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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在冷漠中消逝─《最後的五天五夜》採訪手記

央視國際 (2005年06月06日 10:32)

  當我拿到這個選題的時候,一點沒有像以往的那種興奮,只有前所未有的平靜。因為它給我的是心靈的震撼,而這種震撼讓我出奇地的冷靜。這次採訪中要面對的是一個讓人十分難過的話題──消逝的生命,一個在冷漠中消逝的生命。

  當我背著行囊,來到張衡生生前呆過的地方,看到點點滴滴張衡生留下的痕跡時,我的心裏很痛。一個生命在五天五夜的掙扎後,黯然地離開了人世間。難道是生命的脆弱嗎?不是,生命是如此的堅強,足足漫長的五天,才無奈中離去;生命是如此之輕,輕的令人無法相信;生命又是時如此之重,讓心裏有一種難言的悲痛。

  我們拍片子時,路邊聚集了幾十名來往的路人。我和他們攀談起來,他們不停地回憶當時是如何看到張衡生死之前的情形,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些。更有很多人看到了可憐的張衡生,也許是炫耀。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一些人臉上都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得意自己知道事情的經過。我的心真的被刺痛了。這讓我想起了魯迅先生在一片文章,其中寫到,侵略者殺害中國人時,圍觀者很多是中國人,而他們是麻木的,甚至是歡呼的。現在在我面前的這些人又何嘗不是麻木的。他們的冷漠真的讓人心痛,更讓人心痛的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種冷漠與麻木正在侵蝕他們的心靈。“哀莫大於心死”,一群冷漠的人們。

  我們謹小慎微的調查著事情的真相,採訪和事件相關的部門。民政所所長説,“死了也找我(似乎盡職盡責)”;交通幹警説,“我們只管路上的這一塊(意思是路下的我們不管,而張衡生正躺在路的下面)”;派出所的人們説,“我真的盡到了責任(難道就是溝通嗎)”。我採訪的時候,張衡生已經死去一個多月,一個多月後,得到的他們的回答應然是推卸。而我們在採訪的過程中,一些領導卻説,“我們正在進行選舉,看來下一界是無望了”,在他們看來,烏紗遠比生命重要。

  後期編輯時,我遇到的一個很大的難題,就是無法再現張衡生生前在路邊生活。但是這些是不能省去的。最後我反復的用了一段畫面(路邊的路標;車來車往;月亮),來反映當時張衡生就是躺在漫長的黑夜中掙扎。期待別人的救援,生命的前途也如黑夜。

  在片子結尾的時候,我本不想用殯儀館的畫面,似乎實在是太殘忍,但是我想用此來刺痛觀眾的心靈。

  在片子的最後,我用了一些相關人員的一些採訪,其實不是要讓他們如何如何地出醜,也並不是所謂的曝光,而是讓大家警醒,冷漠侵蝕是如此的可怕。事情之後冷漠是否隨著張衡生地死一同死去。

  片子做完之後已經是夜裏的3點多了,我自己在看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片子是在刺激,刺激冷漠的神經和麻木的心靈,如果能夠達到這種效果,也許這也是對張衡生之死的一種安慰。

  張衡生死於何種原因?誰又是害死張衡生的“兇手”?如果真的要在道德的法庭宣判,給我一個宣判的權利的話,我只能説沒有任何人,但又是他們每一個和張衡生接觸過或是沒有接觸但是向他們求救的每一個人,也許他們真的很委屈,其實他們每個人再次審視自己審視事情的經過,他們會發現是隱藏在他們心中的冷漠。可怕的冷漠,可怕的魔鬼,是它殺死了張衡生,一個年輕的生命。這時我想沒有一個人再會叫委屈。

  我久久的想,冷漠為何如此的瘋長?

  (編導:曹治冶)

責編:西尋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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