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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訪問]專訪拉脫維亞總統弗賴貝加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07日 14:50)

  CCTV.com消息(高端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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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出日期:2004年6月6日

  主持人:水均益

  策 劃:程 越

  編 導:陰麗萍

  助 編:楊曉暉

  攝 像:牟小松 劉 藝

  配 音:陸小言 郭 雷

  1、字幕:

  這是一個像童話一樣的故事

  有一個小小的、美麗的國家

  在過去的幾百年裏

  外來的戰火一次次地降臨

  這一次

  戰爭撕裂了它

  一個小女孩

  只能抱著洋娃娃

  離開了家鄉

  五十年後她終於回到了祖國

  然後,她成為了總統

  這個國家是拉脫維亞

  這個女孩叫弗賴貝加

  畫面解説:這就是波羅的海。在波羅的海東邊的海岸上,有一個風景如畫的國家——拉脫維亞。在這個面積六萬多平方公里的東歐國家裏,有差不多一半的土地保持著沒有被人類開發過的自然狀態,佔了將近一半國土面積的茂密森林、星星點點的湖泊、還有山巒和河流從誕生的那天起就在這裡靜靜地沉睡。

  2004年對於拉脫維亞來説是非常重要的一年。4月和5月,拉脫維亞先後正式加入了歐盟和北約,連續成為了兩次重大慶典的主角。在這個時候,有政壇灰姑娘之稱的傳奇總統弗賴貝加接受了水均益的專訪,為我們講述了一個人和一個國家的心靈史。

  2、訪談:

  (一)

  水均益:總統夫人,很高興您能來到我們的節目中間,我想從最近的一則新聞談起,那就是今年可以説是對拉脫維亞來説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一年,我們知道幾個星期之前,拉脫維亞加入了北約,而且你們很快就要加入歐盟總統夫人,請您談一談,您認為這些事件對拉脫維亞來説是怎樣的不同尋常?

  弗賴貝加:加入北約使我們感到更加安全了,北約為整個歐洲張開了一個安全與和平的大傘,使我們覺得無比地安全。我的童年是在一系列血腥的衝突中渡過的,非常痛苦,戰爭使我們的國家失去獨立長達幾十年之久,現在我們的國家重新崛起了,我們重新回到了國際社會,看到我們的國旗飄揚在聯合國總部,飄揚在北約總部門前,而且在5月1號飄揚在布魯塞爾,我深感自豪和欣慰。而且這次來中國訪水均益,看到我們國家的國旗與中國的國旗並肩飄揚,讓我更覺激動。

  水均益:非常感謝,同時要對你們的國家表示祝賀,總統夫人,我看了許多關於拉脫維亞歷史的資料,這給我一種感覺,誠然拉脫維亞是一個小國家。但是在歷史上,它經歷了許多變故,被佔領,被侵略,你們似乎總是被擠壓在大國勢力之間,仿佛像是人家餐桌上的魚肉,所以,就我的理解,安全、獨立對拉脫維亞和你們的人民都至關重要。所以在自身安全方面,拉脫維亞,是不是比別的國家有更多的考慮?

  弗賴貝加:是的。加入這兩個組織,對我們來説比其它的歐洲國家攙雜著更多的情感上的因素,比如説在馬耳他,他們對是否加入這些組織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因為他們所處的地理位置,讓他們感覺還比較安全。但是拉脫維亞不同,我們一直處在兩個大國之間。幾個世紀之前,這片土地上就曾經爆發過一場北方戰爭,在這場持續了幾個世紀的戰爭中,瑞典王國和波蘭王國為了爭奪控制權,進行了殊死的爭鬥,之後在這片土地上還發生過許多的戰爭,許許多多的軍隊在拉脫維亞的領土上踐踏過,殘害當地的居民,抓壯丁服兵役,燒燬民居和農田。由於我們國家是連接南北和東西的交叉口,所以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性使我們的國家遭受過許多毀滅性的打擊。但是今天的拉脫維亞對未來抱有許多的期待和希望。首先從安全角度來看,北約明文規定任何對我們國家造成安全危機的事情發生,這個組織的所有國家都會聯合起來共同抵禦。其次從經濟發展方面説,隨著我們加入歐盟,我們就會有希望趕超其它的歐洲國家。你知道,我們的經濟與西歐國家相比,確實存在著巨大的差距,我們需要努力。

  3、解説:

  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了拉脫維亞對自己的生存與安全有著比別人更多、更敏感的考慮,加入歐盟和北約正是出於這種最基本的考慮。在過去的幾個世紀裏,這片土地一次次地被熊熊的戰火燃燒。處在強國包圍中的拉脫維亞有著自己漫長的苦難、難以言説的滄桑:就像熟悉本國歷史的弗賴貝加總統提到的,在過去的幾個世紀裏,西邊的日耳曼十字軍、南面的波蘭人、北邊的瑞典人和東方的俄羅斯人就幾乎沒有間斷過地從海上和陸地上蜂擁而來,他們一次次橫掃過拉脫維亞的土地,在那裏炫耀著自己的強大、進行著殘酷的掠奪和廝殺。

  18世紀時,拉脫維亞被正式併入沙皇俄國的版圖。隨著沙皇俄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土崩瓦解,拉脫維亞曾經有過短暫的獨立,那次獨立保持了20年。

  1940年,拉脫維亞被併入蘇聯。蘇德戰爭爆發後,拉脫維亞成為雙方激戰的戰場。1944年10月,在隱約可聞的隆隆炮聲中,許多拉脫維亞人不得不離開了自己的家園,踏上了漫長的逃亡之路。在長長的逃亡人群中,就有弗賴貝加一家,那時,弗賴貝加剛滿7歲。

  4、訪談:

  水均益:今天是我們的獨家採訪,許多記者在採訪您的時候,都問起過這個話題。但是在中國這還是第一次問起您這個話題。您對您的童年還有什麼樣的記憶?

  弗賴貝加:我依然記得許多事情,因為我離開拉脫維亞以後,常常被非常濃重的思鄉之情所縈繞,因為一旦你遭到放逐,那種感覺並不是像搬家那麼簡單,那意味著你將割捨下所有你所珍視的東西,當人們搬家的時候,可能會捨不得他曾經居住過的那個城市、那套房子,還有房子裏的傢具,即使家境貧寒,丟下這些也讓人捨不得。但是我真正捨不得的是我的祖母,我有三個祖母,因為我的生父在我出生之前幾個星期得病去世了,所以我有一個繼父,還有一個外祖母,有一個親祖母,和一個繼祖母,她們都對我很好,我也非常愛她們,同時我還有許多叔叔、嬸嬸、舅舅、阿姨,還有許多表兄表妹們,離開拉脫維亞後,我跟他們都失去了聯絡。我們之間無法通信,不知道對方的死活,與深愛的親人們之間的聯絡完全割斷了,我當時感覺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與他們再見面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親人死去後的那種痛苦。所以那是一段非常痛苦和艱難的時光。

  水均益:您離開拉脫維亞的時候才7歲,是嗎?

  弗賴貝加:是的。12月1號我剛過完我7歲的生日,20多天后,在1945年新年的前夜,我們登上了離開拉脫維亞的最後一班船。

  水均益:當時,或者是事後您知不知道您的父母為什麼決定離開祖國?

  弗賴貝加:是的,我知道,我聽到他們談論該怎麼辦,當時我父親在收聽BBC的電臺廣播,這在當時是非常危險的,我們當時在德國納粹的佔領下,他們時常開著卡車在馬路上巡邏,看人們是否在偷偷收聽廣播,如果一旦發現他們就會開槍槍斃了他。但是我父親非常想知道電臺對戰爭進程的評論,因為我們當時沒有太多信息來源,我們當時正在德國的佔領之下,聽到的只有納粹政府發出的宣傳口號,我們在廣播裏不斷聽到這樣的消息,前線情況不明。所以他們想方設法逃往西方,避免此類事件的發生。並且希望拉脫維亞作為創始國之一成立的國家聯盟,能夠重新劃定拉脫維亞的邊界和領土,恢復在拉脫維亞在戰前的主權。但是這個願望沒有實現,他們感到非常的失望。

  水均益:您還記得您離開那天的情形嗎?

  弗賴貝加:記憶猶新,我還清晰記得離開家鄉時的那條路,做出離開的決定以後,我們就意識到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在逃難的路上,我們不時能聽到炮彈和飛機在首都里加上空飛過的聲音。時間真是非常的緊迫,我父親從一個熟人那裏得知有一支特護隊,將帶著一部分傷兵離開里加。他們有一輛卡車,並且同意帶上一些市民離開里加。我們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離開了拉脫維亞。我們只能拿一些方便易帶的隨身物品。

  水:你選了什麼東西帶走?

  弗賴貝加:我當時進行了艱難的選擇,是拿走我的新洋娃娃,還是舊洋娃娃呢?我父母告訴我,我可以帶走我的毛毛熊和這兩個洋娃娃中的一個,但是不可能兩個同時帶走。這是我所有的玩具,兩個洋娃娃和一個毛毛熊。這對我來説實在是一個艱難的抉擇,我有一個非常漂亮的新洋娃娃,我的舊洋娃娃已經很破了,有一個用橡膠做的小腦袋,我的毛毛熊也很破舊了,但是我最終決定帶走我的舊洋娃娃和這個毛毛熊。

  水均益:我注意到在您曾經的採訪中,您曾經説到最好不要提起你們逃往德國的那段經歷,因為那段經歷太痛苦了。

  弗賴貝加:在那段逃往德國的過程中,有許多非常痛苦的片段。我兒子現在正在寫一本關於我的傳記,他經常水均益我一些水均益題,讓我事無巨細地跟他講述當時的情形,我必須説我不可能長時間地講述這件事情,如果講述這件事情超過一個小時,所有的事情都會歷歷在目地展現在我眼前,那種痛苦是無法承受的。

  水均益:您記得當時您父母對你説了一些什麼嗎?我們知道當時您才7歲,對一個僅僅7歲的小女孩來説,您也許並不知道離開家鄉這麼久意味著什麼,也意識不到你們正在被放逐。

  弗賴貝加:即使是我的父母也沒有意識到,他們以為自己只是暫時逃離戰場,他們當時非常自信,以為很快就會回來。

  5、解説:

  離開了故土的弗賴貝加一家與數以千計的拉脫維亞難民一起先是到達德國,住在難民營裏。難民營被關閉之後,他們一家離開了已經被戰爭破壞得遍地廢墟的歐洲,以國際難民的身份在當時還是法國殖民地的摩洛哥找到了一處棲身之地。

  弗賴貝加同期聲:在離開家24天后,我的小妹妹死了。我們把她埋葬在路邊,再也不可能回來看她了。我們在她的墓前獻上了鮮花。

  然而法國在摩洛哥的殖民統治已是風雨飄搖。剛剛過上安定生活的弗賴貝加一家不想再一次陷入戰爭帶來的恐懼和饑餓之中,因為她們已經飽嘗了戰亂之苦。

  1954年深秋的一天,弗賴貝加一家接受了朋友的建議,開始了她們的第三次移民,這次他們越過大西洋,踏上了加拿大的土地。

  弗賴貝加在加拿大度過了漫長、寧靜的40年時光,她在那裏上學、長大、結婚、生子。她取得了實驗心理學博士的學位,並長期在蒙特利爾大學任心理學教授,她還先後擔任過加拿大社會科學聯合會副主席、加拿大科學委員會副主席等重要的學術職務。

  在功成名就的同時,弗賴貝加從來沒有忘記心中的拉脫維亞。她潛心研究拉脫維亞的民間文化,在拉脫維亞民歌方面的研究尤為突出。

  6、訪談:

  水均益:您在7歲這麼小的年齡就離開了拉脫維亞,但是在之後的40多年、50年的時間裏,是什麼讓你對拉脫維亞保持這麼強烈的感情和熱愛?因為您對拉脫維亞可能只有三年的記憶。

  弗賴貝加:原因之一,是由於我的父母非常的愛我,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在德國的難民營裏面,一些拉脫維亞人隨身帶著一些有關拉脫維亞的書籍,儘管當時我們紙張缺乏,在佔領軍的統治下,也不允許我們出版書籍,但是他們仍然堅持將這些書籍再版。只要他們出版一些書籍,我的父母就會買下這些書籍。我們去摩洛哥的時候,身上的錢已經很少了,日子過的很艱難,根本沒有能力再買書了,所以我就一遍又一遍地讀我父母隨身帶著的那些拉脫維亞經典文學作品,這些作品大多數風格都是弘揚愛國主義的。所以我對拉脫維亞的熱愛和依戀源於我童年閱讀拉脫維亞民歌和經典文學作品的經歷。在加拿大的時候,多倫多有一個很大的拉脫維亞人社交圈,他們常常會組織一些社會活動,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大學裏還有拉脫維亞人俱樂部,我們常常舉行舞會或一些社交晚會,我發現在晚會上拉脫維亞人比加拿大人更有情趣。

  水均益:您的意思是説您在加拿大有許多拉脫維亞朋友?跟我們説説你跟他們的交往。你跟他們説拉脫維亞語還是別的語言,比如説法語,或是英語。

  弗賴貝加:起初我們都是説拉脫維亞語,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上了小學、中學、大學,交流圈子就越來越是英語環境,保留拉脫維亞語言技能越來越困難。最近我試圖與我在德國難民學校的一些同學取得聯絡,當時我們才8、9歲,有我其中的一個同學試圖把當年的同學聚在一起,他找到曾經和我坐同桌的一個女孩,她和我曾經是多年的好朋友,結果發現她已經不會説拉脫維亞語了。

  水均益:為什麼?

  弗賴貝加:因為她去了美國的一個很小的小鎮,雖然她的丈夫也是屬於拉脫維亞社交圈,但是她對這個圈子不敢興趣,她就一心成為一個美國人,忘記這痛苦的過去,完全地于美國社會相同化,她做的很成功。她還可以聽懂一點點拉脫維亞語,但是已經不會説了。我覺得這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水均益:為什麼會匪夷所思呢?是因為您自己在加拿大的個人經歷嗎?

  弗賴貝加:因為我無法理解您怎麼可能會忘掉自己的母語,但是要保留母語確實很辛苦,因為當我用拉脫維亞語給拉脫維亞社交圈的人們做演講,介紹拉脫維亞文學、民歌,拉脫維亞的個性,我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因為我的高等教育都是在西方接受的,我在拉脫維亞學校裏只接受了三年的教育,在難民營裏我們受到的教育不是法語就是英語。所以我關於拉脫維亞語的詞彙,都是從學校,從我閱讀的文學作品裏學到的。但是平時能用到拉脫維亞語的時候很少。

  水均益:這確實挺困難的,我想您回到拉脫維亞以後,有許多新詞對您來説很難理解。

  弗賴貝加:確實是這樣,從俄語那裏引進了一些新詞,而且還造了一些新詞,所以我有許多語音速成工作要做。

  水均益:總統夫人,什麼時候您意識到自己與拉脫維亞割捨不斷的聯絡,並且決定投入精力和時間,去為您的祖國做出您的貢獻,是什麼時候?

  弗賴貝加:當時從我18歲的時候,在加入多倫多的拉脫維亞社交圈後開始的,首先我硬要加入了一個拉脫維亞社團,那是由一群女大學生組成的,他們都非常的熱情、和善,熱衷於公益事業,我與我的加拿大同學打交道的時候,總覺得彼此之間存在一些距離,他們稱我們叫做新加拿大人,這種稱呼讓我感覺自己是與他們不同的一類人,但是和拉脫維亞人在一起,就沒有這種隔閡,因為加拿大人總是問我是怎麼來到加拿大的,我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我的經歷,但是和拉脫維亞人在一起,他們知道發生的一切,不需我向他們解釋什麼。我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和善和友誼。我們還發現比我們年長的老一輩的拉脫維亞人非常的愛國,他們對自己的祖國抱有無限的熱愛,覺得應該為國家做點事情,希望將新一代的拉脫維亞年輕人帶回到拉脫維亞環境裏,使他們保留拉脫維亞人的個性。起初我自己也有這種想法,那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保持拉脫維亞人的特徵。像從世界各地來到加拿大的人一樣,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加拿大人,忘記自己的過去不是更簡單嗎?誰會在乎你的過去呢?做新加拿大人就做好了,越快忘記自己的過去,越快熔入類似于美國這樣的大熔爐越好。但是最終我發現拉脫維亞的特點對我們是有益的,它使我們的生活更加豐富多彩。

  水均益:總統夫人,這次訪水均益給我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事實上您在跟我們講述您這40多年來的放逐生活,但是卻充滿了非常愉快的氣氛,但是我想這裡面肯定包含著許多您的思鄉之情,否則您也不會在您退休之後選擇回到祖國,是嗎?

  弗賴貝加:在逃離拉脫維亞的這一群人中間,存在著很深的代溝,那些成年以後,或者是老年才離開拉脫維亞的人,對拉脫維亞抱有著深深的懷舊和思鄉之情。所以在他們進行特別聚會的時候,比如説在紀念拉脫維亞獨立的時候,他們會為離開家鄉、失去國土、失去獨立、失去他們在拉脫維亞努力獲得的一切而痛哭流涕,但是對年幼就離開拉脫維亞的人來説,這讓他們無法忍受,因為我們認為生命只有一次,命運把我們帶到了這裡,我們不應該僅僅坐在這裡回憶過去,説著一些,要是我們還待在里加就好了,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做過什麼,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有過什麼類似于這樣的話,因為那個時候我們還很小,而對我們這一代人來説,我們的眼光是向前看的,充分地享受自己的生活,充分利用生活帶給我們的機會,而不僅僅是為我們所失去的過去而哭泣,我們希望從生活中獲得機遇和挑戰。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年輕人和老一代人中間都成為很受歡迎的演説家,因為我們使他們意識到不應該總是為過去,為我們所失去的一切和我們所承受的不公的待遇所哭泣,我們從過去吸取一些積極的教訓,以此為基礎重建我們的生活,使我們的生活盡可能地幸福,要知道人生只有一次。

  7、解説:

  20世紀90年代,蘇聯解體, 拉脫維亞宣佈恢復獨立。已經年過半百的弗賴貝加懷著激動的心情地看到祖國多年的夢想變成了現實。

  在此後的幾年裏,她頻頻往返于大西洋兩岸的拉脫維亞和加拿大之間,為研究、挖掘拉脫維亞文化、幫助拉脫維亞在重返國際舞臺後樹立自己的形象做了大量工作,1998年,享譽學術界已久的弗賴貝加從已經執教了30多年的蒙特利爾大學退休,這一年的秋天,她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和丈夫一起回到拉脫維亞定居。

  8、訪談:

  水均益:1998年的時候,在您退休一年以後,您決定回到里加,為什麼?

  弗賴貝加:在加拿大資助協會的幫助下,我在我的學術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這個協會一直在支持我搞這方面的研究。回到拉脫維亞以後,我發現拉脫維亞在重獲獨立以後,正陷入經濟困境之中,缺乏資源,許多學者和教授在拉脫維亞生活艱難,工資很低,所以我覺得如果我回到拉脫維亞,無異於從別人的嘴邊奪食,所以我覺得應該這麼做。

  水均益:您去拉脫維亞是為了永久地定居,還是會在拉脫維亞和加拿大之間穿梭遊走?

  弗賴貝加:有回到拉脫維亞的打算是從1997年秋天開始的,當時的總理很意外地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説要成立拉脫維亞研究所,這個研究所是按照瑞典研究所的模式建立的,我主要的工作是準備一些關於拉脫維亞的資料。

  水均益:這類似于總理的智囊團。

  弗賴貝加:也是一個信息資源庫,正如你所説的世界上有許多人都不了解拉脫維亞,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世界上的人們更多地了解拉脫維亞,這對我來説是一個挑戰,也是一個機遇。我對拉脫維亞的研究,在這裡有用武之地,也不會回到拉脫維亞,從別人的口中奪食。用我的知識和掌握的技能對我的國家做出貢獻。這個工作會不會成功,會不會有效,我會不會幹得很愉快,我都不知道。我準備了一箱子衣服,又裝了一箱子書和資料,就回到了里加,我丈夫和女兒留在了蒙特利爾。

  水均益:您怎麼跟他們説的,就告訴他們出差了嗎?

  弗賴貝加:我告訴他們這是一個機會,我沒法拒絕,這是我運用自己知識的一個機會,因為剛巧我從大學提前退休了,大學提前5年允許我退休。

  水均益:為什麼?

  弗賴貝加:因為學校發現他們的養老金預算太高,他們希望薪水高的老教授能夠辭職,以便他們能夠起用薪水比較低的新教授,他們很聰明,

  水均益:是的,但是他們也算幫了您一個忙

  弗賴貝加:是的,他們給了我自由。我從我的工作中解脫出來,而且經濟上還很寬裕,因為大學給了我豐厚的養老金,同時他還給了我自由選擇的機會,讓我能了解研究所的工作是個真正樣子,這個工作很艱難,因為它完全是從零開始,白手起家,我認為我幹的很好,幹的很出色,但是我卻沒有享受到我工作結出的果實,我丈夫一直勸我不要為此太過抱怨,因為為此我又獲得了另外一個無法拒絕的機會,那就是成為了總統競選的候選人。

  9、解説: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沒有參加任何政黨的弗賴貝加決定成為三個政黨聯合推舉的候選人,與其它六位候選人一起參加總統競選。1999年6月17日,拉脫維亞議會舉行了總統選舉,弗賴貝加獲得超過半數的選票。1999年7月8日,那個曾經在55年前的一個昏暗的早晨抱著心愛的洋娃娃,牽著父母的手不情願地離開自己家鄉的小姑娘,在拉脫維亞議會的全體議員面前,舉起右手放在胸口,宣誓成為拉脫維亞現代史上的第五任總統,同時也是東歐和前蘇聯地區歷史上的第二位女總統。

  10、訪談:

  水均益:我想即使那個時候你也沒有為擔任拉脫維亞的總統做好充分的準備,因為你曾經説過如果您知道自己會當説拉脫維亞的總統,您就會多帶點衣服。

  弗賴貝加:是的。我被選為總統很突然,選舉的結果是在午夜出來的,在淩晨兩點鐘的時候有人打來電話。

  水均益:誰告訴您的?

  弗賴貝加:我當時在國會現場,選舉結果出來的時候,我坐在觀眾席,記者們已經等在那兒了,有人告訴我選票結果要到第二天才會出來,所以我打算去七樓的拉脫維亞研究所繼續進行我的工作,七樓是頂層,所以很熱,我當時穿著一件印花毛衫,一雙很平常的平底鞋,像平常一樣進行工作著。但是沒想到很快就到了就我當選進行投票的時候了,所以我馬上預約了一個第二天的髮型師,為可能發生的事情做些準備。

  水均益:那天就跟平常日子一樣,是嗎?

  弗賴貝加:突然,所有的記者、攝影師都涌了過來。

  水均益:您家人當時和您在一起嗎?

  弗賴貝加:當時我丈夫已經趕到拉脫維亞,我女兒在我就職的時候也趕來了,而我的兒子一直就生活在拉脫維亞。

  水均益:您是怎麼告訴他們的?告訴他們,嗨,我現在是總統啦。

  弗賴貝加:我女兒是接到他朋友的一通慶祝電話之後才知道的。她水均益她朋友祝賀什麼,她的朋友是從廣播裏聽到這則消息的。而我女兒一直在忙工作,沒有聽到這個消息。

  水均益:之前您沒有任何政治方面的工作經驗,但是突然之間您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非常特殊的位置上,那就是國家元首。您是如何鼓勵自己對自己説我能勝任,這對我來説不是水均益題。

  弗賴貝加:最關鍵的抉擇是在接受成為候選人的時候,一旦你成為總統候選人,就有50%的可能成為總統。所以那時你就得認定自己如果被選上了,是否已經做好了承擔這個工作的準備。這是最重要的決定。當我坐在觀眾席看著由照相機構成的一堵墻。

  水均益:這對您來説可能是第一次。

  弗賴貝加:是的,有那麼多的照相機對著我,我暗暗決心,冷靜地坐在那兒,靜靜地接受任何結果,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欣然接受。如果我競選失敗,我會覺得很榮幸有人會考慮我成為總統候選人,並向勝利者表示祝賀,但如果我勝利了,我意識到鎂光燈和記者採訪將會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是我決心做任何總統職責所在的事情,我對這件事情都做好了準備。

  11、解説:

  現代政壇灰姑娘的故事就這樣在弗賴貝加身上成為了現實,這位在當選之前還有許多拉脫維亞人所不熟悉的總統,在民眾中的支持率越來越高。2003年,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她又成功獲得連任,開始了新的四年任期。

  12、訪談:

  水均益:有人説您是一位鐵腕女士,你同意有人將您比作波羅的海的一位鐵腕女士,將您與瑪格麗特撒切爾夫人相比。

  弗賴貝加:我認為我的力量無窮,這種力量比那些選我做總統的人所想象的要大的多,有人認為我這樣一個沒有政治方面工作經驗,在國外旅居多年的女人,只會成為一個象徵性的國家元首,不會干涉國家重要決策的制定。但是我覺得我讓他們很意外。

  水均益:在閱讀拉脫維亞和您個人資料的時候,一個拉脫維亞史詩裏的人物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名字叫拉奇列普西斯,我的理解是他是拉脫維亞民族精神、民族個性的核心,是人們心中的一個夢想,崇拜的偶像。今天是您在領導這個國家,您説過你們改變這個國家經歷了三個過程,您認為您的國家和您的人民精神的核心是什麼?

  弗賴貝加:我認為是實現這個19世紀的詩人呈現在這首史詩裏面的那個夢,這篇史詩很有意思,它裏面有三個主要人物,最主要的人物是拉奇列普西斯,他是一個武士,他與入侵這片土地的十字軍進行了殊死的搏鬥,臨死前緊緊抓住十字軍首領,與他一同墜入了河底。他留下了自己的妻子,她是一個非常賢慧的女人,另一個女主人公,她是一個女巫,她是智慧的象徵,是類似于西方文化裏所説的索非亞,代表著女性,類似于中國文化裏的鳳凰。這首詩的結尾是這樣説的,無論河水有多深,拉奇列普西斯始終會為拉脫維亞而戰,而這個女巫將會幫助她實現最終的勝利。要想使國家重復輝煌,需要女人的幫助,她能使國家重獲生機,重獲自由。我當選為總統以後,許多人認為我就是這樣一個女性的象徵,我當選為這個國家的最高元首,也象徵著這首史詩的夢想得以實現。

責編: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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