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這句話我們耳熟能詳的,還常以此為人生處世的座右銘。這個觀念影響了我們很多的人,因為當我們知道有報應承在時,就算是我們想去犯罪作惡,也不敢隨便想到就做。我個人十分相信,如果人不是有報應這個觀念,許多人早已隨意為非作歹了。然而有些人,或因良心已經麻木,或因內心剛硬,不顧良心的警告而做出一些喪盡天良的事來。《死無對證》中的主人公張亞軍就是這樣一個人。
《死無對證》這個選題是同事讓給我的。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深深為周專成意外身亡而感到難過,更被張亞軍的做法感到悲哀。一位僅僅在農村開過拖拉機的人,進了城自己也想跟著進步,不顧眾人的反對,執意開起了麵包車。在漆黑的深夜,在寬闊的大馬路上狂飆,意外是來得那麼的突然……
無證駕駛造成一死一傷之後,張亞軍害怕了。他心裏清楚,如果被警察抓到一定難逃牢獄之災。為了給自己脫罪,張亞軍是絞盡腦汁想到了一個“兩全”之計──“既然有駕照的周專成死了,何不順水推舟,拿他去頂罪呢?”
採訪張亞軍我只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因為事先得知張亞軍即將被送往揚州監獄服刑,趕在他被送走之前,我到了蘇州。在去看守所的路上,我還在慶倖自己的幸運。然而,一個下午的時間,三個多小時的採訪,在張亞軍口中始終還是那句話:“我真的不想再説,沒什麼太多可説的了”。張亞軍相當的聰明,他總能巧妙的回避我提出的問題,遇到無法回避的問題時,那句“我真的不想再説,沒什麼太多可説的了”成為了他最好的答案。對於無證駕駛而且嫁禍於人的事實,張亞軍並沒有否認。他始終覺得,有駕照的周專成既然死了,讓他承擔所有的責任,對每個人、每個家庭來講都會有好處,是一件多全其美的好事。
我很佩服張亞軍巧舌如簧的口才,他能説服自己的父母,説服死者的所有家屬,説服薛為標,説服所有在場或者不在場的人來為他作證。為了各自的利益,所有曾被他遊説的人全都屈服了,不能説不叫人痛心。要知道,所謂死者就是肇事司機的説法一旦成立,真相就將“石沉大海,死無對證”,在法律上將“永不得其解”。
周專成的家人十分善良、寬容,與他們接觸的兩天時間裏,我被他們的善良深深震撼過多次。面對造成自己惟一兒子的周專成死亡的兇手,面對從小和周專成一起長大的同鄉,死者的家人並不願意過多的談論些什麼。他們深知車禍是無心的過錯,既然不是故意的,兒子死亡又已經成為了事實,賠償也只不過是心靈上的安慰。但是,張亞軍千方百計為了脫罪卻經過了精心的策劃,説服家屬串供拿死者頂罪是他逃避罪責的惟一辦法。正是利用了死者家屬的善良、寬容,他幾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好在公安機關憑藉現場惟一的疑點,最終將張亞軍繩之以法了。
周專成的新婚妻子離家出走的事在節目中我只字未提。並不是我不想説,採訪的時候,周專成的老父親並不希望我們去她家找她,他們期待著有一天自家的媳婦會回來。不過,我仍然還是想去她家看看,雖然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會接受我們的採訪,我還是執意去了。在後期編輯的時候,我最終將這一段刪除了。因為,我也希望她能有一天良心發現,回到自己的孩子身邊。畢竟孩子還小,他一定不會記得、也不會知道母親曾經拋棄過他。
人的本性總是在善惡之間徘徊,何為善?何為惡?善惡彼此在你我生命中如此的貧乏,使人在一生中如此的困惑。什麼叫心地?心地又叫心田。心像田地,能播種善惡的種子,生長善惡的苗子,最後結成善惡的果實。“一切福田,離不開自己的心;能從自己的心田去尋找,是沒有得不到感通的。”正如種地一樣,種什麼得什麼,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善因結福果,種惡因結苦果。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勸君莫把欺心傳,湛湛青天不可欺。
(編導:陳聰)
責編:西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