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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説“三歲看老”,什麼意思呢?就是説如果我有一雙智慧的眼睛,那麼只要稍稍一看,就可以知道你──未來能幹什麼。那一個從小就能説會道、口若懸河的孩子,長大後會幹什麼呢?1953年,在天津南市的一條衚同裏,就有這麼一個小男孩出生了。這個男孩排行老二,父母都是相聲演員。因為兄弟姊妹多,家裏窮,他那時最羨慕的就是同齡的小朋友能上幼兒園。而在他童年的最初六年裏,最讓他感到快樂的,則是每天穿梭于天津各個劇場看演出。京劇、評劇、梆子、快板、相聲,趕上什麼他都看。劇場的叔叔阿姨喜歡這個小票友,不但不收他的門票,有時候還管飯。這個小男孩,就是今天曲藝界響噹噹的相聲表演藝術家──師勝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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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勝傑的表演風格──口鋒脆、音調甜、質樸自然,尤其是演唱方面的基本功好。他用語言傳遞出快樂,征服了數不清的電視觀眾,被評為全國“十大笑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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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師勝傑在天津只生活了六年,便隨父母響應國家“支援東北文化藝術建設”的號召遷居到了哈爾濱。一到哈爾濱,師勝傑立刻就被哈爾濱奇特的異國風情吸引住了,而同時,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汲取著藝術的營養,開始了嶄新的藝術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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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很漂亮,那時候被稱作“東方小巴黎”、“中國莫斯科”!師勝傑在天津長到六歲,一到哈爾濱就像到了國外一樣,無論建築、生活、文化藝術非常洋氣。師勝傑到了哈爾濱,才知道除了評劇、梆子之外,還有歌劇、話劇,才知道音樂會,小朋友還要喝牛奶、吃麵包……哈爾濱的街道是石塊鋪的。每當清晨,四個輪子的俄式大馬車就咕轤轤地碾碎了黎明的寂靜,高頭大馬得得的馬蹄聲清脆響亮,那是送牛奶的車子。人行道旁是漆成深綠或天藍色的木柵欄,兩邊散佈著俄羅斯式的建築,有的甚至還保留著西方文藝復興時期的風格。墻壁被粉刷成黃色或白色,屋頂用紅褐色或淡綠色的鐵皮覆蓋著。不遠處,人們正排隊購買新鮮的紅腸,空氣中紫丁香的香氣若隱若現……這一切,和在天津南市衚同6年的生活見聞那麼的不同!也就在那一年,一個偶然的機會,7歲的師勝傑第一次登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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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小時候,師勝傑是這樣説的。第一次登臺其實很偶然……家裏規矩大,大人吃飯小孩不能上桌,我就在地下盛一碗粥,我也不餓,我在劇場基本上都吃飽了,就一邊喝粥啊,自言自語玩兒,小孩,自己自言自語説了一段相聲,傳統相聲《捉放曹》,我説完了,回頭一看我爸,一看我媽,我爸這眼淚啊,嘩嘩往下流。把我嚇夠嗆,我説:“爸爸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我爸也不吃不喝了,就問我:“你跟誰學的?”“我沒跟誰學呀,我聽的。”“你還會什麼?”“我説會好多呢,我給你説説。”我當時給我爸説了好幾段,站在那兒,把我爸給逗得,又哭又樂,和我媽媽老兩口。哎呀,後來就嘆口氣,説這孩子還得幹這個。後來我才知道,我爸爸不想我幹這個,因為舊社會幹曲藝低賤,所以現在我慶倖自己生活在這個新社會。“耳濡目染”、“子承父業”,這些中國成語的確很有道理啊!就這樣,7歲的師勝傑子承父業,並跟隨父親輾轉哈爾濱、長春、瀋陽,表演足跡幾乎遍及了整個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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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勝傑在哈爾濱市少年宮一共渡過了6年的快樂時光,被他看作人生中最珍貴的“金色童年”。那麼,當年這個初來乍到、家境貧寒的孩子是如何進入少年宮,少年宮又與他今天從事的相聲事業有著什麼樣的聯絡呢?師勝傑是這樣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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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上半學期參加哈爾濱市青少年的一次匯演,被少年宮老師發現並錄取。還記得發現我的老師師張紅老師。全校為之震動,在老師倍加呵護和同學們稍有嫉妒的目光中邁入少年宮。那時候能進少年宮,參加市裏的活動,對於我這樣家庭條件困難的孩子來説,是感到特別光榮的。那會兒發的麵包、紅腸都不吃,拿回家顯唄,意思是“你看我多光榮!”演出化粧、演出完了不洗,回家美。那時候走到哪就怕別人不認識我,不像現在出門還得戴墨鏡。
在少年宮,師勝傑第一次聽到了安徒生的名字、第一次知道了斯坦尼斯拉伕斯基和布萊希特,第一次觸摸到了鋼琴。師勝傑説,少年宮給了他一個全方位的、綜合地素質教育。我各個組都去,我到文學組聽講座,聽安徒生的故事熱淚盈眶。我去話劇組,在《王二小》裏演群眾,頭戴羊肚巾、扎槍要路條;我去美術組,才知道畫畫不叫畫畫,人家還有個支架,還得有個靜物,人家告訴我這叫“臨摹”。我説,給我一個吧,我也得“摹”。所以我現在畫畫得非常好,還會兩隻手寫字。我就像小鳥一樣,在各個空間自由翱翔,又像海綿一樣,在各個藝術領域汲取營養。所以我藝術源泉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來自於少年宮對我的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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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爾濱少年宮,師勝傑真是沒少學知識!俗話説“藝不壓身”,多學本領總是沒錯的!不過師勝傑的主業是相聲,很快地,他就因為這個特長被選入了少年宮“紅領巾藝術團”。之後,上工廠、下部隊,幾乎每週都有演出,還曾先後給劉少奇、周恩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及金日成首相、辛哈努克親王演出過。但是師勝傑回憶起來,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兩次演出。一次是給當時的省委領導演出,省委書記爺爺送了連他在內的五位小夥伴一個稱號──叫做“五朵金花”!用現在的話説,這就是少年宮的品牌,是“腕”了,師勝傑心裏當然美的不得了!然而最令師勝傑難忘的,是他給勞動模範王進喜演出的故事。
有一次給王進喜演出,王進喜同志作報告,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埋下了要為祖國、人民、社會主義奮鬥終身的信念。王進喜穿了一件石油工人的,特別質樸不像個英雄。報告結束後,少年宮委託我給王進喜同志戴紅領巾,我的心情特別激動。第二天,《哈爾濱日報》就刊登了一張很大的照片。那個時侯上報紙不得了,我特別激動,我父母也特別光榮,那一年我第一次被評為三好生,還是一年級首批少先隊員,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政治待遇,特別神聖。那一天,我媽媽上臺領獎,校長頒獎,太隆重了,太光榮了,然後我就成了“三道杠”、大隊委。所以,我對少年宮特別有感情。前不久,哈爾濱少年宮建宮50週年慶典活動,我又代表當時的“小宮友”上臺發言。我説“我今天又站在了這個舞臺上,今天這個舞臺更華麗了,燈光更明亮了,設備更先進了,但是我卻已經年過半百、兩鬢斑白了,真是感慨萬千,到現在一進少年宮那股氣味我都感受得到!有時候一聽那時候的歌,我的眼淚就能掉下來,因為那時候排練完都會放電影。比方説每次放《冰山上的來客》,現在一聽這首歌,小時候在少年宮的那段經歷就像放電影一樣歷歷在目,又辛酸又激動!
正是有這樣的經歷,才造就了我國著名的笑星、藝術大師--師勝傑
師勝傑寄語小朋友:
什麼都能找回來,唯獨時間找不回來。生活越來越好,緊箍咒卻越套越緊……
責編:白秀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