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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説]臥底警察(6月22日播出)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24日 13:02)


  CCTV.com消息(實話實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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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在節目的開始我想先請各位朋友往這看。注意力先放到這兒來。在我的手邊是各種各樣的毒品,這個彩色的小丸是搖頭丸,這是罌粟殼、冰毒、海洛因,這些都是的,這是冰毒、可卡因、罌粟殼,誰能知道這樣一板要多少錢,350克?對不起幫我遞一下話筒。多少錢?

  觀眾:五萬。

  主持人:五萬,低了。誰再説?低了。好,那位小夥子。

  觀眾:五千?

  主持人:咱倆誰的算術不好。

  觀眾:十萬。

  主持人:十萬,回答正確。不能送給你,這個送給你以後我要犯法了。這些毒品今天能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就是緝毒警察的功勞。是他們從毒販子的手中繳獲來的。所以我們對這個職業,對做緝毒警察的人是充滿了崇敬之心,但是做緝毒警察有一個工作是最神秘最刺激,你們知道是什麼工作嗎?

  觀眾:臥底。

  主持人:臥底,看電影看得很多啊。對了,臥底警察。在今天的節目現場我就給各位請來了一位臥底警察,你們可以用你們的敏感和觀察猜一猜哪一位是。誰猜到了誰先説。

  觀眾:我覺得是那位先生。

  主持人:等會兒,哪位?

  觀眾:那位。

  主持人:穿什麼衣服的?

  觀眾:穿灰色衣服那個,對對。

  主持人:您説説看您的真實職業?

  觀眾:我也那麼想,但是好像沒有那種機會。我是空軍航空修理工廠的。

  主持人:謝謝您,猜錯了。還有誰?這位女士。

  觀眾:我後面這個。

  主持人:後面那個,您站一下後面那位。你也是這個感覺,兩個人投你的票了,您就坦白了吧,被別人發現了。

  觀眾:我確實有點緊張,我想像我這樣當臥底恐怕還得訓練一下。

  主持人:特別緊張,誰來猜?好,請這位小姐來説。

  觀眾:我看是不是這個穿黑條衣服的,在攝像機後面的那位。

  主持人:黑條衣服的,您站起來,這位先生。您先站一下,告訴大家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觀眾:不是我。

  主持人:你們想知道答案嗎,特別想見他嗎?

  觀眾:想!

  主持人:他是做了12年禁毒大隊的大隊長,也在這12年中間做了無數次臥底,我們的臥底警察,還沒找著是誰是不是?

  觀眾:攝像。

  觀眾:對,攝像那個。攝像機後面那個,那個像。

  主持人:他是我們同事。我把謎底告訴大家,我們有請雲南省景洪禁毒大隊的大隊長張林偉先生。請坐。黑是黑點,在你眼前站了半天了。

  觀眾:剛才覺得像,一看他在那工作,就沒敢説。

  觀眾:還以為是你們同事呢。

  主持人:還以為是我們同事呢,人家臥底幹什麼工作的,就是在你們來之前先把自己偽裝好了。張隊長你有沒有猜出來大家為什麼沒有看出來是你。

  張林偉:我好像長得不像什麼好人吧。

  主持人:看外表。是不是這個外表越不像什麼好人的越應該做臥底?越有條件做臥底?

  張林偉:這個不一定的。

  主持人:也不一定。

  張林偉:一個是貌相,再一個是對毒品犯罪情況比較掌握。

  主持人:要很了解。

  張林偉:很了解這些才能做臥底。

  主持人:我記得警察是有儀容儀錶的要求的,可是你是留著鬍子的,為什麼你可以留鬍子?

  張林偉:因為我這個職業是特殊的職業,你寫個專題報告,我們縣市公安局的局長審批,才讓你留鬍鬚,那很麻煩的。

  主持人:留鬍子有什麼好處啊,跟毒販打交道的時候。

  張林偉:讓他有點恐懼感。

  主持人:是嗎?

  張林偉:給他一點信任感、恐懼感,這是我多年以來做臥底的經驗。

  主持人:其實有一點我覺得應該給大家做個説明,張隊長參加完我們這期節目之後,臥底工作就暫時告一段落。因為他要是不這麼説的話,我們就不敢讓他來跟大家見面。剛才我在給大家介紹這些毒品的時候,有一個我不太理解,我看這些東西都像棗核一樣大小放在這兒,這個裝得又像零錢錢幣的大小一樣。為什麼是這樣不同的包裝?

  張林偉:我説明一下,像這個小的。這個就是吞服的,人體嘗毒的,從嘴裏吃進去,吞到肚子裏面去,一個人他可以吞五六十個,加起來可以有三百四百克。

  主持人:三百到四百克啊,是冰毒吧?

  張林偉:這個是冰毒,這個是海洛因,人體藏毒就是藏在人的隱秘部位,一般是女性。

  主持人:這個是什麼?

  張林偉:這個就是成件的,一塊一塊的。這個一塊一般是350克左右。

  主持人:我們能不能打開一個看一下。

  張林偉:可以。

  主持人:怎麼是這個顏色的?

  張林偉:紅的。

  張林偉:紅的藥丸一樣,像維生素C。

  主持人:但是這些東西都很害人的,所以他們做臥底的這個工作,我覺得可能還要和這些東西拉開距離。

  張林偉:這個你要看情況,有的時候毒販考驗你,説你吸一點你吸一點,那個時候怎麼辦。

  主持人:你會吸嗎?

  張林偉:我平常吸煙,但是我不像那些抽煙的人一樣抽到肺裏面,吸到嘴裏面吐了。這個吸也像吸煙一樣,拿個礦泉水瓶,找個吸管,裏面放上水,掏個洞,點火,就那樣吸,把煙吸進去。我吸過,吸到嘴裏馬上吐了,沒有危害。

  主持人:這要自我保護的,但是那個要做的,人家要你吸你就得吸的對不對?

  張林偉:看情況,如果他非讓你吸的話,你不吸有時候就暴露了。

  主持人:你要博得他的信任。

  張林偉:不然這個案子做不成了。

  主持人:你説有沒有這樣一個可能。我們想請今天現場的一個朋友,隨便找個觀眾,讓他來扮演到你手中來買毒品的那個臥底警察,你呢,來演毒販。誰願意扮演臥底警察?來。

  觀眾:我是臥底。

  主持人:對啊,別搞錯了。

  張林偉:我有一個要求,找一個會聽我們雲南方言的人。

  主持人:雲南方言啊,那比較困難吧。

  張林偉:誰會?

  主持人:誰會聽雲南方言?

  觀眾:會貴州話可以嗎?

  主持人:貴州話。

  張林偉:貴州話,差不多可以吧。

  主持人:差不多啊。

  張林偉:我能請他來這兒站著嗎?

  主持人:好,來。

  張林偉:你站在我後面。

  主持人:對不起,再送一個話筒。稍等啊。

  張林偉:他不用講話。

  主持人:哦,“馬仔”,我才搞明白。那就不用話筒了,他基本上不用講話。

  張林偉:不用話筒,他不用講話。

  主持人:他不講話,這樣的,真是不一樣。

  觀眾:六哥告訴我了,讓我來找您。


  張林偉:找我幹什麼啊?

  觀眾:您那有我想需要的東西。

  張林偉:什麼東西啊?

  觀眾:您應該知道吧。

  張林偉:我們那邊什麼都多。

  觀眾:就是來點兒那個。

  張林偉:你這是電影上學來的吧。

  主持人:完了完了,暴露了。

  張林偉:暴露了暴露了。

  主持人:已經暴露了吧?

  張林偉:暴露了,電影上學的。

  主持人:電影上學的,不行不行,不過關。

  觀眾:這黑話我不懂啊。

  主持人:在你有生命危險之前我趕緊把你送回去。否則後面的“馬仔”要出動了。張隊長跟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麼讓他站在你身後?

  張林偉:因為我是老闆,什麼具體事情我是不做的,肯定要有個“馬仔”在我旁邊。比如説有個朋友來到我這裡買貨,我要安排他吃安排他住安排他玩,談好以後,我叫兄弟你帶他去,怎麼樣怎麼樣,意思就是再考驗他一下。

  主持人:這樣子,好,謝謝你“馬仔”。

  主持人:那麼像你們做臥底的話,你也要假裝被抓?

  張林偉:對。我們在搞案子的時候有些兄弟開玩笑,不是我做臥底的時候,別人做臥底的時候,到時候我整你,把你跟毒販子一起抓,撇過去,把他摔倒拿腳踩著頭。

  主持人:你們互相之間還這樣。

  張林偉:互相這樣搞一下。表演很逼真的,當然也很疼的。

  主持人:但是不會真的使勁吧?

  張林偉:肯定使勁的,不使勁不像嘛。

  張林偉:搞了以後吃飯喝酒的時候,就説你這傢伙下手怎麼這麼重啊。

  主持人:像你們如果做臥底的話,要跟那種真正的大老闆打交道之前是不是要一層一層地接近他們,不可能一下就找到大老闆。

  張林偉:他談的時候大體的他跟你談,其他的事情讓兄弟去做。你説他做了很大的話,這些人各方各面的關係很複雜的。要查你一個人幹什麼的很容易。像我的相片在我們那邊境地方,很多毒販子應該都有。

  主持人:你的相片?

  張林偉:我的頭在90年代可能值30萬。緬甸的毒販子開的價。30萬人民幣。

  主持人:天啊,那如果你作為臥底進去被他們發現的話,那我覺得這種危險不可避免。

  張林偉:對。

  主持人:很多人恨你吧。

  張林偉:應該説恨吧。親戚朋友被抓了槍斃了,能不恨我嗎?

  主持人:很厲害啊。

  在我們很多人的想象中間,對臥底警察的了解都來源於電影,所以現在讓我們張隊長喝口水,你們來看一個片段,然後讓張隊長來評價一下這個片段中間有多少是誇張的不可信的,有多少是真實的。來先看電影。

  主持人:這幾件事那些像真的那些像假的?

  張林偉:真的就是跟蹤是真的,還有交貨的環節,也應該有。

  主持人:他們這樣嘗一下是什麼意思?

  張林偉:那個是嘗一下,我也經常嘗的。

  主持人:你能嘗出來那個貨是怎麼樣的?

  張林偉:對對對。

  主持人:什麼味道?

  張林偉:又酸又澀又苦。

  主持人:越好品質的越有這個味道是吧?

  張林偉:那就更酸,更厲害了。一般的看成色看得出來,就像你買什麼東西,成色能看得出來。他後面警笛大做就有點誇張,那個是做戲演戲,拍電影。

  主持人:你們平常不這麼抓人?

  張林偉:我們這個警車都沒有,哪有警車。

  主持人:全靠跑?

  張林偉:沒有這個車,我們的車都是一般的那個民用牌。他這個是警牌警車治安部門用的,巡警用的車。我們不用,你要做這個司機全部開到這個地方,一看這麼多警察,人家走了,早走了,還幹事,幹不了了。

  主持人:你們抓人的時候恰恰是開著別人都看不出來的車。

  張林偉:對。換個其他地方的牌啊。

  主持人:你會開多少種車?

  張林偉:是車我應該都會開。在座的如果誰不服氣要跟我比駕車的技術,咱們以後到雲南去比去,肯定沒人能比。因為我們走的山路不叫路的,老百姓放牛放羊走出來的一點路,開車上去,有的地方到那個地方你過不去了,怎麼辦?你退也退不了,進退沒有路,你倒車肯定倒到山溝裏去,必須往前走,咱們就砍一棵樹,拿個石頭墊起來,前面有個人指揮弟兄們全部下去我來,開著開著軋過去,到最後關鍵一腳油門一下子出去了,然後就剎車熄火下來蹲著抽支煙,穩定一下情緒,太緊張了,那個是一瞬間要命的,一翻下去幾百米山溝。

  主持人:剛才我們在聽你説這些片子的誇張和虛構的時候我就在想那你自己你真正地去跟毒販進行抓捕和埋伏的時候,最苦的是不是埋伏的時候?

  張林偉:埋伏應該很苦。

  主持人:是不是要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張林偉:動也可以動,但關鍵的是你不能動,埋伏不是説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有些時候我們知道這個情況明天要辦這個事情,今天淩晨一點兩點你就要進入埋伏圈,那些地形,在我們那裏是原始森林嘛,森林裏面有很多蟲子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都沒見過那些東西,有些樹上的毛毛蟲這麼長的毛毛蟲,一棵樹上趴著上百條啊,你晚上摸摸,摸到那個嚇死你啊。那個東西軟軟的,哎呀怕死了。

  主持人:你怕嗎?

  張林偉:我膽子很大,但是我就怕毛毛蟲和螞蟥。

  主持人:你要摸到它們你會叫嗎?

  張林偉:那一秒鐘雞皮疙瘩什麼都起了,當時就忍住不要叫。不能叫。

  主持人:但你也有怕的東西啊。

  張林偉:很怕。我一個是怕毛毛蟲一個怕螞蟥,第三個怕打針。

  主持人:我真的想不到你怎麼會反而怕這些東西,這些好像平常人都可以度過的一些,你反而特別害怕。

  張林偉:我不相信你能不怕毛毛蟲。

  主持人:我怕毛毛蟲是正常的,因為我不是警察,尤其我不是緝毒警察,在我的想象中間你們好像是有鋼鐵一樣意志的人。

  張林偉:意志是鋼鐵的意志,但是人畢竟還是人嘛,那毛毛蟲趴你身上你會癢,會痛,螞蟥叮你會出血的。

  主持人:那像你們做埋伏的話一天能吃幾頓飯?

  張林偉:那就看你這個人,有一次我們去埋伏。去的時候我叫他們帶一點壓縮乾糧,弟兄們都吃怕了,説不要帶這個,我們帶點米飯算了,再帶點燒烤去,很早我們就去了,去到埋伏圈,我一吃那個糯米飯再一吃魚哎呀遭了卡住了,卡住脖子了,我就吃那麼大一點兒。我們去埋伏的時候可能已經走了有20公里山路,沒有路的,從草裏扒出去的,那個地方,到那全身是濕的,就吃那麼一點東西,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抓了兩個人,繳獲了幾十公斤鴉片。

  主持人:如果是一天都不吃飯的話,那你晚上再去抓那些人你哪有力氣啊?

  張林偉:抓了幾乎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他背那個東西很重,幾十公斤,從山腳下背上來背到這就沒力氣了,他也害怕了,見到我們就自己就倒了。

  主持人:沒什麼反抗能力。

  張林偉:沒力氣他反抗什麼?那天我們吃了那麼點糯米飯一直到晚上八點鐘回到我們的駐地。

  主持人:都餓軟了吧?

  張林偉:餓軟了,當時最幸福的一件事情,最想的一件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一根黃瓜。

  主持人:一根黃瓜,你要求也不高,我以為一鍋飯。

  張林偉:沒有,山上找一根黃瓜給我吃就是很幸福的事情。

  主持人:沒有?

  張林偉:沒有,找不到。

  主持人:像這樣的任務你們得經常出?

  張林偉:經常有。

  主持人:你要是在外面在酒店裏在什麼地方消費的時候,萬一碰到了你的家人怎麼辦?

  張林偉:我和他們説了,在我在外面辦事或者幹什麼,你見到我你幹什麼你不要問,我不叫你你不要叫我。

  主持人:你都和他們説好了。

  張林偉:都説好了,都有交待的。

  主持人:我覺得做你老婆是不是挺委屈的?

  張林偉:她應該不委屈吧,我的軍功章有她的一半啊。

  主持人:你拿過多少次軍功章了?

  張林偉:獎狀是很多了,沒數,軍功章有幾個,五六個。

  主持人:因為出於保護的這樣的一個習慣,不希望您的愛人出正面的圖像我們先來聽聽你的愛人是個什麼樣的説法。

  妻子:平常我告訴別人我都告訴他們他只是一個警察,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因為我也不問他,他也不讓我問。有一次我給他打電話,他説你瞎打什麼,你不知道我在談案子?很兇的。有一次他們單位裏面有一個同事,就站在街頭和別人談案子,因為那次是恰好我和張隊長去買東西,他在很遠的地方等我,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們那個同事正在街頭辦案,我就看見他蹲在那裏,我就叫他。你在這裡幹嘛啊,一個人蹲在那裏?他沒理我,他瞅了我一眼。因為平常他們對我挺尊重的,他們都叫我大嫂,我就不理解我就走。我老公也沒説什麼就過來,過來以後他就罵我,他説你個死婆娘誰叫你和他打招呼。我説你怎麼不打招呼,我説我佩服你啊,這是你們隊裏兄弟,你們怎麼不和人家打招呼,他見到我為什麼不叫我,莫名其妙。我説你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事?他説你怎麼老這樣説,他説我告訴你幹什麼,別人在做案子,以後在外面見到我們隊裏的兄弟,以後任何一個人都不要叫,除非他叫你,聽見沒有?我説知道了。我就這樣告訴他,因為真的的確是這樣的事。他很兇的那樣怪我,我受不了。

  主持人:我覺得做你愛人挺不容易的,跟熟人打一招呼還被你罵,你好像還用當地話罵人家。

  張林偉:對。

  主持人:那麼兇啊。

  張林偉:因為她是當地人嘛,我不可能用普通話國語罵她。

  主持人:見到熟人還不能打招呼,那你還會教她一些什麼?

  張林偉:就教她不要多問事。

  主持人:讓她不要多問事啊,那你們回家以後她跟你説什麼?

  張林偉:回家沒説的就看看電視、看書啊。少問點説點別的,説點小孩,説點其他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她不問我,她也不敢問我,被我罵得太多。

  主持人:假如我是你愛人的話,我在大街上看見你和一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子在逛街,我回來肯定要問的啊,今天怎麼回事,怎麼會被我看見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在逛街,還很親密?

  張林偉:這個事情儘量避免,應該是看不到的,就算在工作有這個機會,跟女孩子走的話也不讓她看見,我也很少在街上這樣走,有工作也不能在街上這樣走。因為地方小很多人認識我,就算她不看見別人也會告狀的。

  主持人:那倒是,那你看你這個老公當的也挺霸道的,還不讓老婆問。

  張林偉:我是有點霸道。


  主持人:你除了在家庭上,你的愛人要做一些犧牲以外,你自己其實在同事之間是不是也要做一些犧牲?比如説你們跟同事相處的時間就會變得不正常,或者是變得很少很少。

  張林偉:同事關係是很好,就是本隊的同事,咱們都習慣了很長時間不回家的,都習慣了這個生活。

  主持人:你是不是有時候覺得你們同事之間的情感比和家人的情感還要重。

  張林偉:應該重。更重一點。

  主持人:為什麼?

  張林偉:因為我們是生死之交,跟民警比較。

  主持人:你失去過兄弟嗎?

  主持人:你覺得那些兄弟和你在一起付出的太多了是吧?你的那些弟兄都跟了多少年了?

  張林偉:長的有十多年了吧。

  主持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張林偉:怎麼説啊,我也不知道啦,生死之間啊。

  主持人:今天讓你説的話可能有好多故事,但是你能不能跟我們説一個,就是在你們這個工作裏,和只有在你們這個團隊裏,才會有的那種情感的表達?

  張林偉:警察隊伍應該都有,大家在一起生死拼命的時候多,有時候搞案子,那個一秒鐘的時間掌握不了那就死一片人。我們去年辦了一個案子,一幫毒販子拿鴉片到我們國家來賣,我們就分析情況就是説這幫傢伙可能會有槍,可能有手榴彈,在什麼情況下什麼地點來抓捕他是個很大的問題。如果在街上抓捕他們的話,那幫傢伙他是不要命的,他一個是跑得快他不要命,還有一個是他身上有武器,因為這個事情比較急。我們下去的民警都沒帶槍,因為槍支管理規定,不讓隨身攜帶,情況比較急,找保管員找不到,你馬上就得去就沒帶槍去,所以我們設計交貨的時候,在房間裏面把他們進行抓捕,因為當時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槍還是有手榴彈還是有什麼,設計得非常好,從他一進入我們的視線就有人跟蹤,隨時報告他情況,什麼樣有幾個人進入房間以後,我們知道他在裏面做這個事情,東西還在,我們就破門而入,在一秒鐘讓他沒有反應過來就要把他制服。那天我們進去了五個人,差不多都是我們上了年紀的去。

  主持人:為什麼?

  張林偉:因為我們有一條規定,在這樣很危險的案子,年輕人沒結婚的我們讓他不要去,一般是這樣,還有就是大隊長教導員中隊長一起黨員幹部先上,要死死我們,年輕人在後面,因為你還年輕。這個案子很成功,繳獲一支手槍,兩顆美式手雷,那個威力很大的,如果你進去不到一秒鐘之內把他們制服的話,那個弦一拉,那個槍一拔出來那是上膛的,那就沒了,一幫人就沒了。

  主持人:你們身上反而都沒槍。

  張林偉:沒槍,因為槍支管理很嚴,有時候你要喝酒,你背著槍喝酒你就得辭退,開除你,一發現就開除。

  主持人:那我覺得很玩兒命啊?

  主持人:那你覺得這規定對你們臥底是不是應該特殊點?

  張林偉:國家規定他應該有規定的道理。

  主持人:你們也沒有特殊政策?

  張林偉:沒有,也不想去爭取,背著槍也很麻煩的。你像我上哪去,我在家一個人出門我不去的,就在那個小地方一個人到哪兒去我都不去,開車去我自己開著車去,如果要出門上哪去找一個人幹什麼走路去的話,我叫個弟兄跟著我去。

  主持人:你為什麼不一個人去?

  張林偉:因為比較危險。畢竟得罪那麼多人是吧,我當了十二年大隊長,光抓毒販子槍斃的多少?上百人。

  主持人:你自己也有兄弟姐妹吧?

  張林偉:有,有個弟弟是十多年以前得的腎衰竭,我的父親母親很操心,我現在很不想回家的原因就是一個是沒有時間看望父母親,我父親80歲了臥病在床,還有一個就是我這樣的精神狀態啊,回去讓父母親看到不太好,他們承受壓力太大。盡孝咱們盡什麼孝,盡不了什麼孝。

  主持人:做你們的家屬我覺得真的是也不簡單,除了剛才你説的要有吃虧奉獻的想法之外,孩子們呢?

  張林偉:那孩子,這教育我們對孩子的教育幾乎是沒有的。像我的小孩對我的關係就特別特別的好,從小就特別親近。有一次我出差十多天,回來就在辦公室上班,沒回家,我家和辦公室不遠,就在審案子,她一看辦公室燈亮了,她就跑過來看我。跑過來看,她也不敢進辦公室,因為我交待過你沒事不許來找我,她就趴在那個圍欄上,趴在那個圍欄上,看了我一眼,下來的時候摔下來了,手和腳摔爛了,但是沒哭,她回去跟她媽媽我説看到我爸爸了。

  主持人:是女兒吧?你的女兒會比其他的女孩子堅強嗎?

  張林偉:堅強。

  主持人:堅強,是因為你的影響吧?

  張林偉:她脾氣像我,遺傳吧。

  主持人:罵人。

  張林偉:沒有,她堅強像我,她不罵人。

  主持人:張隊那你是不是已經沒有正常生活了?

  張林偉:應該説沒有,我回去就想睡覺,一回到家就想睡覺,睡衣睡褲一換。

  主持人:也不跟老婆説話?

  張林偉:哎呀沒什麼説的,都老夫老妻了,十來年了,説什麼?她一説就説她們單位要改制她要下崗叫我給她找個工作,我説我又不是勞動局長我哪能幫你找工作?她講的事情很煩人的。本身我們的工作也很累,而且經常講這些東西,我説不要講,你做飯去,我睡覺。

  主持人:霸道,果然很霸道。

  張林偉:我們下了班都不回家,看報紙、打撲克、玩,看差不多時間到了她發個信息,吃飯了,回去。

  主持人:就是怕嘮叨是吧?

  張林偉:怕嘮叨,真怕,頭疼。

  主持人:那你的腦子每天都想什麼事呢?

  張林偉:太多了,一個大隊長想的事太多了,每人的任務要想,還有隊伍管理,弟兄們出去幹什麼你要知道。

  主持人:在我的想象中包括前面的觀眾説你們應該是身體很棒的,好像很會打的那種,是這樣嗎?

  張林偉:打是肯定都會一點,但是時間太長了,像我們這個年紀都很不想動了。誰天天去武那個東西,現在公安部搞一個活動就是全體大練兵這是很好的一個活動,可以鍛鍊身體。

  主持人:可是你説你連覺都不夠睡,哪有時間鍛鍊身體。

  張林偉:我很多朋友約我跑步,説你老了跟我跑跑步,我跑了一天,第二天不去了,這麼好的時間睡覺,跑步幹嗎?

  主持人: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睡覺?

  張林偉:沒睡夠啊,這輩子就沒睡夠。

  主持人:這輩子就沒睡夠啊?

  張林偉:我從工作到現在沒睡夠覺

  主持人:是不是做臥底就睡不好?

  張林偉:睡不好,很擔心的,提心吊膽。

  主持人:那個神經是繃著的。你晚上睡覺是不是睜只眼,閉只眼?

  張林偉:那沒有,比較靈。

  主持人:很輕。

  張林偉:我現在出差睡覺我自己一個人睡的,不讓弟兄們跟我睡。誰會打呼嚕誰會上衛生間,我就醒了,完了。

  主持人:睡不著了?

  張林偉:睡不著了。

  主持人:你們會不會常年這樣神經衰弱?

  張林偉:我現在就有這個毛病,神經衰弱。你看昨天晚上我聽説來這做節目很緊張,一宿沒睡。眼皮發泡。

  主持人:那真是我把你給害了。

  張林偉;沒有沒有。我覺得結束以後找個地方,好好地睡兩覺,哎呀累壞了。

  主持人:是不是你們做緝毒警察的都睡不夠覺?

  張林偉;應該是這樣,我規定,隊裏面的只要有手機的,大家都有手機不讓關機的。

  主持人:二十四小時?

  張林偉:不讓關機的,誰關那個機第二天我把手機給你砸了。

  主持人:那你剛才手機關了。

  張林偉:這是特殊的情況。我規定特殊的情況這沒辦法的。

  主持人:你有好多次受傷,那麼這些是不是因為你平時休息不好?

  張林偉:受傷這個問題説不清楚,因為有一些跟毒販子搏鬥的時候,那個地形比如説夜裏你看不清楚,你追捕的時候,他知道這個地形山區啊什麼地方啊,我們不知道,一跳下去完了,跳下去底下什麼都不知道。

  主持人:不知道你就敢往下跳啊?

  張林偉:他往底下跳我也要追著去啊,你不追怎麼辦?有一次我追一個傢伙,他不走大路,他跑大路跑不過我們,他往山底下頭跑,那個很陡的,全部是草、樹,他衝下去,我也飛下去了、跳下去,最後一下撲到一個樹疙瘩上面,哎呀痛死了,當時氣都喘不過來,最後還是堅持,最後追到山腳下把他抓住,抓住沒力氣了,拿槍逼著他,你不要跑,跑我就打死你。他也沒力氣了,睡在那個地方。

  主持人:你平常都不鍛鍊你怎麼能跑的?

  張林偉:那個時候可能叫什麼?

  主持人:逼上那個勁了。

  張林偉:逼上那個勁了,説難聽了“狗急了跳墻”,急了沒辦法你必須得追什麼都忘了,管它是山還是什麼你得往下跳,追毒販子跳我也得跳,追那麼一次回來睡三天,全身痛沒辦法,痛得要死。

  主持人:有沒有比你們跑得快的?

  張林偉:那肯定有。我九幾年搞了一個案子,我們人很少的,那個毒販子他穿著打扮很簡單,他就穿我們過去舊社會穿的褲子很大的折過來腰帶一係的那個。他不穿皮鞋他穿拖鞋,夾腳的那種拖鞋,他一跑拖鞋一丟。

  主持人:光腳跑?

  張林偉:光腳跑,跑山路比兔子還快。那時候我一個人對付五個,拿那麼長的刀。

  主持人:他們手裏有刀?

  張林偉:有刀,我有槍,他們有刀。但是還沒掏出來,他們發現我就跑了,但我把他的貨給截了。晚上可能十二點多,當時有月亮,我一看他跑的地方都是塵土,就看不見人,一下子就去了。

  主持人:説得跟動畫片似的。

  張林偉:最後繳獲十來公斤的鴉片還有幾雙拖鞋,跑丟的。

  主持人:他手上只要有貨,你們是先抓貨還是先抓人?在把貨拿到是吧?

  張林偉:如果有條件的話人貨一塊抓,沒條件就把貨先抓了。

  主持人:前面我聽你妻子採訪的一段話以後我在想,會不會你的心裏和普通人和正常人的這种家庭生活的心裏的那種感覺已經有改變了?

  張林偉:別人的心裏我都沒有去揣摩他,應該是有改變的。

  主持人:其實你愛人對你的工作和對你自己的這種心理的了解,我不知道她跟你説過沒有,但是她跟我們還是有一些實話實説的。

  妻子:他這工作的性質,怎麼説呢?我還是不能接受嘛,因為外面的人都在那裏説,你看你老公又抓了幾個人,就説又被槍斃了,好像就覺得就對我説他像個劊子手,當時很氣憤,我就説假如你家人吸了毒,那你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你當時的感受會是什麼?身體還可以,就是老覺得就是愛睡覺,我就不喜歡他這樣,他不愛運動,他就是説思考的問題太多,就好像覺得他老睡不夠似的,在家裏面就算你想和他交流一下,想談一下什麼事,他就老要睡覺,從他做緝毒以後我覺得他最大一點就是脾氣暴躁,好像很怪的,以前不那麼怪現在就很怪的,比較專制嘛,他就不需要理你,我就求他,我説你也可憐可憐我吧,我這樣在家會瘋掉的,他就説你們女人都這樣的。

  主持人:她當面給你提過嗎?

  張林偉:提的多,我頭都給她提暈了。

  主持人:你回去改嗎?

  張林偉:可能改不了,脾氣不好改,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很難改。

  主持人:平常我們看到你們都是穿便衣的,你喜歡警服嗎?

  張林偉:我很喜歡,從我當警察的話,什麼警服我都留了一套,還保存著。

  主持人:那你平常如果做臥底的時候,你在做臥底的時候,跟毒販在一起的時候,你突然看到一個穿警服的熟人或同事出現,你對警服什麼感覺?

  張林偉:比較羨慕他。

  主持人:比較羨慕他?

  張林偉:他能穿著警服在街上走,因為我穿上警服也很帥的,就是咱們沒這機會。

  張林偉:好謝謝。

  主持人:真的很帥對嗎?女孩子在點頭。可能在我們的採訪中間是有一些問題是他們想到而我沒有問的,他們現在可以問你好嗎?

  張林偉:行。

  主持人:誰先説?

  觀眾:面對很多的誘惑或者是賄賂,你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

  主持人:對這個問題我們沒問。來,請坐。

  張林偉:這個情況是很多的,金錢、美女什麼都有,説難聽點我幹這麼長時間我碰到過的事情,如果我是個貪官的話早跑了。

  主持人:可以給你在國外安頓好,很好的生活是嗎?

  張林偉:對對,毒販子很有錢的。

  主持人:那你為什麼不走?

  張林偉:這路能走嗎?

  觀眾:我想問一下臥底警察有沒有像那些行話、黑話啊,那些話有沒有?

  主持人:你是講毒販們的行話。

  觀眾:對,毒販子的,就像電影裏面的“寶塔鎮河妖”,這樣的話有沒有?

  張林偉: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很少。我們搞這個工作,説毒品你不能説“毒品”得説“貨”。

  觀眾:就是説毒品的這種代名詞或者是交易的方式的代名詞有沒有?就是約定俗成的這種俗話?

  張林偉:就是“交貨”。

  主持人:其他有沒有什麼?

  張林偉:其他的很少了。

  主持人:不過的貨有不同的叫法。

  張林偉:像這個冰毒,緬甸人叫“馬堵”,我們這邊老百姓叫“馬藥”,正規的叫法就是“甲基苯丙胺”、“冰毒”。

  主持人:但你們平常不這麼説是吧?

  張林偉:不説,我們做臥底得説給我來點甲基苯丙胺,那完了。

  觀眾:謝謝。

  主持人:您坐。

  觀眾:我可不可以在這冒昧給你提個建議,等你回家的時候能否和你的愛人多交談一些?

  張林偉:應該可以吧。謝謝。

  主持人:有人看不過去了,請坐。

  主持人:我在做這場節目的時候,真的是挺牽掛他的妻子,我覺得作為一個臥底的妻子她要付出的東西不是我們所想象的那樣,你知道你愛人有什麼樣的心願嗎?

  張林偉:她的心願就是多陪她散散步,逛逛街,多回家做點事吧。

  主持人:做點家務,這是她的心願。

  張林偉:應該是吧。

  主持人:那你的心願是什麼呀?

  張林偉:我的心願就是她不要再多管閒事,讓咱們睡覺,還是我行我素吧。

  主持人:給你一定的自由是吧?

  張林偉:對。

  主持人:是不是?我們聽一下他愛人的説法,跟他説的到底一樣不一樣?

  妻子:怎麼説呢,我心裏面特別難過,我為什麼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的過日子,我就不行,就有的時候心裏真的很不舒服。我就想,怎麼説呢?我就希望他能關心我,能給我和我女兒多一點愛吧,就多陪我們一點吧。他説到他老了以後再陪我,我就盼啊,就看他什麼時候老什麼時候退休能陪我,我就只有這個“盼”字。

  主持人:我頭一次聽説一個妻子盼著丈夫快點老,盼著丈夫快點退休,她覺得只有他老了以後,他退休了以後,可能才能夠真正和妻子享受天倫之樂,那你以後要好好表現啊。

  張林偉:看吧,到時候老了再説。

  主持人:我特別想讓大家認識一下張隊長的愛人,向這對夫妻致敬。有請。

責編:復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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