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校園民謠》 晦暗苦旅中的心靈驛站
央視國際 (2003年08月21日 10:08)
不知是悄然逝去的悠悠歲月逐漸磨損了曾經敏感的藝術神經,還是自己原本就已達到難以感知充滿活力的青春律動的遲暮年齡,抑或是校園藝術家們確實未能繼續創作出充分體現時代精神的音樂精品,近些年來似乎很難聽到足以令人怦然心動的校園民謠的無奈現實不免時常會使我心中涌動起無以排遣的落寞和悵惘。回首已成記憶的往昔歲月,曾經一再演繹的因情感無所依歸而只能從極易引發內心共鳴的校園民謠中尋求精神慰藉的夢幻情景儘管還依然是那樣的歷歷在目,但所有這些人生旅程中溫馨得使人迷醉的華彩片段則猶如隨風而逝的青春歲月一樣,已然淡化為塵封記憶中的點點體悟,其之於現今的實際生活則是了無痕跡。
雖然由於健康原因而註定我不可能切身感受“象牙塔”裏如水晶般的純凈生活,但就如“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擁有”的陳規老調所表達的人類情感中具有普遍體驗的心靈期待相倣,上不了大學的嚴酷現實卻反而更令我對洋溢著浪漫氣息和上進氣氛的大學校園充滿了不可抑制的強烈憧憬和嚮往。眼看著昔日的中學同學紛紛奔赴大學校園並將因之而開創各自的美好前程,再對比我只能繼續龜縮在了無生氣的窮鄉僻壤之無奈現實,一股難以名狀的憂傷和絕望便即刻瀰漫了我的全部生活——我不知道造物主在對待同樣是其作品的蕓蕓眾生時緣何如此不公正?!
在困頓處境和無望前景地共同作用下,我完全陷入了一種情緒低落、心境鬱悶的無助狀態,我不知道該如何打發如洶湧洪水般滔滔漫來卻又百無聊賴的煩悶日子;如此情境之下,當“校園裏有排年輕的白楊……”的動人歌聲在一次偶然機會于耳畔驀地響起時,我那顆不幸的心靈因此而受到了怎樣的觸動、甚或震撼已然是不難想象的了。我這個年紀的人,少年時期曾聽夠了進行曲式的革命歌曲,同時也由於傳統教育的影響而對當時被稱之為靡靡之音的港臺流行音樂天然存有一股化解不開的排斥心理,以清新爽朗和樂觀向上的人文風格而獨樹一幟的校園歌曲則顯然更適宜於宣泄自己苦悶壓抑中的所思所感;其帶給我的並不僅僅局限于情感的撫慰,同時也有關於生命意義的啟迪。
是的,上不了大學的人生缺憾確實無以彌補,可我也一樣擁有風華正茂的青春歲月,我也完全可以在沒有高等學歷的背景下開創屬於自己的璀璨人生,有什麼理由喪失自信並自暴自棄呢?!坦率地説,年輕的白楊所發出的有關“珍惜春光”的呼喚也並不僅僅是針對“象牙塔”裏的“天之驕子”的,任何一個對民族振興負有使命和對自身前途抱有期待的有志青年難道不應該一樣地珍惜春光嗎?!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這一感知,從而令我由此開始了長達二十多年持續不懈的自學歷程;儘管我並沒有接受過正軌系統的大學教育,但今天的我卻取得了在境內外媒體發表上百篇各類學術文章的成績。就像令我羨慕的無數莘莘學子一樣,我也在體現創造精神的大好春光中勃發向上,並使曾經萎縮的生命煥發出應有的光華。
其實,充斥于校園民謠中具有勵志效應的歌詞還不是讓我為之動容的最主要因素,其純樸中蘊涵深情、激昂中體現悠揚的曲調才更如通心入肺的藥劑,令焦躁的情緒得以平息,使受傷的心靈得到安撫;于我而言,往昔的如晦苦旅雖然令人神傷,但于失落中感受“白楊”的吟唱卻也給了我別樣的生命暢想。
當然,曾經廣為流傳的校園民謠所傳遞的人生感悟遠不止于這些,她還産生過更加令人心旌搖蕩的關於愛的朦朧表白。當《同桌的你》越過狹小的校園範疇而撒播到全國各地的無數歌迷當中的時候,一種令人神往的奇妙感受便成為促使乏味的日常生活自行瀰漫浪漫色彩的催化劑,就如同一部名為《女大學生宿舍》的電影容易使人浮想聯翩一樣,對於想象中的既年輕又有情調的知識女性情感歸屬的關注會令所有那些以格調高雅自譽的人群不可名狀地涌現起某種高尚和純潔的情懷。
由於健康原因,我甚至被經剝奪了享受高等教育的權利,因而,我自然也就不能奢望獲得女大學生在情感方面的垂青;然而,儘管糟糕的身體狀況也同樣成為我成年後尋求情感依歸的障礙,甚至直到今天還依舊過著煢煢孑立的形單影隻的孤獨生活,但充溢著恬淡寧靜氣息的《同桌的你》卻依然能帶給我心馳神往的諸多遐想。我當然不是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的信奉者,但就如同於連為了能獲得德拉 穆爾小姐的愛情而努力使自己具有貴族氣質的情形相倣,我也在為贏得《同桌的你》所吟唱的純情女學生的芳心而付出了超乎人們想象的努力和奮鬥;事實上,在有關媒體因為我斐然的學術成就而對我進行相關報道後,也曾有諸多女學生向我表達了她們的仰慕之意,儘管由於困窘的生活處境而使我最終並未能真正擁有她們中的一位。
普希金在著名的《致凱恩》的詩中寫道:“許多年代過去了,狂暴的激情驅散了往日的回憶,我忘掉了你的溫柔的聲音,和你那天仙般的親愛的面容”,其曾經滄海難為水的人生體驗已躍然紙上,但在詩的結尾部分,普希金卻又峰迴路轉地演繹出“我的靈魂又已開始覺醒”的生命頌歌,從而盡情抒發了重新擁有“神性、靈感、生命、眼淚以及愛情”之後的滿心喜悅。
于我而言,雖然往昔的熾熱情感也同樣隨著年歲增長而逐漸趨於平淡,但曾經經歷過的情感激蕩卻也一樣地並不會被真正忘卻;就像我這些年雖然再也沒有聽到過可以令我聳然為之動容的校園民謠,而且由斑白雙鬢所反映的遲暮年齡也不允許我作多愁善感狀,但于晦暗苦旅中感知校園民謠的精神慰藉和生命啟迪的人生體驗卻將永遠銘記在無法忘卻的記憶深處。文/邱 波
(編輯 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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