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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會客廳]吳建民:開發佈會如履薄冰  

央視國際 (2005年03月04日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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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題:2005年兩會
    專題:CCTV聚焦2005兩會

  CCTV.com消息(新聞會客廳):

  沈 冰:觀眾朋友大家好,這裡是新聞會客廳。前幾天政協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時候,好多媒體不約而同地把當時的新聞發言人作為重要新聞點來報道,為什麼呢?因為大家發現今年換了新人,他就是現在外交學院的院長吳建民先生。

  吳建民,1939年3月出生。1959年,畢業于北京外國語學院法文係,分配到外交部,外交部安排在北京外國語學院再讀3年翻譯班(研究生)。1961年,借調到團中央國際聯絡部。1961─1965年,世界民主青年聯盟總部(布達佩斯),任代表翻譯。1965─1971年,外交部翻譯室。1971─1977年,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三秘、二秘。1978─1979年,外交部北郊幹校勞動。1979─1983年,外交學會歐洲處。1983─1985年,外交部政策研究室一秘、處長。1985─1989年,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參讚。1989─1990年,中國駐比利時王國使館、駐歐共體使團政務參讚、首席館員。1991─1994年,外交部新聞司司長、發言人。1994─1995年,中國駐荷蘭王國特命全權大使。1996─1998年,中國常駐聯合國日內瓦辦事處和瑞士其他國際組織常駐代表、特命全權大使。1998─2003年,中國駐法蘭西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2003.7至今,外交學院院長,全國政協外事委員會副主任。

  沈 冰:讓我們掌聲有請吳建民先生,吳大使您好。

  吳建民:謝謝。

  沈 冰:之前在跟很多的記者朋友交流的時候他們都反映一個問題,説在這次的記者發佈會上的時候,好像都沒有機會提問,時間覺得太短了,為什麼不能安排得長一點?

  吳建民:記者招待會它的目的就是向大家提供必要的新聞,這個時間一般不會太長,我記得我在1991年,我到外交部新聞司工作當發言人的時候,1991年9月份,當時基辛格到中國來訪問,他跟我們一些人座談,他聽説我是外交部發言人,專門跑來跟我講,你見記者的時間不要長,長了不好。

  沈 冰:為什麼?

  吳建民:專門給我打這個招呼,為什麼呢?他説記者他所要追求的新聞是多方面的,而從你這個發言人來講你要提供的新聞你是有你的目的,如果你講話太多,他的選擇餘地太大,那你們希望傳播出去的東西傳播不出去了,我覺得他這個講得有些道理,他是當國務卿的時候,每天晚上美國幾大電視臺,CBS、NBC、ABC,他每天三分鐘不超過,多了之後他説不行。但是昨天我們是相當長了,一個小時一刻鐘,相當長了。

  沈 冰:您已經覺得相當長的,但今天他們來就是覺得還不夠長,還都帶著問題來呢。

  吳建民:那好,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繼續提。

  沈 冰:我們今天開始就繼續那天的發佈會,帶著問題來的我們這些記者朋友可以發問了。


  閭丘露薇:其實您作為一個政協的發言人,我們覺得你昨天有很多東西是看著稿子念的,因為我覺得可能跟你以前有些不同,因為以前是專注在外交的一些議題上,這次有很多問題是中國內地的這些國內的這樣一些議題,你會不會覺得有點緊張,我覺得跟你之前做各種各樣的訪問會不會壓力蠻大的?

  吳建民:壓力應該説是有的,緊張不太緊張.為什麼念稿,念稿不奇怪,全世界的發言人都念稿子,發言人他不是領導人,他是授命發言的,所以他念稿子完全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一點不回避念稿。

  盧 亭:我是京華時報的記者,叫盧廷,我想請教一下,您覺得是開外交部的新聞發佈會更得心應手,還是開政協的新聞發佈會更得心應手。

  吳建民:外交部的發佈會因為搞得比較多了,當然是因為我長期搞外交,對這個比較熟悉,這是符合實際的,政協我是新委員,就是一個新的情況,需要熟悉,需要了解,這個當然是不一樣的,但發言人是一樣的,所以我到了政協,要我當政協發言人的時候我就想,首先要了解政協是幹什麼的,它如何發揮作用,去年政協幹了一些什麼事兒,今年打算幹什麼事兒,我這些東西我要看很多材料,我也參加一些會議,也要去請教一些人,有一個新聞局他們給我準備了很多材料,我看了我也提出一些問題,他們來幫我找一些材料讓我來進一步了解這方面的情況,所以你想我不大喜歡得心應手這個詞。

  沈 冰:感覺到哪一場都不是,都還有緊張度。

  吳建民:不是,都是如履薄冰,我這168場記者招待會我是如履薄冰,因為什麼呢?這個事情來不得半點疏忽,中國人講,講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你這個發言人,你講完話之後不能賴帳,你説我沒説過,那麼多錄音機錄著你不能説你沒説過,對不對,所以這個要謹慎,這個謹慎就是要對整個我們國家,比如外交政策,它的政策的一個實質是什麼,這個政策的界限在哪,你摸準了,你可能就比較,在這個界限之內,你比較自由,如果你越了界限,你就遇到麻煩,你自己也很麻煩了,政協也一樣,所以對我來講是一個新的領域,我就想了解,看很多材料,了解它,然後我想,因為政協外界了解得不夠,我想政協的領導讓我來當發言人,也想通過發言人跟外界有些溝通,讓人們對政協工作,政協的作用有更多的了解。

  觀眾:吳先生您好,去年底在一個高層論壇上我也參加了,當時你們談到中國企業利用外交資源走向海外市場,談得非常好,最近我們也注意到,西門子惡意搶注海信商標引起了各界的關注,去年底西班牙發生的燒溫州鞋的事件引起很大的反響,您在海外擔任大使多年,對海外的市場他們的遊戲規則是很了解的,我想就是説您對中國的品牌,中國的自主品牌,中國的企業走向國際市場有什麼建議?謝謝。

  沈 冰:這個可能不屬於政協發言人回答範疇是嗎?簡單回答,今天算我們會客廳親情奉獻,不過下面的問題大家一定要牢記,吳先生此刻的身份是作為政協的發言人。

  吳建民:我回答你這個問題可能是以外交學院院長的身份,因為中國的企業要走出去,加強同國外的合作,這是一個大的趨勢,我的看法,這個趨勢現在剛剛開始,要走出去,馬上碰到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中國的企業對外部世界了解不夠,所以在這樣一個情況下,就中國的企業需要外交資源的支持,中國人不大懂外交是一種資源,這個在國際上用得很普遍,中國人做生意,外交哪是一種資源,因為這種外交太神秘了,前不久我做了個人物秀的時候,問大街上的老百姓,外交是什麼,蠻貴族的,老百姓反映,外交幹部,外交吃宴會,他把這些東西,外交這個東西,一個神秘的面紗罩上去之後,老百姓就不知道外交究竟幹什麼的,你想你企業要走出去,外交資源完全可以發揮作用,比如講一個企業,隨便找一個企業,他要做大,到國外去投資,他就可以通過外交資源來諮詢,我到這個地方去投資行是不行,信息點有了,這個外交資源完全可以提。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好,你要去的話,要把這件事情辦成,你需要哪些方面的知識,當地的各個國家有自己的法律,你不懂得法律不行的,他根據這個國家法律,你要去你應當怎麼辦,找哪些人,你要把這個事情要談成,關鍵的人是誰,這些我想從外交資源都可以提供諮詢,這個問題現在我想這方面用得太少,我正在想促進這個事情,我之所以大聲疾呼這個事兒,我覺得中國太需要利用外交資源了,目前用得很不夠,很可惜。所以這個外交資源是廣義的,不只是外交官,研究國際問題的學者,海外的華人、華僑,海外的學者,外國人都是一種外交資源,要想把它用好,這裡面是有學問的,我想我首先發出這個呼籲,然後有一種轉換器,要有公司,你光找我,找使館,完了之後他給你辦一次,辦兩次,這個久了不行,一定要有一個轉換器,要有一個公司來運作這個事情。

  沈 冰:包括昨天也好,今天也好有沒有出乎您意料的問題,還是説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就料到你們會提這個問題?

  吳建民:好像沒有出乎意料的。

  沈 冰:你喜歡什麼樣問題?

  吳建民:我喜歡有點挑戰性的問題,這個人的腦子很有意思,他並非是你完全準備就想到那些東西,它有的是在一定場合,一個問題一來,刺激一下,它可能把有些神經給激活了,它那個時候由於是臨場發揮,這個我覺得發佈會,我這個講的體會是不是過一點,跟藝術家創作一樣,他可能在有的時候他能夠創作出來,他換一個場合他出不來了,外交發佈會有的時候也是這樣,他突然在一個場合,一個特定的場合,當時的場景,人們可能這個問題那個問題,在某一個問題之後,一個問題問上來,一下子把他一個神經給激活了,他就可能提出一些答覆,他自己認為有把握的答覆,這個答覆不一定事先準備好的,但也可能是一個比較好的答覆,這會有的。

  沈 冰:這是您作為政協的發言人的第一場發佈會,所以接下來我要問各位記者朋友一個問題,你們覺得吳建民先生作為政協的發言人,第一場的發佈會表現怎麼樣?

  杜月媚:我覺得可以打十分,為什麼這麼説呢?當然我也去現場了,因為從新聞界的角度來看,吳建民先生當全國新聞發佈人本身這件事情就引起大家很多的關注,那就是説可能一般的百姓或者更多的新聞界媒體對全國政協那也就有更高的關注,我們參加過很多次全國政協的第一場記者招待會,他都是程序性的,有很多內容不是特別地讓大家覺得感興趣,但是因為是吳建民先生去了,所以很多記者就跟著去了,所以從引起的這種新聞效應和社會效果來看我覺得很好的。

  沈 冰:您自己給自己評價一下,自己估量覺得怎麼樣,第一場表現?

  吳建民:60分吧,真的,我這個人不是很容易滿足的人。

  沈 冰:關於第一場發佈會我們先聊這些,記者們暫時關於這個政協的問題可能要等到下次發佈會才有機會問。但接下來我想今天既然來了這麼多記者朋友,可能大家對於這一次的兩會報道,尤其是和政協這方面內容相關一些的,我不知道大家根據以往的採訪的經驗也好,或者説今年這兩天在採訪過程當中是不是感覺到哪些地方有障礙,哪些地方有困難,我想今天是不是也可以跟吳先生一塊來反映一下,或者來問問他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我想可能記者會遇到要傳稿子,或者要聯絡人,聯絡有沒有困難,或者是其他一些方面,比如説吃住行都可以問,有沒有遇到這樣一些方面的情況,需要吳先生今天來跟你們做個現場解答的。看來你們都神通廣大。有哪幾位記者是參加兩會報道超過一次的?最多的是誰?有五年的嗎?有六年的嗎?你參加了六年啦?超過六年,多少年了?我們來聽聽,把話筒給他,介紹一下。

  秦 傑:我是新華社記者秦傑。

  沈 冰:你參加兩會報道幾次了?

  秦 傑:大概有10次左右吧,老同志了。

  吳建民:有經驗。

  沈 冰:參加十年兩會的報道,尤其像今年政協方面的報道,你覺得十年當中有沒有一些什麼樣的變化?

  秦 傑:應該説變化還是挺大。

  沈 冰:就從你做新聞報道這個角度來講?

  秦 傑:對,就是從我們新聞的角度來説,應該感覺到特別是像政協報道方面,應該説涉及的領域越來越寬,涉及到的問題越來越深入,應該説在政協報道上,應該説是已經構成在新華社來説,也構成了一個兩會報道中一個亮點。

  沈 冰:你們要做兩會報道,找人採訪的時候難嗎?

  秦 傑:還可以。

  沈 冰:是現在難還是以前難?

  秦 傑:新華社在這方面跟政協溝通還是比較好。

  沈 冰:行,這個問題我知道,該問別人。那你自己感覺,因為你一方面非常有經驗了,而且你都十年,而且你是新華社的,你感覺到現在你參加兩會報道,或者説政協方面的報道,你覺得現在對你來説難度在什麼地方?

  秦傑:我覺得難度對我們個人來説也像吳大使説的一樣,就對個人是個挑戰吧,就是怎麼樣創新,怎麼樣能夠傳達出這種時代和社會的變化,政協構成的變化。

  沈 冰:這個屬於你內在的,客觀條件上面有沒有什麼難度?

  秦 傑:客觀條件上面,我遇到的問題是大家都能遇到的。

  沈 冰:新華社記者都是這麼回答問題的,都像發言人。

  秦 傑:我還正好想問一下吳先生一個問題,就是因為過去大家説就是比較高超的這種化解手段,就是外交辭令、外交手腕,從某種意義上來説,我覺得一個外交家和新聞發言人是不是有共通之處?就是作為一個新聞發言人,因為他必然會遇到一些不便言説的問題,或者是難以化解的問題,這個時候是不是需要你用一些外交辭令、外交手腕來化解?

  沈 冰:你比較熟悉的外交辭令有哪些?

  秦 傑:我比較熟悉的比如説無可奉告,比如説您剛才説的我回去再查查看。

  沈 冰:我能不能先問你一個問題,無可奉告這個詞您用過幾回?

  吳建民:我從來沒用過,我覺得我的理解,也是回答你這個問題,外交官跟發言人他有共同之處,都是跟人打交道,他跟他所接觸的對象進行溝通,這是相同的,但是外交官呢,他主要是向外國介紹中國,中國外交政策,中國國內發生的事情,向外面介紹,所以昨天我也對記者講,我説外交辭令,好像外交官講的話全是外交辭令,不行的。我寫了本書,叫留學14講,我是講,你跟人交流一個很基本的原則要誠,誠懇,你不誠不行的,誰也不是傻子,你以為能騙人,不行的,你真正要講中國發生的事情,你要是真實情況,你別講一種假的情況,我認為是愚蠢的。

  沈 冰:但是有的時候我想記者朋友也經常遇到,你明明了解真實情況,但是由於某種情況你不方便説,或者不方便在這個時刻和這個場合説,那怎麼辦?

  吳建民:這個是有的,這個是因為任何國家,它的事情,它的發展,它都有一個程序,這個程序沒有進入到那一步的時候,你不能這個程序跑到前面去了不行。

  沈 冰:那怎麼辦呢?問到您了。

  吳建民:這個時候我想盡可能地向他們提供現階段能提供的情況,同時讓他們了解,你是盡到你最大的可能,現階段,根據各方麵條件決定的,我目前我只能提供到這個程度。

  沈 冰:如果記者還是不滿意呢?覺得你不夠誠懇怎麼辦呢?

  吳建民:這個就不是一個誠懇的問題了,我覺得在於你如何表達,比如昨天,你們要問很多政協還沒有開會就發生的事情,那我怎麼能,我説實話,這個本身,現在這樣講,我不可能政協沒有開會我就把它這個結果就講出來了,這個不好,這不可能,不可能走在前面去,所以這個我想昨天閭丘有一個問題,我想這個答覆你也是理解的,是合理的,所以這個答覆,一個是它有一定在理,不要看起來很荒唐,那就不行了。

  沈 冰:我聽到過一個説法,經常説無可奉告的,或者説用無可奉告的新聞發言人是無能的發言人,您同意嗎?

  吳建民:無可奉告,我也不是絕對不能用,無可奉告也並非沒有消息,我是這樣,無可奉告並非是我沒有説話,無可奉告後面你沒有否認,他跟你講某某一件事情,我無可奉告,起碼你沒有否認,沒有否認本身就有消息,所以並非是人們對無可奉告這個理解,以為好像我什麼沒説,那不一定。

  趙煥新:我是中國日報社的記者,我跑了五六年兩會,但我們中國日報有跑得比我更久的,時間更長的,我來之前我向他們打聽,我説沈冰主持要了解這方面的情況,他叫劉禮中,是我們前任的一個副總編,他跑了18年,從1982年開始跑了18年,他看到的一個變化,可能是很有代表性的,就可以看到我們兩會的新聞發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變化,就是在80年代初期,那時候第一次搞。

  趙煥新:第一次搞那個新聞發佈會的時候,中外記者招待會,那個時候那個場面是什麼樣子,我們這位記者説,那時候很大的一個新聞發佈廳,前面幾排全部是空的,中國記者是那個時候還沒有習慣,沒有習慣往前坐,就是説前面幾排基本上就是外國記者坐去了,中國日報因為是對外的英文報紙,吳院長知道,我們的這位記者膽子還是很大,一個山東大漢,坐在前面,老是第一個提問題,很少的幾位中國記者能夠提上問題的,在這種情況下,那個時候的中外記者招待會就變成了外國記者招待會,很少有中國記者提問,現在就包括昨天,3月2號的吳院長發言人的發佈會,大家看到這個場面是中國記者在提前可能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就搶佔座位,搶佔有利地形,來爭相踴躍提問,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大的變化,就反映出中國記者的新聞意識,兩會的透明度,我覺得這是各方面是一個綜合性的一個反映。

  沈 冰:我們今天還有一位來自韓國的記者朋友是嗎?您好,把話筒遞給他一下。

  晉洪順:一年半了。

  沈 冰:中文説得也不錯。

  晉洪順:謝謝,可是沒有那麼好。可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題,這個不是政治方面的問題,就是農村的問題,依我看,1949年建國以後,中國的農村跟城市之間的問題是很重要的問題,所以依我看,這不是經濟的問題,就是中國國家的問題。還有,胡錦濤主席提出了中國國家經營理念就是和諧社會,在這個前提下,在這個目的前提下,這次兩會有沒有新的農村的政策?請講一下。對不起。

  沈 冰:我建議我們中國的朋友應該給這位韓國的記者,真的是。

  晉洪順:我的中國話沒有。

  吳建民:農業問題是中國政府,據我了解中國政府非常關心的問題,也是政協委員們非常關心的問題,這個問題在去年中國政府採取了很多措施,使得我們去年中國農民的收入增長了接近6.7%的樣子,這是若干年以來農民收入增長最快的一次,當然,去年一些政策上面有些該使用的政策上所給予扶持已經做了,下一步如何更好地解決三農問題,據我了解,從政協委員他們也在思考,因為現在一個是國家要從明年開始,現在要開始考慮制定十一五計劃,同時也考慮2020年以前這個長遠的規劃,在這個規劃裏,農業問題,中國人講三農問題都是一個大家很關注的問題,你問最近有什麼新的政策,據我了解大家還在醞釀過程當中,有什麼新的,我現在還沒有很多情況告訴你,我想在制定政策,因為中國的問題,現代化的問題,工業化的問題,它很大程度上是個農民的問題,將來這個工業化不需要那麼多農民,怎麼把農民問題解決好,中國又是農村人口占8億多農民,8億、9億農民的問題,怎麼把這個問題解決好,政協委員反映中國政府,黨和政府所關注的一個大問題,我相信中國在今後十一五計劃制定過程當中,和今後20年規劃當中一定會有一些新的辦法,有什麼我現在還不太清楚。

  沈 冰:吳大使,您感覺這幾年來,中國的記者也好,中國的新聞這些發佈會也好,您感覺有什麼樣的變化?

  吳建民:是,你們講的那個感覺我也有,就是過去我在接受一些中國媒體採訪的時候,他們一般問一些説得不太客氣一點,大路貨的問題,就是一般性的問題。

  沈 冰:舉個例子,是什麼樣的語言你覺得是比較大路貨的提問,下次不問了。

  吳建民:比如講像訪問,你的印像是怎麼樣,隨便都可以提出來的問題,這個問題不需要動很多腦子,你有什麼感受啊,你聽了政府工作報告,你有什麼印象,這種大路貨的問題比較多。

  吳建民:但是慢慢現在我發現,我看跟我接觸過的記者,我看他的記者的水平,我看他的提問,他一兩個問題一問我想這個人對這個問題有很深的研究,所以問起來之後,他可能問題比較尖銳,但可以激發你思考,你思考你原來沒有準備的東西,但是在一種刺激下面,你可能講出來向他提供一些新問題,這個時候你心裏面自然而然會對這個記者,對他這種敬業,這種勤奮,想深入思考,對他有點敬佩之情,我是這樣看的,最近幾年我看我們的新聞界,他們有些問題,問題慢慢慢慢的深入下去了,因為中國社會在發展,面臨著很多的問題,比如有些敏感的問題也是,他們也思考,想找一些答案,我是從來不怪記者提問題提得厲害,為什麼呢?因為公眾有這個問題啊,記者有這個問題,因為公眾接觸,他思考了之後有這個問題,從發言人我不講別人,我的任務是什麼?我向他提供信息,就是盡可能的向他提供信息,就我的任務。

  沈 冰:好,接下來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想是不是可以給我們的未來的外交官一些機會,來向吳院長兼吳發言人來提問。

  學 生:吳院長在法國做過大使,而且是很長時間,巴黎是一個浪漫之都我們都知道的,您的工作是否會因為處在浪漫之都而使您的工作性質也變得浪漫起來?

  吳建民:浪漫就是講法國人是浪漫,你查的浪漫這個詞兒,它有褒義,有貶義,我覺得對法國人有一點誤解,你説褒義來講,法國人的思想很活躍,想象力很豐富,這是他好的一些東西,浪漫的貶義就是生活不大嚴肅,有一點貶義的意思。其實法國我覺得,我在那個地方呆了不到五年時間,從一個大使來講,在一個國家,他總是能從駐在國那裏學到很多東西,周總理過去講活到老學到老,一點不假,你不斷地發現一些新的東西,你沒有認識的東西,覺得很好奇,你去學習它,像過去,過去從來沒有在法國長期工作過,我98年11月份去的,我第一次去,對法國不是很了解,我的前任在法國幹了23年,前後,我跟他有很大的差距,所以這個有一個發現的過程,跟人家接觸,我雖然講法語,但是對法國的文化,和法國人有什麼特點,我還要通過接觸過程當中了解,慢慢發現他們的長處,他們有好的,法國人有很多長處值得我們學習,把它吸收過來,所以不是一句浪漫的話能概括的。

  沈 冰:吳院長是不是一個浪漫的人呢?

  吳建民:這個是一個不斷地學習的過程,法國人他思想很活躍,你跟他討論問題很有意思法國人,他這個法國人在這裡,跟法國人討論問題,他有很多點子,一會兒一個點子,一會兒一個點子,有的時候從他交流的點當中給你一種啟發,跟一個點子少的人,思想不太活躍的人你可能得不到這種啟發,你慢慢慢慢久了之後,覺得跟這些人打交道還蠻有意思的,這個時候你要想到,我要跟他打交道,我給他提點什麼問題,問題要提好,提不好,時間浪費了。

  沈 冰:好,我們再來聽另外一位同學。

  學 生:吳老師您好,我是大一外交學系的,我叫丁菲,這學期我非常有幸選修上了您那門交流學的課程,因為真非常不容易,大家都擠著要選,所以我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前天是您第一次給我們授課,當時我覺得您一節課下來以後,我覺得您講的話不但是非常吸引我們,而且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您非常知道怎樣去調動課堂上的氣氛,我想知道您是怎麼樣從一個很成功的資深有經驗的這樣一個外交官,之後又成為一個很成功的教育家?謝謝老師。

  吳建民:你説我成功的教育家,我不敢這樣説,叫你們來評論,若干年之前,你們在外交學院這段時間,你們確實是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希望你們當中涌現出一批優秀的人才,中國太需要懂得世界的人才了,現在太少,有很多問題的感覺就是對世界了解得不夠,我講實踐能答覆,我這一輩子,你説我臨死之前還有什麼追求,就這個追求,能夠給國家培養一點人,就是我的追求,這個轉換,轉換不容易,要學習,我這個當外交的我幾十年比較熟悉,但是到這一步,對教育我沒搞過,所以我在想怎麼跟你們講,講課我挺費腦子的,你不要以為我講課,我雖然書寫出來了,我書寫出來你們可以看,可是給你們的課怎麼講,我得反復去想,怎麼讓你們接受,我就想只有一堂課45分鐘,加起來一個半小時,我怎麼在一個半小時裏面給你們多一點知識,你們將來有用,我是這樣想。因為這不能誤人子弟呀,你們上外交學院我知道,是過五關斬六將過來的,不大容易,不是百里挑一來的,所以是很好的學生,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對得起你們的父母,也對得起你們。

  沈 冰:好,後面那位同學。最後一個機會。

  學 生:謝謝,在過去吳院長在外交學院幾年的工作中,我覺得最大的亮點是為我們帶來了外交學院論壇,我們在這個論壇上見到了很多很多知名的學者,還有政府的要人,我想問的也是我們外交學院同學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就是在新的學期裏,您計劃為我們再引見哪幾位知名的學者和政府的要人,以及在未來的計劃中,還有哪些非常重要的人物能夠出現在我們面前,謝謝。

  吳建民:我現在正在聯絡,OECD,經濟合作發展組織的秘書長,他現在答應我3月21號下午來,對外交學院講一次世界經濟形勢,然後回答你們的提問,因為當前經濟問題大家很關心,那個時候我歡迎你們媒體去,另外我計劃,計劃請一些,像一些大的企業家,外國大的企業家,很成功的企業家到這個學院來講一講,還有我想請一些中國的成功的,比如講一個地委書記,一個市長他來講一講,他來講一講他怎麼把這個城市治理好的,或者這個地區治理好的,我想讓你們接觸接觸這樣的人,反正國內的、國外的這方面的一些人,我正在考慮,比如講環保總局的局長,環境問題現在在中國,就是科學發展觀裏面環境問題是佔了很重要一個部分,他來給你們講一講,他相當於我們國家正部長級了。前兩天我是請安書記跟他聯絡,他已經同意了,時間在安排,總而言之我想把這個外交學院論壇,外交學院講座把它用好,讓你們經常能夠接觸到這些人,讓你們經常每週都有一點新的話題,見識見識,給你們一點思考的食糧。

責編:辛梓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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