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人並非數字

12月3日星期日晴間多雲     今天，東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舉行24小時的罷工和罷市，抗議以色列軍隊2日槍殺一名巴勒斯坦男子。自巴以衝突爆發以來，被以軍打死的巴勒斯坦人已經超過300名，但為一名死難者舉行罷工和罷市還不多見。     其實，這名巴勒斯坦人很平凡，只是死得不尋常，冤得很。死者26歲，名叫沙哈德賈爾法裏，是約旦河西岸貝托尼亞鎮的一名電工。據巴勒斯坦官方説，2日下午，賈爾法裏到附近的比拉市北門為一幢巴勒斯坦民居鋪設電線，無緣無故地遭以軍槍擊身亡。目擊者説，當時賈爾法裏手里正拎著一把電鑽，可能被以軍狙擊手當作巴武裝人員而開槍打死。     以軍方對賈爾法裏無辜送命並不諱言。以軍一名發言人事後向法新社記者輕描淡寫地稱，“以軍士兵看見一名可疑的巴勒斯坦人，於是向他開了火”。唯一可以為以軍開槍辯護的理由是賈爾法裏幹活的民居“曾經被巴武裝分子用來向以軍目標射擊”。     賈爾法裏的死讓我想起一個中國典故，名曰“疑人盜斧”，講的是一個樵夫丟失斧子後懷疑是鄰居所為。樵夫懷著這種疑心每天觀察鄰居的一舉一動，越看越覺得他就是盜斧之人。待樵夫無意中在其它地方找到斧子後，再看鄰居怎麼都不像個賊。     這個典故説明了輕易做出的判斷容易把思維和分析引向歧途，導致荒唐甚至錯誤的結論。賈爾法裏之死同樣説明，以軍士兵想當然的主觀推斷導致了對觀察對象的懷疑，進而造成一樁命案。     樵夫懷疑鄰居後尚注意繼續觀察，既沒有直接質問也沒有告官，不可謂不謹慎；以軍士兵懷疑賈爾法裏為危險目標後卻沒有等待更多的“罪證”出現，一槍就要了他的命，不可謂不輕率。人贓俱獲方能讓人無話可説。據報道，賈爾法裏現身的民居當天並沒有發生槍擊以軍事件，他本人當時也沒有向以軍開槍，僅憑這棟民居“曾經”發生過向外開槍事件，僅憑賈爾法裏“可疑”就輕易地將他打死，連防衛過度都談不上，簡直就是濫殺無辜。按照這種邏輯，如果任何一個可疑地點出現可疑對象都成為射殺對象的話，哪將製造多少冤案？     當天的巴勒斯坦媒體抨擊説，以軍可以勉強用環境特殊，判斷失誤或者有關士兵神經緊張等理由來為打死賈爾法裏開脫，但恰恰以軍並沒有這麼做，甚至沒有對死者的家屬表示應有的遺憾，而僅僅強調槍擊事件發生的客觀環境和相關背景，這無論如何是不近情理的，反映了以色列軍方對巴勒斯坦人生命價值的冷漠和輕視。     巴以衝突爆發後，一名猶太記者曾經在以色列報紙上這樣寫到：“我們的每一個受害者都有一長串的故事，而他們（巴勒斯坦人）的死者卻只是一個個的數字。”這意味深長的概括多少描述了巴勒斯坦人在這場衝突中的遭遇。     賈爾法裏現有兩個孩子，已經懷孕4個月的妻子當天站在他的墳頭前表示，將以丈夫的名字為未來的孩子命名。遺憾的是，賈爾法裏之死似乎並沒有喚醒濫用武力的以軍慎用手中的武器。據報道，一名48歲的巴勒斯坦人當晚在希伯倫遭到以軍士兵用槍托和拳頭擊打後內臟出血而亡，原因是他拒絕以軍徵用他的房子當作對付巴勒斯坦人的崗樓。     巴勒斯坦人畢竟不是簡單的數字，他們的生命同樣寶貴，他們的身後同樣有著一長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