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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前線記者在比利時買保險的“悲慘遭遇”

央視國際 (2003年03月06日 11:14)

  CCTV.com消息(中央電視臺赴土耳其特派記者顧玉龍報道):在我熱血沸騰奔赴前線的時候,竟然有三家比利時保險公司冷冰冰地將我拒之門外。

  遭遇銅墻鐵壁

  比利時最大的保險公司——比利時皇家保險公司聽説中國中央電視臺赴土、伊邊境採訪的常駐記者前來投保,這個一向待顧客如上帝的保險公司竟然連出面接待都不願意,業務員通過電話通知前臺小姐説:“告訴那位記者,我們這裡沒有這個險種,請他找別的保險公司。”

  走出氣勢磅薄並用銅墻鐵壁裝飾的皇家保險公司大樓,我的心就像大樓墻角那冰凍的池塘,我不明白堂堂的皇家保險公司為什麼拒我于千里之外。土耳其和伊拉克前線或許真有危險,但你保險公司保的不就是風險和危險嗎?否則光做太平生意,你乾脆改成“不保險”公司好了。

  鬱悶歸鬱悶,飛赴安卡拉的飛機票照樣得買。當時我不但沒有懷疑在資本主義社會“待顧客如上帝”的金科玉律,反而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或者是自己的嘴巴有問題,沒有把自己的意思充分表達清楚。

  考慮到語言溝通上的問題,我在皇家保險公司的銅墻鐵壁前碰壁的第二天,特意請了比利時安特衛普弗拉芒皇家樂團首席大提琴家高學文擔任我的保險顧問兼法語翻譯,我決心要在我赴土耳其的前一天把人身保險的事情搞定。在比利時已經生活了20多年的大提琴家高先生對比利時的保險也非常精通,他的比利時太太也是一副熱心腸,他倆還為我推薦了一家他們全家投保的名叫斯瓦普的保險公司。大提琴家説,這是一家有比利時政府背景的保險公司,誠實可信,信譽非常好,他的大提琴和琴弓分別在這裡投了20萬和5萬歐元的保險,20多年來,他對這家保險公司的服務非常滿意。

  在布魯塞爾市內環路的斯瓦普保險公司總部大樓遠遠沒有比利時皇家保險公司氣派,但走進裏面倒是一片繁忙景象。接待我們的是一位棕色頭髮上明顯有頭皮屑的先生,當他聽説有客戶要來買保險,一副熱忱的樣子。他説有兩種旅行保險:一種是離開比利時最長期限為90天的保險,保險費為每月25歐元;另一種是無限期離境的保險,每月保險費為45歐元,總保險額為5萬歐元。我問投保以後,如果我在比利時以外的國家出差時遇到生病或者災禍時,保險公司能做些什麼?&&皮屑的先生説:“保險公司負責你的醫藥費、將你從外國運回來的費用。如果你死了,保險公司將保證將你的遺體運回來。保險公司還負責你的棺材錢。”頭皮屑先生認真地看了我們一眼説:“如果事發地處於動亂和戰爭狀態,誰也無法接近戰場,保險公司當然也就不負責將你和你的遺體運出來。”

  不知怎麼搞的,在保險公司就老聽到和“死”、“遺體”、“棺材”有關的詞兒,雖然我還沒有上戰場,但我現在倒好像在與死神對話。1999年我上南斯拉伕戰場時,是中央電視臺在北京為我們集體買的保險,所以也不知道害怕。現在自己親自來辦,真有幾分毛骨悚然。人人都有聯想,想象自己的遺體被一群不認識的人從一個異國他鄉運到另一個異國他鄉,是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本人雖然幾年前在南聯盟經歷了一回血與火的生死考驗,如今再上前線,發現自己竟然膽子已經比以前小了不少。人們常説要“曲不離口,拳不離手”,看來膽子也要經常鍛鍊才好。

  考慮到在皇家保險公司遭到拒絕的教訓,我問大提琴家要不要把我到土耳其和伊拉克前線報道的事告訴保險公司,高先生説你不告訴人家,人家怎麼給你投保呀?

  常感到歐洲人都特有紳士風度,而且似乎都非常誠實,我決心在歐洲也做一回誠實的人。這輩子我不會忘記頭皮屑先生在聽到我説要去土耳其和伊拉克前線時的動作:只見他迅速伸出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將放在我面前準備讓我填寫的保險表格抽了回去。然後他又抄起電話,向老闆請示説是否可以為這位中國記者保險。電話一會兒就結束了,頭皮屑先生説,根據公司的規定,我們不能為去危險地區的客戶提供保險服務,請我們原諒。我和大提琴家面面相覷,知道這都是所謂的“誠實”惹的禍。

  看到頭皮屑先生想請我們走的意思,我對高先生説,你告訴他,我們不保人身安全的險了,我是記者,我要經常出差,你總得允許我保一般的旅行險吧?頭皮屑先生客氣地説,那也不行,因為你已經説要去伊拉克了。我糾正他説,不是去伊拉克,是去土耳其。頭皮屑先生瀟灑地一揮圓珠筆説,那是一回事。伊拉克危險,土耳其就不危險了嗎?

  我叫板説,那我不去伊拉克了,也不去土耳其了,這下你沒有理由拒絕一個普通客戶的投保了吧?頭皮屑先生非常客氣地回答我:“除非你能開一份你保證不去伊拉克和土耳其的證明信來。”豈有此理!我質問頭皮屑先生什麼地方可以開出這樣的證明?並警告他説:“你拒絕一個普通客戶的普通投保要求,是一種違反人權的行為。”頭皮屑先生這下算是老實了一點,他站起身來找老闆去了。

  我和大提琴家看到這副情景都樂了:看來人權這根棍子用好了還挺派用場的。10分鐘以後頭皮屑先生出現了,他説:“好吧,老闆同意為你保普通的旅行險。”

  我上了黑名單

  就當我準備再次填表時,只見盯著電腦屏幕的頭皮屑先生神情有些古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觀察細緻的大提琴家發現了其中的奧妙:“不妙!老顧你上了人家保險公司的黑名單啦!”只見頭皮屑先生掰過電腦説:“這位顧先生是一位高風險人士,他在過去的兩年多時間內發生過4起車禍和事故。2000年7月顧先生在布魯塞爾因在市區搶行超車造成3車連撞事故,其中導致一輛汽車報廢,一家居民住宅被撞後遭到損壞;2002年在一週時間內連續發生兩次車禍,比利時皇家保險公司已經拒絕為顧先生保險,顧先生已經被比利時所有的保險公司列入黑名單。”頭皮屑先生接著説:“之後,顧先生的奧迪車在荷蘭高速公路上超車,被荷蘭警方截獲,並受到鹿特丹法院的審判……”

  其實那是天大的冤枉,本人在歐洲擔任常駐記者7年,駕車20萬公里無事故,這個輝煌的業績在中國駐布魯塞爾記者圈中都是有口碑的,在我“作案纍纍”的歷史上,除了2002年我在布拉格報道北約首腦會議閉幕那天晚上在停車場倒車時後擋泥板和一根電線桿略有磨擦之外,其他可都是我記者站同事的“栽贓”;本人在保險公司的記錄上“劣跡斑斑”,只是因為車主的名字是我,我自然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替罪羊。

  大提琴家恍然大悟地告訴我:“老顧,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人家皇家保險公司連見都不見你嗎?你的罪孽不輕呀。”

  我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毛茸茸的手再次把保險的表格收了回去。事實勝於雄辯,看來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雙方都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出了斯瓦普保險公司的大門,我真想扇自己兩個嘴巴。

  斯瓦普保險公司外墻的溫度表上顯示——室外溫度:零下6度。看著我凍得發青的臉,大提琴家安慰我説:“我也有這樣的教訓,我前妻曾經欠人家的錢,結果卻要我來還。原因和你一樣,因為上面有我的名字。”

  本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我決心再找一家保險公司去碰碰運氣。於是我們又來到了市中心和比利時著名景點“小孩撒尿”在一條街上的菲德勒保險公司。我和大提琴家這次立下了攻守同盟:絕不説真話。

  菲德勒保險公司和我有“知遇之恩”,當初在我遭到比利時多家保險公司“拋棄”的時候,是菲德勒收留了我。儘管這家保險公司收錢比一般的保險公司狠,但畢竟好像給了我一個家,使我這個已經被宣佈為“不受歡迎”的人連帶我的車總算在歐洲大地上沒有成為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外環線上的“皇家”大門對我緊閉,內環線上的“斯瓦普”又把我一把推了出來,我只得前往市中心“小孩撒尿”的地方,我總有一種路越走越窄的不安。如果説比利時皇家保險公司的豪門的話,斯瓦普頂多只能算是一家大戶,而只有兩張辦公桌的菲德勒則看上去更像是一家小小的當鋪。

  菲德勒公司接待我們的依然是那位我早已熟悉的風采迷人的中年女子,綠色的眼睛透出關懷的目光。我和大提琴家早已做好準備,除非對方使美人計,否則我們決不説我要去土伊邊境的真相。就在我們鼓足勇氣準備撒謊的時候,誰知綠眼睛竟然連問都不問便爽快地拿出一份保險單,並在需要我填寫和簽名的地方作了標記,頓時我心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綠眼睛隨後又首先拿出一份《保險須知》逐條逐條地向我們作了講解,其中包括“動亂和戰爭地區不在本保險的範疇之內”一條明確的説明。我咬了咬牙,裝出對這一條款與本人毫無關係的樣子。我發現綠眼睛對我的表情一點也沒有發覺。

  就在我一邊填表一邊暗暗慶祝自己瞞天過海陰謀成功的時候,綠眼睛突然説:“先生,你先別填,因為你還沒有買個人的醫療保險。”按照比利時的保險法,醫療保險是一切人身保險的基礎。有了醫療保險才能上旅行保險等其他人身保險。我駐歐洲記者站,自己總感覺自己結實得像一匹公狼,再説咱有社會主義中國撐腰,所以從來就沒有在比利時買什麼醫療保險,再説我幾年前就準備回國工作,而醫療保險一般要在6個月以後生效,所以也就一直拖到現在。

  綠眼睛説,你如果有了醫療保險,我們保險公司和你的醫療保險公司將各負責你的50%的醫療費用,但現在我沒法給你辦。一隻保養得非常好的貴夫人的手再次夾走了我面前的保險單,我只記得她的手指上有一個漂亮的戒指。但現在就是想不起那個戒指到底是戴在她的哪個手指上的了。

  就這樣,我在沒有人身保險的情況下踏上了奔赴“敵後”土耳其的征程。

責編:高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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