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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時空]血色騰衝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9月08日 14:45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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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題: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0週年

  CCTV.com消息(東方時空-故事):

  雲南省高黎貢山脈

  李萬芳:(唱)昭和可恥好猖狂,開兵渡過太平洋,佔了雲南七個縣,我軍把他消滅亡。

  1944年3月,中國軍隊對盤踞在雲南西部的侵華日軍進行大反攻,(1944年中國雲南遠征軍從昆明出發)這將是抗戰八年以來中國軍隊第一次主動出擊的戰略性大反攻。


  (董嗣勳)這個就是1944年重到騰衝拍的照片,這是在惠通橋照的,怒江。

  李萬芳(唱):正月裏來驚蟄節,滇軍就把火線接,歸化寺角打一仗,機槍夾殼打不停。


  董嗣勳,中國雲南遠征軍的老戰士,他參加了1944年滇西大反攻的戰鬥,

  1944年4月,已經為反攻準備了一年的中國雲南遠征軍集結至雲南省西部的怒江東岸

  怒江,夾在高黎貢山和碧羅雪山之間,如一匹脫韁野馬,水勢兇猛,當地人把它稱為“憤怒之江”。

  1944年5月11日,在怒江東岸的兩個渡口,雲南遠征軍將事先準備好的橡皮艇放入江中,

  這是他們等待了很久的日子,興奮夾雜著緊張,瀰漫在江邊,晚上七點鐘,司令部下令開始強渡怒江。

  而在江對岸等待他們的,是日軍53師,他們已在怒江西岸盤踞了兩年之久。

  20集團軍198師工兵連連長董嗣勳,授命準備所有渡江船隻。

  董嗣勳:拿我來講,第一次參加戰鬥,第一次聞到火藥味,第一次受到日本鬼子的戰爭洗禮。當時就是橡皮舟的訓練,當時我們不知道有木船,直到下命令的那一天了,才告訴,才通知水井渡原來有一隻木船,猛古壩有兩隻木船。大概七點多鐘的時候就開始渡江了,也把木船也放水裏了,那可是糟糕了。當時木船是拿板一塊一塊兜起來了,在接合的地方爛掉了,就漏水進去了。那個時候麼他們兩個渡口點都跟我報告了,説木船漏水怎麼辦?我説怎樣辦,把所有的被子撕成布條堵起來,這就是辦法。當時,我跟營長打了電話,我説報告營長,木船下水進水。不能使用咋個辦?咋個辦?你想辦法!一定要完成渡江任務,完不成渡江任務,軍法從事。我就在想,與其軍法處置讓你來槍斃我,不如我跑到對岸去跟日本人拼了。

  董嗣勳:就是在猛古渡這邊呢,原來我們拉了根鋼繩,渡江的鋼繩,那個過江的船,是在鋼繩垂點最低的地方。

  董嗣勳:有個中士班長叫鄧超,他就想把那個繩子給擋起來一點,不要挂住船上的人。你想想那個流速那樣快,你只是一條線 ,一下就過掉了。一個擋,下頭往前跑,他沒別的辦法就抓住那根鋼繩,抓住了就喊救命,沒有辦法,救命啊。那個排長趕快派些空船去搶救他,當時到哪兒一下就過掉了,根本不可能在那裏停,所以他吊不住了,一松手掉在江裏頭,死了。

  董嗣勳:湖南人,是個中士班長,人很不錯,他就是第一個犧牲的。

  董嗣勳:慘得很,確實,你們幾位一定去過國殤墓園,你看看密密麻麻那麼多的墳。

  這是位於雲南省騰衝市的國殤墓園,這裡安葬著三千多個遠征軍戰士的遺體,鄧超是他們當中第一個犧牲的,在隨後的戰鬥中,更多的人獻出了他們的生命。

  董嗣勳:到後來攻城的時候,有個工兵連隊,一個連隊只剩下七,八個人,你説犧牲了多少。

  抗戰爆發那年,董嗣勳剛剛22歲。

  董嗣勳:在抗日戰爭發起那個時候,我在一個小學裏面當校長,生活還是很優越。

  董嗣勳的家鄉在昆明近郊的一個鎮子上。

  董嗣勳:我就受到了抗日戰爭的影響,知道了淪陷區那些同胞的悲慘,激發了我的心,當時那個時候呢,共産黨地下組織啊,在昆明那些地方,宣傳非常鼓動青年,喚醒青年,一定要參加挽救抗日。不把日本鬼子打走了,那亡了國就糟了,所以,對亡國奴的悲慘啊,是種在我心頭。

  雲南省高黎貢山脈

  李萬芳(唱):二月裏來驚蟄節,滇軍就把火線接,歸化寺角打一仗,機槍夾殼打不停。

  1942年,不甘當亡國奴的董嗣勳決定投筆從戎,去湖南參加軍校。

  董嗣勳:六十來歲的老父,我都沒告訴他,因為那個時候我自己自立了。我不要家裏頭給我掏路費,我什麼都準備好了,要乘車到昆明再到湖南的時候才跟我父親講,我父親就掉淚了。説兒子啊,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講,你早跟我講我還要給你準備點旅費,我説旅費我有了。

  就這樣呢,到東門外搭上汽車,就這樣離開家了。

  在軍校學習了一年, 1943年董嗣勳被派往雲南遠征軍任工兵連連長。

  董嗣勳:那個時候的士兵,並不是要你咋個動員他,動員是在平時,咋個顧慮啊,咋個恨日本鬼子,咋個練本事,打走日本鬼子。不是接到了命令了,做個動員會,動員他,要大家表表積極性。不可能,那個時候士兵,識字的人不多。

  當時的士兵大多出身於農村,而部隊裏的生活是艱苦的。


  騰衝抗戰史專家 段培東

  (段培東)當時就住在我家裏,有一個電話班,每一頓開飯都是米,米裏面還要去搞一些沙子摻在米裏面,這是提高它們的重量,另外他們吃的時候,這些兵吃的時候咔嚓咬到沙子了,倒了胃口了就不會吃了。所以我們當時叫那些抗日部隊,尤其是預備二師,三十五師,叫做什麼呢,叫化兵,虱子兵。

  董嗣勳:這些還是要在平時給他們做做工作,想想國家的困難啊,但是大多數士兵還是堅強的。

  1944年3月,中美英三國盟軍制定了對屯聚在緬甸和雲南的日軍進行大反攻的計劃。中國人、澳大利亞人、法國人、美國人、加拿大人、新西蘭人、印度人、尼泊爾人、越南人、非洲人、英國人都加入到了這支盟軍中。他們準備打通一條從印度利多到達中國昆明的中印公路,使盟國的戰略物資能夠源源不斷地運送到中國戰區。中國雲南遠征軍在這次反攻中的任務是越過怒江,拿下滇西重鎮──騰衝。

  董嗣勳:在平常訓練當中,士兵還會逃跑。只要上前線打仗了,很多老兵都説:要過年了,打仗如過年。

  (段培東)任何一個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目的都是為了要剝奪取消中國的反抗精神,我們之所以敢於反攻,這是中國人積蓄了一百多年的,這種滿腔憤怒。或者説這種信念,這種期待。所以大反攻一提出來是大快人心的一件好事。當年在整個滇西橫斷山上,

  (段培東)兵浪推動著山浪,山浪帶動著兵浪,全面出擊一起撲向敵人,那種壯觀是非常了不起的。

  1944年5月11日,為了順利渡過怒江,中國雲南遠征軍採取了調虎離山的戰略,將渡江主力二十集團軍隱藏在日軍側面的兩個渡口,同時以負責江防的十一集團軍佯攻惠通橋的日軍主力。

  這一戰略能否成功,將取決於渡江部隊能否保持絕對安靜,以免打草驚蛇。這些第一次走上戰場的戰士能順利完成任務嗎?

  董嗣勳:當時是緊張,思想上很緊張,但是好,好在哪兒啊,這些官兵們很遵守紀律,雖然有這樣多的人,

  董嗣勳:集中在那個地方,都聽不見聲音。就是刺刀和水壺碰擊的聲音,連這樣都沒有,所以平常的訓練,到作戰的時候起的作用是很不同的。

  從5月11日晚7時,開始渡江到次日淩晨,未廢一槍一彈,主攻部隊就踏上了怒江西岸。

  上岸部隊對江灘上的日軍攻勢進行了清掃作戰。中國雲南遠征軍很快佔領了怒江西岸所有的陣地,這是兩年以來中國軍隊第一次堅實地踏上怒江西岸屬於自己的領土。遠征軍主攻部隊隨後紛紛渡過怒江,開始向海拔三千多米高的高黎貢山挺進。高黎貢山是喜瑪拉雅山東部的最後一座高山,風高坡險。

  而在山頂上等待著雲南遠征軍的是日本的王牌山地師團56師團。

  董嗣勳:兩攻高黎貢山啊,不容易啊。你們要走過高黎貢山你們就知道,不容易啊。

  日本鬼子盤踞了快兩年的時間,在一些比較重要的關口地方都做了有堅強的工事。首先我們打灰坡的時候,死的人多,為什麼?你完全發覺不了他的掩體,他的工事,他的火力在哪些地方。有一兩年了那些樹都爛掉了,看不出哪是新挖過的土,日本鬼子也非常狡猾,等你接近了,到三十公尺,四十公尺那正是有效的射程,他一放槍你就非得倒下不可。

  董嗣勳:日本鬼子盤踞了快兩年的時間,在那些比較重要的關口的地方,都做了有堅強的工事,首先我們打灰坡的時候,死的人多,為什麼?你完全發覺不了他的掩體,他的工事,他的火力在哪個地方。

  董嗣勳:有一兩年了,那些樹枝都爛掉了,看不出哪是信挖過的土,日本鬼子也非常狡猾,等你接近了,到三十公尺四十公尺,那正是有效的射程。

  董嗣勳:他一放槍你就非得倒下不可。那就是拿生命拼啊,就是拿手榴彈塞到他那槍眼孔裏,把他的人炸死,你才上得去,美國飛機也來轟炸。他那掩體上面覆蓋都是雙層的,你把上面一層炸掉了,下面還有一層,都是這麼大的樹擋起來的。

  董嗣勳:所以,你要進一步,進一尺都是非常困難,都需要拿生命,拿血去換取。有一天,我帶了幾個排長到灰坡走了一圈。哎呀,那個山上啊,到處是死屍,你沒有時間,沒有人力去掩埋他。

  董嗣勳:好,好在哪?好在不生蛆,為什麼不生蛆,冷啊,跟在冰箱一樣,所以它不容易腐爛生蛆。

  董嗣勳:路兩邊腐爛掉的死屍,那種慘法。我們也死掉了一個很好的老團長,覃子斌,

  一九八師的老團長,我和他相處的時間很長,一直跟著他的部隊,可惜!

  此時,中國遠南遠征軍的彈藥物資出現了嚴重短缺,大批傷員得不到醫治,食品也越來越少。

  (段培東)當時的抗日政府就動員了一萬人馬,一萬民伕,就翻越高黎貢山南齋公房,到怒江壩那個方向運糧食,其中有三千婦女。

  董嗣勳:很多老奶奶,老哥,年輕的婦女,甚至於娃娃背在前頭,後頭背著糧食。那些山路還不好走,尤其是高黎貢山,你要是馬在前頭走,人在後頭跟,馬拉糞時候會掉在人的頭上。

  (段培東)這三千婦女當中,就有五百多人還是小腳,全部都死在高黎貢山南齋公房。但是,一個婦女倒下後,另一個婦女又把她的糧食抓來,加在自己背上又背著回來。

  董嗣勳:關於滇西戰役的勝利,是跟滇西人民跟軍隊分不開的,不能把人民擱在旁邊,沒有人民你就寸步難行。

  (段培東)比如説我們當時的國民黨政府,可曾對中國的農民有過一絲一毫的恩惠,可關心過農民。當國家有難的時候,就把這些農民調上來了。

  (段培東)農民不是不願意幹,願意幹的。可以這樣説,整個中國抗日戰爭,都是中國人民

  打出來的,也是國共合作的結果,但也是全民抗戰的結果,這裡面更顯出中國人民的力量。

  (段培東)在高黎貢山的北齋公房,日軍第二大隊大隊長閻森中佐。有一天,他從地堡裏面鑽出來,想看一看整個戰場,

  (段培東)但是恰好從他的頭上,崖子頭上就掉下兩個人,一個中國兵抱著一個日本兵,那個日本兵也抱住中國兵,從崖頭上砸到他的面前。

  (段培東)這個日本兵的腦袋就砸得迸開來了,但這個中國兵也光輝了。但在這個中國兵,臨死前的下意識裏面,還把手伸到日本兵的腦袋裏頭,抓起一把腦漿扯出來。所以閻森中佐一見,就怒從心上起 ,説這個中國兵太討厭了 ,太可惡。然後就要看看他吃些什麼東西,抽出戰劍,就把中國兵的肚子劃開。然後一下把他的肚子抓出來,用劍劃開,見這個中國兵的肚子裏面,只有幾片嚼碎的樹葉,還有一些還沒有消化的青苔。

  董嗣勳:這個東西啊,確實,我覺得中國人是這個(豎起大拇指)。日軍精銳的56師團被殲滅後,日本人在滇西的整個戰略部署失去了平衡。中國軍隊勢如破竹,向日軍在滇西的咽喉騰衝挺進。

  1944年7月27 日中國雲南遠征軍攻克騰衝城外的最後堡壘來鳳山。

  董嗣勳:打來鳳山的時候,就是把騰衝城很嚴密地封閉起來了,騰衝的老百姓啊,就活躍起來了,不怕了。

  (段培東)還有,在騰衝,比如説戰場啦啦隊,本來啦啦隊只是在足球場上、籃球場上或者乒乓球場上才有啦啦隊的。但騰衝人能夠在槍林彈雨,彈雨紛飛的地方,部隊在前面衝,老百姓在後面喊,中國兵萬歲,勇敢萬歲,吼著。我小時候就參加過這樣的戰場啦啦隊。

  騰衝,古稱騰越,是滇西的政治文化中心。也是盤踞在滇西的日軍的軍事重鎮。騰衝城內街巷複雜,房屋星羅棋佈,易守難攻。它的城墻堅固,在雲南素有鐵城之稱。3800名日軍龜縮在城內,準備做最後的頑抗。

  (畢世銑)騰衝的攻城在 8月2日,1944年的8月2日開始攻,當時是放煙幕,用竹梯搭在城墻上。

  董嗣勳:爬一回犧牲一回。(畢世銑)掉一個馬上就上一個,後頭壓著命令,你不能夠停。

  因為傷亡過大,攻城部隊實施坑道作業,將炸彈埋在城墻下,進行敵前爆破。1944年8月15日,中國雲南遠征軍的四個軍,從城墻的六十二個缺口涌入城內,但更慘烈的戰鬥在等著他們。

  董嗣勳:攻擊騰衝城的時候,是一房一屋的戰鬥,是不容易的啊,比如我們的軍隊在這個地方,樓上就是日本人。

  董嗣勳:我們的軍隊在這個地方,隔壁就是日本人,這樣一房一屋的爭奪戰,一寸一寸地挪,這樣打的,不容易啊。

  當時騰衝城裏所有的房屋建築街道都被日本人利用,做成了工事。

  這口大鐘叫侯晉鐘,距今五百多年曆史,是騰衝建成的標誌,在它身上也有日本人的射擊孔。

  (畢世銑)那個鐘就挂在那個地方,挂在那個地方呢,鐘是吊著,日寇還拿它做掩體,所以這個鐘鼓樓之間的戰鬥也是相當慘烈,也是相當慘烈。

  (畢世銑)抗日戰爭結束以後這個塘的水全部是紅的。

  董嗣勳:那個時候我調到五保街,任外圍防禦部隊,在五保街當警衛的時候,有很多換防的部隊都要通過我的防線,認得的連長都説: “老董你等著,我們換防下來給你帶點勝利品。”話是這樣講,換防下來幾個人,進去就回不來了。慘啊!

  (畢世銑)再下去有一棵樹,當時,這個樹啊,當時挺高的,很粗。一九八師從對面那個寨子打過來,只看到地面的工事,沒有看到樹上日寇架著的機槍,一九八師的這一個連全部陣亡,把這棵樹打斷,然後一九八師的後續部隊,就踩著這些前邊死的戰士的屍體這樣子過來。

  各支攻城部隊每天的傷亡都在500人以上,一位參加過騰衝攻城戰鬥的美軍參謀回憶,騰衝就像是一座大的廢墟廠,在這裡沒有任何東西是值得珍惜的,甚至包括生命。

  (畢世銑)你看,彈還在裏面,彈還在裏面,看到了吧。

  (段培東)像美國通訊上説的,整個騰衝城的每一片樹葉上至少都有三個以上的彈孔。

  當時遍地是瓦礫,遍地是焦土,遍地是死屍,遍地都是殘垣斷柱,所以這個才叫做標準的,最典型的焦土抗戰。

  1944年9月14日上午10點,經過四十四天慘烈的戰鬥,中國雲南遠征軍全殲了騰衝城中的3800名日軍,光復了這座我們失去了兩年四個月零四天的城市。

  (段培東)這個人啊,只有脊梁骨直著,站起來你才是一個人,作為一個人,我們頭上是頂著天的,我們腳下是立著地的,所以我們的這個人就應該是頂天立地,硬梆梆的,鐵骨錚錚的中國人。如果我們稍微一偏差,稍有一發軟,我們就變成敵人的奴隸去了,所以關鍵的問題還是一個民族素質、人的尊嚴、抗爭精神。

  (段培東)當年(滇西抗戰英雄)李根源就曾經在抗戰中提過:只有拼死,才是英雄。和日本鬼子,只有拼死才是英雄,只有拼死才是好漢,只有拼死,敢於抗爭才是中華民族的唯一齣路。

  李萬芳(唱):九月裏來是重陽,日本又到鐵匠房,機槍架在三處打,李萬芳(唱):(日本)金岡司令已死亡,十月裏來冷難當,小石洞裏紮營房,堵了崗房一條路,堵了片馬一小江,十一月裏來冷清清,回子出了馬成興,日本委他當團長,岳家寨子去紮營。

  這首歌來自一位參加了滇西大反攻所有戰鬥的老戰士,如今他的雙目已經失明,他將他曾經看到的寫成了這首歌,他的名字叫李萬芳。

  李萬芳(唱):臘月裏來冷難當,雪山頂上紮營房,冷風刮雪下大雨,敵人全部都死光,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李萬芳曾經親手將他同生死的弟兄們埋葬在了這座城市裏,他們用生命換來了半年後中印公路的通車。

  為了這條中國抗戰最寶貴的輸血管,我們付出了9185個戰士的生命。其中有姓名的三千余人,被安葬在騰衝的國殤墓園。

  董嗣勳:騰衝這個戰役啊,是艱苦的,我們犧牲是慘重的。但是呢,有一條,作為主動出擊反攻日本鬼子,這是第一個戰場,完全把日本鬼子消滅趕走,趕出我們的國土也是第一個戰場。這一點啊,拿我個人來講,我感覺到是自豪,我説我人生的代價,這個就是(豎起大拇指)我一生為人的代價。我覺得欣慰得很,我能夠貢獻出我一點微薄的力量啊,確實,雖然個人,家庭,各方面,都受到很多不幸。

  1945年抗戰勝利後,董嗣勳回到了家鄉,那時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如今九十歲的他,仍然生活在這裡。

責編:任欽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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