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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場舞弊,自古有之。
但是這次有人是要在事關人民群眾用藥安全的執業藥師資格考試中作弊,不免讓人心中感到恐怖。
到達南昌後進行的一個小調查,更加深了我的恐怖感。兩家大型的國營藥店在沒有檢驗醫生處方的情況下,就出售了兩種處方藥品,藥名是"阿賽松"和"速尿"。外行咱不知道,聽內行講,這兩種藥都有較強的副作用,如果使用不當都是要出人命的!可是藥店的售貨員卻説這兩種藥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在兩家藥店裏,我們都沒有找到按照規定應當配備的執業藥師。如果有合格的執業藥師,這樣的情況應當是可以避免的。考慮到我國目前執業藥師數量嚴重不足的現狀,一旦沒有把好考試關,使得大批不合格的人通過作弊混入執業藥師的隊伍,其後果用專家的話來説是"不堪設想!"
在向大家繼續陳述事情進程的時候我遇到了困難,因為涉及到一個必須要保護的線人。在審片的時候,孫玉勝副總編輯用了一個小時來思考如何既能揭露事實,又能保護這位線人。在發現無法兩全的時候,他作出了忍痛割愛的決定。孫總所割之愛確實是令我非常可惜的,我甚至認為今後也很難有同仁能拍到同樣的東西。但原諒我不能説。不是我在賣關子或是事有齷齪,而是為了保護我們正直的線人。可惜,但是必須這麼做。媒體從業人員在工作中為了大的利益可以超越一些道德和常理的約束,但這種超越是有限度的。
也許這反而引起了大家的興趣,有人也許會問:就不能講一點嗎?在這裡確實是一點也不能講,因為我已經發現江西方面知道得太多了,多得遠遠超出了在江西外能得到的信息量!
扯遠了。總之,我們拿到了足以證明與考試有關部門的個別人員監守自盜、參與舞弊的確鑿證據。此後的拍攝應該説是常規戰鬥,兵分兩路,一路搶佔制高點,一路混入考場前的人群。拍到的鏡頭大家都看到了,圈裏人不言自明。值得一提的有這麼幾點:為尋找考場附近適合的拍攝機位,我和攝像朱邦錄一天內六次爬上一幢八層的居民樓,累得不輕;為捕捉到稍縱即逝的考場違紀鏡頭,邦錄的老腰經受了嚴峻的考驗;結束拍攝後在賓館的電梯裏,我們遇到也是剛從考試回來的應考人員,他們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在我們面前交流著舞弊的經驗。
我們拍的是舞弊,可是當節目播出,國務院領導批示查處後,某些方面又發來了這樣的探空氣球:可能是一些社會閒散人員為牟利胡亂炮製答案出售。可笑,如果這樣的説法真的成為調查的正式結論,那恰好就和考場的舞弊行為一起構成了一個雙重舞弊,就像撒了一次謊就要撒一千次謊來掩蓋一樣,後一次舞弊是為了掩蓋第一次舞弊的真相,只不過欺騙的層次要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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