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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不同尋常的調查報告》(10月12日播出,編導:韓圓) 

央視國際 2004年10月13日 14:33

  主持人:葉蕾是上海市進才中學的一名高三學生,進一年來她交上了一個特殊的朋友,她們無話不談,卻從來沒有見過面。這個特殊的神秘朋友是什麼人呢,我們一塊去看一看。

  葉蕾:喂,你好,我是葉蕾。好幾天沒有和你聯絡了,一直很惦記你,近來還好嗎?

  解説:對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們之間為什麼要保持這種特殊的聯絡方式呢?原來葉蕾這個特殊的朋友是一位艾滋病患者。由於醫院不允許探望,他們只能通過電話保持聯絡。一個中學生為什麼會和艾滋病人患者成為朋友呢?事情還得從兩年前開始説起。

  解説:2002年,葉蕾剛上高一年級,有一天老師給大家佈置了一道研究性學習的作業。葉蕾就和好朋友莊稼、崔小雲準備著手尋找選題。正在這時,班裏發生了一件事,同學馮博修患闌尾炎在醫院做了手術,沒想到手術後身體卻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

  馮博修:我就發現自己的腿上的毛髮會掉,就是輕輕一碰它,毛髮就掉了,而且腿上會起小紅點點,小紅疙瘩一樣的東西,因為我以前對艾滋病方面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艾滋病其中的一個症狀就是身上會起小紅痘痘,所以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得上艾滋病了。

  解説:陷入艾滋病陰影的馮博修開始感到惶恐不安,他悄悄的到醫院做了艾滋病的血樣檢測。等待診斷的那幾天,馮博修寢食難安,更無心學習。一週後,檢查結果出來了,讓他恐懼的那些症狀,不過是缺乏維生素A的跡象。馮博修總算度過了這場危機,但是這件事卻讓葉蕾她們受到很大的觸動。

  葉蕾:當時我們也嚇了一大跳,就覺得青少年其實他自己懷疑自己,也是一個怎麼説,他不是特別了解,所以他才會有一些錯誤的,比如説有一些症狀並不完全是艾滋病的症狀,但他會有一種很緊張的心理,我得艾滋病,就從那個時候你對青少年的艾滋病教育已經很重要了。

  解説:這個發現讓葉蕾她們很是振奮——論文選題終於浮出了水面,她們把目光投向了一個敏感的話題:青少年與艾滋病教育。 這個想法也很快得到了老師的支持。

  唐老師:當學生提出這個課題的時候,説明他有這種需要,我作為一個學校教育來講,它應該滿足學生提出這樣的這種需要,幫他們提供一個滿足他們需要的這樣一個平臺。

  解説:2002年10月,三人合作的課題小組成立了。然而她們畢竟是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要深入艾滋病這樣的話題,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特別是要與別人交流和性有關的內容,就讓她們非常尷尬。

  莊稼:跟女同學聊一聊沒問題,但是如果要跟男老師,而且就是在很正式地討論到這方面,覺得還是有一點不接受的。

  解説:這也難怪,叫幾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子和異性談敏感話題,哪能不難為情嗎?情急之下,她們想出了一個辦法。

  葉蕾:所以我們才特別向學校又請了一位女老師就是儲依老師做我們的指導老師。我們有什麼想法都是先和儲依老師商量,再由儲依老師轉達給唐志源老師,就是我們的男老師。

  解説:就這樣,在最初的幾個月裏,師生之間就用這種特殊的方式進行著溝通。

  直到有一天,指導老師的一席話才讓三個女孩對這個課題的認識有了轉變。

  唐老師:我當時就跟她們這樣講,就是説如果你們要做這個課題的話,連和老師之間的障礙都不能跨越的話,那麼你們這個課題是沒法做下去的,這是第一。第二,性本身是不是可恥的事情,這是一個正常的一個現象,所以我們要面對它,我們要正視它,而不要回避它。

  解説:過了這一關,葉蕾她們才開始真正進入課題調查。她們從青少年對艾滋病的了解程度以及對待艾滋病患者的態度這兩個領域入手進行研究。在近一年的時間裏,她們在上海的四所中學進行了問卷調查,沒想到調查結果還真出人意料。

  葉蕾:第一個就是現在的青少年對艾滋病的基礎知識其實是非常缺乏的,第二個問題他們對艾滋病感染者的態度,就是有一所學校它達到了80%以上,他説我會對艾滋病感染者避而遠之 。

  解説:同學們對待艾滋病患者的態度讓葉蕾她們很是吃驚,她們開始運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向同學們宣傳艾滋病並不可怕。可就在一次宣傳活動中,一個同學向她們提出了質疑:你們見過艾滋病患者嗎?你們自己接觸過真正的艾滋病患者嗎?這個問題一下子把葉蕾她們問住了,原來,自己也一直在紙上談兵,這讓她們多少有些泄氣。

  葉蕾:剛開始也沒有想過和艾滋病人接觸,自己心理也會有包袱。

  解説:從那以後,葉蕾她們就向指導老師提出:可不可以和艾滋病患者做一次真正的接觸。2003年10月的一天,老師帶領三個學生來到疾病控制中心,一位艾滋病專家特意領來了一位面帶病容的中年婦女,並告訴她們説:這是一位艾滋病患者,你們有誰願意和她握手呢?

  崔小蕓:一開始大概是不大敢吧,因為雖然自己研究了這麼長時間,但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病人,當然有點害怕 。

  儲老師:我當時是有疑慮的,作為老師來説,這些孩子能不能經得起這樣一種考驗,這是一個,另一個,怎麼説呢,我想保護我的學生。

  葉蕾:當時我們的老師,他緊張了一下 。

  解説:其實,這時幾個女孩子也在悄悄進行著心理鬥爭,不過想到已經學過的知識和這次體驗的重要意義,她們還是熱情地走上前去和這位患者握了手。

  葉蕾:後來那位專家説,其實這位不是嗎,只是他臨時找來的替身演員。

  解説:謎底被揭穿了,其實醫生也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告訴學生們一個道理:艾滋病雖然難以治愈,但是和病人的正常交往卻並不可怕,而且正是因為人們的誤解,使得艾滋病患者往往背負著沉重 的心理壓力。這次特殊的體驗給葉蕾她們帶來了不小的震動。

  葉蕾:其實艾滋病病毒的接觸,並不是,本身它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主要是人們心理上的一個狀態。

  解説:從那以後,一個念頭開始在葉蕾她們心裏悄悄萌生了:她們要去幫助這些特殊人群排解壓力,渡過難關。從2003年12月開始,每個週末,三個女孩都會來到疾病控制中心,給艾滋病患者打電話聊天。在交流中,她們開始真正地走進了艾滋病患者的內心世界。她們發現,折磨這些人的除了生理上的痛苦,來自社會的歧視與冷漠讓他們的內心受到了更大的傷害。葉蕾至今還記得與她聯絡最多的一位患者不幸的遭遇。

  葉蕾:比方説他説,我有一次去醫院看病,醫生對我,當他告訴他説,他是一個艾滋病的時候,醫生就馬上不願意幫他看病了,我覺得當時聽到這個的時候,當時都差點想哭。就覺得怎麼會這樣呢,因為我心目中的醫生,他肯定有自己足夠的知識,而且他本身,他肯定應該會去關愛他們,但是我沒有想到,連醫生原來有時候他們會有歧視的態度,那不要説我們這樣普通的人了。

  解説:和葉蕾一樣,課題組另外一名成員莊稼也有著同樣的感受。

  莊稼:有一個病人他是因為就是自己好像是什麼傷口,出來很多血,他是去醫院裏面輸血,就是輸了艾滋病病人的血,所以就是很無辜的感染上了艾滋病,我們問他,你願不願意把你的艾滋病告訴別人,然後他説,他就是不敢告訴別人,因為他怕他沒辦法繼續地工作,正常的一些社會活動他都不能參加了。

  葉蕾:因為有些人他本身並沒有錯,就是説最讓我們震驚的是,社會已經對他們已經,把他們孤立到了這樣一個地步,連親人都不願意去支持和理解他們,所以就是現在的青少年,從現在要告訴他,就是説,艾滋病是需要我們關懷的,是和我們正常的人。

  解説:頻繁的交流,讓她們與電話那頭的特殊朋友慢慢熟悉起來,他們除了談病情,還會聊起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以至於到後來,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儲老師:那些艾滋病人當他們知道我們的中學生也在關愛他們的時候,他們的一種感動,就是溢於言表,就是他們寫來信的時候,就是説,當我們在過年的時候,受到你們學生的禮物,這不是一般意義的禮物,這對我們來説,是很暖心窩的,我們看到了希望,我覺得生命是非常有意義的,非常有價值的,我一定要跟這個病魔去搏鬥。

  解説:2004年秋天,三個女孩升入了高三年級,與此同時,一份長達12000字的論文也完成了。論文中不僅記錄了她們兩年來的諸多體驗和感悟,還提出了一個在中學開展艾滋病教育的模式。這個頗有見地的構想很快引起了學校的重視。

  解説:在這二年的過程中,三個女孩從一開始談起艾滋病就會臉紅,到後來和艾滋病患者交上了朋友,走過了這段特殊的心理歷程,她們自己也感到長大了許多。

  解説:論文完成了,可她們和那些特殊朋友還保持著頻繁的電話聯絡。因為一年來心與心的交流,讓葉蕾和電話那端的艾滋病患者已經成了真正的朋友。她發自  內心的希望他們健康起來。

  解説:克服了心理障礙,葉蕾她們開始進入了調查研究階段。不過艾滋病這個題材實在太廣,到底從何做起,到什麼程度,著實叫他們犯了難。經過老師的指點,她們決定從青少年對艾滋病的了解程度以及對待艾滋病人的態度這兩個領域入手,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她們在上海的四所中學高中年級進行問卷調查,沒想到調查的結果還真有很大問題。

  同期:第一個就是現在的青少年對艾滋病的基礎知識其實是非常缺乏的,第二個問題他們對艾滋病感染者的態度,這個也是我們比較出乎意料,就是70%以上,就是有一所學校它達到了80%以上,他説我會對艾滋病感染者避而遠之,就肯定會和會,這兩個選項達到70%以上。

  解説:同學們對待艾滋病人的態度讓葉蕾她們很吃驚,她們開始利用各種機會向

  同學們宣傳艾滋病並不可怕。可就在一次上街宣傳的活動中,一個同學向她們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見過艾滋病人嗎?你們接觸過真正的艾滋病人嗎?這個問題一下子把葉蕾她們問住了,原來,自己也一直在紙上談兵,這讓她們多少有些泄氣。

  同期: 所以我們剛開始它是僅僅我們只限于和青少年,和青少年之間的接觸,就是跟他們做一些問卷的調查,採訪一些老師,剛開始也沒有想過和艾滋病人接觸,自己心理也會有包袱,還是沒有正視艾滋病。

  解説:第二天,葉蕾她們就向指導老師提出:她們想去和艾滋病人做一次真正的  接觸。老師答應回去考慮一下。2003年3月的一天,老師帶領他們來到疾病控制中心,一位艾滋病專家和一位面黃肌瘦的中年婦女走到她們面前,專家告訴他們説:這是一位真正的艾滋病患者,你們有誰願意和她握手呢?

  同期:(老師)我當時是有疑慮的,作為老師來説,這些孩子能不能經得起這樣一種考驗,這是一個,另外一個我從內心來説,我想保護自己的學生。

  葉蕾:當時我們的老師,他緊張了一下,但是我們完全沒有,就是從我們三個開始,所有的人,都上前跟他握了手。

  莊:因為我們學過這方面的知識,倒也沒有想到,握了手你會怎麼樣,應該肯

  定不會怎麼樣的嘛。

  葉:後來那位專家説,其實這位不是嗎,只是他臨時找來的替身演員,但是就  是説,事先大家都不知道嘛。

  解説:謎底被揭穿了,其實專家也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告訴她們一個道理:愛滋病雖然難以治愈,但是和病人的正常交往卻並不可怕,而且他們更需要尊重和理解。這次特殊的體驗讓葉蕾她們一下子對艾滋病有了更準確的認識,特別是對如何關愛艾滋病人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同期:(葉)其實艾滋病病毒的接觸,並不是,本身它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主要人們心理上的一個狀態。

  同期:(莊)因為我覺得這個事情就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接受了教育,你參加了這樣的活動,你知道他們並不可怕,你是可以做到跟他們和平共處,就是握手,擁抱都沒有問題的。

  同期: (老師)首先他有勇氣去跟去握這個艾滋病人的手,那就是説,他已經懂得怎麼去關愛,人文的一種關愛他已經懂得了。第二呢,他還從我們的課題當中,他獲取了科學的知識,就是説,如果就是這個手如果不是隔開來,如果有傷口的話,他是不會感染艾滋病的,有了科學知識以後,他才會這樣子會很勇敢地關愛艾滋病人。

  解説:疾病控制中心的專家還告訴他們:艾滋病患者一般都更渴望別人平等的對待和關心,他們普遍存在著沉重而複雜的心理壓力。這時,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在葉蕾她們心裏悄悄萌生了。2003年10月開始的每個週末,葉蕾、莊稼和崔小雲她們都來到疾病控制中心給艾滋病人打電話聊天。在和這種特殊群體的交流中,她們慢慢感受著他們的心靈,開始真正地走進了他們的世界。她們發現,折磨病人的除了生理上的痛苦,社會和周圍人們的歧視與冷漠同時也讓他們的內心産生極大的傷害。

  同期:比方説他説,我有一次去醫院看病,醫生對我,當他告訴他説,他是一個艾滋病的時候,醫生就馬上不願意幫他看病了,我覺得當時聽到這個的時候,當時都差點想哭。就覺得怎麼會這樣呢,因為我心目中的醫生,他肯定有自己足夠的知識,而且他本身,他肯定應該會去關愛他們,但是我沒有想到,連醫生原來有時候他們會有歧視的態度,那不要説我們這樣普通的人了。

  同期:有一個病人他是因為就是自己好像是什麼傷口,出來很多血,他是去醫院裏面輸血,然後就是無意地拿了一包含艾滋病病毒的血,他是血有病,所以他去輸血的時候,就是輸了艾滋病病人的血,所以就是很無辜的感染上了艾滋病,所以説,我們覺得他也是蠻值得同情的,而且就是他,我們問他,你願不願意把你的艾滋病告訴別人,然後他説,他就是不敢告訴別人,因為他怕他沒辦法繼續地工作,正常的一些社會活動他都不能參加了,因為有些人他本身並沒有錯,就是説最讓我們震驚的是,社會已經對他們已經,把他們孤立到了這樣一個地步,連親人都不願意去支持和理解他們,所以就是現在的青少年,從現在要告訴他,就是説,艾滋病是需要我們關懷的,是和我們正常的人。

  解説:隨著對他們了解的加深,葉蕾她們越來越同情 ,而他們也彼此慢慢地熟悉和了解,不僅談病情,還會聊起自己的生活,以至於後來成為了朋友。

(編輯:英子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