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時空]傳習館(上)
央視國際 (2003年12月13日 10:48)
CCTV.com消息(東方時空):這裡是雲南,有25個少數民族生活在這裡,每個民族都用自己的方式生活,有一點卻是共同的:用節日狂歡的方式單純而快樂的生活。景頗族人在等待他們的節日——目腦縱歌,在1949年以前,大部分景頗族人生活在海拔1500米的叢林裏,那時候,他們用在木頭上刻記號的方法記事,用數豆子的辦法計數,僅僅 55年時間,他們從原始社會的末期一步跨進了21世紀,今天的節日還仍然還可以重現他們的過去,不同的是在他們的身上,用毛筆畫在紙上的圖案替代了過去的獸皮,由金屬樂器吹奏出的古老旋律和女孩子們松糕鞋下的舞步在傳達著流行的時尚,正在這裡引領著人們的生活,在今天的雲南,眾多少數民族古老別致的文化傳統和生活方式在成為雲南的旅遊資源和經濟支柱的時候,那些沒有機會進入普通人視野的民族傳統和藝術在大山深處默默地成為絕響。
在1997年的時候,有個叫田豐的作曲家在雲南頗受推崇,因為他創辦的雲南少數民族文化傳習館,使人們有機會在這裡領略一些正在逝去的絕響。
在昆明郊區一個廢棄的農場,田豐用4年的時間在雲南尋訪民間藝人和有歌舞天分的孩子,把他們集中在這個院子裏進行文化傳習。
在傳習館,田豐和學員們
田豐:你這時候還是採取一個辦法,打得好的,這堂課他就可以休息一下,打得不好的腿再累也得要把它跳好,每一個動作都得要求很嚴格,好不好,來來來,開始,預備,起。
田豐是中央樂團的作曲家,他早年創作的《東風吹戰鼓擂 當今世界誰怕誰》以及《毛澤東詩詞大合唱》曾經是中國一個時代的音樂象徵,而他和雲南的緣分,開始於這部被收入20世紀華人音樂經典的《雲南風情》,十年前,他為了創作歌劇《屈原》,長期在雲南采風。
田豐:因為創作任務的需要嘛,所以經常下來,經常到底下去跑,每一次跑,我就感覺到有一種失落感。
田豐(雲南采風時):這裡太漂亮了,你看這個地方。
田豐:就是説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感覺到那些人特別的純樸可愛,你要他們唱,他們唱得是那麼的盡情,那樣的純樸,當時我就特別感受到這些人的純樸,那麼後來再隔了幾年再又去,去的時候就很少有人再唱歌了,都唱啊跳。
田豐(雲南采風時):都不好意思。
陪同人員:還算大方了。
田豐(雲南采風時):這是你們民族的嗎?都會唱流行歌曲了,你們民族的歌不會唱嗎?
田豐:每一次下去的變化如此之快是我沒想到的。
雲南采風時,田豐和民間藝人
民間藝人:我們來講,年紀倒是大了,四五十歲的人了,傳統這方面只是大體的了解一部分,這部分要是沒人來接班的話,等我們死的那天就沒有了,真的,就和全國其他民族沒有什麼區別了,你看連自己的服裝都不願意穿,跟著社會跑了,電視看多了,電影看多了,社會的潮流就是這樣。
田豐:社會潮流抗拒不了,你看這些孩子們很少穿民族服裝了,實際上這是很偏僻的一個村啊,所以你們剛才説的那個很好,就是這個哈尼族假如説沒有自己的文化,你説這個哈尼族跟漢族還有什麼區別呢,沒有區別了,是不是啊,而有很多人覺得這些傳統的都是些落後的,甚至愚昧的東西,所以我當時就感覺到我們現在群眾中還能夠得到一些東西,那麼再隔十年八年以後,我想我們年輕的一些搞藝術的,搞人類學的,搞民俗學的,搞社會學的,這些人假如再到底下來,那你要了解這些東西都很難了,這就引發了我一種想法,能不能夠,把這些比較優秀的東西,能夠通過人把它保存下來。
從93年到97年,有4個民族的5個支系在這裡進行文化傳習,少數民族的文化傳統使這個廢棄的農場變成一個夢幻之地,那時候,田豐用“原汁原味,求真禁變” 這八個字來規範教學,不允許對民族傳統做任何的加工和修改,也正是這8個字,讓傳習館有了與眾不同的生命力,這是彝族花腰支系的歌舞,姑娘們可以做到嘴裏唱4拍的歌,腳下跳三拍的舞,嘴裏唱三拍的歌,腳下跳兩拍的舞,這對普通人的來説是極難做到的事情,但在姑娘們這裡、卻做得天衣無縫。
田豐:因為關於傳統文化的保存工作,現在在世界上還沒有這樣的做法,它都是一些新的課題,所以有很多西方來的專家學者他們就提出這樣的問題,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這個生活的傳統文化,它隨著時代的發展必然要走向滅亡,消亡的,這是一個正常現象,因為幾千年來人們都是這樣的,那麼你現在要把這些要保存,用人來保存是很難做到的,因為人都是要變的,時代也是在變的,這個話當然説得也有他的道理,那麼現在我們保存的是些什麼東西呢,我們保存的是傳統文化的經典,什麼叫經典呢,就比如説我們這些老藝人,我舉例吧,像花腰的那個老人,張老師,他腦子裏面裝了100多套團舞的經典,不同的每一段都有自己不同的內容,有不同的舞蹈形式,有不同的唱法,而這些東西他傳承給年輕的一代,使年輕人都知道這些東西是我們數千年來老祖宗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那麼這個假如保存下來,就等於把幾千年來人類的智慧就保存下來了。比如説你們看到的那個鼓,神鼓,神鼓這個鼓現在在整個的雲南省只有一個村落,就是綠春縣土嘎村,這個村落的幾個老太太會敲,你看它24套那麼複雜的節奏,三個人敲的一面鼓,它是從開天闢地一直打到人類的勞動生産,它都有情節的。比方説我現在要寫的這個《屈原》,我是從雲南的各個民族中理解到了,體會到了那時的楚文化,那個時代的一些非常振奮人心的,一些音樂素材。比如説我們現在寫的《招魂》,招魂在我們現在的宗教祭祀裏,在農村裏面,這種音樂也是非常動人心旋的。他們唱起那些東西那簡直是,他怎麼組合的都很難想像,把這些素材假如能夠寫到屈原那個時代真正的招魂場面,它的那個藝術感染力那簡直是,要光我自己主觀去想像,那我絕對想象不出來這個招魂的音樂應該怎麼寫。一個搞藝術的美國人到了我們傳習館,他看到這些孩子的表演以後,他説了幾句話,我覺得非常感動人,他就問這些孩子,他説你們認為世界上誰最富有,當然我們這些孩子就不好説了,他馬上笑了,就説,你們一定認為我們美國人最富有,其實錯了,我看了你們的節目以後,我認為我們最貧窮,最富有的是你們。
那時候學員的年紀都很小,最大的18歲,最小的只有12、3歲,是這個院子讓他們的成長經歷和還在農村放牛的孩子們不一樣,在這裡他們只需要把祖輩們過節時候的遊戲學會玩好,他們似乎可以在無憂無慮中長大成人。
田豐和學員的對話
田豐:怎麼樣現在,你們學得怎麼樣了,可以,步法可以,那個勁還是沒學到是吧,對不對,所以怎麼來學,你知道怎麼才能學出那個勁來?
學員:跟他們老師學習。
田豐:那不是,你主要得靠自己去想去,你要去看,要觀察,是不是,是不是,白麗秋,就跟她跳舞一樣的,她跳舞光會動腿,但是跳不起來,不好意思跳,是不是,是不是不好意思,白麗秋。好玩就拿出你那個勁來,好,他們兩個,你們兩個試一試,你假如能掰得過他的話我就獎勵,獎勵,來,來。
學員們:加油,加油。
田豐:真的,我沒想到她會那麼,咱們這是陰盛陽衰。
記者和路過傳習館的農婦
記者:有人嗎?有人沒有?田老師,問您一下,他們這裡沒人了嗎?
農婦:應該有一個啊。
記者:為什麼只剩一個了,以前不是很多人嗎?
農婦:不知道。
記者:是不是去哪了?
農婦:不知道。
記者:走了多長時間了?
農婦:好長時間了。
記者:大概有多長時間?
農婦:我也不知道。
記者:有幾個月了嗎?
農婦:我們在家一般不來這裡,不知道。
記者:是吧,走了很長時間了。
農婦:不知道。
記者:謝謝您。
農婦:不用。
傳習館的人走得很突兀,因為就在3個月前,田豐回北京的時候還沒有半點徵兆,那時候田豐每次回北京,都會去中央音樂學院看望吳祖強先生,因為吳老不僅是他的老師,也是傳習館的藝術顧問。
田豐和吳祖強的對話
田豐:那次開學典禮你去的時候,實際上我都不太知道這個傳統文化的深度,假如我們早知道這些,可能我們的寫作啊都會有些影響。
吳祖強:其實我去看你的傳習館,我是獵奇,我對雲南的這些民俗的東西,我也不太熟悉,那次去看確實很開眼界,我想如果我們也不是太知道的話,那麼很明顯,中國的知識界、文化界可能知道的人也不多,你這個事是史無前例,而且這幾年看來好像這個思路還是……
田豐:它就説明這個傳統文化的價值是很宏大的。
吳祖強:美國人他現在也有很多的財富,但是它的文化財富比較少,咱們看,他現在拿出來展示一下的就是他的印第安人的文化,那個在我們看來,比我們雲南的,當然我也不能貶低人家的這個,有他的特色,但是顯然我們雲南的這些東西,不説中國的其他的地方,這個豐富的程度以及多樣性……
田豐:包括美國來的那些專家,不是就説了嗎,這個玩藝它是民間的嗎?不可能吧!他們認為是加工了的,他説我是學聲樂的,這個真聲假聲那麼難,他們怎麼能夠天衣無縫啊,就是真聲假聲那麼樣的複雜,那麼豐富。
據説傳習館遇到了很大的生存問題,田豐是以放假的名義遣散了大部分人,但還有一些人在昆明城裏謀生。
記者和阿牛的對話
記者:阿牛同志?
阿牛:是今天到的嗎?
阿牛,是傳習館的老學員,因為天分極高,又身懷絕技,曾經深受田豐賞識,他是哈尼族頭人的後代,也是哈尼族“祭龍樹”這個儀式為數不多的傳人。離開傳習館以後,阿牛在這家叫土著巢的餐廳成立了自己的歌舞表演隊,自創土人歌舞,生存下來。
阿牛:傳習館散了,90%以上都散了,太遺憾了真是,因為我的功夫,是傳習館這個事業給我的這個功夫才有今天這個阿牛,這個是我最有感情的一點,但是説起這個事情來我相當寒心,整個傳習館不是你田豐一個人的,是大家的,他錯就錯在那些錢用得不正,那些錢是從哪來的,是從大家身上取來的東西啊,你什麼時候公佈過,4、5年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只能是説是有心無力。
阿牛人生是從遇見田豐開始改變的,他15歲那年,田豐把他從哈尼山寨帶到了傳習館,在這裡6年的熏陶和出色的天分、使他成為傳習館最優秀的學員,20歲的時候他代表雲南到歐洲巡迴展示雲南的原著民文化,後來每當有客人參觀傳習館的時候,阿牛的《祭龍樹》總會是開場戲。
來傳習館參觀的人:非常感謝大家在這麼艱苦的環境裏邊能夠堅持不懈的追求事業,我們鴻運公司沒有別的,我們準備你們現在所吃的糧食,一年我就供給你們12噸大米,我們有力的出力,來促使這個事業能夠很健康的發展下去。
田豐:我是屬於有心無力的人,假如我是億萬富翁,那毫無疑問,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但是我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我的心在這個地方,我就把心交給大家,你看現在我們互相的關係,他們就像兄弟姐妹一樣,那我們就像父子、父女的這個關係,所以傳習館是一個家,不要單純理解成一個學校。
阿牛偷看電視
阿牛:放地上,先放地上,抱出來。
記者:你們平常看電視為什麼偷偷摸摸的?
阿牛:不給看。
記者:不給看,為什麼呢?
阿牛:他認為這會吸引我們跟著社會跑,他總認為看電視,田老師認為這些是現代文明的東西不能看,會影響我們,他總認為影響這個傳統文化,但我不那麼認為,對我個人來講我是愛看的,我們幾個也都是挺愛看的,在一般的時候,我們在11點或者人家睡了以後才看,大多數燈閉了,10點以後就閉了,現在還不清楚天線的問題,清楚了,可以了。
那時候這個院子看上去像一首田園詩,但維持生活的基本費用全部來源於並不穩定的社會捐助,儘管大米每個月都會按時運到,但要把傳習館的教學正常運行起來,把幾十個教師學員的生活補助發下去,對田豐來説,一直都很艱難。
在這裡,所有可以手工製作的東西都是學員們自己動手加工製作的,儘管這個院子離昆明城區並不是很遠,但要離開這個院子必須經過田豐的許可,電視、廣播、流行歌曲在傳習館都被禁止,田豐期望在這個封閉的環境裏,用家族的管理方式讓孩子們遠離現代文明的影響。
這天,主管內務的老張告訴田豐,有一對母女因為待遇的問題在鬧情緒……
田豐和學員母女的對話
田豐:張老師,你把她們叫來,姑娘呢,來了,來,來,坐,剛才張老師反映了一下,我們現在是這麼個情況,所有來到這裡學習的學生,聽我講,半年之內試讀,只解決生活費用,半年以後根據她的表現得好,她願意把這個當作自己的事業來學習,那麼這樣的話我們就按照我們學校的規定給予經濟上的補貼,假如你們因為這個,因為沒有錢,你們們不想呆在這個地方,我們沒有意見,因為我們反復強調,這是一個學校,這是一個事業,不是為了錢。
學員的母親:不光是為這點錢,有的旁邊人,田老師常常招一些學生,在這裡面,連我們這些(老資歷)的人,都養不起,養不活的。
田豐:誰跟你説的這些話?
學員的母親:我們什麼都聽見了,我們就難過了。
田豐:所以我就説,跟這個農村人打交道就是這樣,你這樣了,我就這樣,他一點都沒有……我的一種自尊心,我來到這個地方,我學習,即使你不給我錢,我都要好好地學,沒有這種思想,你不要以為到這個地方來我就得養活你,你到這個地方來是學習,就是説你在試讀,還得互相了解,你能夠在這裡學下去,我就給你,你不能學下去,你就得回去,不能説我一來我要吃飯也得給我解決,住的也解決,孩子生活費也得解決,我高興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這樣的話,我們的學校就辦不下去了,所以我們現在要改革。
學員的母親:她説到了半年再給,她這半年生活費也沒有,她也就會連吃飯都不夠,這就不好了。
張老師:可是你兩母子在一起啊。
田豐:行了,這個事情就這樣了,張老師你不要講這個事情了,她們的觀點是這麼個觀點的話,現在我們就做這個決定了,她可以回去。
學員的母親:好吧。
田豐:你假如説覺得我的女兒這樣了,你也想回去,我們也同意,好不好,我們沒關係,我們不求著你們,是吧,好吧,那就這樣了,就決定她就回去了。
田豐給學員開會
田豐:各班集合了,都來了嗎,來了,我反復説我們是一個家庭,不是一個企業,我們從開始就説田老師是家長,你們都是些家裏的孩子,傳習館要有凝聚力,這個凝聚力很多人把它當作是金錢,有錢就能夠辦一切,這是現在人的觀點,但是你們知道有錢也能夠毀掉一切,這一點我反復地説,那現在這個傳統為什麼面臨著死亡呢,它就是因為一個嶄新的科學時代,這個科學時代把人們帶到了另外一個生活境地,所以這個是悲是喜是好事壞,自有歷史的判斷,但是作為雲南民族文化傳習館的一些老師和學生,你們的事業是非常光榮的。
在宿舍阿牛:從傳習館開始辦到現在也走了一半多人了,就是有些人思維有點微小,很微小,總認為在這裡沒有錢,天天像這樣學,將來用到哪去,未來,未來又在哪,大家都找不到目標,沒有終點,大家在苦惱中尋找,任何人都會這樣去思考。
記者:那你想過要走嗎,離開這個地方?
阿牛:我想過,真的,以前因為走的人太多了,那個時候也太亂,包括我和田豐老師,我還跟他吵過架,這個田老師知道,但是呢,我還是沒有忍心地走開吧,也可以説,有賊心沒有賊膽,沒有膽量走出去。
幾年以後,阿牛因為聚眾要求提高待遇被田豐開除出傳習館,來到了這家土著餐廳。最近因為時旅遊淡季,餐廳生意不好,阿牛的表演隊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用武之地了。
在土著餐廳阿牛:我總認為田豐老師這個人太聰明了,因為他可以辦出這麼一個東西來,能夠讓社會來支援這個,太有能力了,我們意想不到,但是又意想不到的是又是會有解散,以前這麼多人哪怕是吃稀飯都跟他在一起,都在下來了,現在社會多麼支持,到處都支援,這樣贊助、那樣贊助,但是為什麼辦不下去,因為大家也看得到,這個事業是個無底洞,熬了5年,也熬不出什麼成果來,結果來很多人一看,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大家都是一場空,以前的那個精神不存在了,5年以後它不存在它以前的那個精神了。
從96年到97年,是傳習館生命力最旺盛的階段,在這期間,當地政府出於對民族文化保護事業的肯定,特地劃撥了4000畝山清水秀的土地用於傳習館的擴大和發展,這讓傳習館的師生看到了改變命運的希望,也讓田豐充滿了創業的激情。
田豐:現在我們不是説要建立傳統文化的保護區嘛,在保護區要建立各種各樣的村落,對學得好的一些學生們和一些老師們今後就在這些村落裏生活,那麼我們在村落提供的條件是非常好的,我不是説嘛要蓋就蓋好,它看上去要很民族特色,但是裏面的住所要非常的舒適,讓他們有一個非常好的環境,他們在這裡的生活都完全按照他傳統的方式進行,他們的生活問題不愁,因為今後這樣的地方來的人就很多,我們就會想一切辦法滿足他們在生活上的要求,讓他們安安心心地平平穩穩地在那個地方過日子,把他們所學到的東西再傳授給自己的子女,她們的任務,就像一個現在的工廠,它是生産物質財富,那麼我們將來的保護區裏生産的是精神財富。
在這個夢想的驅使下,每一個人都真切的感受到田豐描述的未來已經指日可待。
傳習館教師:正兒八經的傳統就是傳統,我們的口號是這樣,以館為家,求真禁變,傳統永存,12字方針是館長早就制定在那裏,他這樣一個著名的作曲家,還是世界名人,在我們這個傳習館同甘共苦,我們吃虧點都不怕,因為目前農村裏包産到戶,經濟大家都發展起來了,我們都顧不上了,在這裡把我們民族的傳統文化繼承下去,將來館長經常講,這是為子孫後代造福,將來民族會理解你們,所以我們都心甘情願地在我們這個傳習館奮鬥。
在那兩年間慕名而來的客人很多,每一撥客人的到來都會提升孩子們對那個夢想的信心。
從這個時候開始,孩子們一直都在田豐描述的那個夢境中徘徊,在99年底的時候,田豐以放假的名義遣散了大部分人,留下來的十幾個骨幹學員來到了這個為雲南旅遊業進行商業演出的雲南旅遊歌舞團,因為當時的團長王紅雲一直是傳習館的擁護者。
雲南旅遊歌舞團團長王紅雲:傳習館出現困難是在去年,去年呢,田老師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説是這個,經費非常困難,基本上是都已經沒有錢了,那麼這個錢呢都是靠他去寫作,那我説怎麼辦呢,這麼多人,他説紅雲能不能讓他們到你那裏演出那麼這一次呢,基本上就改變了整個傳習館的命運了,當初談的是所有傳習館現在的學員全部到我們團裏來,每個月呢,我按每個人頭支付500塊錢,我呢,所以當初也沒想更多的就答應了,答應了以後,我看三天以後,我們就派車把他們所有的演員就全部拉上來了。
王紅雲有他的難言之隱,因為這些人看上去身懷絕技,但和時下旅遊演出市場的胃口相距甚遠,歌舞團畢竟是個企業,他們的去留是要計算成本的。
責編:張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