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邵一鳴:艾滋報告
解説:在今年9月份召開的第58屆聯合國大會艾滋病高級別會議上,中國衛生部副部長高強代表中國政府提出了強化艾滋病防治工作的五項措施,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政府承諾對經濟困難的艾滋病患者免費提供治療藥物。
記者:在不久前的聯合國會議上,高強副部長承諾,要五千名的免費治療,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信號呢?
邵一鳴:現在在中國已經進行政府免費治療的人群是六千多。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傳染病是一天都不能等,我們非典就是採取了這種方式,全部是政府來負責,疾病就很快控制住了,艾滋病也應該是同樣的,我們不管它什麼樣的途徑感染,它是疾病,是對公共有危害的傳染病,政府必須來做這件事情。
記者:這個六千名是怎麼確定的?
邵一鳴:從臨床來説,並不是所有的病人,所有的感染艾滋病毒的人都需要治療。在他感染的早期,他體內免疫系統還把病毒控制在比較低的水平的情況下,免疫系統沒有受到損傷的情況下,這個階段不需要治療,所以説選擇合適的病人治療要進行檢測。
記者: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六千人之外那些沒有得到免費治療的患者,可能覺得不公平?
邵一鳴:這個目標是對所有的不能靠自己的能力支付藥物的病人提供免費藥物,幹任何事情,像這麼大規模的事情總要一步一步來,才穩妥。當然我們希望這個過程要儘量短。
記者:但是從國家的角度來説,一人三千塊錢,一年的治療費用,並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數字?
邵一鳴:並不是遙不可及,而且我剛才提到的,假如説支持我們企業能夠生産更多的藥物,而且能夠使得我們的藥物走向世界,幫助非洲國家進行艾滋病的治療,那麼這個藥價還會大幅度下降,因為它跟總量是直接有關係的價格。
記者:目前進行的效果呢?
邵一鳴:目前進行的效果應該説成績是非常大的,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當然也有問題,那麼問題就是説,副作用還是多了一點,我們目前大概有一千人已經退出治療。
記者:自願的?
邵一鳴:自願地退出了治療,由於它有副作用。實際上副作用不單純是藥物的副作用,主要是還有其它的原因,其它原因包括,我們參加治療的主要是以防疫系統的防病人員為主的隊伍在進行操作,他們的臨床經驗是相對比較多的,及時地對一些可控制的副作用進行化解,那麼就可以使更多的人能堅持治療下去。另外還有就是我們的藥物種類非常有限,可供醫生選配適合於這個病人的最佳方案,我們不夠。
記者:現在全國到底有多少專業的治療艾滋病的醫生?
邵一鳴:應該這麼説,已經治療過艾滋病人的醫生和護士大概有一百多,但是具備這種能力,可以經過短期的培訓,規範的治療艾滋病的醫生和護士大有人在,我們中國不是非洲,我們治療了大量的傳染性疾病,他們有這方面的經驗,而且治療方法理論上和操作上都是一樣的,結核病的治療,幾個藥一起用,在監控的情況下使用。
記者:但是這個培訓工作正在做嗎?
邵一鳴:培訓工作正在做,我希望能看到它做得更快一點,做得更廣一點。
解説:疫苗始終是對付病毒的首選方式.從艾滋病毒被發現那天起,各國的科學家便展開了一場研製艾滋病疫苗的競賽, 而近來非典疫苗研究的迅速進展似乎給人們帶來了某種希望。
記者:最近大家很高興聽到非典的疫苗正在研製當中,而且通過了動物試驗,那麼艾滋病的疫苗什麼時候能出臺?
邵一鳴:艾滋病的疫苗,國際上已經有20幾個疫苗在不同階段的人體試驗,今年年初公佈的第一個就是三期,我們説疫苗的試驗要經過一期、二期、三期,大概五年左右的時間,才能檢驗這個疫苗是不是有效,三期臨床的話,國際上進行的,第一個已經結束,但是這個疫苗是失敗了。這個事實也説明了,艾滋病疫苗的研製是非常難的。
記者:有沒有一個時間?
邵一鳴:我感覺我們在疫苗方面,中國的研究儘管起步得晚,但是我們很有自己的特點。天花疫苗做載體的艾滋病毒疫苗,我們在工業化的生産已經結束,我們核酸的疫苗通過國際合作,也已經完成,這兩個疫苗我們正在準備報到國家的安全評價中心去做毒性試驗。
記者:到底什麼時候疫苗才能對防治艾滋病真正起作用?
邵一鳴:按照我們的計劃明年是要進行一期人體試驗,但是我們説一期人體試驗只是檢查它的安全性,就像我們現在在做的非典疫苗,也只是它的安全性。時間表的話,按照我們的計劃是明年進入到一期,根據一期的結果往二期走,一期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要是一切順利,我們可以直接往二期走,二期需要兩年左右的時間。然後開始三期臨床試驗。三期臨床試驗的話,就是檢驗它在高危人群有沒有可能預防艾滋病的感染。
記者:但是,還是一個未知數?
邵一鳴:這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