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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時空]破案經歷(三)她死於孤獨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2月23日 21:18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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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獄半年的蔡耀庚再次入獄

市民為案件偵破提供了重要線索

  CCTV.com消息(東方時空):

  9月13日,都市快報刊登了轉塘拋屍案的受害者孟惠英的照片和身世背景,當天警方就鎖定犯罪嫌疑人是孟惠英的男友蔡耀庚,當警方趕到轉塘蔡耀庚的租住處時,發現蔡耀庚已在三天前退房離開,警方懷疑是都市快報對案情的連載報道促使蔡耀庚逃跑,於是,提出與都市快報合作尋求線索的刑偵大隊長朱寶良改變了原先的計劃,他與都市快報的記者們約定在抓到蔡耀庚之前不再公佈拋屍案的任何消息。

  全面的搜捕行動開始了。

  三天以後,在杭州興隆小區的一個老年茶室裏,犯罪嫌疑人蔡耀庚落網。下午一點,蔡耀庚被帶回了西湖分局,經過審訊,蔡耀庚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誨。

  此時,奮戰了28個日日夜夜的西湖警方是一片歡騰。最高興的還要數案件的負責人刑偵大隊長朱寶良,作為媒體合作方案的發起人,自從拋屍案在快報上公佈以來,他不得不承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除了警方內部的反對意見還有與快報初次合作的磨合問題同時更要考慮給關心此案併為警方提供線索的快報讀者們有一個交代,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終於可以圓滿的解決了。

  此時的蔡耀庚卻百思不得其解,他以為自己吃透了快報上公佈的案情對警方的動向是有一定把握的,沒想到警方這麼快就找到了他。

  蔡耀庚:九月八日一直到九月十四日整整登了七天,那麼這七天的報紙我都看了,也看到這個案子的進展已經到了什麼位置。後來我看看情況越來越緊張,我于九月十日的傍晚從市區乘三零八(公交車)回去,整理了一點行李,傍晚我就離開了我住的那個地方,同時我跟房東講,我説我到九華山去畫觀音,這樣就是説我知道萬一警方找到那裏,房東可以講老蔡到九華山去畫觀音,這樣就分散了警方的注意力,當時我也想我要離開杭州,換一句話來説就是遠走高飛,然而案情的公開已經讓蔡耀庚感覺草木皆兵,他甚至沒有勇氣離開杭州。

  蔡耀庚: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膽量去買汽車票或者去買火車票,因為在車站,碼頭,警方肯定已經布控了,我一去買票進站,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更讓蔡耀庚覺得不妙的是9月13日,都市快報刊登了死者孟惠英的照片。

  蔡耀庚:也就是在《都市快報》上面講找到了屍源,那麼離開找到這個兇手就不遠了,我覺得我也差不多了,那麼我在期待一個什麼東西呢,就是犯罪嫌疑人。在《都市快報》上面公佈,就是把我的照片在報紙上公佈,好像跟通緝令一樣,在那個時候,我可以説有兩個打算,一個打算就是投案自首,逃不了的,我在杭州認識那麼多人,這是第一個,第二個,我馬上轉到深山老林,雖然不是像興安嶺或者廣西的十萬大山,在杭州的周邊山還是很多的,躲到山裏面去。

  蔡耀庚沒想到警方在公佈孟惠英照片的當天就查到了他的身份,但為了防止他逃跑就沒有讓都市快報公佈。

  蔡耀庚:那個時候還有一點僥倖心理,覺得還有一點時間,想不到就在近江老年茶社裏,警方來得那麼快,這個應該説是我估計不足吧。

  此時報道拋屍案的都市快報記者嚴峰已經知道了蔡耀庚被抓獲的喜訊,為了明天的報道,她請求警方同意她採訪蔡耀庚。

  嚴峰:我很想了解這個人,他是在什麼情況下把孟老太殺掉的。

  考慮到拋屍案在杭城已有影響,警方破例同意了嚴峰的請求。

  第二天,都市快報整版報道嚴峰與蔡耀庚的訪談內容,朱寶良興衝衝的看完報紙,卻發現嚴峰報道的並不是案件破獲的過程,而是案件背後的故事。

  蔡耀庚:是今年的春節以後,在黃龍洞認識的。黃龍洞,城隍山,一公園對於杭州的老年人來講,是比較集聚的地方。

  嚴峰:他每次在寫地書的時候她就會在邊上看著,後來蔡耀庚有一次,在涼亭裏休息的時候孟惠英就坐到他邊上來了,就是説,你很會寫地書,就好像是非常的那種,就是表達了好感吧。

  蔡耀庚:她曾經跟我講,她第一個男人死了以後,嫁過第二個男人,第二個男人是住在天水橋那裏,是市交公司退休的,大概過了八九年,那個老頭也走(去世)了,有一套房子,這套房子賣掉以後,大概她分了八萬塊錢。

  嚴峰:其實孟惠英對未來的生活是有規劃的,她是覺得她很希望找一個就是説這種杭州的,這種比如説有房子的老人,然後兩個人能夠相依為命,住在杭州,回到她以前生活的場景中來,這樣來安度晚年。

  蔡耀庚:跟她一起玩的過程當中,現在我也檢查自己,我説了一個謊言,這個人啊都是要一點面子,或者説我自己有一點虛榮心。我説我是退休幹部,有退休工資的,在青年路有一套房子,兩室一廳,一衛一廚,這個話開頭她聽著也沒有什麼反應,時間長了以後她經常講,她説到青年路,她説到你那個房子去看一看,她説你在不在那裏住,我説我很少在那裏住的,我説是二樓,下面汽車來來往往我説不安靜,我説還是轉塘好,那麼我説我住在轉塘,開頭也就這麼應付過去了。

  嚴峰:孟惠英説過看一下青年路的房子,以後我們開一個畫廊,是這樣。

  蔡耀庚:七八月份的時候,好像這個越來越緊張了,她非要去看,八月十六日跟她玩玩的時候,在鼓樓城隍山上面在防空洞裏坐了一個下午,看看電視,最後我説怎麼樣上哪去,我送你回去,還是到轉塘去,她説到青年路去吧,她説看看你那個房子,我説我表哥住在那裏,有神經病的,我説去了我説他神經病犯了,我説給你嚇都嚇壞了。那一天她好像把我逼得很緊了,就是非要到青年路去看房子,她説你不帶我去,她説我就不回去了,當時我錯就錯在這個上面,當時我就動了一個殺機。

  因為謊言將被戳穿而去殺人,甚至分屍,在常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嚴峰:他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舉動,其實到最後我覺得還是得不到結論,其實就連他自己,我覺得他也是非常非常的混亂。

  而對蔡耀庚身世有所了解的朱寶良告訴嚴峰那是跟蔡耀庚四十多年的牢獄生涯有關。

  朱寶良:長期在監獄裏吧,跟一些犯有重案的犯罪分子在一起,他整個心態應該説是發生了一些扭曲,他做任何事情,不會感覺到有一絲的內疚,他覺得做事情都很正常,是符合他的這種行為和生理的一種特徵和習慣吧,而不是按一些社會公認的倫理道德觀念來判斷是非標準,而是按他的標準進行判斷,所以他對這些事情,偷竊,他認為很正常,殺人,他也認為很正常,我沒辦法就把她殺掉,沒有這種是非的觀念和標準,人倫道德的這種概念在他的內心應該説是蕩然無存。他跟孟老太相處,那純粹是一種需要,第二,其實他是想從孟老太這裡獲得一些,主要是財物,所以説他一開始就採取了這種欺騙的方式,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啊什麼東西,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到最後就為了這麼一點事去殺她,應該説不存在這種感情因素,實際上是他內心固有的這種犯罪的潛意識在作怪。

  蔡耀庚年輕時曾考上過浙江美院,但僅讀了一年就插隊去了轉塘,24歲那年因盜竊一萬斤糧票被判20年,在青海服刑期間因為逃獄被加刑5年,出獄時已年近50歲,但蔡耀庚並未安分守己,他開皮包公司詐騙欠下三角債又重新走上盜竊的老路,以至被判入獄15年,直至2004年2月出獄,時隔一年半蔡耀庚成為轉塘拋屍案的主角再次入獄。

  朱寶良:應該説這一輩子下來之後,不是在牢裏就是在社會上遊蕩,最後走上殺人犯罪的道路是一個非常悲劇的這樣一個角色。

  而對於悲劇的另一方孟惠英,她的子女對快報公開母親與蔡耀庚的戀情大為不滿。

  孟惠英的兒子:情殺肯定是不對的,要是情殺的話,或者有幾年以上,是不是,好像跟我們年紀輕的時候談戀愛一樣,好像用了你很多錢了或者怎麼樣了,結果你不同意了,這個情殺是説得過去的,無非是在公園裏見了幾次面嘛,現在我們這個地方,風風雨雨很多了,説閒話的,畢竟是七十歲了,要是再嫁出去的話,肯定要反對的。

  原來在孟惠英所住的余杭勾莊,上了年紀的女人一旦丈夫去世就不該有再嫁的想法,這就是孟惠英與蔡耀庚來往卻躲避子女,躲避鄰居和熟人的緣由,也正是如此使自己身處孤立無援的險境,最終給了蔡耀庚可乘之機。

  朱寶良:比如子女對老年人找個老伴,這種情況不理解,我覺得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所以他們在外面租房子住,那麼也導致案件發生創造了一些條件。

  嚴峰:就是説一些社會深層次的東西,我以前是沒有過深的去了解的,但是這一次我就覺得就是除了案件以外,我覺得人的一種安全感,我覺得確實是缺失的,特別是老人,我就覺得不是溫飽的問題,而是一個精神上的一種東西,他們也是需要溝通,需要人愛的。

  8,21轉塘拋屍案破獲以後,嚴峰仍然收到許多讀者來電,而她所在的都市快報銷量在當月創下奇跡排行為杭州報紙媒體的第一,嚴峰也因為拋屍案的連載報道成為業內名人。

  朱寶良和他帶領的刑偵大隊由於轉塘拋屍案的順利破獲受到了公安部的嘉獎。

  而此時,公安系統內部也在發生著某些變化,警方把以往未破的一些冷案重新翻了出來在當地的電視媒體上公佈以尋求突破口。

責編:扈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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