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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仁訪談 

央視國際 (2005年03月16日 17:11)


  1958年末,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飄著大雪,我們踏上了青藏高原,我七年的汽車兵生活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的。我想當時的困難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方面就是車況本身給我們帶來的這種意想不到的這種處理難題。因為車輛車況比較差,隨時都有可能拋錨。另一種就是路況、氣候,當時高原上的這種氣候是瞬息萬變的。特別是那個年代,我感覺高原上氣候的嚴寒是我們今天的人想象不到的。現在情況改變了,你到那兒去也不覺得很冷。那時零下三十多(度),甚至四十多(度),都是經常的。拿我自己來説吧,我就是在唐古拉山口拋錨。有三四天時間,最難熬的就是寒冷。其實那時候我們覺得本身受點凍好像也可以忍耐,關鍵是不能把汽車凍壞了。所以那時候我們就想盡一切辦法找烤車的柴火或者油,凡是能燃火的東西,我們都找遍。最後我和副駕駛員把我們的棉衣服上的棉絮都撕下來,點燃了。那時候我們的車大概百分之八九十的車沒有電瓶,沒有電瓶就沒有發電機,就沒有啟動機。汽車每天發動要靠拖車,一個排裏就只有那麼一台、兩台車有電瓶可以發動,其它都靠拖車。拖車在高原(零下)三四十度的時候,把水一放,到了晚上機器裏面的潤滑油全都凝固了。到了早上起來後,要把凝固的潤滑油烤熱使它變稀,機器才可以轉動,才可以發動著,這就叫烤車。烤車少則一個小時,多則兩三個小時。要帶著好多柴火,要到處去找劈柴,所以我們副駕駛員、駕駛員早上八點鐘出發,四五點鐘、五六點鐘必須起來烤車。一堆一堆的篝火都燃起來了,一個車三堆篝火,一個連隊四五十台車,你想有多少?如果這個兵站住上三、四個連隊的話,那就是上百堆、幾百堆火燃在一起。大家到了兵站以後,晚上住宿大家都爭著往火爐旁邊去睡——暖和。住在兵站那個晚上,有時候都是把被子用揹包繩捆緊扎住,人鑽到裏面晚上都不敢動。一個夜裏都不能動一下,晚上睡是什麼姿勢,早上起來還是什麼姿勢。那個時候覺得這種生活應當是夠苦了吧,但是我們還是覺得挺樂觀的,而且汽車兵這種生活,苦就苦一點吧。第二天大家開著車,又是很自在地很高興地走在青藏線上。

責編:木鐸金聲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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