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會客廳]王振川:高檢督辦大要案
央視國際 (2005年03月11日 10:21)
進入[新聞會客廳]>>
CCTV.com消息(新聞會客廳):
沈 冰:觀眾朋友您好,歡迎收看新聞會客廳兩會特別節目,“兩會客廳”,在去年最高人民檢察院他們一共開展了七項專項活動,在社會上引起很大反響的就是他們掛牌督辦了80多件瀆職侵權類的案件,對於掛牌督辦這個詞可能對普通老百姓來説,還覺得有點陌生,我們現場問問中國政法大學的朋友,你們知不知道掛牌督辦是什麼意思?
觀 眾:不太了解。
沈 冰:你是學什麼係的?
觀 眾:我是民事訴訟法。
沈 冰:民事訴訟法裏面跟這個詞沾不上邊是吧?
觀 眾:不太沾邊。
沈 冰:旁邊那位女同學。
觀 眾:我也不太了解。掛牌嘛,顧名思義,可能有一個跟以前不透明的,轉到透明的,而且有一個明示的。
沈 冰:公開了。
觀 眾:對,公開的。
沈 冰:還有哪位同學,這位戴眼鏡的同學你試一試好不好?
觀 眾:我覺得可能是做一些比較重要的案件,有檢察系統配專人來督辦,可能是説做一個大案要案集中力量在一定時間內他必須查清楚,查明白,這樣可以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吧,我是這樣理解的。
沈 冰:現在請上今天主嘉賓,最高人民檢察院的副檢察長王振川。
王振川,最高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二級大檢察官。
1945年3月生,河北安國人,大學學歷。1964年7月在中共辦公廳機要幹校學習,四川省委機要處實習。1966年10月在中央辦公廳機要幹校工作。1968年12月在中央辦公廳江西五七學校勞動。1975年8月任中央辦公廳政治部幹事。1977年9月在中央黨校學習。1978年10月任中央辦公廳機關黨委幹事。1980年5月任中央辦公廳團委書記、人事局辦公室主任、秘書局機關黨委副書記、印刷廠廠長。1986年4月任中央辦公廳機關黨委專職副書記兼人事局副局長。1989年5月任中央辦公廳機要交通局局長。1993年6月任中央辦公廳機要局局長。1996年後任黑龍江省副省長兼省委政法委副書記;2001年6月後任最高人民檢察院黨組成員、政治部主任(副部長級)。2002年12月任最高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2002年3月獲中華人民共和國二級大檢察官證書。2002年11月在中共十六大上當選為中紀委常委。
沈 冰:對掛牌督辦這個詞,您來給一個更加權威的解釋。
王振川:掛牌督辦是一個形象的説法,實際上就是我們對一些重大的,或者有影響的,或者是比較典型的案件,我們列入我們本級的檢察院的議事日程,納入領導的視野,經常關心它,來督促它,並且督促某一級檢察院,把這個案子一查到底,而且有結果。
沈 冰:什麼樣的案件屬於掛牌督辦?
王振川:這個不是絕對的,當然有一定的標準,一個就是説它造成了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産重大損失,再一個,是它造成了很大的社會影響,比如説引起了群體事件等等,這些我們認為這些是普通的,用我們的話,普通的標準吧,用法律的用語,它另外一種比如説還有數額標準,還有人的標準,還有人數的標準,還有這個。比方説什麼奶粉,什麼彩票,什麼踩踏事故,造成很大影響,像這樣的都是這個標準所列入進去的。
去年10月, 最高人民檢察院公佈了4起在社會引起強烈反響的掛牌督辦重大瀆職侵權案件查辦情況。他們分別是:安徽阜陽劣質奶粉案,河北霸州派出所民警毆打盤問對象致死案,北京密雲迎春燈展特大傷亡事故案和西安體育彩票造假案。
沈 冰:但這個一掛牌,總讓人覺得是更加公開,更加透明,可能老百姓也會知道等等,這些案件比如説重大的、典型的,避免不了它都會涉及到一些比如説地方,一些部門,一些機構等等,這樣一個做法會不會給他們的壓力很大?
王振川:我們主要是對人民負責,對國家負責,如果是國家的利益受到了損失,人民的利益受到了損害,那我們就不能管別的,我們這是第一位的。
沈 冰:有這樣的情況怎麼辦呢?考慮到這個地方現在發展勢頭很好,如果出現這樣一個案子,會影響大家的信心,挫敗積極性。那麼這個地區的檢察系統會不會跟你們協商一下,哪怕你不要現在查,挪後一點,等一個項目完成以後再來做。
王振川:你説這個情況,確實是這樣的,比如説我們也要區別情況,也得考慮法律效果,還要考慮社會效果,政治效果,比如説這個案子肯定應該查,但是這個時候它正在搞一個什麼活動,我一定當場把他抓起來,那肯定有問題,這樣造成外國人來了,比如外賓來了,一看你這中國怎麼回事,我肯定不會這樣做的,怎麼辦呢?我們的檢察系統的規定,不能隨便抄家,隨便到這個單位去封賬號,封人家的,不能這麼做的,隨便抓人,開著警車到處叫,那絕對不行的,這種特權思想我們是絕對反對,而且是發現以後先停職後檢查,都是這個辦法,我們瀆職是非常深入地去查這個線索,先初查,感到確實有把握了再去做,如果感到這個事情的環境,現在還搞,還不利,那當然我們改變一個做法,或者改變一個時間,這是完全可以考慮的。這個不影響我們法律效果,而且取得更好的社會效果。
沈 冰:所以也是要看具體情況,並不是説在法律面前就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了。
王振川:我今天就把你抓起來了,那也沒有。比如我們的規定,我們有些檢察院有些規定很具體,比如説對於犯罪嫌疑人在他的家屬,在他的親朋好友在的時候不要驚動他的家屬,比如説應該搜查,應該搜查,也非常注意一定要把他們家屬引開以後再搜,因為他證據,搜完以後還恢復原狀等等,向這樣的我們很注意的。
沈 冰:假如有這麼一個地方上的負責人,他認為任何情況下檢察機關應該聽我們地方政府的,有問題也別查,你看你們也是我們這兒管,錢也是我們這兒出的,怎麼還來老是給我們難堪呢?
王振川:你非常了解檢察機關,人也是地方管,錢也是地方出的。(笑)我們的困難也在這兒,所以我們具體管不了人,我們叫領導關係,實際上是業務領導,對有些檢察長上下之間檢察長管,但是對於隊伍確實我們不直接管他,不管他的烏紗帽,不管他的人,確實有這樣的問題,另外經費也是分道吃飯,這樣確實帶來一些問題,帶來我們管理的力度上有一定的問題,如果像您説的,發生了這個,這個確實犯罪了,我們有充分證據證明他犯罪了,某領導就是不讓查,我們還有別的辦法,比如説第一個,我們會給他的上級黨委彙報,要認為應該不應該做,會給他的主管,他管他的領導來彙報,這是一個,再一個,還有一個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就是發揮我們偵查一體化,就是上級檢察院把這個案子調上來,我們不讓你管,調上來以後交給別處管,我們現在這是經常很多這樣的情況,經常異地辦理,異地辦理就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所以請大家理解,異地辦理是確實為了一定的方便,沒辦法的事才有這個辦法。
沈 冰:案子掛牌督辦了,你們是不是會特別歡迎?
觀 眾:應當是很歡迎的,這是尚方寶劍了。
沈 冰:要不以後就考慮所有的案子都掛牌督辦?
觀 眾:考慮的影響重大,重特大,它在全國比較有影響的,所有的案件高檢顧不過來。
王振川:法律規定它有管轄權,但是特別的案子,像類似這樣的,有問題的案子我們調上來,這個有,不能普遍地使用,上下都這麼幹,那下邊就沒事兒幹了,我們都調上來了,那不行。
沈 冰:現場有來自阜陽地區檢察系統的工作人員,這樣一個案子對你們來説,難在哪?
賈 振:發現難,舉報線索幾乎沒有,因為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售奶粉,制劣質奶粉,他被有關部門處理過以後罰點錢,只要不判刑,他也是既得利益者。
沈 冰:像他剛才講到這樣一種難度,如果是進行掛牌督辦的話,你們會給他們一些指導意見嗎?這個該這麼做,或者那麼做?
王振川:是的。所以剛才講的瀆職侵權的案子,是非常困難的,比賄賂的案子查起來還難。難在哪兒,第一個是人們的認識往往還不夠,因為瀆職侵權的案子多數是主觀惡意性比較小,都是過失性犯罪比較多,所以這個大家容易諒解他,容易容忍他,所以這個認識上,首先大家對這個認識就不同。包括領導幹部,包括被侵權者本人,他也認為,他不知道是侵犯他的權利,所以他還不知道怎麼能夠都能拿著法律武器,這是一個比較大的。第二個就是我們自身來説,我們的立案標準,這是97年搞的,立案標準,97年搞的,應該説不太具體,從形勢發展來看,再回過頭來看,還不夠具體,過去有些標準,比如説舉個例子説吧,比如説數目,説你過去有一個標準,必須用經濟標準,説這個數目加起來到了一萬塊錢,這才能立案,有些現在看來,這個很不合適了,比如説有些國防林,有些防沙林,它不值錢,都是一些樹棵子,這些樹棵子很便宜,但是你破壞它,會給國家造成重大損失,加起來它不值那個錢你沒法立案,所以我舉例子這樣説,立案標準還不夠具體,我們現在需要把它具體化,所以最近我們做了大量的工作,大概近期差不多在一個月之內吧,大體上能夠爭取出臺。這是第二個。第三個就是,還有保護主義,部門地方保護主義。
沈 冰:這也可以理解。
王振川:也有這個問題,因為本地好多是本部門、本地的利益,另外大家都不希望自己這段出事,出事影響不好,等等也有這樣的情況,查起來都是發現難、查處難、起訴難、定性難,都是有確切的一些問題。但是我們一旦掛牌,那當然我們就要具體地和下級的檢察院,我們一起跟他們商量,研究這個案子,應該怎麼去查處它,怎麼能夠把這個案子最後我們能夠既有力度,又保證質量,把它查好,這當然我們肯定會做這樣的工作。
沈 冰:在你們處理阜陽奶粉案件的時候,定罪名是不是一個難點?對你們來説。
賈 振:是的。這個潁泉區對這個磋商以後,為了把握定性問題,根據我們劉院長的指示,我們專門到省院督檢處進行了口頭彙報,在辦這個劣質奶粉事件當中,我們去年一共理了5.9人,其中有三件我們都到省院專門做了彙報。
沈 冰:專門做彙報主要是因為自己不能夠把握好到底應該怎麼定性。
賈 振:對,省院督檢處的領導在聽完我們案件的彙報以後,每起案件,就案件的偵查方向以及定性問題都給了我們明確的指示。
觀 眾:我是來自河南的,河南南陽市檢察院的,我們那裏了瀆職侵權案件還存在一個問題就是判決難。
沈 冰:判決難?為什麼呢?
觀 眾:它主要原因就是法院認識上跟我們的認識上有差異。
沈 冰:檢察長您怎麼看這個問題?
王振川:他説這個問題是存在的,但是問題在哪,剛才我説到了,一個是我們立案標準,這是我們偵查立案這是我們的職責範圍,還有一個追訴標準,那是雙方在追訴當中還有一些認識不一致的地方,這個在審判環節當中會經常發生的,這個時間還得要協商,比如説你認為他犯罪,你定性,或者量刑,他認為可能不合適,這種很正常,尤其是瀆職侵權的案子,這個剛才我説到了,因為什麼呢?因為各方面的原因吧,説掌握起來比貪污賄賂案子要難一些,這個界限的明顯性更差一些,比如貪污賄賂,比如五千元就可以立案,那五萬元以上算大案,這個非常明確,瀆職侵權的案子,重大損失或者嚴重重大影響,到底是個什麼程度,過去我們説有些經濟標準,但是又缺乏具體操作,也有這樣的問題,他們都是認識上會産生不一致的地方。
|
|
|
檢察院工作人員 |
沈 冰:那像遇到這樣的情況的話,您會對基層的這些檢察官、檢察系統的工作人員您會給他們什麼樣的建議?
王振川:如果説法院的判決,人家有道理,那麼我們尊重法律,這是尊重人的判決。如果説我們感到確實有問題,那我們有一條,就是可以提起抗訴,提起抗訴請法院再去重新來考慮這個案子,它是有這麼一條,這是法律監督的一種,我們可以對法院提起抗訴權。
沈 冰:還是有制約。
王振川:有制約,互相制約,互相制約比較多還是。
沈 冰:您稍等,我們拿一塊題板上來。
王振川:考我。
沈 冰:今天談的內容一個很專業,對你們來説都是家常便飯,天天挂在嘴邊的,但對於像我,還有好多的普通觀眾來説,可能今天都接觸到了好多很重要,但是平常沒有那麼多機會深入了解。我們剛才講到瀆職的幾大難,是偵查難,發現難,取證難,定性難。還有什麼難?
王振川:夠難了,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檢察官:這就夠難的了。
沈 冰:這三個哪個最難?
檢察官:都有不同的難點。
王振川:一個比一個難。
檢察官:目前可能最難的還是發現線索,因為瀆職的隱蔽性比較大。
沈 冰:它可以通過什麼樣的渠道隱蔽,有哪些手法、手段它可以隱蔽起來?
檢察官:瀆職犯罪它本身,剛才我們有的同志已經介紹了,本身瀆職犯罪有很多是雙方當事人雙方都是既得利益者,沒人願意讓你去查處,查處對雙方的利益都沒有好處,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舉報的。而瀆職犯罪它是在國家機關工作的運行過程中發生的案件,發生的犯罪,老百姓他不知道,老百姓,你讓老百姓來舉報,他也找不出來。這些老百姓非常難,為什麼呢?他受到侵權了,取證非常難,為什麼呢?事過境遷,假如説刑訊逼供,加上非法搜查,他已經事過境遷,我們從哪兒去取證呢?所以難度非常大,這些老百姓,我們不替他主持公平正義,誰來主持公平正義,比如説我把你刑訊逼供,我把你非法責查,我破壞你的民主權利,但是你很痛苦,我沒有人權,所以沒有地位感,但是他的經濟上沒有那麼大損失,如果這個到了,那就造成巨大的損失,比如説一家死了幾十個人,死了上百個人,直接經濟損失、間接經濟損失,還有的可能一個決策,一個瀆職,因為瀆職造成這個決策,硬要這麼幹,本來不能這麼幹,專家一論證他非要這麼幹,這個實例我不能在這兒説,造成上億元的損失,不是一個,這種損失是很觸目驚心的。
沈 冰:這是三大難題,您覺得解決這些難題,而且這邊我有要求的,我要的是一個治本的答案。
王振川:那當然很簡單,這個答案很簡單,做起來很複雜。就是説懲治吧,懲治和預防,現在中央頒布了一個。我概括了。
沈 冰:我能不能理解現在你做的更多的是懲治?
王振川:我們目前做的多的是懲治,因為我們是辦案單位,我們不辦案不行,但是我們已經早就,從前幾年我們已經注意到搞預防了,預防按道理,大家認為不是我們檢察院的職責。預防職務犯罪,我們專門為了解決這個,我們檢察系統專門成立了預防機構,比如説我們最高人民檢察院有職務犯罪預防庭,這個庭是專門研究怎麼預防職務犯罪的,比如説我們研究的職務犯罪現在成套了,我們也有成套的經驗。
沈 冰:就像偵查、反偵查一樣。
王振川:對,我們有成套經驗,比如説我們預防利用辦案來研究發案,利用個案研究類案,研究犯罪的成因,犯罪的規律和預防犯罪的一些對策,就是研究這個的。
沈 冰:你一直説研究對策,這有沒有可能只是紙上談兵,怎麼能夠真正讓可能會瀆職的機構能夠真正預防起來?
王振川:這也是大家不了解檢察院的職責,不太了解檢察院做的工作,我這兒也不是故意宣傳的,有這個機會您説了,我就解釋一下。比如説我們的預防,我們分為什麼?個案預防,這個案子發生了,這一個案子,我們就這個案子來研究預防,怎麼不要再發生這樣的問題。第二個就是我們有專項預防,比如一些大的項目,一些公共利益,公共投資的一些大項目,比如説三峽,什麼西部開發,東北老工業基地,這些大的項目,我們深入進去和這些單位一起搞預防,這叫專項預防。還有一個叫系統預防,所謂系統我們深入到一些容易發生犯罪的一些系統單位,來和他們研究這些對策,舉例説,比如説有一個省,我們收過橋費,收過橋費的人員互相勾結,貪污過橋費,這非常嚴重了,我們發現以後,我們發現這個以後,就和他的交通和公路部門研究怎麼預防,避免發生的問題,效果非常好,因為我們知道是怎麼發生的,怎麼能堵塞這個漏洞,建章立制建議他們,解決以後,他們每天要多收一百萬元的過橋費,你想想他們貪污了多少。再舉個例子,比如説三峽,三峽的大項目,我剛才説的個案,比如大項目,在三峽的移民資金當中,三峽移民資金就不是一個億兩個億的事兒了,是幾十個億、上百億的事兒,幾十個億的事兒,移民水庫建設當中是最大的一個問題,這個資金的量很大,我們事先從這裡發現一些規律性的東西,和這些三峽委員會和他們下屬的一些單位研究,我們深入進去,怎麼能夠防止資金的運用當中發生問題,結果我們做了以後,移民的資金他違規使用率在0.13%,正常的是多少呢?正常的平均一般的違規資金在0.5%,你説一點不違規可能很難了,這麼大量的資金,這麼複雜的情況,但是這個東西就是,這就説明了問題。又比如説西部大開發,西部大開發就是一共國家有重大項目,重特大項目1800多項,我們參與了和西部開發,我們各省是這樣,我們不是我們光是高檢,高檢只是從上層來協調這些事兒,我們直接給比方説辦公室,我們跟他辦公室商量,有領導委員會,跟委員會辦公室商量,另外各省和各省那些建設開發單位也得商量,這樣這個重大項目我們參與以後,一共現在是完成了800多項,800多項可以説項項合格,其中優秀的在40%,這也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例子。如果要沒有我們這種參與,沒有我們單位的互相努力,也不能説光寄託在我們身上,不是這樣的,人家單位非常努力,也非常尊重我們的意見,我們和他們商量以後,他感到我們對,一起來做,沒有這種共同的努力很難有這種結果的。
檢察官:舉一個例子,比如説侵犯人權的犯罪,在預防中一個是和公安機關,和司法機關經常溝通情況,用典型案例來教育他們,這是一個方法。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在制度上,在司法制度上,工作制度上,要讓他非常嚴密,防止出現侵犯人權的,像刑訊逼供,非法搜查,暴力取證這些案件。
陳正雲:剛才我們宋庭長所説的刑訊逼供,可以對整個的訊問過程採取錄音和錄像,這樣他即使心裏想刑訊逼供,那麼也能被查處。比如我們上海一些檢察系統,為了預防稅收環節,稅務人員少徵和不徵稅款,我們提出了很多一些對策建議,比如建議採取雙人徵稅,一個是主徵稅人,一個是作為助手,互相監督,這樣我們檢察機關辦案必須兩人同時辦案,不得一個人出去。所以這些例子是非常多的。
沈 冰:説説效果怎麼樣?
陳正雲:預防的效果,我個人確實不像辦案那麼直觀和把握,比如大案多少,要案多少,預防很大的一個效果是滯後的,另外並且是長期存在的,像潤物細無聲,但是它一旦發生了效果,又是很穩定的,如果就像道路上一個陷阱,如果一個人掉進去了可以把他拉起來,但陷阱如果不把它填滿還會有人掉下去。你剛才所説的例子,有可能一口井在這裡,我從旁邊繞過去,沒掉下去,但是你不能保證別的人能掉下去,所以把這口井填平了,但別人沒掉下去,你不能説我沒掉下去,是因為你把井填平了,但它可以客觀上防止了人們掉下去,所以我們預防的很大效果不在於它的主觀的自律,在於他律,通過形成我們結合查辦的案件,知道了一些發案的環節、部位,和它一些手法,我們提出有關防範的建議和對策,有關主管單位採納形成它內部的一些制度,比如我們在金融系統提供了很多的建議,金融系統加強一些內控機制,人想犯罪也犯不了,所以我們預防的效果很大程度上是在於此人不能犯,在於制度建設,當然也輔助教育,使他本身上不想犯。我理解是這樣。
沈 冰:就拿您剛才舉的兩個例子,一個是錄像,一個是雙人辦案。這樣的話看起來預防會造成成本的增加,值不值得呢?如果算一筆賬會不會預防的成本跟最後損失的這些會差不多?
王振川:不會的,預防的成本肯定要低。
沈 冰:你看一個人辦案,本來一個人可以做的事情,現在要兩個人去做,本來這些其他的,比如説你要去錄像等等,你到時候還得有個人來看著,還得有人整理所有的錄像帶,還得有人到時候編碼等等,到時候要的話你還得有個人去管理。
王振川:但是我們並不因為增加這樣的工作就增加了編制,還是這些人做這些事兒,我們沒有增加編制。
沈 冰:那他們多虧。
王振川:那多做點吧,多幹點事兒吧,每個人多幹點,積極性高一點不就完了嗎。
沈 冰:那您給不給漲工資?
王振川:工資不能漲,那是國家統一的規定,那誰也沒權漲。發揮積極性,另外科學地安排,科學地管理,把大家都能調動起來,如果你安排不當、管理不當,你是人浮於事,還是不幹事,那也不行。當然我們檢察機關包括其他司法機關大家都是非常緊張的,我了解,都是非常緊張的,人人有事兒幹,還人人是超額完成任務,又是經常加班,我們反貪組今年年終總結的時候,他們人均加班117天,這誰都不可理解的,怎麼幹的,沒有辦法。人均加班117天。
沈 冰:你們跟法院系統有同樣的問題。
王振川:我們可能違反勞動法了,這沒有辦法。
沈 冰:這屬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王振川:我們寧願背這些罪名,目前,但將來國家給一些,現在正在解決了,編制、經費,所以剛才説的困難。
責編:張麗 來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