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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起錨的船(2002年12月27日)


  當地集資,員工入股,買來的卻是一條無法正常運營的船。

  “公司給這麼一折騰,經濟上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設計單位、製造廠商採取的態度卻是相互推諉、各執一詞。

  “設計方面是沒有責任的。”

  “這個問題不是我們的。”

  眼看著三百多萬元的投資打了水漂,船東對此痛心疾首。

  “要求廠方賠償我們的損失,要求退貨。”

  波陽縣是位於江西省東北部的一個人口大縣,由於近鄰著鄱陽湖,幾面環水,因此縣上的居民世世代代把水上交通列為主要的出行方式。2000年,上姚市船運公司瞅準了波陽至南昌這條水上客運方式,在經過反復論證之後,最終決定以集資入股的方式訂購一條國內最大的客運氣墊船,希望通過經營這條黃金水上線路來拯救經濟面臨日益滑坡的公司命運。

  江經理:“我們公司投入了幾百萬,三百多萬塊錢,其中有這個公司職工的個人股份是一百九十萬,於是我們就到與上海氣墊八所和上海裏航廠簽訂的這個合同購買了一條八十客座的水上快艇。”

  根據合同約定,中國船舶工業第七零八研究所負責對船隻近來研究設計,上海裏航機械廠則負責船隻的製作,2002年3月,一條完全按照客戶要求設計製作的氣墊船交到了上姚市船運公司手中,2002年4月1號,在隆重的首航儀式以後,深龍號正式啟航,然後事與願違,誰也沒有想到,正式從這一天開始,上姚市船運公司的上上下下陷入了無休無止的煩惱之中。

  江經理:“一首航,對波陽人民來説本來是一件大好事,誰知道呢,開到九十華里的地方船就出了故障,不能航行了,所以一這個船呢,就被迫立刻就轉移了,船就拖回來了。”

  剛剛到手的一條新船,首次航行便出現了嚴重故障,公司上下頓時炸開鍋,航運公司的領導立即和七零八所,和上海裏航廠取得了聯絡,經過半個月的搶修,七零八所和裏航廠通知航運公司故障已經排除,可以恢復航運了。

  江經理:“我們4月16號載客又從波陽港出發往南昌方向行使,大概是五十公里的地方,船又壞了。”

  此後,這條船便陷入了從再次試航到再次拋錨又到再次修理的反反復復之中。採訪中,江經理告訴我們,船隻從首次試航一直到6月21號,共經歷了四次航行,而每次航行的結果都是不到半天就出現無法行使的故障。在6月21號船隻再次出現故障之後,航運公司與七零八所和裏航廠一道召開會議,進行了最後一次緊急磋商,並在會議中簽訂了一個621事故會議紀要,三方在紀要中約定,七零八所和裏航廠共同合作,務必在四十天之內將船隻修復,並保證船隻今後擁有至少80%的出航能力,否則便無條件接受航運公司的退船要求,然後航運公司這最後的一線希望到底還是破滅了

  江經理:“這個承諾以後,他們開始進行修理了,但是一直修到8月31號都沒有修好,本來是應該修到7月31號,就應該是四十天起碼的,因此要求廠房賠償我們的損失,要求退貨。”

  江經理説,從船隻交付那天算,是一直到2002年8月31號,總共160天的時間裏,船隻實際正常航行的時間裏最多不過兩三天,那麼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航運公司退船的要求在法律上是否能夠得到支持呢?

  律師:“我們國家合同法明確規定,你合同定了之後,你必須全面的履行你的義務,提供合格的符合質量要求的産品,否則的話你要承擔違約責任,這個違約責任可以是退貨,當然包括修理、重做、減少這個價款等等。”

  律師提示:

  根據合同法規定,出賣人交付的標定物不符合質量要求的,受損害方根據標定物性質以及損失的大小可以合理選擇要求對方承擔修理、更換、重做、退貨、減少價款或者報酬等違約責任。

  同時,童律師認為,在這件事情當中,三方還曾經簽訂了一個621事故會議紀要,會議對三方的權力義務進行了一些新的約定。

  律師:“在法律上這個會議紀要實際上成了三方的一個新的補充合同,那麼在這個事件當中呢,他們甲乙雙方已經進行重新的約定,也就是一個副條件的約定,這個條件也就是我給你四十天的修理期限,如果修不好的話就退款退貨,那麼現在看來這個條件你成就了作為裏航造船廠他就應該履行這個承諾,應該退款退貨,合同法同時也規定了,如果在履約過程當中違約的,違反原先雙方當事人約定的,那麼如果給對方當事人造成損失的,必須賠償所有的經濟損失。”

  存在嚴重質量問題的船隻最終到底沒能修復,而設計方和製作方卻又不肯履行約定接受上耀市航運公司的退船要求,對此,七零八所和裏航廠會作何解釋了?

  區總工程師:“出了這起事故都比較偶然,不是必然的,如果那個售後服務能跟得上,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

  區總工程師的回答讓我們感覺到話中有話,言外之意似乎是説作為製造方的裏航廠的售後服務沒有跟上是船舶履履出現故障的原因。

  陸廠長:“這個船東或者上姚船運公司來説,他們就是無辜的,問題是出在我們上海的建造、上海的設計和在上海配套。”

  陸廠長的言語中表達了對航運公司的歉意,多少令我們感到了一絲安慰,但我們同時注意到,在承擔責任問題上,陸廠長特意強調了這是包括設計單位在內的幾方的事情。

  陸廠長:“我該承擔的我們會承擔,但是反過來説不該我承擔的,我也沒這個義務,沒這個必要去承擔。”

  看來,上姚市航運公司是利益受損方,這一點大家都無意義,而矛盾的焦點就在於,這責任是該由七零八所還是該由裏航廠來承擔。

  陸廠長:“從事實和法律上,七零八所的責任我也沒不承認,這個是要多方位的或者要科學得來論證,不能簡單的説這個問題不是我們的。”

  區總工程師:“這個責任就出在製造廠商,那麼在關鍵的一些安裝啊,或者關鍵的産品訂購方,採用他們的一些意見,從分析的原因來講,都沒有設計方的責任,都不是設計原因所造成的,好多問題要有一個科學的態度,我們也不是像有些人説的胡亂的説一遍,把自己退的一乾二淨,不會這樣。”

  雙方在責任該由誰負責的問題上僵持不下,各執一詞,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上姚市航運公司權益如何來得到保障呢?

  律師:“我認為啊,就是你認為上姚航運公司像你們主張説沒有事實依據,這個説法我不同意,因為他們有事實依據,他們這個事實依據已經是很清楚了,就是這個船隻有質量要求,也就是他向你們主張權益,只需要他證明我這個船是有質量問題就可以了,他就已經完成他的舉證任務了,至於你説不是你設計的原因,那麼必須由你們來舉證。”

  隨行律師説,即使大家都承認船隻確實存在問題,而七零八所又認為這是裏航廠的責任,那麼七零八所就必須通過提供證據來證明這一切,這種舉證責任對於裏航廠來説也是一樣的。

  律師:“至於是設計方承擔責任還是製造方來承擔責任,這個得看他們雙方之間來舉證,就像你説你沒有質量問題,或者説你沒有問題,還是製造方來承擔責任,這個得看他們之間互相舉證,就像你説你沒有問題,必須由我們這一方來承擔這個舉證的責任,如果説我們造船廠不能舉出這方面的證據來説明問題的話,那你要承擔不利的後果。”

  童律師進一步指正説,所謂承擔不利益不的後果,對於七零八所和裏航廠來説,就是指一旦航運公司將他們告上法庭,而他們又不能舉出證據來證明船隻的質量問題不是由於自己這一方的原因作為的,那麼就得承擔賠償損失和退船的法律責任,如果兩家都無舉證,就只能共同來承擔這個法律責任。

  律師提示:

  根本最高人員法院關於民事訴訟的最高規定:當事人反駁對方,當事人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的加以證明,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責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後果。

  聽了隨行律師的解釋,七零八所和裏航廠相繼表明了自己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

  區總工程師:“我們真心的希望不要打官司。”

  陸廠長:“通過我們協商調節的方式把這個船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修好,換句話説實話啊,就是通過他們這個船投入到南波航行以後早一點賺錢就是我們的心願,現在這個船現在的狀態,把他搞好,那麼我們所願意把我們最好的力量配合建造部門,包括設備製作商把這個船修好。”

  採訪結束後,我們就七零八所和裏航廠的態度轉達給了上耀市航運公司。

  江經理:“我們這個企業是一個老企業,比較困難,這幾年都在虧損,所以我們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江經理説,船隻在經過多次反復修理之後,航運公司對七零八和裏航廠的能力早已經不一再抱有任何希望了,令據了解,目前上姚市航運公司已將七零八所和裏航廠共同作為被告高上了法庭,同時,他們的合法權益將會在法律面前儘快得以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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