上海最早一批從事譯製片工作的配音演員。對他們的老廠長,尚華首先回憶道:“我們那個陳廠長因為他懂電影,因為他父親是英美煙草公司的買辦,家學淵源,英文很棒。從小他就學英文,從小他家裏就跟外國人打交道,英美煙草公司的買辦,所以他英文很好。他自己還懂法文,德文也稍微懂一點,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基本上我們的陳廠長懂好幾國語言,但是最精通的就是英文。”

  1918年出生的陳敘一是浙江定海人,家庭的特殊生活環境,使他從小就能用英語會話。擔任上海譯製片廠領導以後,陳敘一定下了基本的規矩:“翻譯要準確,配音要傳神。”

  蘇秀還記得:“老廠長就要求我們去學外文,説也不要求你們精通,也不要求你們能做翻譯,但是你們特別是做導演的人,你能夠懂一些外文,你就可以跟翻譯有些溝通語言吧。”

  尚華也加入了學外文的隊伍:“有時走在路上我還在背臺詞呢,我走路的時候嘀咕嘀咕,騎腳踏車,人家碰見我,過去説這個人怎麼回事,嘴裏嘟囔什麼”

  作為上影譯製片廠的靈魂人物,導演陳敘一更是付出了自己畢生的心血。曹雷至今還記得當年的情景:“他翻譯時,就在桌子上敲,那是在找節奏。聽他的女兒説,他吃飯時,手在桌子上動,手就不拿筷子了,這時他已經到劇本裏去了。他去世的時候在彌留狀態時,手還在動。”

  據説,陳敘一生前不喜歡照相,在所有可能拋頭露面的場合,他總是把配音演員推在前面。如果我們留心一下影片最後的職員表,就不難發現幾乎當時所有上譯廠的優秀譯製片,都是陳敘一擔綱譯製的。

  從上世紀六十年代末開始,陸續有一批加有特殊標記的外國影片下發到上海電影譯製片廠,其中也包括一些美國40年代的文藝片,這些影片當時只有少數人能夠看到。譯配這些影片和觀看這些影片一樣,在當時都是一件帶有神秘色彩的事情。

  老演員曹雷還記得:“那時,不告訴我們片名的,資就是資料片,幾號幾號,比如説071,你配的就是這個片子,什麼片子,片名都不知道的。工宣隊和軍宣隊在那兒,讓你保證你所看到的任何內容,不許在廠外跟任何人説。所以甚至於那個時候,我愛人在北京,他剛好到上海探親,我在配一部片子,他問我,你配的什麼片子,我説我不能跟你説。”

  後來人們看到的《魂斷藍橋》、《出水芙蓉》就是出自那個年代。

  於是,在那個年代的上海電影譯製片廠,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生活得跟每個中國人一樣,騎自行車、擠公車、打月票,開小組會,讀報紙,可一旦走近話筒,他們馬上又進入到《簡愛》的空間,進入到《戰爭與和平》的空間,進入到《悲慘世界》的空間裏去。他們在那個年代為我們留下了最值得收藏的聲音。

責編:木鐸金聲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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