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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師》:陳鶴琴

央視國際 2003年09月23日 09:20

  主持人:他是一位父親,從孩子一齣生就進行了連續808天的跟蹤觀察;他是一位男性老師,卻被學生們稱為“媽媽”;他是一位留學美國的教育學碩士,卻在南京創辦了一所幼稚園;他是一位教育家,建立了中國的現代兒童教育理論體系。他就是我國兒童心理學、兒童教育學的奠基人——陳鶴琴先生。

  陳鶴琴(1892.3.5——1992.12.30)著名教育家,我國兒童心理學﹑兒童教育學的奠基人。他建立並完善了中國化﹑科學化的現代兒童教育理論體系,構建了完整的中國兒童教育結構體系,被譽為“中國的福祿培爾”和“中國幼教之父”。他慈祥和藹,摯愛學生,被不同時代的學生們親熱地稱為“媽媽”“外婆”;他天性活潑開朗,熱愛兒童,終身實踐著自己“一切為了兒童”的思想。

  陳鶴琴長子陳一鳴:1920年12月26日我出生了。我一齣娘胎﹑哇哇一叫,我的父親就開始記錄,記錄我什麼時候哭,什麼時候笑,什麼時候小便,什麼時候會頑皮了。換句話説,他把我身心的發展都作了全面的研究,一共是連著808天。

  808天的連續跟蹤觀察﹑文字攝影記錄及實驗對比,創中國研究兒童之先風,1925年其成果寫成了中國幼兒心理學的奠基之作《兒童心理之研究》,同時出版的《家庭教育》,也在今後的幾十年中出版了15次之多。

  這位不同尋常的父親就是我國兒童心理和兒童教育園地裏的拓荒人——陳鶴琴。

  1892年陳鶴琴出生在一個破落商人家庭,6歲喪父,靠母親替人洗衣補貼生活。童年貧苦的生活和慈母的影響,培育了他謙和愛人和艱苦奮鬥的品格。陳鶴琴勤奮好學,1911年秋考入北京清華學堂高等科,1914年考取獎學金赴美留學。5年中,他先後獲得了霍普金斯大學文學學士學位和哥倫比亞大學師範學院教育學碩士學位。1919年,陳鶴琴受聘于南京高等師範學校回國任教。

  陳鶴琴長子陳一鳴:他從美國回來後在大學做教授,別人看不起,説你是“娃娃教授”,別人都要做高等的東西,你怎麼要做“娃娃教授”,他不理會,他説我就是要從小孩教起。

  南京師範大學教授唐淑:——開設兒童心理學,這門課在高校是他第一個開。

  陳鶴琴長子陳一鳴:他認為要提倡科學的兒童觀和科學的教育觀。我是第一個出生的長子,所以在我身上他要做試驗,看看怎麼能教育成功,他要對一個有豐富生命的小動物進行施教,就根據特點進行教育。

  1923年陳一鳴3歲那一年,在南京頭條巷陳家住宅的客廳和院子裏,陳鶴琴辦了一所幼兒園,取名南京鼓樓幼稚園。

  陳鶴琴長子陳一鳴:人家説小孩子太多了,你辦一個鼓樓幼兒園有什麼用呢?他説我就要在這裡種試驗田,看怎麼能夠教育好(孩子)﹑辦好幼兒園。

  陳鶴琴長子陳一鳴:由12個小朋友開始的,他們都是東南大學教授的子女。

  南京師範大學教授唐淑:引起他要辦幼兒園最主要的是當時中國幼兒園有這麼嚴重的問題,就是宗教色彩濃,照搬照抄外國,

  陳鶴琴長子陳一鳴:然後過了2年就在隔壁正式造了房子對外(招生),正式成為南京鼓樓幼稚園。

  1925年,南京鼓樓幼稚園被定為東南大學教育科實驗幼稚園。

  南京師範大學教授唐淑:當時是我國第一個實驗中心。辦起來後,重點進行有關幼兒園課程問題的實驗研究。

  南京鼓樓幼兒園實驗的魅力在當時的社會産生了轟動,陳鶴琴的試驗活動得到了長期延續。

  1952年8月,在南京師範學院擔任院長的陳鶴琴,主動要求將私立南京鼓樓幼稚園捐給國家,南京市教育局接辦後更名為南京鼓樓幼兒園。

  然而在十年“文革”中,他卻一次也沒能去看一眼他親手創辦的鼓樓幼兒園,也不能和他熱愛的孩子們在一起,直到1977年的6月1日,他才第一次重返南京鼓樓幼兒園。

  原南京鼓樓幼兒園主任姚稷珊:這棵樹是陳老創辦鼓樓幼兒園時栽下的。他來了以後一看,説這個地方原來我栽了一棵繡球花,還有杏子樹,都沒有了,好像很惋惜的樣子。

  陳鶴琴和鼓樓幼兒園﹑和孩子們的情感也許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

  原南京鼓樓幼兒園主任姚稷珊:有一次陳師母告訴陳老,明天天不好,好像要下雨了,幼兒園我們不去了,陳老説:不行,下刀也要去!

  原南京鼓樓幼兒園職工李秀英:他老了不能走了,用輪椅推著,他都想到幼兒園來,和小朋友在一起玩玩看看。

  原南京鼓樓幼兒園主任姚稷珊:有時我們請他到幼兒園來參加孩子們的聯歡會﹑“六一”兒童節,不能提前告訴他。提前3天告訴他就興奮﹑激動,在家裏幾天都不安穩。

  陳鶴琴生命中的最後6個“六一”兒童節,都是和南京鼓樓幼兒園的小朋友們一起度過的。

  這首《小兵丁》由陳鶴琴改編作詞﹑也是他最喜愛的歌舞表演節目。幾十年來不知有多少代孩子唱著這首歌長大,也不知有多少代學生看過自己校長﹑院長的表演成為了幼教園丁。

  1929年至1939年,陳鶴琴在上海擔任了工部局華人教育處處長,先後開辦了7所工部局華人小學及幼兒園。

  陳鶴琴的小兒子陳一心:我們當時每一天早晨來就舉行升旗﹑升國旗儀式,當時這裡是租界,所以在學校生國旗很不容易。實際上當時是父親為中國的教育爭取了自己的主權。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因此得罪了日本人﹑汪偽,所以要暗殺他。

  陳鶴琴的長子陳一鳴:他就不能不離開上海,到江西實現他的願望。

  1940年初,陳鶴琴來到了大後方江西泰和,他要在文江村的大嶺山上構築自己的理想,實現自己多年的夙願:辦幼兒師範學校,為中國化的幼兒園培養教師和人才。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我想我們校長是偉大的,他目光遠得很,他在這個時候,這樣困難的時候,他就想到我們將來抗日戰爭勝利了,(國家)要建設的,建設要人才的,這個人才是從小的時候培養起的。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他説要象魯賓遜一樣,荒山辟樂園。)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 樓鳴燕:房子自己造﹑路自己築﹑農場自己開……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大嶺山的南邊,整個的山嶺的有大概30﹑40棟40﹑50棟房子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這些房子都是校長自己設計的圖形,命名也是他。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 樓鳴燕:這許多的房子我們只用了一年多時間。都是平房,很漂亮的,前面還有走廊,可以坐坐曬太陽的地方。

  1940年10月學校開學的時候,因校舍﹑設施等建設均未完成,陳鶴琴作為一校之長,帶領全校師生邊教學邊勞動。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很多輔助工比如抬石頭﹑挖爛泥﹑編草這些勞動都是同學老師一起幹。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我們還參加勞動,到後邊農場種地,我記得種茄子﹑缸豆,種好多菜。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我們“五一”勞動節下田,去農場,他一早就來了……一面唱歌一面勞動。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勞動號子我現在還記得,他自己編的,我試試看,我父親説“幼師:”,這邊説“好!”,“幼師﹑幼師:”“好!好!好!”這就成了勞動號子。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手上血泡都有我們沒叫苦,餓著肚子幹我們也不叫苦。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當時不理解,後來知道從中學到很多東西。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校長告訴我們,現在還只有小學﹑一個師範,我們還要辦嬰兒園﹑幼兒園,還要辦大學,校長把學校的發展講給我們聽,所以我們大家都奔一個目標。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吳玲:雖然很艱苦,但是很愉快。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活教育造就了我們這一代能吃苦的人,這種堅強的意志是校長教的。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大自然,大社會都是活教材”“做中學,做中教,做中求進步”,還教我們“做人,做中國人,做現代中國人”,他這些的教育貫穿了整個教學當中。

  南京師範大學教授丁明寬:他在江西的時候,他開始進行了活教育實踐,正式提出活教育基本框架,並進行長期實踐後,經整理形成了比較完整的一個思想體系。

  陳鶴琴認為活教育是與生活結合在一起的,在師生中提倡“手腦並用,文武結合”,他要實驗活的教育,把學校變成活教育的樂園,同時也把校園變成生活的家園。

  當年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我們學校沒有圍墻,也沒有校門,兩棵松樹中間一個橫牌子,上面寫上“國立幼稚師範學校”,下面是一個紅色的小獅子,小獅子上山了!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他説我們的幼師就像一頭覺醒小獅子。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清早校長就起來了,他在院子裏跑步了,我們做早操,那個時候的早操不像現在的廣播操,(那時)比較簡單。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唱:打鐵呀,打鐵呀用力打呀)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校長站在前面和我們做得很起勁。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穿著工裝褲﹑白襯衫,滿臉紅光﹑精神抖擻,帶著我們,又唱又做。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50多歲就像個老兒童,山上山下和學生奔上奔下。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我們同學喜歡漂亮,校長也喜歡漂亮。我們就弄毛竹筒,這麼高的毛竹筒,上面插了些鮮花,山上有的是花,到山上找了些花插在那裏,老師的講臺上我們也給它裝上一盆花。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吳玲:宿舍要很美麗,房間裏怎麼美麗?我們採野花裝飾,剪窗花。

  當年到過江西“幼師”的人都對校園的美麗和師生的精神面貌驚嘆不已。當然“幼師”的魅力更體現于師生之間濃厚的生活情趣和高尚的人生理想之中。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中秋節那天晚上,月亮好得很,校長説我們開月光晚會,在大禮堂前面的平地上,下面就是松林,很漂亮﹑很漂亮。藍藍的天,天上一點雲也沒有,一輪月亮,月光很明亮,我們用小凳子圍坐著開月光會。大家彈琴﹑唱歌﹑講故事﹑都來。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吳玲:雖然沒有什麼道具,我們把被子縫起來做裙子,唱呀﹑跳呀!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到最後“校長來一個!”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他拿起棍子(唱:“我是一個小兵丁……”)完全和我們打成一片,沒有覺得他是校長,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就是跟我們自己家裏人一樣,每一個只要是學生這個事情都記得。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他一面唱一面表演,大家很開心,吃花生,自己種的花生特別香﹑特別甜。所以在那個地方你説我們是學校也好,説是大家庭也可以講。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吳玲:同學之間友愛得很,你身體不好,她照顧我,我照顧你。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 段世林:我們的校長,大家都喊他是慈祥的媽媽。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其實他是個男老師,同學喊他媽媽的。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在平常的情況下,感受到校長的溫暖,比方同學生病了,他來看望,哪怕晚上也提著馬燈到宿舍去看,這只有媽媽才會這樣。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晚上看看窗子關好沒有﹑關關窗子,同學衣服掉下來了,他就把衣服揀起來,給同學蓋在身上,真像個母親一樣。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見到別的老師就喊聲老師好,見到校長好像就覺得很親切。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我們在學校有很多困難,解決不了了,找媽媽!

  學校在相當艱苦的條件下堅持了下來,並且結構不斷完善﹑規模不斷擴大。1943年江西省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被批准改為國立幼稚師範學校,同時增設幼稚師範專修科,這在當時是國內惟一的。對於親身經歷者而言,母校生動活潑的課程改革,活教活學﹑教學做合一的教學過程等等,即便在50年後的今天,回憶起來仍是那麼清晰。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校長上兒童心理課,上課很生動,有時弄得我們哄堂大笑。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跟他在一起是我們最開心的事情。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吳玲:又是笑又時很認真地聽,都印在自己腦海裏頭了。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他從來不大聲批評一個同學,總是耐心地説服,甚至用他的眼神﹑用他的表情來體現他的教育方式,所以學生很容易接受他的這種教育。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樓鳴燕:有一次我們上課,上兒童心理課,他給我們上課,我們記,到後來我們不記了,因為我們大家都聽到一個老師在拉小提琴,拉小夜曲,這個聲音很好聽,大家都聽呆了,聽著聽著像泥塑木雕樣,連校長跑出去也不曉得,結果琴聲停止了,琴聲沒有了,沒有聽到琴聲了,大家一看,看到校長笑嘻嘻地站在門口,從外面進來了,我們知道了,是校長跑出去叫燕老師不要拉的。他怎麼説呢?他對我們笑笑,他始終是笑瞇瞇地,他説:“很好聽,你們下課以後沒有事情,到燕老師那裏去學,買個小提琴叫燕老師教。”他總是鼓勵你學習。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吳玲:所以呢,一般的同學成績都比較好,為什麼呢?學得活,不是那麼死讀書的。

  正當大嶺山上師生們的教學生活一派生機﹑“活教育”的理論實踐如火如荼之時,日本侵略者將戰火燃至江西,泰和告急。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1944年開始日本人要打到泰和來了,同學都非常緊張。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前後一個月內,我父親和我哥哥就因為染上瘟疫去世了,很想回家去看看,校長拉著我的手,他講這個路不能走。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有些同學紛紛回家了,那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怎麼辦呢?那個時候我記得我們唱流亡三部曲,好像沒有家可回了。校長做報告,他説“你們不要害怕,我帶著你們走,校長會帶著你們,你們就是我的孩子。”我覺得校長講的話,給我們很大的安慰。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有我校長在,就有“幼師”在,就有…我們在,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你們要學會艱苦﹑學會自己動手﹑學會勇敢﹑學會堅強,給我們很大鼓舞,不是一味地想家﹑悲哀﹑難受,精神抖擻地學著校長那樣。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吳玲:逃難的那一天,校長拉著我的手他説:“吳玲,你家在那麼遠,而且又是淪陷區,家裏沒有人,你一定要堅持跟著我們去”,他手搭在我背上,好像抱著我﹑靠著我,“你一定要堅持到底,不要怕苦”,到現在還深刻得很。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我記得我穿著草鞋,腳都打破了,背著揹包,兩人合蓋一床被子,兩個人輪流背揹包爬山,在校長的鼓勵下終於到了目的地。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千辛萬苦逃到贛州不到8個月,日本人又打來了,打到贛州,那時非常危急。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當時我們印象中,有一個總務主任就跟校長建議説,那麼多女孩子,你帶著是不是有危險,這個責任重大。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教育部下命令,贛州的行政專署的專員下命令:所有學校解散,那個時候都解散了,中正大學(等)好多大學都解散了。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那個時候照理説,校長他很有條件帶著自己的家屬﹑帶著自己的家裏人走,但他沒有做。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我父親絕對不會放棄這些學生的,學生都很著急,我父親説:別的學校都解散了,我們不能解散,我是一校之長,我要飯,我也要帶著你們一起走。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第一天,大家步行到離校大概8到10里的地方,那裏就是江邊了,有船了。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讓老弱病殘坐船,行李坐船,學生編隊走。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那個船老闆就問,他説老先生你要幾條船?我這裡有一條船,校長説一條船我們不夠,他説你要多少﹑幾條船?他説我要好幾條船。他説你有多少人﹑家裏?你有幾個小孩?那個船老闆覺得很奇怪。他説我有幾百個兒女。這下船老闆明白了,哦,你是校長!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這個時候我不在那裏,我在什麼地方呢?我在離城40里地的電池廠。人家説緊張了,人家都跑了,你為什麼不走呢?我就坐了船去了贛州,回到家一看,全空了,人都逃走了,學校也沒人了。這個時候我就怪父親怎麼也不告訴我,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要哭也哭不出來,就跟著商隊﹑商人沿江走,我走了90多裏地,從一大早走到晚上天黑,一路上看到逃難的人,病倒﹑餓倒﹑死的人就在邊上,那是非常慘的。一直到于都果然碰到他們了,這樣才和家裏和父親團圓。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張麗嬋:校長救了我們這批學生,如果不是學校帶著我們堅強地走過來,我們一﹑二百個學生真不知怎麼流浪…

  陳鶴琴的次子陳一飛:他雖然愛我,但他更愛學校200多個師生。那麼一大攤人,他根本不可能來照顧我,來通知我,這麼遠。他更不會為了孩子把學生放棄。

  原江西國立實驗幼稚師範學校學生段世林:我們後來和孩子説,這個校長救了你媽的命!

  陳鶴琴和余雅琴1920年2月結婚,自長子一鳴出生後,又陸續有了6個孩子,這是一個幸福的大家庭。

  陳鶴琴的幼子陳一心:吃晚飯的時候是我們家裏最歡樂﹑也是最和諧的時候,爸爸媽媽﹑七個兄弟姊妹一桌,邊吃邊談,每一次飯要吃一個多小時,談學校見聞,談我們孩子自己所聽到所看到的,他就利用這個機會,來了解我們在學校﹑在社會各方面的情況。

  陳鶴琴的長子陳一鳴:陳鶴琴有一句話,他講小朋友要從愛人教起,做人要從愛人做起,家裏怎麼教起?比如我早上有個習慣愛吹喇叭……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們要關心別人,愛別人。

  陳鶴琴的幼子陳一心:父親是慈父,他最反對“棒槌底下出孝子”。

  陳鶴琴的長子陳一鳴:偶然有打的動機,失敗了,啟發他要用符合兒童心理的辦法來教育,這之後從來沒打過。

  陳鶴琴的幼子陳一心:他對我們循循善誘,而且非常耐心,但是他也很嚴格。有一次我在馬路上走,肚子餓了………

  作為教育家,陳鶴琴子女的成長貫穿和體現著他的教育思想和方法,同時也是其最好的注解和明證。

  陳鶴琴的幼子陳一心:我們兄弟姊妹7個,6個先後受黨教育參加革命,有抗戰﹑有解放戰爭,我最小的妹妹,也在解放初期抗美援朝了。

  1952年61歲的陳鶴琴擔任新成立的南京師範學院院長並兼任幼教系主任,為培養新中國的建設人才而操勞奔波。

  當年這位與眾不同的老校長,給學生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58年,在南京師範學院開展的“批判資産階級個人主義”運動中,陳鶴琴受到了不實批判,同年底被免去院長職務,調離南京師範學院。

  “文革”結束後,陳鶴琴擔任了江蘇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直到1982年年底去世,他再也沒有回到他一生最熱愛的教育崗位,但是他的心卻從來不曾離開過教育﹑離開過學生﹑離開過兒童。他曾説過:“我是教育戰線的一個兵,我怎能離開我心愛的戰鬥崗位?”

(編輯:英子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