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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我們這行的走南闖北,一年有一半兒的時間在外面奔波,今天在東北,明天可能就飛到了海南。所以如果要想把自己一年中都去過哪些地方説的一清二楚,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於是,為了記住自己曾經“戰鬥”過的地方,同事們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據説,有的人每次出差都把登機牌悉心保留,幾年下來,登機牌已經可以貼滿一面墻了,謂為壯觀;有的人專門收集賓館出的,介紹當地風土人情、經濟發展的宣傳小冊子,一來二去,成績也很斐然,足可以出一本中國縣市概況全書;據説,還有的人每到一個地方一住下來,先把賓館房間裏的火柴盒扔進箱子,日積月累,差不多都能開個小型的火柴專賣店了……由於我住的地方小且經常轉移“陣地”,所以凡是需要空間的“記憶方式”就全免了。我只用手頭的一本《中國旅行交通地圖冊》。
説起我的這本《中國旅行交通地圖冊》還要從我的“理想”和“抱負”説起。我在讀書的時候心就挺“野”的,一心想做個旅行家,一見到諸如“身在異鄉不是客”、“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等類的詩句話語就特別有感覺。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遊歷大江南北,遍訪名勝古跡,欣賞到“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蒼涼,去感受“暮鼓晨鐘”“人在天涯”的心境。最好,還能遇到刻骨銘心的愛情。
到中央電視臺做記者,使我的“野心”的實現成為可能。記得剛到評論部,我興高采烈地買來這本《中國旅行交通地圖冊》,當天晚上就對照著一本“旅遊指南”把所有的名勝古跡都用藍筆做了標記。心想:以後,凡是到過的地方,就用紅顏色把它涂掉,並定了一個五年計劃:爭取在五年內把所有的藍色都“消滅”掉,以紅色取而代之,實現祖國山河一片紅。
時光荏苒,逝者如斯。一晃我在評論部工作整整五個年頭,我的《旅遊地圖冊》也已是面目全非。隨著我足跡所至,紅色已成為五顏六色的“大公雞”身上的主色。可是仔細一看便會發現,“藍色依舊在,幾度周邊紅”。原來,五年當中,雖然所到之處不少,旅遊勝地也去過很多,但是由於每次出差幾乎都是任務急,時間緊,採訪結束後便匆匆打道回府,即便是到了旅遊勝地,也無暇去名勝古跡“到此一遊”,領略那裏的好。於是地圖上便形成了紅色包圍藍色的局面。那一個個藍色的標記,在我的眼裏就像是一個個固若金湯、攻之不破的城池,引發我一聲聲無可奈何而又無限嚮往的嘆息。
當然,這本地圖冊記錄了我的藍色嘆息和無奈的同時,也記下了我走過的“歷程”:
離著名的歷史文化名城大理很近的那片紅色是雲南省的昆明市和祿勸縣,這兩地之間的公路——昆祿公路,是國家二級公路,為了調查《公路緣何變豆渣》,我在兩天之內在這條公路上來來回回走了六次;和亞布利滑雪場近在咫尺的那點紅色是黑龍江省的大豆之鄉海倫,我曾經在一週之內兩次到那裏《追蹤假大豆》。
在黃果樹瀑布的旁邊有一大片的紅色蓋住了喀斯特地貌上的紅土。那次只為了採訪一個農民,我們手腳並用地爬了三個半小時的山路,當時爬了幾座山,翻了幾道梁一概記不清了,只覺得是進了地球的肚子裏怎麼走也走不出去。到了目的地,陪我們一起採訪的當地的一位縣長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地説:“説實在的,我到這個縣做縣長已經三年多了,還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記得當時聞聽此言,本來已累得渾身快要癱軟的我,立即直起要折掉的腰,回首我們走過的崇山峻嶺,心裏還升起當年紅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走泥丸"、"騰細浪"般的豪邁和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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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本涂滿了藍色和紅色的《中國旅行交通地圖冊》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成為我的案頭書之一。閒暇時,我喜歡翻開它,那上面的藍色和紅色,就像是一隻只美麗的蝴蝶,帶著我的思緒舞動飛揚。以後,那耀眼張揚的紅色還會隨著我的足跡不斷地擴張,繼續記錄著我的酸甜苦辣的故事。至於那上面的藍色--------就權且把它們看做是生活留給我的藍色的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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