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勁松專集
央視國際 (2003年12月12日 11:13)
第四期 快樂故事
嘉賓:王勁松、黃磊(電影學院老師)
主持人:黃磊和王勁松有很多的共同之處:都演戲、都教學。
黃磊:我有一個特點,嘴是不能停,老在那説。王勁松也是一個話佬。最後所有人只有聽的份,插不上嘴。
王勁松:黃磊是我天敵,我要是只蟲他就是鳥,我是鼠他就是貓。
黃磊:王勁松特能折騰。上學時他愛做文化衫,在白T恤上畫畫,還拿拳頭作成小腳印,寫上“走過成長的足跡”。然後在班上每人發一件,必須穿。作為藝術院校的大學生,他老想弄出點感覺來。比如在宿舍他弄根簫老在那吹,冒充神仙,下鋪的張輝拿根黑管也跟著吹,那簫是c調,黑管是B調,然後我又弄一吉他不知是什麼調我們就在那胡折騰。王勁松有一破28自行車,有一年夏天放暑假,我騎著他的自行車回家。我用一床單把我的東西包起來夾在車後,結果被聯防隊員帶到一小黑屋。那裏還有一個人,聯防的人把他的袋子一倒,裏面有40多個錢包。然後就倒我這床單,結果全是襪子、書、劇本、作業。人家問我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我説我是電影學院的學生,人家把我放了。如果不是王勁松那輛破自行車,我肯定不會有這牢獄之災。
王勁松:我是外地人,北京沒有家。我經常到黃磊家蹭飯。他們家一家人都會做菜,做得還特別好吃。我們東北人做飯就個鹹味不特講究,他們南方人做的那個筍呀湯呀都特好吃。一到週末,黃磊要不叫我,叔叔阿姨也給我打電話叫我吃飯。
黃磊:有一次他的自行車壞了,我倆騎我一輛車上我家,結果趕上交通大檢查。碰到警察就下來,碰到警察就下來,結果他活生生從薊門橋跑到朝陽門外。
王勁松:還有一次我倆騎車嘩眾取寵,説一種我們自己發明的語言,其實什麼都不是。我們就嘰裏咕嚕地瞎説,還特有語氣和表情。路上騎車的人都特驚愕。最後我倆不會好好説話了。
黃磊:當我看到我教的學生們在聚會時歡快地説呀講呀,我覺得一個時代過去了,我們作學生的時代過去了。現在我們教的學生都畢業好幾批了,但一説起我們這些事時,我們就象回到了18歲的原點。
第五期:黃磊對話王勁松
主持人:你們這樣從教師到演員從銀幕到課堂交替忙碌,是不是有東成西就的感覺?
王勁松:有,在課堂裏教的東西可以指導我的實踐,實踐中提煉出來的理論又可用於教學。所以我渴望電影學院的拍攝現場就是一個大教室,所有的學生都是在實踐中學會怎麼去拍攝,怎麼去表演。
黃磊:我們的老師講的非常好,“教學相長”,我們在不斷地跟我們的老師學,也在不斷地跟我們的學生學。
王勁松:我很佩服黃磊,他就能掌握在一定時間中什麼時候需要發一次脾氣。其實他也不是討厭他的學生,也不是真生氣,但有時就需要一次整頓,需要一種嚴肅。反過來需要一些柔和,需要一些私下裏的溝通,那可能就是我,我們倆像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互相配合。
黃磊:我們下一步有個戲叫《天一生水》,勁松在裏飾男主角。
王勁松:別的導演給我定型,老讓我演一種角色。黃磊了解我,他説我能行,可以演男主角。我很多地方得益於他,他給我創造很多成功機會。
黃磊:勁松生活中有很陽光的一面,男子漢的一面。
第六期: 我演小角色
主持人 :王勁松和阿彪曾經扮演過很多不同類型的小角色?
王勁松:我們倆是大學同學,然後又一同分到青年藝術劇院,又5年同事。最初齊老師招生時就曾經透露,在南方招了個胖子,在北方招了個瘦子,意圖是一起演戲劇.然後果然我們倆在學校就合作。
阿彪:我們在劇團排演話劇,王勁松在裏面起碼演5個角色,比如羚羊、蝎裏虎子、還有老虎,最慘的是他演的老虎要被邵兵打.邵兵那麼壯,把他拎來拎去,而王勁松的腰還不好,我每天回去都要給他按摩。
王勁松:每一次演出都舊傷復發,那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説。在電視劇中,演的龍套就更多了,有的詞都沒有。
阿彪:有一次,我的角色有詞,給200塊錢,他一句詞都沒有,給8塊錢。
王勁松:這麼想還是有詞好,應苦練臺詞基本功。
阿彪:有一次我確實沒錢了,賈妮跟我説:有個龍套你演不演?給20塊錢.我説我演,結果是一個死屍。
王勁松:一般來説他像食堂的,我像民工。所以我們不敢挑角色,有的演就不錯了。
阿彪:我們一般是一個人有戲了就老想著同學。王勁松特窮,所以有一次我有戲了,我就跟人家推薦王勁松,人家同意了。
王勁松:可我當時一點兒錢都沒有,我就跟阿彪約好:一定要在飯店的大堂門口等我。這樣我打車到門口,他好幫我付錢。
主持人:像你們這樣老演小角色有沒有失落感?
王勁松:有。我們習慣拿到劇本後嘩嘩地翻,找自己的臺詞。結果每次都那麼幾句,老有一種吃不飽的感覺。
阿彪:在演《綠房子》時我們終於有名字了。這次我演胖子,他演瘦子,還是兩個代號,但以前強了。我們劇院院長是個有想法的人,它允許我們發揮。這下好了,我倆玩命發揮。上日本演出,三個主要角色都是大段臺詞,日本人聽不懂。我倆是臺詞加形體,人家看懂我倆了,我們把係給搶了。
第七期:苦樂小角色
主持人:王勁松,你還記得你演過多少小角色嗎?
王勁松:大體上有:偷車賊、偷馬賊、小偷、偷窺者、神經病患者,最近又演了一個漢奸,被人一刀捅死了。匪兵甲乙丙丁就更多了。
主持人:聽説在《霸王別姬》中你們也都演的小角色?
阿彪:我,王勁松,黃磊我們都在。我們演的角色光挨打了。
王勁松:而且還得真打,如果假打同期錄音錄不出聲音,所以必須真打。
阿彪:我很佩服鞏俐,我演花花公子,她演風流女子。我躲在暗處摸她一把,然後她就過來打我,打的效果非常好。
主持人:打著沒有?疼不疼?
阿彪:打著了,疼啊。50塊錢。
王勁松:我現在喜歡演小角色,我現在和以前的觀點有所不同,以前老覺得小角色吃不飽,現在我覺得小角色特鍛鍊人的智慧。比如《誰説我不在乎》裏那個彈弓手,這個小角色味道太濃郁了,像一個小蛋糕。特別值得回味。小角色演好了一樣精彩.有時我工作忙出不去,人家大導演請你演戲,這都是過去求之不得的。我怎麼報答人家?又去不了.於是我就説:你給我一個最小的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你把這個角色賦予一種你的色彩,讓他有味道.能演好小角色,演大角色心裏有底。我演的不正常的人很多。但我要給他們以正常的藉口。其實每個人都在正常與不正常之間徘徊。精神病人生活在她自己的邏輯中,他知道別人説他有精神病,他老想告訴別人他不是精神病,但他的行為告訴大家他是精神病。還有最重要的就是“真誠”。真誠是縮小人與人之間距離的關鍵.
阿彪:我們常説“天生我才必搶戲”,只要你給我這麼一點戲,我只能琢磨,要和主角搶戲。你就是讓我做個道具,我都是那最好的道具。
主持人:所以説很多小角色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和演員在下面的苦練和真誠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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