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劇巴渝情
央視國際 (2004年07月02日 10:30)
聽著長聲吆吆的川江號子,看到爬在河灘拉縴的漢子,仿佛三千多年前生活在重慶的剽悍巴人便躍然而出。“巴方”在中國最早的文字殷墟甲骨文已有記載,這是一支住在現今陜西漢水流域的巴人部落。史書上説,“巴人勇銳”,有“神兵”之稱。武王伐紂,擔任前鋒打頭陣。打仗時,“前歌后舞”,用以抒發豪情,鼓動士氣。“歌舞以淩殷人”,幫助武王打敗了紂王軍隊。戰國時,秦楚爭霸,巴族西受強秦威逼,東遭楚國侵淩,被迫西遷,進入現在的重慶和四川東部,建立巴國。當時稱作江州的重慶,成了巴國都城。
“銳氣善舞”的“巴渝之人”,輔佐漢高祖劉邦平定“三秦”,劉邦“美其功力”稱讚巴渝人的歌舞藝術,命令音樂部門演習,並命名為“巴渝舞”。巴渝舞啟發過許多文學家的靈感。唐代大詩人杜甫寫過“萬里巴渝曲,二年實飽聞。”白居易也在詩中記敘了“蠻鼓聲坎坎,巴女舞蹲蹲”、“蠻兒巴女齊聲唱”的情景。重慶土家族的擺手舞、農村的薅秧山歌、長聲吆吆的川江號子、一領眾和的川劇幫腔,都可能是古代巴渝舞的嬗變或演進,異化或延伸。
楚國文學家宋玉在回答楚王提問時説,有人唱“陽春白雪”,國中跟著合唱的不過數十人。有人領頭唱“下裏巴人”,國中跟著合唱的多達數千人。這雖然説的是高雅與通俗的差別,但未嘗不可以看做是川劇幫腔“一唱眾和”的原始狀態。
重慶儘管位於西南山地,自古以來卻是一座寬容的城市,富有包涵精神和創新思維。戰國時代這片土地容納了外遷民族巴人;明末清初填充過湖廣移民;抗戰時期,國難當頭,她毅然接納了淪陷區來的同胞和社會精英、國家棟樑,豎起了“精神堡壘”,成為世界反法西斯的中心之一……建國後她吸收了來自國內東西南北的各式各類人才;直轄後,面對國家西部開發機遇,她更是充滿勃勃生機,放射活力與魅力,敞開了聚才、用才的胸懷。
川劇起源於何時,語焉不詳,多有歧異,但形成于清代卻有共識。重慶川劇受到重慶廣博性情的陶冶,鑄就了包容的胸襟。川劇藝術的五種聲腔和“四條河道”流派,在重慶都得到吸納、傳承、發展與創新。川劇的五種聲腔涵蓋了中國戲曲的主要聲腔,也就是高腔、崑曲、胡琴、彈戲、燈戲。
川劇的“四條河道”也就是四種藝術流派:以重慶為中心,演唱高、昆、胡、彈、燈的“多聲腔派”或稱“五腔共和派”;以成都為中心,演唱胡琴為主的“川西派”;以自貢為中心,演唱高腔為主的“資陽河派”;以南充、保寧為中心,演唱彈戲、燈戲為主的“川北河派”。
同一個劇目在不同的河道,其表演路子,發聲、吐字、行腔,鑼鼓點子、韻味、音色都各具特色。俗話説,“膏藥一張,各有各的熬煉”。這或許因為四條河道“水性”、“水色”不同,“水硬”、“水軟”差異,造成區域語音不同,觀眾欣賞差異,以致形成了四種流派。
重慶會巴蜀眾水,控三峽上遊,通湘楚吳越,九門八碼頭,臥虎藏龍,是西南最大的水陸要衝,繁華商埠。民國以來,川劇各條河道的戲班匯聚重慶這個“戲窩子”。特別是抗戰時期,作為陪都的重慶,更是群賢畢至,名人薈萃,冠蓋麇集,商賈雲涌。初露頭角的川劇藝人帶著“一個粑粑吃不飽,一個師父教不好,一個班子搭不老”的教誨,來到重慶拜師學藝;川劇名角自然也都想到川劇這個“風水寶地”來“斬洋奪翠”(出人頭地、走紅),在推舉自我的同時,帶來了特有的劇目,獨有的聲腔,來個“一招鮮,吃遍天。”重慶川劇呈現了“高、昆、胡、彈、燈”五腔和鳴的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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