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0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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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日本老兵68年前的珍貴日記 |
CCTV.com消息(東方時空):這些密密麻麻、一排一排、看似鐵軌的小圓圈,並不是哪個小孩子信手塗鴉的繪畫,而是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日本老兵,在被中國專家十幾年執著的尋找感動後,捐出的68年前的珍貴日記。
日記記錄的是昭和12年,也就是公元1937年12月15號上午10點,發生在揚子江江畔的一幕。日記上畫的每一個小黑圈,都代表著一個被無辜殺害的中國平民。他們被強迫站成隊列,兩邊是手持機槍的日本兵,也就是畫上黑色圓圈兩邊的紅圈。日本兵一邊向無辜的中國平民開槍,一邊把中彈卻未馬上死亡的平民趕下揚子江。不難想像,當時的情景有多麼慘烈。即使是這樣,日本兵仍然不放過七八個逃走的中國平民,緊緊地追擊並開槍射擊。
館長朱成山:每四個人一路,就和我們倖存者的回憶一樣,四個人一排排著,從這個方向到這兒就開始掃射,掃射後把屍體拋入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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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貴的字跡 |
這幅真實記錄日本兵殘酷殺害中國平民的繪畫日記,現在由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收藏,它是十幾年來中國專家千辛萬苦從全世界各地收集到的證據的一個縮影。為了能夠向世人展示這許許多多鮮活的歷史證據,國家發改委已于近日正式批准,始建於1985年的南京大屠殺紀念館開始擴建。
朱成山:從80年代開始,日本右翼在不斷地挑戰和篡改否定在戰後經過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定和中國南京法庭做了判定的這樣一些歷史定論,他們造了很多謊言,要戳穿這些謊言,最有力的就是加強它的證據性和實效性。
事實上,日本軍國主義勢力從來就沒有真正承認過以南京大屠殺為代表的侵華事實。就在南京大屠殺發生的第二年,1938年,日本駐英國大使吉田茂就公開否認南京大屠殺的存在,稱這種行為決不可能是日本人幹的。此後,雖然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日本的戰犯也受到了國際法庭的審判,但直到今天日本國內總是有一股頑固不化的勢力在否認著日軍侵華的事實以及他們所犯下的種種罪行。
孟國祥:我們因此必須有確鑿的證據來進一步確認,把日本的這個罪行釘入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勿忘國恥,這是任何一個民族愛國主義教育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擴建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是為了展示更多的歷史證據,正是因為同樣的理由,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才于1985年在南京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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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山:資料徵集其實是一個非常不容易的事,可以説得到了社會和海內外方方面面,上上下下廣泛的支持,有的是屬於捐贈給我們,有的是幫我們提供線索,有一些上級的一些部門 、一些單位,願意出錢、出力,確實有很多非常感人的一些故事。
少數日本右翼勢力長期以來一直否認日軍侵華的歷史事實,而其中又以否認南京大屠殺的存在最為激烈。多年來,像《南京大屠殺之虛構》、《南京大屠殺的虛狂性》和《對南京大屠殺的疑問》之類的書籍在日本國內屢見不鮮。其中用來否認南京大屠殺存在的“證據”之一就是對30萬人這個數據的質疑。
朱成山:我們在大規模的普查,從建館以後已經有過三次,特別是1997年,發動了14700多人,把南京市300多萬人口中70歲以上的老人,就梳頭一樣全部找了一遍。
除了倖存者的證言,紀念館的專家們還通過多年的努力,感動了一位當年親歷並拍攝下南京大屠殺的美國人,得到了彌足珍貴的直接證據。
朱成山:比方講約翰?馬吉的攝像機,應該説這是我們多年來一直想得到的,因為它對南京大屠殺就是取得直接的證據,因為當年約翰?馬吉正是拿著這架攝像機在南京大屠殺期間拍攝了日軍的暴行,後來在1938年初,在上海,美國租界的柯達公司做了四部拷貝,一部送給法國人,一部送給德國人,一部帶回美國,一部在日本,這四部拷貝在戰後相繼被發現了,前兩年,通過華僑方面的努力,通過我們使館方面的一些努力、幫助,他和他的夫人親自把這個攝像機送到我們館來。
但攝像機畢竟不是膠片資料,膠片資料才是最直接的證據。然而,這些資料對於他們的家族來講是珍貴的遺産,從情感上難以割捨,從文物的價值來講也是不可論價的財富。
專家:我們過去要查線索,查線索有一個情感的溝通,它是多次的,上次我第一次只知道個線索甚至沒有線索,第二次第三次,慢慢人的情感敞開了,心扉敞開了,才有這樣的交流。
正是通過無數次細緻入微的情感交流紀念館才最終得到了寶貴的而且是全部的四盤膠片資料。
朱成山:我們拿到以後,16毫米的放映機放了非常清晰,這裡面一些畫面,當時的畫面,我們非常激動。
在8月10號國家博物館開幕的“12?13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史實展”上,這105分鐘的影像資料首次面世。李秀英,這位曾多次赴日本控訴日軍暴行的南京大屠殺倖存者,當年在南京鼓樓醫院接受搶救時的情景也被記錄了下來。
另一個日本右翼勢力質疑南京大屠殺的藉口就是:任何一場戰爭都不可避免地要有傷亡,日本方面在這場戰爭中的傷亡也很大,而且沒有證據可以表明,被殺的都是平民而不是軍人。
朱成山:我們這幾年蒐集了當年參加南京大屠殺的官兵,找到他們的日記、信件、信函還有一些照片,另外錄下了他們的證言。
加害者自己的證言最有説服力,在他們的日記和信件中,真實地記錄著中國無辜平民受害的細節。但這些珍貴的歷史資料也得來不易。
朱成山:像東史郎,我們陪他在東京地方法院,高等法院,一直到最高法院前後八年時間,他的訴訟多次來南京,來中國,我們館一直在幫助他做手榴彈實驗,郵政袋實驗,尋找當年最高法院的現場,調查當時的一些見證人,找一些軍用地圖,為他做了一些幫助,一些佐證,同時老先生也很感動,最後把他自己保存了多少年的從來也捨不得拿出的東史郎軍中日記,以及天皇賜予他的軍章、還有一些獎狀,原件全部捐給我們館。
東史郎他是加害者反省歷史的一個比較典型的人,現在他還活著,有94歲了,那麼現在我們陳列的只有東史郎的照片和他這本日記,日文版的,那麼現在東史郎他的日記的原件都在我們這,和他的這些勳章,一些文物,我們都沒辦法展出,這些東西我們將來都會把它陳列出來。
另外,在朱成山他們多年收集資料的過程中,還有一些至今也不知道姓名的捐贈人,他們的捐贈也難以估價。日本右翼勢力否認南京大屠殺,還有一個主要的藉口,就是他們認為,在大規模屠殺發生後,無論是國民黨還是共産黨方面當時都沒有人對此進行過譴責,説明根本就沒有屠殺發生。
朱成山:去年我們在南京突然發現了一個神秘的郵件,我很不經意地拿了剪刀一剪開,一抽,大吃一驚,裏面全是毛筆寫的,在一張一張紙上寫的,一看都是國民黨的像張治中、程潛這樣的一些11位軍政要員的,而且時間是1938年的。當時我心情很激動,我們找了一批專家,對字跡鑒定,包括公安,通過法醫,對字跡鑒定,找到對紙張鑒定,對墨跡鑒定,最後專家確定這是真品,我的分析,估計是當年的一位老者,不願意把這個給他的子女,想給我們館,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不給呢,主要是感覺我們館這幾年要擴建。
的確,因為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得以擴建,許許多多珍貴的歷史證據才能夠展現在世人面前,無論是照片、日記、書信這些物證,還是倖存者、加害者和第三者這些人證,都能夠在紀念館裏找到自己的位置,發揮他們應有的歷史作用。也正是由於這些證據的不斷面世,少數日本右翼勢力才被迫退讓到只能以“國家無答責”為藉口的死角裏,而“國家無答責”是日本明治時期的法律,該法律規定,國民對國家戰爭時期所做的一切,沒有要求解釋和賠償的權利。
現在的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佔地2.2公頃,擴建後將達到7.4公頃,擴建後的形狀很可能是一艘“和平之舟”,與自然的地形相一致。擴建工程計劃於今年內完成周邊的拆遷,于2007年完成主體工程的建設。目前周邊的拆遷工作已基本完成。
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60週年,一部分新收集到的史料將陸續面世。而到2007年,也就是南京大屠殺70週年紀念的時候,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將建成為我國最大的實物史料型紀念館,並申報世界文化遺産項目。據了解,波蘭奧斯維辛集中營慘案、日本廣島原子彈爆炸和南京大屠殺並稱為二戰“三大慘案”,而前兩者均已在原址上建造了5公頃以上的公園並先後列入世界文化遺産。
責編:陶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