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14歲,成都某學校初二3班的學生。4月8日,他從封閉式寄宿制學校翻墻“逃”走,投入網絡遊戲的虛擬世界當中,整整6天6夜。日前正休學在家的他,向記者講述了流浪“網吧”6天6夜的經歷……
“逃跑”
4月7日是星期天,學校補課。因上午我逃課,受到班主任老師的批評。想到在網吧玩遊戲時的“快樂時光”,再加上擔心繼續受到老師的批評,於是和同學約定第二天“出逃”。
4月8日早晨7時30分左右,我和阿強向同學借了200多元錢,從學校翻墻逃了出來。
從學校逃出後,我們不敢在學校附近的“網吧”玩,就跑到離學校較遠的“心動網絡沙龍”。那個網吧很大,有100多臺電腦,而且條件也很好,有吃喝,可以過夜。我們在那裏玩“反恐精英”等遊戲,一直玩到晚上11時。接著玩通宵——從晚上11時至早上8時,收費僅8元,晚飯就在網吧裏泡方便麵。
星期二早晨8時多,我們吃完早飯,就去逛街,中午又回去玩遊戲,一直到下午4時多。我們怕家長和老師來找,又上街亂逛。到晚上11時,開始回去玩通宵。我玩累了就和網友聊天,胡亂談,反正都不認識。也談過我當時該怎麼辦的問題,但沒有聽到什麼好的主意。
星期天早晨8時多我們才離開網吧。
苦熬
星期三我們在街上逛了一個上午,午飯後去了一家小一點的網吧。玩到晚上8時,我們覺得這裡的電腦沒有“心動網絡沙龍”的好,就又回到“心動”玩通宵。前兩晚打通宵我們還能挺住,不覺得多困,但今晚有些熬不住了。大約玩到淩晨2時半,我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眼睛睜開時已是6時多,然後繼續玩。早晨8時多從網吧出來,我們隨便吃了一碗麵條,就又在街上四處遊蕩。中間睏了、累了,就在街邊的臺階或角落裏坐著瞇一會兒。
出來已經4天了,錢也花得差不多了。為了省錢,星期五晚上我們只開了一台電腦。第二天早晨的早飯也異常簡單:每人吃了4個小包子,一共花了2元。當然沒吃飽,其實這幾天每次都是湊合著吃一點,肚子裏也沒啥感覺。
回歸
星期六上午,我們到學校後門,從門外喊來要好的同學,向他們借了20多元。順便問了一下情況,同學説:“家長來過,老師和家長每天都在找。”
星期六晚上,阿傑挺不住了,就回去了。我一個人玩了一個通宵。星期天早晨,老師開了假條讓我的幾個同學出來找我,説只要回學校就沒事。這時我也沒錢了,就回去了。我那幾個同學找我很容易,因為出來時,我借了一個傳呼機,並與他們約定了密碼,我見有密碼才回電話,其他的一律不理睬。
回學校後,老師責備的話沒有説,只讓我收拾東西,回去好好反思。
反思
回到家中,站在鏡子面前,裏面的人我都不敢認了:頭髮淩亂,面色蠟黃,眼窩凹陷,神情沮喪……我實在支撐不住了,6天6夜的疲憊與睏倦一股腦地向我襲來,我一頭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現在,想起這一段經歷,我開始感覺得到後悔。我知道自己玩遊戲上癮了。
是電腦遊戲害了我。我們班的同學80%以上都上網,主要就是打遊戲和聊天。我玩上癮了,幾天不打手就癢,最多時一週內我翻墻出來五六次。一般是中午下課後翻墻出來打一兩個小時,下午上課前再翻墻回去。
現在網吧裏中小學生多得很,老闆從來不管,相反裏面還提供吃喝,可以過夜。打多長時間也沒人提醒。沒錢了可以拿自行車或校服抵,有一次我拿一雙200多元的旅遊鞋“抵”了80元。(新華社 記者 楊三軍 黃毅 叢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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