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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祖陵探秘 千古謎團大白於世  
09月02日 23:59

    秦始皇第一祖陵驚現甘肅禮縣

    新華社蘭州9月2日電:甘肅省有關文物考古專家近日向記者披露,經過8年多時間的發掘和研究論證,甘肅禮縣大堡子山發現的古墓群被專家一致認定為秦始皇祖先的第一陵園——西垂陵園;禮縣也被認定是中國古代重要史書《史記》所記載的秦人發祥地“西犬丘”所在地。至此,考古學和先秦歷史學上的兩大千古謎團終於大白於世。

    秦始皇是中國歷史上完成統一中國,建立封建王朝的第一人。因此,秦族、秦文化的發展史也成為海內外眾多學者研究的熱點問題。1974年,陜西兵馬俑及秦始皇陵被發現後,引起了海內外的強烈轟動。眾多歷史學者和考古專家通過對歷史文獻和考古發現的研究,指出秦人應有四大陵園區,並努力尋找它們的所在地。到1987年,秦人四大陵園中的二、三、四陵園,即雍城陵園、芷陽陵園和始皇陵園都在陜西先後被發現。但秦人的第一陵園——“西垂陵園”在哪,卻始終無從得知。

    據《史記秦本記》記載,秦的祖先最初居住在“西犬丘”,後因牧馬有功被封地授侯,成為周的附庸,得以建立秦國。所以,“西犬丘”實際上是秦族、秦文化的發祥地和根基所在,查明“西犬丘”的地理位置對研究秦史意義極為重大。

    1993年,由於盜墓者的亂挖亂盜,甘肅禮縣大堡子山上的古墓被意外發現,一些珍貴文物流失海外。甘肅省文物考古所隨即在大堡子山進行了為時8個月的搶救性發掘,探明了在東西長約250米、南北寬約140米的墓葬區內,共有中字形大墓兩座,瓦刀形車馬坑兩座。墓地的東北、北部和西部山彎,有規律地分佈著間距為5至7米的東西向中小型墓葬,總數在200座以上。根據鑽探資料,考古工作者依山勢由下而上發掘了兩座南北並列的東西向中字形大墓、1座東西向瓦刀形車馬坑和9座中小型墓葬。

    發掘過程中考古專家發現,大堡子山的陵墓座西向東,墓主頭西腳東,與雍城陵園、芷陽陵園、始皇陵園完全一樣,而長達100多米的中字形墓葬也顯示出秦人好建巨陵大墓的特點;這些墓葬中還出土了大量的青銅器和金、玉器,有的青銅器上明確鑄有“秦公作鑄用鼎”、“秦公作寶用簋”等銘文;從地理位置看,大堡子山“兩河夾一山”的獨特地勢也完全符合先秦皇家陵園“風水”取向。因此,一些歷史學者和考古專家初步認定,大堡子山古墓就是被歷史塵封2000多年的秦人第一陵園——西垂陵園。

    1998年,位於大堡子山秦公墓東南方約三公里處的圓頂山上又發現了秦貴族夫婦的合葬墓。專家認為,這座墓不但為大堡子山古墓是秦公墓提供了有力佐證,其類似的墓葬形制和地理特徵也説明,禮縣一帶就是秦“西犬丘”所在地。

    甘肅東南部的禮縣跨長江、黃河兩大流域,歷史上一直是早期人類活動、發展的重要區域,其各個時期文物、文化遺存十分豐厚。由於秦人四大陵園中的三大陵園都是在陜西發現的,此次秦人第一陵園在甘肅禮縣被發現,引起了學術界眾多專家學者的高度關注。

    從1994年起,眾多考古專家經過分析考證,紛紛得出大堡子山古墓就是秦公墓的結論。上海博物館副館長李朝遠指出:“從秦公器的形制、銘文、飾文、鑄造特點以及相關的史實看,上海博物館新獲的秦公諸器應為秦襄公、文公之器;禮縣大堡子山的兩座大墓的年代應為春秋初期,墓主分別為襄公、文公”;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中國著名歷史學家、夏商周斷代工程專家組組長李學勤認為,禮縣大堡子山發現的秦公壺器主“應該就是莊公”;中國古代金銀器專家、陜西考古研究所所長韓偉在所著論文《論甘肅禮縣出土的秦金箔飾片》中,認為“營造大墓者,非秦仲、莊公莫屬”;主持大堡子山秦公墓發掘工作的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員戴春陽認為大堡子山秦公墓的墓主可能是秦襄公。

    據甘肅省博物館歷史考古部主任祝中熹介紹,目前考古學和歷史學專家已一致確認:大堡子山古墓就是秦公墓,其墓主可能是莊公、襄公或文公,秦第一陵園在禮縣大堡子山,秦“西犬丘”在禮縣,甘肅禮縣是秦族、秦文化的真正發祥地。

    專家們指出,秦第一陵園和“西犬丘”兩大千古謎團的解開,填補了先秦文化研究空白,為研究秦早期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冶金、鑄造、陵寢制等,了解秦人如何由偏居西垂的牧馬族到建國立公提供了豐富的研究資料,使秦人四大陵園區得以完整地展現在世人面前,秦人由西垂到雍城再而咸陽的發祥、發展壯大、統一全國的歷史淵源流變得到系統可靠的解釋。

    秦西垂陵區出土大批重要文物

    見證秦西垂陵區重大考古發現的300多件重要文物如今被珍藏在甘肅禮縣一座簡陋的博物館裏,記者近日來到禮縣,目睹了這些文物的風采。

    甘肅禮縣秦西垂陵區是秦人第一陵園區,目前已發現兩大墓葬區。一是1993年發現的大堡子山秦公墓葬區,另一個是1998年發掘的距離秦公墓約3公里遠的圓頂山秦貴族墓葬區。

    據甘肅省文物考古所考古學者毛瑞林介紹,由於大堡子山秦公墓是因盜墓活動而被意外發現的,很多珍貴文物被盜,流失世界各地。文物部門進行搶救性發掘時,兩座大墓中僅出土了5件石磬、7件金飾片和一些較小的青銅器碎片,車馬坑中也只發掘出若干件銅車飾和鐵製品。

    文物部門的收穫主要來自圓頂山秦貴族墓。在禮縣博物館館長王剛的帶領下,記者一一觀賞了這些文物。走進陳列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組9件套的秦編鐘,大的約30厘米高,小的高10厘米左右。雖然經過歷史歲月的埋蝕,這套青銅編鐘上已是銹跡斑斑,但仍完好無損。整套編鐘造型精美,顯示出很高的鑄造水平。尤其是其鼓部裝飾的對鳳紋,十分繁複而高貴,令人嘆為觀止。王剛説:“別看這套編鐘比湖北的曾侯乙編鐘體格小,但價值絲毫不遜,因為它是目前中國發現的唯一一套9件一體的秦青銅編鐘。這樣的編鐘在先秦時只有王公貴族才可能享用。”

    在陳列的文物中,有一輛約10厘米見方的微型青銅四輪車,造型極其精巧。這輛四輪車的車廂為長方體,其上有蓋,蓋面由對開的兩扇小蓋組成;車廂頂部的四角上有4隻站立的小鳥,可轉動;打開車廂翻蓋的兩個手柄,分別是一個蹲坐的熊形紐和一個跪坐的人(或猴)形紐;車廂側面四角上趴著4個仰天長嘯的小虎,這些動物形象生動、神態逼真,觀者無不稱奇。而承載車體的4隻帶軸圓輪至今還能轉動。

    關於這輛四輪車的用途,王剛告訴記者,有人説是古代殯葬車的模型,也有人認為是古代貴族婦女存放化粧品或首飾用的盒子。專家們發現,車廂蓋四角上的小鳥並不只是為了裝飾才放上去,而是另有玄機:當它們同時轉向蓋面中心時,車身上的兩扇翻蓋就可以鎖住;同時轉向四週時,車廂蓋即可打開,這種獨特的造型和機關設計在中國文物中尚屬首見。

    禮縣博物館副研究館員張奎傑告訴記者,圓頂山貴族墓中出土的各類珍貴文物多達200多件,同屬於周代晚期。除了編鐘和四輪車,博物館中陳列的7件一套的青銅鼎、6件一套的青銅簋、用於盛酒的青銅大方壺和鎏金鏤孔銅柄鐵劍等文物也是世所罕見,價值不可估量。

    張奎傑説,秦貴族墓的規模和級別遠遠不及秦公墓,卻出土了如此多的稀世文物,可見秦公墓中埋藏了更為珍貴且數量驚人的瑰寶。然而可惜的是,秦公墓中的很多珍貴文物在正式發掘前已被盜走,有的還流失到海外。目前已在海外“現身”的就有美國收藏的秦公壺,法國收藏的鴟梟形金飾片、金虎,日本收藏的4件有銘文的秦子鐘等。

    記者在博物館中只看到幾件石磬、一些銅車飾和鐵器是出自秦公墓。而更為珍貴的鴟梟形金飾片和秦公壺等文物只能在博物館墻壁上的照片中一睹風采。

    張奎傑告訴記者,鴟梟形金飾片剛流落到法國時曾在巴黎公開展出過,引起了世界考古界的轟動。甘肅博物館歷史考古部主任祝中熹對這些金飾片進行研究後認為,它們均為用來裝飾秦公墓中棺材內壁的大型金鷙鳥飾物的組成部分。而棺中金飾片的原始數量難以估算。記者從照片上看到這些鴟梟形金飾片如今依然濯濯耀眼,栩栩如生,難怪被法國人譽為驚世奇寶。

    記者在採訪中還了解到,近年來港臺地區也發現了秦西垂陵區出土的文物,如上海博物館馬承源從香港收購回來的秦公鼎、簋。這些青銅鼎和簋不但造型獨特,保存完整,上面還明確鑄有“秦公作鑄用鼎”、“秦公作寶用簋”等銘文。上海博物館副館長李朝遠指出,這幾件青銅鼎、簋不但是中國目前僅有的和最早的秦代有銘青銅器,而且成為禮縣大堡子山古墓是秦公墓的最主要實證。

    禮縣秦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康世榮説,禮縣秦西垂陵區出土的眾多文物顯示出大量歷史、考古信息,它們對於研究秦早期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冶金、鑄造、陵寢制等方面具有不可估量的歷史和學術價值,填補了先秦文化研究一大空白。

    秦西垂宮地址之謎有望解開

    秦人東遷以前的第一都邑——西垂宮的地理位置,一直是困擾學術界的千古謎團。記者日前在甘肅禮縣採訪時獲悉,禮縣大堡子山發現的秦西垂陵園為這一難題的研究提供了豐富的資料和有利的條件。考古專家指出,西垂宮地址之謎有望儘快解開。

    “西垂宮”是秦人東遷前建立的第一都邑,是秦族、秦文化的發祥地和根基所在。據《史記秦本記》記載,秦的祖先“在西戎,保西垂”。其後人非子“居犬丘”,以善牧聞名于孝王,遂得“分土為附庸”,邑于秦。但西垂宮的具體位置在哪,眾説紛紜,史無定論。

    事實上,西垂宮的位置一直未能探明,並不是少有人關注,而是因為以前除《史記》中對“西垂”略有提及外,再無其它研究資料。禮縣秦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康世榮告訴記者,20世紀初,甘肅天水西南部出土了秦公簋,立即引起了學術界的極大關注。王國維、郭沫若等著名學者都認為這是探尋“西垂”所在地的重要線索。史學專家馮國瑞先生對此進行研究後提出:“西垂”應在甘肅禮縣一帶。但由於這一看法在當時缺少可靠的實證,未得到學術界的普遍認同。1982年,北京大學考古係研究人員也曾到禮縣,對秦早期文化遺址進行過考察,足跡已涉大堡子山一帶,可惜的是考察與發現擦肩而過。

    1993年大堡子山上的秦公墓被發現後,眾多專家根據秦人陵園與都邑的分佈規律,把探尋的目光投向了禮縣。專家指出,大堡子山秦西垂陵園的發現為尋找西垂古邑的確切地理位置帶來了曙光。

    中國秦文化研究專家石興邦指出:“秦人都城與陵墓的建築是有機聯絡的,陵隨都移,國都所在附近,即營陵寢”。甘肅博物館歷史考古部主任祝中熹通過研究歷史文獻中記載的10座秦公陵墓與都邑的地理位置關係,總結出歷代秦公陵墓與其都邑的距離最遠不過15公里,而且以5公里者居多。

    根據這一規律,考古專家們把西垂宮的地址鎖定在距大堡子山秦公墓5至15公里的範圍之內,發現此間的禮縣永興鄉以及與之相鄰的西和縣的地理位置較為獨特,正處在古建安水和西漢水的交匯地帶。這與秦人建都多選兩水合流處的習慣正好相符。

    祝中熹告訴記者,歷史文獻和秦西垂陵園發掘中顯示出的很多信息都表明,秦西垂宮就在甘肅禮縣一帶。但截至目前,人們尚未在這片河谷盆地發現先秦古城遺址。這可能有兩方面原因:一是這一帶水位很高,西漢水河岸在不斷上升,加上自然環境的變遷,古城遺址有可能已深埋于地下了;二是過去一直無人在這一地區展開過詳盡的考古調查。

    祝中熹説,雖然目前西垂宮還未被發現,但隨著秦西垂陵區的發掘,揭開西垂宮地址之謎的條件已基本具備。專家們從秦西垂陵區的規模和出土的文物推斷,秦人生活的都邑西垂宮應更為浩大,其古遺址的發現必將為考古學和先秦歷史學提供豐富的實物資料,使秦早期文化研究更加完整。

    秦人後裔詮説先祖殯葬文化

    甘肅禮縣大堡子山一帶發現的古墓群被專家確認為秦人第一祖陵後,在當地引起了強烈轟動。老百姓們如今紛紛以秦人後裔自居,為自己繁衍生息在秦皇故里這塊“風水寶地”感到自豪。

    大堡子山位於禮縣縣城東13公里處的永興鄉境內,屬黃土梁峁丘陵地區,西漢水和漾水河從東、西、南三面環繞而過,形成一種兩河夾一山的地勢。在記者看來,這樣的地形在中國西北的黃土丘陵地帶十分普遍,但在秦人後裔的眼裏卻非同尋常。

    禮縣文化局局長馬建才和博物館館長王剛帶著記者登上秦公墓所在的大堡子山頭,指指點點地説:“大堡子山是一條龍,正在把頭探進河裏喝水呢!你看秦公墓,是不是恰巧在巨龍的命門——脖子眼兒上?秦人最喜歡選這樣的地形建陵墓,因為這種‘風水’才能出貴人。”

    中國民間一直信奉殯葬“風水”説,禮縣的“秦皇風水説”更為獨特。在大堡子山西邊山腳下的永坪鄉趙坪村,村民張迎新告訴記者:“我們這裡的人一直管秦公墓這樣的風水叫‘麒麟穴’,只有皇親國戚才能葬在那裏。”

    據禮縣秦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康世榮介紹,當地很多村民對這種殯葬文化十分了解,還總結出古人多選依山傍水之處建墓、朝向都是坐西朝東、墓裏都有棺材和陪葬品、形狀都是中字形等特點,其中葬人要依山傍水、坐西朝東的習俗一直延續到今天。康世榮説,大堡子山秦西垂陵區被發現後,考古專家對秦早期殯葬文化進行了深入研究,竟一一證實了禮縣民間的説法。

    主持大堡子山秦公墓發掘工作的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員戴春陽認為,秦人殯葬文化除了講究“風水”之外,還具有墓葬規模浩大、墓上都封土、一公建一陵、夫婦合葬但不同穴等原則,這説明秦人早在偏居西垂之時就形成了獨有的殯葬文化。

    戴春陽在所撰論文中指出,大堡子山秦公墓葬還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使用殉人的現象非常普遍,這與西周和東周時期其他諸侯國君墓基本不用殉人形成鮮明對比。秦公墓中的殉人多為青少年,均為屈肢葬,頭的方向與墓主的一貫擺放方向——頭西腳東不盡相同,而是有的朝東,有的朝西。按殉葬方式,殉人可分為生殉和殺殉兩種,前者顯示出痛苦掙扎狀,後者身上有重創,但姿勢規整。除殉人外,墓葬中還發現了殉犬,車馬坑中發現了殉馬。戴春陽研究分析後認為,這種葬俗與歷史記載中秦人來自東方及其與殷人的密切關係有關。

    有趣的是,秦西垂陵園的墓葬中不但墓主享有隨身佩帶的飾物,很多殉人身上也發現了小件玉器和石器等裝飾品。(記者馮誠 譚飛 張燕)



責編:趙國臣 來源: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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