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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的是歲月 不變的是精神
------記者眼中的馬祖光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08日 11:01)

  哈工大網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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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祖光,我國光學界著名專家、國際激光領域知名學者、中國科學院院士,長期從事激光介質光譜、新型可調諧激光和非線性光學及應用研究。發表主要學術論文140多篇,被SCI、EI錄用71篇,編撰著作3部。2003年7月15日,馬祖光教授因病逝世于北京,享年75歲。

  在人民日報海外版《大東北新聞週刊》創刊之際,我們在《黨的生活》雜誌社找到了曾兩次專訪馬祖光院士的郭慶晨這兩位從事幾十年新聞工作的資深記者。

  問:你們是哪年在哪兒開始採訪馬老的,還記得第一次採訪時的一些細節嗎?

  王冬嚴:記得。1984年,我倆是從報紙上得知馬老從德國回國的一條消息後去採訪馬老的。我清楚地記得他家那時住在工大院外復華三道街,他的實驗室在學校的一個地下室。

  郭慶晨:我們去馬老家時,真沒想到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人家裏的擺設是那麼簡單,沒有衣櫃、拉桌、沙發,就連折疊椅、衣架、檯燈都沒有,一個舊雙人床是漏黑鐵的,一個供全家人使用的“辦公桌”就放在一進門的小廳兼過道裏;桌子上、床下、吊鋪上、幾個50年代的老書架上都塞滿了書,中國地圖和世界地圖醒目地挂在墻上。

  問:作為資深記者,你們一定採訪過許多人和事,馬老在你們的採訪經歷中有什麼樣的位置?

  王冬嚴:説真的,幾十年來,我們曾採訪過許多方方面面的人物,有的已經淡忘了,有的已記不起來了,但採訪馬老卻一直令我們難以忘懷,他可以説是印象最深的人,都不用加印象最深的人“之一”二字。之所以這麼説,是他太樸實、太無華,又太令人仰慕了。

  郭慶晨:1980年2月,馬老被公派到德國古城哥廷根。一般來説,去那裏的人誰不想瀏覽一下古城,遊一遊異國風光。但他覺得時間太短了,他曾婉言謝絕了這所城市CDG協會出錢請他去幕尼黑、漢堡、柏林旅遊的邀請,一頭紮在實驗室裏。

  王冬嚴:每天早上,他總是提前兩小時到實驗室。哥廷根的末班公共汽車是在半夜12點,夠晚的了,可馬老卻常常趕不上,只好步行回旅館。在不到在三個月的時間裏,馬老真地創造了奇跡。他研究的二氧化碳調支激光器,調出譜線100余條,超過當時世界最好水平(70多條)。

  郭慶晨:他的成果改變了國外專家以往懷疑的眼光,他們又主動要求將合同延長三個月。中國人的才智在這三個月又大放光彩。馬老相繼取得了非穩定腔計算程序的設計、氫分子紫外激光受激拉曼散射的實驗等三項重要成果。

  王冬嚴:1980年9月,馬老又應邀到漢諾威大學應用物理研究所工作。所長威林是全德物理協會副主席,赫赫有名。當馬老選擇了鈉雙原子三重躍遷課題時,有些人開始暗暗發笑了,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一個多麼難攻的世界前沿課題。

  郭慶晨:1981年6月,馬老首先觀測到三條強光發射,這是産生三重態躍遷的前兆。有人説那是沒任何價值的原子譜線,奉勸他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工作了。不久,還要他立即停止實驗,拆除實驗裝置。馬老請求再給他10天時間。7月13日子夜12時,馬老毫不倦意,兩眼緊盯儀器,記錄儀紙帶緩緩移動,描畫出納雙原子躍遷産生的各種譜區。突然,在獨態躍遷産生強峰之前,出現了一個新的“峰”。通過儀器續數和計算,這正是科學家夢寐以求的近紅外連續譜區!馬老興奮地緊握雙拳。

  王冬嚴:威林教授在意大利米蘭一次國際激光討論會上宣佈了這一成果,並親筆給馬老簽發了一份成果證明書,美國光學學會也吸收他為會員。

  問:當中國人馬祖光的名字很快傳遍科學界時,他動沒動過想留在條件好的國外工作的念頭?

  郭慶晨:一次,研究所所長邀馬老到家做客,所長夫人指著自家有山有河、幽靜深遠的庭院半開玩笑、半試探地問:“怎麼樣?你要留在這兒,我也給你買這樣大的地皮。”馬老笑著説:“你要到中國,我也給你買這樣大的地皮。”

  問:在攀登科學高峰的崎嶇小路上,馬老不畏艱難,大膽突破,他是富足的,但在生活上他又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似乎是貧乏的。馬老是怎樣看待這一富一貧的,你們當年採訪時是不是也有感受?

  王冬嚴:1981年11月30日,馬老回國接受海關的檢查。當海關人員打開他的行囊時,難以置信,因為沒有當時出國人員回來常帶的彩電、收錄機等高檔商品,有的卻是一大堆劃著各種曲線的紀錄紙,資料以及法蘭盤、不銹鋼管等儀器零件,“他可能把外匯揮霍光了吧。”這個判斷完全錯了。馬老在國外省吃儉用,清水煮掛麵不説,他就連國外的餐館和理髮館都沒進。但他回國時卻把省下的手中攥有的1萬多馬克全部上交給中國駐德國大使館了。“看他的氣質和派頭,大概家裏早已武裝得富麗堂皇了吧。”這又是一個錯誤的判斷。我們第一次採訪到他家時,對他家的印像是揮之不去的。

  問:據了解,你們二位對馬老的第二次採訪與第一次採訪的時間跨度是17個年頭。17年,在人生的歲月中是不短的時間,而且二位當時已不在一個部門,是什麼力量讓你們再次聯袂再訪馬老的?

  郭慶晨:當我從收音機裏得知馬老當選為院士的消息時,馬上找到王冬嚴,他和我一樣興奮。17年過去了,馬老的人品、學品在一直激勵著我們。在採訪中,我們深深地感受到什麼是精神,什麼是境界,我們一輩子都敬仰他。我們決定再訪馬老。

  問:第二次採訪到馬老家了嗎?

  郭慶晨:我倆在是在他後搬的家裏採訪的他。這個家比過去的寬敞了許多,但仍然沒有什麼像樣傢具,第一次採訪時看到的那個雙人床還擺在屋裏,但多了台電腦。

  王冬嚴:當我們再見馬老時,他已73歲,歲月染白了他的頭髮,皺紋也爬上了他的臉龐。然而,不變的是他的精神。他的坦率,他的謙虛,他的耿直,和上次採訪一樣,他的人品和學品再一次讓我們感受著什麼是崇高。

  問:能不能講幾個小故事。

  郭慶晨:我們在採訪中了解到,早在1997年前後,學校就開始為馬老申報院士。1999年,當馬老得知自己的材料已上報,出乎常人意料,他卻給受理材料的部門發去一個快遞,要求人家把材料退回來。他在信中寫道:“我是一個普通的教員……不夠一個院士的水平,希望能把我的材料退回……”不知是不是與馬老的做法有關,2001年院士申報,一反過去由學校直接推薦的做法,要求必須由本人簽字才能生效。

  王冬嚴:早在1999年,在北京出差的一個學生打聽到只要有三位院士介紹就可能當選院士的消息,如獲至寶。他覺得,以馬老的學養、貢獻、人品、口碑,找幾個介紹人還不容易。他馬上打電話給馬老,電話那端馬老當即潑他一頭冷水:“不當院士,也不能這麼做!”

  郭慶晨:馬老領導的研究所在國內是領先的全國重點實驗室,他帶的研究生研究的課題在國內學術界是先進的。但在成果署名時,卻不留“馬祖光”三個字,僥倖留下的,還是在最後邊。據説,“署名靠後”的問題可能是馬老當選院士過晚的一個原因。馬老是在自己的四個學生當選為院士後當選為院士的。

  問:馬老所能做出的事,需要一種品格,一種精神,一種境界。你們在兩次深度採訪中,是不是有幸聽到了他的心聲?

  王冬嚴:第二次採訪時,我們請馬老用簡潔的語言概括他所崇尚的科學家的品格,他講了11個字:不拖,不偷,不裝,不吹,不撒謊。

  問:馬老講的科學家應有的品格,其實,又何嘗不是每個的人應具有的品格呢。兩次採訪對你們和我們來説都是彌足珍貴的。非常感謝你們能給我們記載和傳播珍貴的歷史,昭示後人。得知馬老的去世消的息後,你們第一時間的反應是什麼?

  郭慶晨:當我們得知馬老去世的消息時,我馬上給哈工大人事處打電話,我倆和我們單位都想為都想出席為他舉辦的追悼會(遺憾的是沒趕上),為他獻上一束小花,送上一個花圈,表達我們對他的眷戀和崇高的敬意。輓聯上要寫上:你是科學殿堂金字塔上的人,但不必仰視才見;你是把名利堪稱過眼浮雲的人,視鑽營為恥辱;你是品格高尚的人,遠離浮躁、虛偽、浮誇的塵埃;你是把誠摯的愛國之情深藏於心底的人,堪稱民族的脊梁 ……

  回到單位,我們又採訪了曾多年採訪馬祖光院士並寫出多篇專訪,現已退休的《哈工大報》資深記者馬洪舒。

  問:據了解,您從1982年起就開始跟蹤採訪馬老,是不是和馬老結下了很深的友情?

  馬洪舒:是的,是的。由於多次採訪馬祖光院士,我們成了一對好朋友,彼此之間有很深的感情。馬老是中國科學院院士,但卻一點架子也沒有。總是那麼平易近人,對人特別坦誠、熱情,20多年來,我採訪他時從未感到緊張,感到很自然。

  問:在人生旅途中,在人與人交往中,友情是十分珍貴的。您退休之後是否和馬老繼續保持了這種友情?

  馬洪舒: 1997年,我退休離崗後在校園裏與他相見時,馬老師總要和我聊一陣子。他非常關心我退休後的生活和健康情況,囑咐我要注意身體,我感到格外親切和溫暖。特別是近年來,每逢春節馬老師都要打電話來給我拜年,使我受寵若驚。我的老伴和孩子都説,人家馬祖光是德高望重的院士,你應該給他拜年。2003年春節,我本來打算搶在大年初一給馬老師拜年的,可是馬老師卻先我一步在臘月二十九就打電話來給我拜年。我想等2004年春節再説吧,想不到的是我永遠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作者:馬老對人生的追問是多方面的。我們1994年時也採訪過馬老,寫了一個電視專題片腳本《激光魂》在哈工大電視臺播出。當年採訪時,他跟我説,要寫就寫我們這個集體吧,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我接受了他的建議,但寫著寫著眼前就浮現出當年他親自拉車駕轅帶領他的隊伍頂風冒雪往返廢品站買舊蒸餾水玻璃瓶的畫面,就再現出他給學生一個字、一個符號地修改論文的場景……採訪中我曾請教馬老:“激光對我們來説是非常尖端的,那它能不能應用到生活中呢?”馬老和藹地告訴我:“能啊,激光可以用來給人看病,幫助人們解決病魔的痛苦啊。”分鏡頭要一個一個地拍,有時拍後覺得不十分理想就得重來,他那件常穿的藍色中山裝,他那謙和、慈愛的面龐定格在我的眼前……

  變的是歲月,不變的是精神。在人生的歲月中,我們都曾有幸採訪過他,我們都曾有幸傾聽過他的聲音,我們都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我們都永遠不能忘記他……

責編:常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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