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合影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08日 14:30

　　這是我們和常香玉的一張闔影。照片上中間的老人神采奕奕，你根本看不出她身患癌症。一次簡單的採訪，她上鏡如上戲，心裏不禁感嘆：真是個好演員。

　　去年11月去採訪她的時候，她的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了。那時她正在服化療藥物，頭髮大把地脫落。頭天採訪時説好我們拍攝她的生活場景，第一個是梳頭。等我們進屋的時候，她的頭已經梳得整整齊齊了。女兒拿出一個塑料袋，裏面裝了許多頭髮。老人早上六點就起了床，她怕耽誤我們的時間，所以提前梳了。她女兒把脫下來的頭髮墊在尚未脫落的頭髮裏面，一根一根足足梳了一個小時。好要強的老人啊，她要留給觀眾一個完美的形象，只有她知道“戲比天大”這四個字的分量。化療的另一個反應是拉肚子。我們拍攝的一個小時之內，她上了三次廁所，但端坐在木凳上的姿態，始終沒有變。回來看錄像資料時，你會發現老人的兩條腿並得沒有一點縫隙。開機以後的第一句話她説：“你們不要遷就我，藝術是不能遷就的。” 看著坐在鏡頭前的老人，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只有她有資格説“戲比天大”這四個字。

　　拍攝結束後，我們合了影。做了二十多年的電視編導，也採訪過無數名人。在臺裏年輕編導都把我稱作徐老師。這一天坐在老人身邊，忽然間感到自己是個學生。 （文/徐小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