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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職業的原因,總是盼望能有突發事件的發生,如同軍人接到命令扛槍上戰場一樣,那種滿足感是令人難忘的。
1998年的8月12日晚, 是我三年來第一次到電影院去看電影,當時BP機震起,組裏要我立即到辦公室接受採訪任務,第二天淩晨就出發去了抗洪前線,儘管沒有被洪水沖走,現在還在活著,但那種讓人激動的夢想,卻永遠留在了那裏。1999年的 1月9日,星期六,上午12時, 當關海鷹通知我立即去位於豐臺路口的華龍燈具市場火災現場時,那種心動的感覺又著實讓我體會了一把,所以趕緊放下要做的一切事情,趕往指定地點。
那幾天北京的天氣非常冷,凍得人們伸不出手,可是站在“封鎖線”旁的警察卻格外的精神,小臉凍得紅紅的,訓人的那種表情依然清晰。沒帶任何證件的我,要想進入火災現場,首先面對的是道道的關卡,在那時,就是裝“孫子”磨破嘴皮也要往裏鑽。好説歹説,總算把警察蒙了。在與同事在現場會師時,見了親人格外親,另加種非常特別的悲壯感。
這期訪談初定當晚播出,在現場的兩個攝製組分頭采訪,後方還有一個組在外圍進行,加上策劃、後期,在評論部領導、製片人為核心的統一指揮下,整個是上下總動員。
為了採訪到第一手資料,就要再靠近現場,可受到的還是警察無數次的盤問,無數次的阻攔,然而,大火燒出的熱情讓同仁們一定要弄個究竟。李玉強一個潑辣的女性,劉愛民一個軍人出身、經驗豐富的老手、張林剛一個虎膀腰圓,撼都不動的壯漢,加上余偉利一個果敢、細心的姑娘,怕什麼呢?在訪談天大的困難沒有不被克服的。當躲避了糾纏,冒著燈具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鑽入現場拿到證據,採訪到所要的內容後,大家的那種快感是能讓你一輩子也忘不掉。
鏡頭一:儘管記者們工作得十分努力,但採訪像“官”模樣的人,沒有哪一個敢告訴你真正失火的原因和現場的情況,這時看看記者的表情又無奈又可憐。轉眼間,你再仔細一瞧,臉皮厚著吶,話筒又轉向了另一個被採訪對象。
鏡頭二:劉愛民滔滔不絕神侃著串場,腳下是冰水交加的泥濘馬路,張林剛的翻毛皮鞋成了冰砣,二人的褲腿成了冰棒。
鏡頭三:華龍燈飾的大牌在濃煙中,被風一吹時隱時現,二樓救火的消防隊員手持水槍正向著火的燈具噴灑,燈具的爆炸聲十分悅耳。李玉強和我衝將上去,接近現場正在拍攝時,警察把我們的攝像機、鏡頭撅向了天空。定格。
鏡頭四:記者鑽進火災現場,火勢仍然很猛,濃煙在陽光的照射下,無形的線條很美很美,李玉強拿起燈具發話:“這就是被燒焦的燈具”,你再一看李玉強被燙得直跺腳。
鏡頭五:為了保證晚上片子的播出,幾位同事先回臺做片去了,現場就留下了自己,快到天黑時,偶然聽到現場的一位指揮向一位官員通報:曾在去年12月10日向華龍發過責令消防整改通知書,其中火災隱患有幾條。為搞清這事,求爺爺告奶奶,總算找出一個消防處長談一談,在那時要找一個舉話筒的都沒有敢幹,於是請了個朋友做攝像,本人改行當採訪。
鏡頭六:同去採訪華龍對門的小商販(他也是華龍著火的目擊者),只能站在一洼水中進行拍攝,又趕上漏水的消防車,後背被噴了足足有十幾分鐘,自己內心念著:堅持、堅持、再堅持……這是火災現場採訪時間最長的一次。
鏡頭七:中央臺焦點訪談後期製作室。關海鷹坐陣指揮,李、劉結構著畫面,連製作也發表著見解,字幕一併合成,熱情之高漲為空前也。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奮鬥,成片終於完成,人們一起歡呼雀躍。
鏡頭八:晚七點一刻,自己回到家中,飯沒吃卻泡上一杯熱茶,按照阿關的指示,又衝了兩包感冒沖劑,坐在沙發上悠閒自得,等待著播出。當老方的面孔出現在訪談的時候,講的內容“敢情”是兩碼事。
鏡頭九:(假想)中央臺審看間,在部主任的帶領下,一行幾人注視著李臺。審完片後,李臺講話:“同志們辛苦了!”底下同聲“為人民服務!”李臺接著説“今天的片子就不要播出了,北京的壓力很大,通過這起火災作個由頭,聯絡全國,再補充採訪,做一期消防安全的片子吧。”同仁們的面部表情愕然,繼後猛醒,又異口同聲:“照辦”並加一句,“請領導放心。”
後經過三天的艱苦採訪,片子如期播出。
我想在訪談,突發新聞總會有。多少次了,那種精神的愉悅,時常讓人記住自己的責任,煥發出來的那種熱情,也許就是支持並讓人去努力的原動力。
大火燒出了熱情,它把大家的心又拉得更近,況且畫面中又融入了多少創作者的心血和激情,又給人帶來多少回想和追求:隆福大火,小平去世,毒酒害人,巴格達的槍聲……
有了熱情,才有了焦點訪談的成長,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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