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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生涯─曾海泉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6月13日 17:44 來源:

  播出時間:6月9日,10日

  2004年5月12 日 20:00,廈門優美的海濱突然出現兩隻神秘的旅行箱,裏面竟是一具被肢解的屍體。21:00,接到報案廈門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政委曾海泉,開始帶隊勘查現場。曾海泉,福建省刑偵專家,主要致力於現場痕跡的勘查和研究。他所研究的理論認為,通過現場遺留下的有形和無形的痕跡,都可以了解命案發生的過程和細節,都能夠描繪出兇手模樣和特徵。而且這種痕跡是必定存在和不可毀滅的。只要具備了嚴密充分的現場勘查,案件的偵破就有了出路,今天這起惡性案件的偵破,他就從現場勘查開始了。2004年5月12 日 22:00,警方迅速鎖定了年僅21歲的犯罪嫌疑人史浩然,並從他的家中查獲了作案工具以及帶滿血跡的草席。一起惡性的殺人碎屍案在兩個小時之內告破了,這讓很多人都沒有想到,人們再一次為這個老刑警破案的本事深深折服了。

  福建省廈門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政委曾海泉:我們當刑警的都有一個責任感,就是我當刑警總是要破案,這是我們刑警的天職,也是我們一種應該盡的責任。

  今年已經58 歲的曾海泉最感到驕傲的是,一生能夠從事自己最喜愛的刑警職業,而且一幹就是一輩子。1968年曾海泉中專畢業後下鄉,當上了公社的公安員,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被選去當了刑警,這讓22歲的曾海泉興奮不已。

  曾海泉:我很喜歡幹刑警,因為我過去小的時候看了很多刑偵破案的書、電影,所以讓我當刑警很高興、很想幹好。那個時候正好是打砸搶的時候,想學沒有地方去學,當時一些老同志都下放了,留下了很多書在辦公室裏,在倉庫裏,我把這些書找來看。

  在那個年代,曾海泉這些做法被説成是走白專道路,時常遭到批評,但他卻仍然抱著這些小冊子不肯撒手。

  曾海泉:我想當刑警,想當好刑警,我一定要有知識,沒有知識不行。破案還是要有一種破案的本事才行,所以我當時還是堅持自學,辦公室不讓看我回房間裏面看。

  讓曾海泉也沒有想到的是,當年他偷偷摸摸看的這些關於痕跡檢驗的小冊子竟不知不覺影響了他的一生。而那個躲在角落裏比對指紋的年輕人30多年後變成了一個痕檢專家。曾海泉的生活似乎有些單調,在一個又一個的案件現場中他度過了生活和工作的大部分時間,但他依然對這樣的勘查和研究樂此不疲。

  曾海泉對現場勘查的要求一向很嚴,不允許出一點差錯因為在他看來,任何一個細小的差別都可能影響著案件的結果。這種近乎苛刻的工作習慣來自於他剛當刑警時的一個案例。上世紀70 年代初,在偵破一起盜竊案時,偵查員在一名嫌疑人的家裏找到了一把螺絲刀,曾海泉根據門框上一個不起眼的押痕,認定這就是作案工具。而在當時相同型號的螺絲刀十分常見。曾海泉怎麼能肯定就是這把呢?

  曾海泉:每一個螺絲刀都有個性,個性就是它的任何部分,新舊的痕跡是不一樣的,這樣我們做出的實驗,根據個性做出的實驗痕跡跟現場上邊的痕跡是一致的,認定就是這把刀作的案。

  但是沿著這條線索偵查,案件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有人開始對曾海泉的判斷産生了懷疑。

  曾海泉:又來找我説,你有把握這把螺絲刀是作案工具嗎?我説肯定不會錯,他們的信心又重新鼓起信心,再去審訊,又做了四天,他交代了。

  一個模糊的壓痕,竟然決定著案件的偵查方向與成敗,這件事讓曾海泉真正感受到了現場痕跡鑒定對刑偵工作的重要意義。從那時候起,他看現場就顯得與別人有些不同。一些幾乎不可能有什麼線索的地方,他也一定要細細地看上一番。

  曾海泉:我看現場的個性是什麼,技術員主要看的沒有指紋腳印,我看的是全面的,有心理痕跡、行為痕跡,包括這個他的一些物品痕跡、身份痕跡,這些我都要看。

  如今曾海泉所關注的痕跡已經不再局限于腳印指紋等一般意義上的痕跡了。它還包括許多看不見的痕跡。三十年來這些成為他主要的研究內容。

  曾海泉:就是説犯罪心理痕跡貫穿犯罪全過程,這是兩個特徵。

  在曾海泉看來心理痕跡,最難分析利用也往往最有價值,而利用心理痕跡破案曾海泉有一個經典的案例。

  2002年元月23 號是農曆大年三十,這天傍晚,正當人們都闔家團聚準備吃年夜飯的時候,廈門好清香大飯店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男子聲稱已經在飯店裏安放了炸藥,要飯店在十分鐘內將十萬元現金匯到指定賬戶上,否則在飯店用餐的八十桌客人全都會被炸死。

  曾海泉:5點10分打了一通電話,5點24分打了一通電話,5點28分又打了一通電話,爆炸了。

  爆炸發生後曾海泉和大批刑警趕到現場,歹徒聲稱如果不付錢爆炸將繼續發生,就在這時曾海泉穿上防彈背心帶上鋼盔走進現場開始勘查。排爆隊員認真查找了幾遍之後,並沒有再發現別的爆炸物,這時民警全力投入破案。如此狠毒的手段,這究竟是誰幹的呢?當很多人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曾海泉卻覺得這起案件有些不尋常。

  曾海泉:第一個時間,它時間比較早,因為大年三十吃年飯,一般是在6點半以後或7點左右,一邊吃年飯一邊看除夕晚會,它5點28分爆炸,這個時候顧客還沒有到現場,第二個它炸的是大堂不是飯廳裏,如果飯廳裏就是對準群眾了。所以總的來看,它這個案件不是對準群眾,好像是對準飯店。

  此外曾海泉海還注意到歹徒要求十分鐘內收到轉賬,這似乎太急了點,因為作為常識誰都知道就算飯店想要給錢,十分鐘的時間,也不可能辦完銀行一系列繁瑣的手續。

  曾海泉:這個十分鐘的時間是不夠的,他要求十分鐘辦到,他是信口開河説的,他不是真的要錢。

  那麼爆炸的地點為什麼偏偏選在既空曠有沒有什麼貴重物品的大堂呢?

  曾海泉:是一種掩蓋他的作案動機目的,也是掩蓋他的心理。犯罪痕跡明顯提示,犯罪嫌疑人搞爆炸的動機不是對準顧客,是什麼目的呢,是要讓酒店難堪,讓它沒有面子,大堂是酒店的面子,大堂炸了,酒店絕對沒有面子,所以我們就根據現場,心理痕跡的提示,我們認為這起案件還是有因果關係。

  既然確定是因果關係,也就是説想讓飯店沒有面子的人肯定是飯店曾讓他沒有了面子,那麼飯店曾讓誰沒有了面子呢? 順著這條思路民警很快找到了2001年年底曾在好清香大酒店舉行過婚禮的沈金平。

  犯罪嫌疑人沈金平:那天本來訂桌訂好了,我過去的時候,人家一輩子就這麼一天,音響設備什麼都沒有,然後一個經理又兇地跑出來吵架,服務態度很不好,我就懷恨在心了,我就自己製造了一個炸彈。

  在這起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時間地點和作案過程中的一些細節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看不見的心理痕跡,正是利用了這些痕跡,才為案件的偵破提供了思路,進而獲取了更多的線索。説起痕跡破案曾海泉總是神采飛揚,他已經是這個領域國內一流高手,科學和經驗有機地融為一體,這是曾政委最為人稱道地本事。

  曾海泉:就這麼一個小事情他就要報復他,這個就反映他一個心理痕跡,除了上述的行為痕跡,心理痕跡以外,其實還有很多痕跡,我把它歸納成十一種痕跡。過去我們曾經講到一起案件,是很好笑的案件,犯罪分子去偷東西,發現有蘋果,就把它咬了一口,來不及吃了,又把蘋果甩到那邊又走了,蘋果上留下一個牙齒的痕跡。牙齒裏頭有一個槽,就研究,誰的牙齒有這麼個槽,這個槽不像牙齒不小心崩了一個缺口,好像是一種職業上的關係,想了半天,只有補鞋匠補鞋子的,線穿進去又咬著線拉了一下再穿過去再拉一下,會留下來一個缺口,結果案件破了,果然就是這個補鞋子的。

  曾海泉管這種痕跡叫做身份痕跡,他認為任何一個出現在現場的人都必然會留下這樣和那樣的痕跡,即使破壞了現場,痕跡卻不可能被毀滅掉。

  曾海泉:他作完案件以後要破壞現場,又留下破壞現場的痕跡,又有新的一種痕跡出來,不是痕跡少了而是多了,為什麼他要破壞呢,這個就是考慮到另外反映犯罪分子的心理活動情況了,所以他要把痕跡都完全消除掉是不可能的。

  每當一起大案告破,曾海泉都要坐下來回顧總結案件的特點。幾十年的積累,一整套關於現場痕跡的應用理論逐漸完善了。


  2004年1月5日,福建廈門湖裏區的一位儲戶從銀行提款後,遭人槍擊被搶走四萬元現金,由於特殊的現場環境兇手瞬間消失在人群中,偵破工作難以開展。曾海泉第一個到現場,通過仔細地觀察和分析,排除了兩人合夥作案的可能性。這給警方破案提供了很好的依據,避免走彎路。兩天后作案人和另一名提供槍支的犯罪嫌疑人被捉拿歸案,一起在廈門影響較大的案件在60天之後成功告破了,像這樣的案件在曾海泉的刑警生涯中已經經歷了很多。

  當了三十七年的刑警,曾海泉記不得自己破過多少案子,但每一個有特點的案子都被他記錄在案,變成了一個個小故事,時常講給身邊的人聽,他這個習慣源於二十多年前他一段教書育人的經歷。1978年公安工作逐漸恢復正常,刑事偵查技術重新被擺在重要的位置,這時一直潛心研究業務的曾海泉受到了人們的關注。在全省刑警業務培訓班上,曾海泉被聘為教員。

  曾海泉:其實這個當教員對我是一種提高,我又通過把原來學的東西進行梳理、提高、總結,形成了我的一個教材,這個時候我再去給學員上課,我又提高了。

  這段經歷讓曾海泉受益頗深,他既要在繁雜的案件中忙碌,又不得不坐下來靜靜地思考,他的理論研究也就從那時開始了。如今曾海泉也總是樂於將自己的經驗與身邊的年輕人分享,而一些有心的年輕刑警總能從這些故事裏學到許多破案的技巧和經驗。

  福建省廈門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二大隊副教導員 尤輝:平時很注意和他聊天呀,跟他在聊天的時候就積累了一些破案經驗,他去看現場的時候,我們也跟著去,有時候自己跟著去的時候,我們就覺得説受益非淺呀。

  刑偵支隊二大隊的副教導員由輝,一直和曾海泉在一起工作,曾海泉現場的分析和推理方法對他辦案有很大影響。一次一家高爾夫球場的更衣室被盜了,七個衣櫃裏的貴重財物和汽車鑰匙被偷走,一輛高級轎車被盜。當由輝到了現場以後,他向曾海泉一樣仔細勘查了現場,他發現衣櫃的門和鎖都完好無損,絲毫沒有被撬過的痕跡,於是他也想曾海泉一樣開始推理分析。

  福建省廈門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二大隊副教導員 尤輝:沒有什麼痕跡呀,對我們來説只有什麼、鑰匙不用講。這個傢伙肯定在這邊盯點,配過七把鑰匙,一次性收穫。因為鑰匙有條件去配呀,你去打球他給你鑰匙,打一個高爾夫球要好幾個小時,你找一個小弟兩個人合夥開著摩托車去配一下再送回來,是不是很有這個條件呀,我們分析出來的時候,大家也説對對,這應該來説就是這個樣,是不是,分析出來誰也不會去反對呀。

  但是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破案,民警的工作量就大的驚人,兩年來到球場打球超過七次的所有顧客都會成為嫌疑人,而且這樣一個大型的球場,客人來自五湖四海,找人談何容易。尤輝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不知該如何尋找案情的突破點,難道曾海泉的破案思路在這裡不實用,還是自己在哪有一些判斷失誤?尤輝這個時候真有點著急了,下一步究竟應該幹什麼?總不能一個一個去排查可能的懷疑對象吧? 在案情分析的關鍵步驟陷入困境。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破案思路出了問題,一籌莫展之際,只好把曾海泉請到了案發現場。不得已他把曾海泉請到了案發現場。

  尤輝:不僅打球的是我們偵查的方向,還有反映説裏面的員工,接觸過鑰匙的員工我們都得懷疑。

  曾海泉:你是不是把整個案件搞得太大了,太大了以後就造成破不了案。

  曾海泉來到現場,當他重新勘查了一遍之後,他斷定作案的只有一個人,也只來過一次,而且很有可能是盯著那輛高級轎車來的,然後順手牽羊偷了其他物品,順著以車找人思路,案子很快破了。讓尤輝沒有想到的是兩種破案思路的差別居然只是他忽略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痕跡,因為他是站在衣櫥外面看的現場,而曾海泉則鑽進了衣櫥。

  曾海泉:我人站在衣櫥裏頭看外面,我感覺到他有撬的印痕,只是很輕微,這個櫥子有一個特點,這個櫥子很高輕輕一撬這個門就變形了,門鎖就失去了作用。所以最後我確定,他是撬不是用鑰匙,所以偵查方向就不一樣了。

  在確定了是撬門偷盜之後,再聯絡到其它幾起尾隨車主盜車的案件,於是一個正確的破案思路就形成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起案子讓尤輝著實捏了一把汗,這也成了尤輝記憶深刻的一個案件。

  尤輝:你看這個簡單不簡單,其實看完之後,我們誰都説很簡單,但是我們的技術員,年輕的技術員,還有我們這麼多偵查員也不算年輕人呀,也都是老偵查員了,誰也沒發現這個事情,就是那一點點的撬痕,那你下次輪到我再去看這種現場的時候,我還當刑警我就記一輩子。

  很多年輕的刑警在跟曾海泉的朝夕相處中一天天成熟起來,7月18 日尤輝調動了工作,到湖裏分局就任刑警大隊大隊長。而他到任的當天,轄區內又發生了一起保險櫃被盜案,這已經是兩個月來的第三起了。前兩起還沒破,這起案子的偵破條件又不太好,有些為難的尤輝又把曾海泉請來了。原本只有一墻之隔的現場,曾海泉卻繞了一大圈,他要體驗犯罪嫌疑人可能的行走路線,不放過任何一個發現線索的可能,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告訴這些年輕的刑警,必須做好現場勘查這是破案的第一步。

  認真研究案發現場是接手一起案件的關鍵,尤輝前一個案子的失利,讓曾海泉思考了很多,在案發現場,年輕的辦案人員缺乏的是細緻的分析和偵察能力,經驗看來需要積累和沉澱。曾海泉盡可能地將自己的所得傳授給隊員們,這裡的學問可是太深了。

  曾海泉:做這些的目的就是要盡可能多的吸收現場的信息,也就是現場所應該吸的信息,你都要把它吸收,都要把它發現,把它採集,把這些信息把它集中起來,變成一種你今後研究案件的思路,這個思路清晰了,準確了,那麼它的偵查方向,偵查措施也就準確了,偵查方向偵查措施準確了以後,這個案件破案應該講概率可能性就會大一點,就不會走彎路。

  經過曾海泉一番講解分析,案情逐漸明朗起來,按照他的思路偵查員馬上開始調查走訪,這宗系列保險櫃被盜案初步有了眉目。

  從1983年曾海泉擔任領導職務以後,他便把他關於現場痕跡的研究帶到了他所帶領的每一個集體,在他的身邊一批優秀的刑警漸漸成長起來,案子破得多了,曾海泉也慢慢有了些名氣,一些媒體也送給了他各種各樣的稱號,這讓他感到惶恐。

  曾海泉:福爾摩斯是一個群體,而不是一個人。

  關注曾海泉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發現,那就是曾海泉的家裏並沒有什麼證書獎狀,他也很少有屬於他個人的榮譽,很多年以來,除了他的課題以外他真正在意的東西很少,但有一件事二十多年來卻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1972年的一天曾海泉接到了一起命案,在現場偵查員提取到一枚帶血的指紋。

  曾海泉:明顯跟死者對了肯定不是死者的,肯定是犯罪分子的。

  曾海泉用這枚指紋作為重要線索,和周圍幾個懷疑對象一一比對 。

  曾海泉:跟這些關係一排對不上。

  偵查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案件陷入了絕境。

  曾海泉:結果這個案件沒有破。

  這件事過去了很久,曾海泉才突然想起要回過頭去化驗那枚血指紋,然而化驗的結果讓他吃驚的目瞪口呆,原來那枚暗紅的指紋不是血而是紅色的油漆。

  曾海泉:既然是油漆指紋就不是犯罪指紋,我們整個偵查的思路就完全錯了,偵查方向也錯了,

  偵查途徑也錯了,這個案件對我教訓太深了。

  二十年前這件案子的疏漏,跟當時簡陋的辦案條件也有關係,如今有了先進的刑偵手段,曾海泉仍然對它唸唸不忘,仍然希望有一天將那個漏網的兇手繩之以法,這個案子成了曾海泉經常給年輕的刑警們經常提起的往事,他告誡著作這份工作的人任何一個細小的失誤都有可能像遺留在現場的痕跡一樣,留在心裏難以抹去。

  曾海泉:我這一輩子幹刑警,我是不後悔的,一如繼往,我願意繼續把我這輩子剩下的不多的時間都投入在刑警的崗位上。

  曾海泉已經到了快要退休的年齡,他現在考慮最多的就是怎樣把身邊的隊伍帶好,怎樣讓自己身邊工作的那些年輕的刑警們,也像他一樣,能夠成為犯罪現場的“痕檢專家”,讓那些狡猾、隱秘的罪犯一個個露出馬腳、遁出原型、落入法網,他相信一句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責編:西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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