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手記：説起牛書記時流淚的人

央視國際 (2004年11月25日 08:06)

　　新華社11月25日電（記者 陳知春）當我們來到內蒙古，採訪人民的好兒子、呼和浩特市委書記牛玉儒時，他已經離開自己鍾愛的事業、鍾愛的人民兩個多月了。然而，在10多天的採訪日子裏，坐在我們面前的一個又一個被採訪對象談到牛玉儒時都很動情。聽著他身邊人的回憶，感動著他給身邊人留下的感動，我的眼睛澀澀的。

　　

正是一個個説起牛書記時流淚的人，讓我在採訪的日子裏看到了一個更真實感人的牛玉儒。

　　１０月２８日 孫建華：跟了牛玉儒多年的部下

　　領導幹部調任，往往要帶個貼心的手下配合工作。然而，據我們了解，牛玉儒在呼和浩特任市委書記期間，只是從包頭調來了一位年過40的建委主任——孫建華。

　　孫建華含淚回憶：從包頭調來建委主任，主抓呼和浩特城市建設的“精、美、洋”工程。可偏偏待人寬厚的牛玉儒幾次發火都與這個呼和浩特市建委主任有關。

　　談起自己受到的幾次批評，孫建華至今仍然能清晰地記得當時牛書記説了些什麼。

　　“一次牛書記視察城建工程時發現便道鋪裝有問題，磚的質量不好，他非常生氣，批評了我和其他幾個領導，他説：‘與其讓老百姓罵我們，不如我罵你們。’”

　　孫建華説：“一把手可以激活你的熱情，他能讓你想做事，做實事。雖然很難，但你依然願意克服重重困難去做。”

　　正是牛玉儒的信任、真誠和坦蕩的胸懷激發了孫建華，使他從包頭跟到呼和浩特，即使犧牲一些個人利益也無怨無悔。

	10月29日，牛玉儒的妻子謝莉帶病接受記者的採訪。説起牛玉儒在病中仍然將病房當成了辦公室，謝莉的眼裏充滿淚水。

　　１０月２９日 謝莉：相伴攜手25年聚少離多的妻子

　　採訪前，工作人員提醒我們：不要問太刺激的問題，這個時候家屬的情緒仍然很不穩定。

　　果然，坐在我們面前的謝莉還沒有擺脫悲傷情緒。她患有嚴重咽炎，講幾句話就要用小藥瓶向嗓子裏噴些藥，幫助她緩解疼痛。我想也許這樣還能幫她平復一下心情，讓她有力氣講完丈夫為了事業都犧牲掉了生命中多少可貴的東西。

　　這天下午，謝莉幾乎是一直哭著講完牛玉儒的故事，她説：“同玉儒相伴攜手25年，我們總是聚少離多。在他生命的最後90多個日日夜夜，成為我和玉儒一生中相守最長的日子。”

　　也許牛玉儒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病重期間，牛玉儒始終牽掛著工作，牽掛著如何加快呼和浩特城市建設。連與親人談心交流的時間都被繁忙無情地剝奪了。妻子説：“8月10日，玉儒已深度昏迷，他已不大能説話了。在有一次昏睡醒來後，他發現我紅腫著雙眼坐在他床邊，嚅動著雙唇仿佛要向我表白什麼。他的眼神那麼溫和，戀戀不捨，卻又顯得那樣無奈。他的眼眶很快溢滿了淚花，仿佛在向我暗示，就要離我而去了……”

　　謝莉實在難以抑制住悲傷，淚水奔涌而出，在場的記者們也都被這悲情的時刻打動，紛紛抹淚。

　　１０月３０日 儲波：自治區黨委書記深情説“愛將”

　　今天接受我們採訪的是牛玉儒生前的領導、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儲波。曾聽人説，牛玉儒當年是儲波的一員“愛將”，如今痛失“愛將”，儲波的心中該掀起多少波瀾呢？

　　２００３年，牛玉儒從內蒙古自治區副主席調到呼和浩特市任市委書記，儲波是最了解當時調動“內幕”的人——

　　組織上決定把牛玉儒從自治區副主席的位子上平調到呼和浩特任市委書記，這一步平調對牛玉儒來説意味著更大的困難。因為自治區副主席所負的責任要比市委書記間接得多，很多矛盾市委書記是不可回避的，既要決策又要執行。

　　組織上找牛玉儒談話後，他很愉快地接受了組織上的安排。儲波書記説：“我想他的心裏也會有矛盾，但是他沒有一點私心，才會這麼愉快的接受。”

　　談到對牛玉儒的評價時，儲波動情地説：“牛玉儒是自治區最富激情的幹部，對事業充滿著熱情，他是一個自加壓力負重前進的領導幹部。他在工作上不給自己留餘地、留退路，他提出的奮鬥目標，付出十分的努力不行，而是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才能實現。”

　　１１月６日 牛樹葉：説起玉儒，二叔忍不住擦眼淚

	談起牛玉儒幼年在農村的艱苦生活，二叔牛樹葉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通遼是我們採訪的最後一站。在這裡，我們接觸到牛玉儒的父親、哥哥、嫂子、妹妹、同學等一些與他最親近、最了解他的人。

　　牛玉儒６歲喪母，父親將玉儒、二哥和一個妹妹送到鄉下二叔家寄養。二叔家本來就有７個孩子，這樣一來，全家是十幾口人的生活都靠二叔一個人的工分來支撐。在東北農村的窮苦生活，鑄就了牛玉儒能吃苦、堅忍不拔的性格。

　　我們從通遼出發，驅車１個多小時才來到牛玉儒二叔牛樹葉所在的莫力廟鄉木力圖村。這一路是當年牛玉儒騎自行車看望二叔所走的路，騎車單程需要６個小時。

　　二叔是一個樸實的農民，家裏剛剛蓋起兩幢新房，屋裏在初冬的季節卻沒有一絲暖意。老人説房子蓋起來花四萬多元，現在家裏還欠２萬元債。説起玉儒，老人忍不住從衣兜裏掏出手絹擦眼淚，“原來的房子是土坯房，漏雨，玉儒給我了３０００塊錢，讓我快點把房子蓋起來，告訴我別累著，説我這麼大歲數啥活也別幹了……”

　　二叔不知道的是，給過這３０００元錢後，牛玉儒一個晚上都翻來覆去睡不著。二叔對他們兄妹有養育之恩，卻從沒有圖他報答什麼，而這一次自己留給老人錢太少，太少……。

責編：陶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