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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白天鵝,我們陷進去了
當接到讓我準備一下和張林剛老師馬上動身去吉林大安採訪的通知後,説實話心裏還是蠻緊張的。不知道到了那邊以後情況會是什麼樣,我能不能把想要的東西採回來,心裏沒有一點底。黃潔給我的一份她們春天拍攝的節目提綱匆忙之中還被我忘在了辦公室。但是當想到後方有關老師坐陣,前方的搭擋又是一位富有經驗的老攝像(中國新聞一等獎獲得者)時,我心裏多少踏實了些許。
一到大安,我們就在幾個沼澤泡子(小湖泊)裏尋找天鵝的蹤跡,但一無所獲。
下午4點多鐘,不死心的我們又到了位於鐵北村附近的一個沼澤泡子。這個泡子非常大,我們的汽車就像行駛在沙漠之中,完全沒有路,沼澤地面有的還沒有完全凍實,發白的地方可以走,發暗的地方不能走,稍不留神一走錯就有被陷進去的危險,嚇得我在車上一動不敢動。多虧舉報人是一個比較有經驗的人,司機在他的指揮下左拐右拐,倒也有驚無險。
突然,攝像張林剛在望遠鏡裏發現了白天鵝蹤影,大約有一二百隻!我們立刻興奮起來,決定"打槍"的不要,悄悄地靠近它。天鵝離我們越來越近,100米、50米、20米,一切準備就緒!突然,我們的車身往下一沉,壞事了,由於司機看見天鵝也非常激動,竟然忘記躲閃還沒有凍實的沼澤地,我們連人帶車被陷了進去,剛才的興奮點全部降到了零。當即決定,大家分頭想辦法拖車。為了減輕汽車的負載量,我也下了車,低頭一看,大吃一驚,車輪胎的三分之二已陷進沼澤。
首先找到的是一輛馬車,結果拉繩斷了好幾根,我們的車還是紋絲不動。天色暗下來時,又聯絡到了一輛日本三菱吉普。我聽到司機用手機告訴他們順著火化廠的方向走就能找到我們。本想這回可有救了,沒想到更糟糕,由於拉繩太短,這回車不但沒被拖出反而三菱吉普也被陷了進去。
天越來越黑,氣溫也在驟然下降,雖然穿著棉衣、棉褲,可上牙與下牙早已不爭氣地打起了架。這時候,第三輛救援車快到了,我又聽到了朝著火化廠走就能找到的這句話。於是忍不住我問:"怎麼總説這句話?多恐怖。"他們説:"你不知道,前面就是火化廠,左邊那塊空地是法場,前幾天才槍斃了幾個人。"我被嚇得"啊"出了聲,頭髮根都樹了起來,順口説句:"真是活見鬼了!"張林剛説:今天是農曆十月初一,正是鬼節。後經查正果真如此。
第二次見到天鵝,我拔不出來
我和張林剛老師在大安市場的第一次暗訪,由於設備出現故障是以失敗而告終的。當時倆人的心情都非常鬱悶,不知道失去的機會還會不會再有。第二次暗訪我們發現了新的情況,並看到了被毒殺的白鶴、大雁。為了掌握更多的證據,我們每天都到市場跟商販"套磁",為避免引起懷疑,張林剛總是穿那件藍色大棉襖,我儘量少説話。一天,線人跟我倆説:他在市場聽到議論説這幾天,有一個老頭還帶著一個漂亮小秘老在市場上轉悠,總夾著一個包 ,好象很有錢,可能是個大戶。我聽後美滋滋的,轉臉再看張林剛,他的五官早已錯位,憤憤地説:"我像老頭嗎?"我連忙説;不是你的錯,都是那件破棉襖惹的禍。
我們決定對市場進行第三次暗訪。這一次的暗訪是成功的,商販毫無顧忌地拿出了國家一、二級保護鳥類丹頂鶴、白天鵝,並和我一塊扯起將近兩米的大天鵝,就是大屏幕上的那個鏡頭。
天鵝長得非常美麗,長長的脖子,大大的身軀,潔白的羽毛油亮油亮的。在鳥類中,雌雄間結成終生伴侶的當屬天鵝,千里迢迢的遷徒中前後照應,從不分離。一旦有一隻不幸死去,另一隻寧懇單獨生活一輩子,也不再另尋佳偶。
暗訪中當看到被毒殺的白天鵝,心裏非常難過痛惜,我情不自禁地説:這麼漂亮的大天鵝 ,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然後問商販:這麼可愛的白天鵝被毒殺被吃掉,你不覺得可惜嗎?他説:作買賣有啥可惜不可惜的。我説:你不管可惜不可惜,只要掙到了錢就行了。他説:對。
我們想要的東西都有了,該拍的東西也都拍到了, 結束暗訪離開大安本應該高興,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每當想起那只被毒殺的白天鵝,我就會深深地陷入痛惜之中而不能自拔。
看到這一幕的不僅僅是在現場的記者
還有剛剛飛過的九隻白天鵝
我們從大安剛回到北京,説情的就到了。我在編輯機前坐了兩天兩夜,編得昏天黑地,製片人關老師"命令"必須回家休息,同時為了保證播出,讓老編輯柏老師幫我盯節目。
柏楊老師,東北人也,嗓門高,脾氣大,善用"恩威並舉"之法,對節目要求嚴格,一絲不茍。一個節目盯下來,他不知發了多少急,上了多少火。合成片子那天時間太緊張,5點多才開始合,晚上就要播。我是越急越出錯,急得他一邊來回走動,一邊大聲説:"大哥,我求求你了。"負責後期合成的楊濤洲對他説:"你別發火,宋薇她不是第一次做節目嗎?"
時間雖緊,節目的質量卻不能馬虎。他和濤洲,為了能讓觀眾更清晰地看到投毒者是怎樣毒殺野生鳥類的鏡頭,一遍遍地改,以使其達到最佳效果。那一幕幕讓人不堪目睹的鏡頭,從他們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滑過,也從我的心裏移動。
現在又到了候鳥遷徒的季節,不知道它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我只有默默地祈禱:天鵝,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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