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專集
央視國際 (2003年09月17日 13:06)
CCTV.com消息:
剽漢魁梧、鬍子拉碴、腆著個大肚子的西北大漢李琦,甭看外表糙,身上的功夫還真不少:小品、影視劇表演、唱歌、甩鞭藝、彈鋼琴、變魔術、跳踢踏舞、吹薩克斯……隨便拿出哪一樣都不含糊。其實,除了這身上手上的玩意兒,李琦還是個內藏錦繡能舞文弄墨的文人呢。
趕上明星出書熱,李琦也忙著出了本《雜碎湯》。裏面有雜文、隨筆,也有詩篇、歌詞。這裡記載了他從藝的坎坷經歷和對人情事態的感悟評説。本期《精彩十分》就將從李琦的《雜碎湯》説起。
第一期
主持人:趙保樂、桑燕 嘉賓:李琦、曹勇
保樂:桑燕,我給你介紹一本書,叫《雜碎湯》。
桑燕:不是一本烹調書吧?
保樂:是烹調書,烹調的是人生百味。作家李琦。
李:不、不是作家,不是作家。保樂你誇我了。
保樂:沒説你是作家,説你沒事總坐家裏。
李:所以這本書不是李琦著,而是李琦寫。那年我這腿老傷復發住院了,疼痛難忍,任何止痛藥也不管用,我就拿一小紙片劃拉字,分散注意力呀。寫著寫著就腿也不疼了,攢了一抽屜小紙片。然後拿出來一張一張看。
保樂:分了分類。
李:對,後來出版社的朋友看了説,這些東西你不想把它發表了嗎?我説你要願意你就把它發了吧。
桑燕:《雜碎湯》的名字就是這麼來得呀?
李:不是不是,我起名的時候我就想叫個什麼好呢?第一,雜碎湯是我最愛吃的東西;第二,這雜碎湯裏東西多,而且誰也不跟誰挨著,心、肝、肚、肺,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擱在一個碗裏,滋味非常濃厚,所以乾脆我就叫它《雜碎湯》。
保樂:你看這書叫《雜碎湯》,雖然雜,雖然碎,但是它其中幾句話説的非常好:原汁、原味、原材料。
曹:要講烹調 也對,咱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制大國如烹小鮮”,咱們搞電視的經常策劃大晚會,其實就跟做菜一樣:一個材料,一個火候。李琦在這方面掌握得非常好。而且我告訴你,他本身廚子的手藝就非常好,香腸他不上店裏買他得自己做,對於生活的這道菜他也烹調得非常好。
有一天我正開著車,他給我來了個電話:“哥,我這兒寫了本書你給我寫幾個字”,我説寫多少個字啊,他説比題詞多點兒就行。我就寫了個“李琦其人”。他一看覺得當序合適,結果就當了序了。
保樂:寫的是鬍子拉碴、臟臟呼呼,挺著個大肚子,一肚子雜碎。
桑燕:太真實了。
曹:我寫的是“第一眼看上去像60多歲的李琦管我叫大哥”。
保樂:你那意思就是説你顯年輕人家顯老。
李:曹老師確實是老大哥,我一直稱他為曹老大。我經常是寫了個小東西我就給他打電話念一下,問他行不行,他要説不行我就把它撕了,他要説“這不錯”我就一個字都不改。
曹:李琦這個人啊,經歷很複雜,別看他還很年輕,但他吃過很多大苦。他寫的這本書確實很好,為了做這個節目我還看了兩宿。最初認識他時他給了我一張名片,我至今還留著呢,上邊寫著“流浪藝人”,然後按倆手印,那就是他的名片。那時候他太窮了,他從西安來到北京的時候都沒地兒住,他搬了好幾次家,其中有一處在東四的地下室,沒窗戶,沒水,沒下水道,刷個杯子都得上樓。他那時候沒錢,借了人家一千塊錢來到北京,他的孩子想吃肉,但沒錢買,只能聞人家樓上燉肉的香味。後來他給孩子燉了一回肉,我一看到這我掉眼淚了。那時候為了掙錢他到處找活幹,有一個大樓剛竣工,他就問那工頭有活沒有,那工頭説“有活,你把這大樓掃一遍給你50塊錢。”
李:剛竣工的大樓裏有好多臟東西,我整整掃了一宿啊。
保樂:這50塊錢怎麼花的?
李:買肉。
曹:他買了幾斤肉,親自給他兒子燉好了,他兒子抱著他大腿説爸爸你真好。看他們吃肉那高興勁你辛酸極了。他的日子就是這麼過來的;有一個劇組需要一個全才演員,又要會這又要會那,他什麼都會就不會騎馬,結果他現練的騎馬,在那兩年的時間他三次受重傷,有一次把眼珠子都摔出來了。
桑燕:要真掉出來您後不後悔啊?
李:不後悔,現在想起來也不後悔。
保樂:現在這些艱苦的經歷都成了寶貴的財富了。
曹:在他這本書裏有好多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方,這些都是他的親身經歷。我就給他寫了這麼兩句:“記得我的老師洪源曾經為水中鷺鷥提過這麼兩句詩:長足知深淺,短羽識炎涼。不知為什麼想起李琦就想起這兩句詩,只不過他太不像鷺鷥了,他太胖了。可他的身世經歷坎坷、顛沛,他的拼搏,應該説拼命,此兩句詩可為寫照,他有一雙長足,深深的紮根在生活裏。”
李(雙手抱拳):老大誇獎了。
第二期
保樂:桑燕,在你的心目當中詩人的形像是什麼樣的?
桑燕:啊,考我啊。我覺得應該是細邊眼鏡,一身長袍,形象清瘦。
保樂:今天我給大家介紹的這個詩人形象酷似魯智深,他就是李琦老師。
桑燕:哎蚴,李老師還是詩人呢?
李:嗨,我就是一不小心掉水里弄一身濕。
保樂:我知道曹勇老師有一個詩友會李琦經常去參加。
曹:我們就是一幫朋友,隔三差五的坐一會切磋切磋自己的作品。
桑燕:他平常是怎麼去參加詩友會的?
曹:他啊,他就拎著一破塑料帶,幾張破紙,寫的字極難看,間或還有錯別字。
保樂:但那詩的質量特高。
曹:當然他那外表不像你們描寫的詩人,他像廚子,但是他的內心是一副錦繡肚腸啊。我們都曾在《中華文學選刊》上發表過作品,但只有李琦的詩會被有一百多萬讀者的《讀者雜誌》選中。
桑燕:和李老師在一起不能不提喝酒的事。
保樂:聽説李琦老師寫詩也是要喝酒的。
李:我這個喝酒也是有指導的,原來酒量大身體好,現在在曹哥的指導下,我喝酒也講酒文化了:酒過三巡要先誇誇自己,誇自己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承認自己,我這麼優秀我的朋友會更優秀。
曹:他稱自己是戲子、是壞蛋、是壞好人。我認為,凡是對自己表面上有點輕賤的人,他一定是有大智慧的人。那種牛烘烘的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重的人一般沒什麼城府。我給你們唸唸他寫的《戲子》:
為了讓別人悲痛號啕,有時我要哭;為了讓別人歡呼雀躍,有時我要笑;我時而大手一揮,千軍萬馬響應;時而被人追殺,身後大兵壓境;穿著別人的衣服,説著別人的話,和別人的老婆同床,另外一個孩子叫我“爸爸”;當天子前呼後擁,做英雄胸前挂花;不管剛才多麼激動幸福,現在一腦門子官司,我得回家。各位看官行行好,千萬別説我演啥就是啥。開工了我就不是我了,是另外一顆心在折磨我;收了工我要回我的家,自己的老婆孩子在等著。表演是一壺滾開的水,生活是一口燒燙的鍋。真假日子都是戲,要演就得巧琢磨。記住了,也別想得太仔細,悟透了就是死的過。生活要表演,表演要生活。
桑燕:愛西北和愛“雜碎湯”好像分量是一樣的?
李:西北的早點最好吃的就是雜碎湯。
曹:有時人們説愛家鄉想家了,其實有時就是想家裏的小吃,想那一聲吆喝。今天我們説李琦的詩,其實詩和歌有時幾乎也是可以等同的。
保樂:有的詩是可以唱的。
曹: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喝酒,李琦一口氣給我們唱了好幾種不同的黃河船工號子。
李:詞是一樣的,旋律也差不多,但是用力是不一樣的。冼星海的是一種,壺口的黃河船夫曲唱起來很費勁很費勁的,(唱)那地方的船在黃河上象在搓板路上騎摩托車,如船調不過頭來,船夫的喊聲決不會停。但黃河到山西就不同了,旋律舒緩了。到了內蒙古黃河變成了歡騰的小溪小流,那裏的船歌是輕巧的、活躍的、歡快的。(唱)
曹:聽了他唱歌我很感動,當時我就説我要寫一首作品叫《走一遍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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